2008年12月29日 星期一

學術兩個字好辛苦

上個週末我去充當一場文字學研討會的攝影。因為是攝影,必須留下每位發表人、評論人,以及發問者的影像,我就在會議中聽到了許多與我實在無關到不行的論文發表。

有件事情讓我有點感嘆。有些發表學者會說,這不算是論文,而是一篇讀書心得。當然,這可能是謙辭,但也許是因為時間過於緊迫,不及再修,拿來匆匆發表。學術研討會上這樣的言論出現不只一次,我有點搞混了。研討會是扮演催生一篇文章的角色呢?還是給予作學術的人可以公開成果,得到指教的機會?

小小感嘆。但這些東西不是我主要想說的。對文字學、出土文獻一竅不通的我,硬是聽了發表後無所適從。但從評論人的相關指教中,卻獲益不少。

以前修課時,老師曾經訓練我們分組報告後,對他人提問,也接受他人提問。

當時的報告題目是比較兩個理論家。我們在竊竊私語說「啊他們怎麼會把這兩個擺在一起。」質疑他們一開始就選不對人了。一向爽朗親切的老師在旁邊聽到,罕見的皺起眉頭不友善的說「你們也有一樣的問題。」

老師的意思不是說,我們也不該這樣比。他想說的是「比較是一個論證、被建構出來的過程。」我們不該直接挑明問對方「你題目怎麼這樣訂?」而是應該就對方內文的邏輯與論證,去討論這樣的系統下究竟有什麼不妥當,或是非常有創意的地方。

去質疑人家一開始的題目,是很方便但是不負責任的作法,也否定了對方鑽研這些東西的努力。

我覺得知識分成兩種。一種是有公斷的,資料明明白白擺在那裡,你沒看到是你不夠周到;另一種是個人思考框架的問題,這無關對錯,但你該有自己一貫的邏輯。大多數時候這兩者結合在一起,同樣的資料,用不同的理論框架去詮釋,可能會得出很不相同的結論。

而我覺得學術最精彩的部份就在於個人獨到的見解,而且是根據於事實的見解。簡言之是學者本身的一套系統。當然,這些系統都可能被挑戰,但挑戰也意味著它們會更完善。 聽到那些發表與批評,我總是一直想著學術真是一件辛苦卻了不起的事情啊。

最近我非常的不學術。我一直跟朋友出去玩,或是去研討會賺錢,回到家的時候累得什麼也不想做,就躺在床上看dvd然後睡著。

這次去了研討會後突然有點醒過來,雖然有些學者說來發表讀書心得。但我同時也見到有些學者的心血結晶,還有評論人對要評論文章所做的功課。要罵人,喔不,是評論人,是一種學術的展演,絕對不像是我們當時直接質疑其它組標題那樣的膚淺。

我曾經聽一個老師說,學術路上會有徬徨,但若心中長存一個典範,是精神上的依賴,幫助我們繼續往下走。這次研討會中,我真的遇到了一些可謂典範型的人物。

其實我無心學術,念書對我來說是一種有點掙扎的狀態,但我想無論是有心或無心,有些典範就是給了你力量。即便你不想再走上學術這條路,他們那種可以用在生命中的治學態度,他們對於自身詮釋系統的設計,對於資料搜集所下的苦功,在人生中全部適用。

我很喜歡看一個女老師的部落格,當時我同學跟我說「有一位女作家的部落格妳該去看,妳行文調調跟她有點像。」我點進去一看,我的文句不及她流暢優美與深刻,可是她看待事情的角度,真的跟我是同一個調調。後來我念了研究所,也就更能體會她的文章中,說到念碩博士時候的甘與苦。

後來我養成習慣,定期看她的部落格。每一陣子上去,總是會見到她說最近寫論文啊,看書等等的,有點苦悶卻有充實到令人嫉妒。也去買了她的書,她常在文章裡說到以前念書的故事,一個人在美國,帶著幾箱書與衣物,終日與書本還有焦慮相為伍。克難的學術之路在我眼中卻是無比浪漫。學術啊!這種苦楚賦予它一種獨特的美感。

真的是很諷刺哪,我每次看她部落格,都是在打混的時候。每次看完我都有一種自己要振作起來的錯覺。不過那畢竟還是有點難,我喜歡她在於她細膩的心思,以那樣的心思寫出來的留學苦讀經驗倒是第二層了。所以她無法做為我學術上的典範,我也會幻想自己像她一樣孤身離鄉背井,那是生活方式的憧憬,而非學術。

不過我這次研討會倒是真的看到一些典範。

只是這些典範對我的影響有多大呢?譬如說,我現在怎麼還在這裡打部落格啊?

學術不是我的心思,我喜歡的是寫東西。我期許自己多讀書,只是希望我可以更不費力氣的吐出文字。雖然有時候我會問自己「學術不就是一直讀書一直寫東西嗎?妳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這就是我徬徨之處啊,但截至目前我是怕了學術兩個字。

2008年12月25日 星期四

一年的終點

不知不覺今年已經到了尾聲,下個禮拜就要邁向2009年。我一直不是很信結伴跨年這件事,但是陰錯陽差的,這三年我總是跟人一起渡過跨年。有一年跟著跑去信義區;準備考研究所那年,硬是撐到十二點,去摸台大的校門,祈禱我可以考上;去年剛好同學失戀,我們就在跨年那天陪他喝了酒,看他在那裡發酒瘋,自己也不小心起肖。

最近總是有聚會,跟一群人,或是跟一個人,或是跟我自己的逛街之旅。明明找到指導教授後要開始動作了,課業突然變得微不足道。所有認識過的人都在約歲末相聚,而我從來不願意錯過這些依偎取暖的場合。

一場一場飯,一杯一杯飲料,一個一個人的相見。我想等到跨年那天,這些團聚的氛圍會濃烈到極限。接著在1月1日那天,突然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路上店家一家家的關起門來。喧囂以後就是如此的孤獨。

我記得以前,聖誕節對我是一個特別的節日。有應景的音樂還有禮品,配上電影與日劇,往往是羅曼史的發生時節。那時我光走在路上都覺得很浪漫,心情格外的柔軟。這幾年漸漸成為一個不看電視不常出門的宅女,近日在外面聽到聖誕歌,還會暗笑「促銷的技倆」,資本主義的孽障!

但聖誕節仍不忘玩一些小遊戲。雖然在很極端的主義中,聖誕節已被意識型態化,被商品化。不可抹滅的是它依舊聯繫著人群,我們因為節日而有名目相聚。玩一場交換禮物,收到一些貼心的小卡片。

而聖誕夜與跨年相差一個禮拜,下一個禮拜的這一天,勢必又有些活動。

接著就會來到剛剛那個冷冷清清的1月1號。

不只是跨年過後的落寞,我想年終永遠都是一個帶點惋惜的時間。因為無可避免的,我們在將過去的這一年裡,總是錯過了一些東西。

2008年12月23日 星期二

妹妹

前天辦會議,跟同事一起運器材回去,聽到她跟家人講電話。那個聲音喔,讓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掛上電話她有點不好意思「我弟啦,我們講話都這樣子。」19歲的弟弟在外面一副硬漢模樣,跟姐姐卻可以撒嬌到這個地步,要是我也會融化啊。

昨天我好不容易見到同一屋簷下卻作息錯開的妹妹,在她房間享受她的暖爐,一邊閒聊,好難得的天倫之樂喔。結果我妹在發現髮圈又被我拿光以後,瞪了我一眼,就開始踩我。

我還以為是開玩笑的,可是她踩好多腳喔,好好笑,她也一直笑,好溫暖。小時候老是打來打去的回憶又湧出來。

小時候我們打架,我爸會叫我們兩個面對面站著。「向前一步。」我們兩臉都很臭的向前;「再一步。」再往前。然後爸爸就會說:「抱!」

雖然很不情願,我們還是不敢違逆爸爸,只好抱在一起,可是一直猛搥對方的背。那時應該也沒有想過,有天我們會這麼像一對,真的姐妹吧。

剛剛她打來問我,她晚上要吃什麼,我發現我的聲音也跟著溫柔起來。理智上我該說,要吃什麼妳自己不會想啊,但是我卻非常認真的給了她好多選項。最候她跟我說,算了,我自己想好了。真是鬼打牆。

給自己的聖誕禮物

明天研究所同學要來玩交換禮物,今天忙完報告以後,我跑去師大夜市採購。

咦,額度一百塊的禮物,為什麼這麼難挑啊?而且,為什麼手上提的袋子漸漸多了起來?洋裝、上衣與包包,這是哪裡來的啊?

我沒有用這樣自欺欺人的態度逛遍整個師大夜市,我在一家試穿了可愛的洋裝與褲裙以後,最後只買了一件基本款上衣。「這很可愛,這真的很可愛,妳與其買那件還不如買這個!」唉唷我不太常穿洋裝啦,我笑笑的回答。

然後跑回前一家店問老闆,剛剛買的洋裝可不可以退啊?老闆笑著說沒有問題,我就很開心的退完,走出那家店。原本的疑慮一掃而空,而且袋子裡還是有超可愛的短裙,我明天要穿去跟大家交換禮物。

我妹聽說我去退洋裝,「妳怎麼敢啊!」可是我就是問了,不給退就算啦。問了又可以退,真是太好了。有時人家說這樣好厚臉皮喔,但是我卻覺得,問一下又不會死。但是花了不該花的錢,我才會嘔死。

最後精挑細選了一個一百塊的小禮物,買了卡片,剛剛把它包裝好。

2008年12月22日 星期一

遲暮

昨天跟大學社團同學去吃東西,吃起了五百塊的燒肉,我心疼錢啊,但也很珍惜一起閒聊的日子。其實,我大學的時候跟他們沒有那麼熟,那時的我很害羞。想不到在我漸漸轉變的過程中,一直跟他們保持聯絡,也就有了昨天那樣,老友相聚話當年的場景。

每次去那種聚會就會受到一次驚嚇,當過兵的男人三句不離當兵,甚至認為生命的真諦就是在軍中深深的收納至心底;開始找工作的人一直唉唉叫,但也不忘解嘲一下說說「現在失業才夯啊!」;還在學校裡的人聽著聽著臉色就有點凝重了。

還有一種類型的人也被嚇壞,就是我們這種女人,男人闡揚著越發滄桑的人生觀,不忘把女人也加進去攪一攪,說他們喜歡青春單純的,接著這一角包括我的兩個女人就傻眼了。一心覺得要充實自己,想不到其它層次已經無法做出任何的努力。我是偶爾會想到哀傷的地方,但我總覺得這也無可奈何,加上活在一個最能給自己一個說法的社會所,這種焦慮總是有辦法被緩解。

但是,每次一聽到我覺很有想法的人,居然這麼篤定的說著女人越老越貶值的話,我都還是會有點淡淡的失落感。這就是一個女人的遲暮啊。可是當我聽到男人用老頭的口吻說,他現在已經懶得理會什麼感覺了,那種耗盡熱情的表情。我就會跟自己說,認定了已經是落日,就不會再快樂了。而當我很久不見他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還活在日光中,這雖然是自我認定的問題,他一定會說「妳不要再安慰自己了。」但是我必須說,看到他看透一切卻是這麼的沮喪,我會選擇去相信,或者說是自我安慰。

今天從中午一直坐在電腦前弄報告,是有關性別的東西,而且三篇都是女性寫的。我覺得她們非常的了不起,論辯又清楚,又有理想。就在這三個女人的paper中直到現在,其實我真的有懷疑過,我到底幹嘛念這種跟我的人生看似很遙遠的東西,也不是因為理想,好像只是在這個位置,所以想把它做好。

然後一天就這麼過去了,很多日子都是這樣匆匆過去。直到我再一次遇見世事通達的男人,才會開始懷疑自己這段日子到底是怎麼渡過的。震撼幾天又會忘記,繼續念這些reading。有時我覺得這樣的日子過得蠻好的。不是一直很專注,偶爾會被差異嚇到跳tone,但是還是會回來。在他口中,我們都已經沒有希望了,但要不是我越來越老,我可能也不會有轉變,就無從去吃五百塊的燒肉,聽到這些對話了。上次見面時他跟我說,ㄟ,妳真的變好多喔。當時我的回答是「都這麼老了,還害羞個屁。」

2008年12月17日 星期三

了卻一件心頭事

上禮拜把手頭上的訪談趕快做完,希望這一週我可以專心來做另外一件事情:找指導教授。已經當了老師近一年的助理,修了老師的課,同學都說,喂,妳做成這樣很明顯了吧,老師一定知道。

上禮拜把論文想法寄給老師以後,昨天老師下課跟我約了時間。今天我去敲他的門,本來說是要請老師給意見,順便聊了之後的工作內容,也是與醫療相關的,老師已經在幫我想,之後可以在新工作裡幫我找訪談對象,一切好像都很順利。最後問了「老師,你可以指導我嗎?」老師頓了一下,說,可以啊。

最後老師送我一句加油,我就輕輕的飄出他研究室,關上門後心裡握緊拳頭說了一聲yes!

研究室裡沒有人,還好我沒有要大肆宣佈的意思。曾經我也是定向不明的人,我懂得自己找到教授對於其它人來說有可能是種壓力。所以很小心,小心翼翼到直到同學下課回來,在聊一個什麼東西時,我說。

「ㄟ。」

「那個,老師說他可以指導我。」

然後就很鎮定的繼續講回原來的話題。

都不知道是真的沒那麼高興,還是我這次太刻意低調了。嗯,該這樣說吧,以前總覺得做了一個決定,收到一個承諾,就會是永遠。但是現在也體會到世事無常,總是流動與變遷,必須讓自己處在一種同樣彈性的狀態(其實也是冷靜),才可以去適應這樣的無常。 而且,日子並不是因為一個決定就會不一樣,還有好多好多伴隨的事情要努力呀。

晚上去師大圖書館借一本書,去之前到日文班幫老師弄了一點資料,出來時選了一條平常不走的路,就迷路了。走了一大段路,慢慢的,慢慢的走,一邊盤算今後有哪些事情要做,短期的,長期的。我的生活總是在走路,因為我不愛問路,我覺得路長那樣,走就對了,錯了就折回來再走;也因為我有點享受走路的感覺,每次日文課上完我都慢慢晃去師大夜市,再走回學校,一路逛回去。

有時人生一些想法在路程中落實或是飄搖,也許能有更多時間去想,有時也可能給自己太多憂心的時間。只是,走路還是件不錯的事情,接著我想到自己以後要走的路,用腳走的,用心去踏步的,還有好長一段路。不要奔跑與喘氣,不要那些高調的步伐。要練習慢慢的、從容的,穩穩的走。

所以我今天沒有尖叫,我只是忍不住要笑。

2008年12月16日 星期二

默默流逝掉的日子

不知道為什麼,每個禮拜二下午下課完,我都會有點感嘆,收書離開時特別。

時間過得真快。一個禮拜一個禮拜的過去。以前可以懵懂,下課時就發呆啊作夢什麼的,現在下課,有時工作,有時看書,有時找論文的資料。曾經空白到無能為力的日子,現在則是對它「不准空白」的無能為力。

不知不覺已經是老師洞悉學生心意的時候,跟老師約meeting,談想法。每一次的敲門或是email都有一點點冒險卻害怕受傷的花癡心情,察覺自己的笨拙,但是也只能這樣繼續害羞下去。

然後日子有一天就會塵埃落定,有一位指導教授,有了訪談的對象,還有一段據說要脫離社會的論文寫作期。

說起來都好輕鬆,但是隨波逐流的那個人要是不機靈點,可能連繼續往下漂流都有問題。我要說的是,我的時間一直這樣過去,我希望它們的逝去可以創生新的東西,不僅是我的黑眼圈或是越發跋扈的脾氣。

天快要黑了,收收書本走回研究室,我才發現今天,跟幾個月前的那一天,已經很不一樣了。

2008年12月15日 星期一

訪問對象

最近開始做某門課的期末報告,因為想做論文相關的東西,找資料跟訪談者也都已經是那個方向了。上禮拜做了第一次訪談,對方是同校碩二生,非常健談人也很和氣,第一次訪談遇到這樣的受訪者很幸運。

剛剛買便當的時候又遇見他,然後我突發奇想:乾脆把受訪者全部限定為碩二以上的男生好了,一邊做論文還可以一邊認識男生,能這樣做訪談就太棒了,哇哈哈哈哈!

蕭條

今天在蕭瑟的冷風中買了報紙,頭版剛好是「消費信心重創」,看看當下的我,這個風、這個氣溫,還有這個拮据的學生,一起擠進了版面。

前天上日文課時,老師說了新的一期日文課繳費方式。有三個月、半年還有一年。算一算,年繳比三個月繳要便宜五千。每次我去超市或是屈臣氏,總是看到那種一大包的便宜組合。以往我都想買下來,可是後來也無法,最後還是買少少的量,因為我一時之間也拿不出這些錢來。櫃台的人說,妳不拿大包的喔,那比較便宜耶,我都笑笑的說我沒有錢。

日文課的錢也是這樣子,我選擇繳三個月。每次繳錢,總是媽媽投資我一半,另一半我再去生,有種標會的感覺。唯一讓我安心的就是老師上的很好,跟著她學我不會浪費這些錢。現在我每次想花什麼錢,都想到「投資」,這是一種投資啊。投資說的多了,好像它不保證讓我賺更多的錢,就會變成邪惡的事情。學日文也是種興趣啊,只是坦言之,沒有錢哪來的興趣?

有時想到錢的事情我都很悶,只要有賺錢的機會我就會高興起來。當我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因為訪談對象而感到沮喪時,支撐我的最根本信念是「這是工作,我有拿pay。」來撫平自己,只是這種信念同時也讓我變的很冷淡。牽涉到到錢就可以甘願的置身事外,這種感覺好奇怪喔。

之前我一直都覺得是自己的錯,不賺錢,又想要很多東西。看到很多經濟蕭條的新聞都事不干己,總覺得我不在就業市場裡。而我不在就業市場裡,還可以跟著蕭條!我到底在搞什麼?

不過今天突然發現我雖然不在就業市場裡,可是我的生活都在漲價啊。終於給自己找到一個出口了,這不是我個人的問題啊嗚嗚。就像我現在也跟那些人一樣被冷冷的風刮著臉。

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把自己的災難變得獨一無二,然後怨嘆自己怎麼這麼沒用。倒是看了一些新聞跟其它人的生活時,發現人生真的不太簡單,大家都是。再回頭來看自己的人生,有怒吼也有大笑,還沒慘到自己想像的那個地步,尚可以從實際中燉煮出一點歷練日後備用。簡言之,人生中有掙扎,但還不到致死的地步,這樣號稱勉強的活下去吧。起碼妳還有想要學的東西,雖然要得到它們需要費一點力氣就是了。

2008年12月14日 星期日

一台正經的電腦

買了一台新筆電以後,感覺不太一樣耶。

買的時候還覺得有點傷荷包,可是隔天晚上在網路上找paper,找到直接在電腦上看的感覺還真棒。之前我長期看舊電腦,眼睛會痛,現在好很多。

剛好也是我要準備期末報告時,想法還有文獻都一筆一筆慢慢的建立起來。以往「我的文件」中佔大多數的是相片,現在也都變成正經多一點的東西。

從旁邊任何一個角度看,它都是一台正經的電腦。唯一俏皮的是他的注音系統,總是會幫我選字,往往讓我打字有點不爽。

現在還沒摸透它的鍵盤,老是會按錯鍵,不過那些鍵大部份是用來看bbs的,分不清page down跟end,所以老是一篇文章直接跳最後一段,督促我勿再磋跎時間看閒文章啊!!

真是一台方正不阿的電腦,可惜就是沒有什麼情趣。

2008年12月11日 星期四

調頻

一開始我想下個「相愛的頻率」這樣的標題,但我發現自己好像不是這個路線,趕快改回來。有時候我會想寫一些有關於愛情的想法,最後總是關掉視窗,無法接受自己也有這溫柔的時候。

今天跟課的時候,老師講了金庸小說裡的一句話,出自〈白馬嘯西風〉:「如果你深深愛著的人,卻深深的愛上了別人,有甚麼法子?」

一年以前跟這門課的時候,他也有講過一樣的東西「得不到的愛」,那時候用了一個子題在講這部份,坐在第一排邊邊的我不知怎麼印象特別深刻,只是今年老師還沒講到這個子題,輕輕提到而已,今年我還是坐在同樣的位置。想想上次聽到居然是一年以前,時間過的好快。

前幾天我在看喜歡的影集「實習醫生」,我已經全部看過一遍了,但是因為很喜歡,又再看了第二輪。第一次看總是貪新鮮,有奇異的劇情才會多加留意;第二次看,有時會被一個很簡單的場景或一句簡單的台詞吸引住。

其實這也是人生際會的感受程序吧,第一次遇到會覺得新鮮,留在腦子裡的多半都是強烈的感覺;再感受過幾次,突然發覺平淡的細節中也有著許多深刻的東西。但也是要在震撼過以後,才可以去掌握出平淡特別的味道。

裡面有一集,總是被拍得很懦弱的George,面對護士的示愛,在兩人的各個互動場景中,有形無形的拒絕了。護士很坦然的問他說,我有不好的地方,可是我現在不再是了,為什麼不行呢?他說,他心中有一個女人,這個女人無須改變任何東西,他就想守著她。

虛弱的男病人在他跟護士之間發現了一點端倪,兩個人聊到這些的時候,George看到他手上的婚戒,可是他說他已經離婚了。「那婚戒為什麼沒有拿下來?」

病人說他不想,然後他好似在安慰George,也許也是在對自己說「有的時候,那些人就是無法像你愛他們這樣,那麼愛你。」

其實人生中有許多痛苦都是來自於這些,無法對到的頻率。只是愛情因為是一對一,一旦收訊不良,就格外的孤單與難熬。我很喜歡有些人的應對,他們決定站在某個地方等待,默默的關心這個人。他們用行動告訴他「我會在這裡等你。」雖然你不一定會走過來。

我們應該都憧憬過一些震撼的場景吧,像是可以跟對方大聲的說我好喜歡你,甚至是被回絕了以後大哭一場。之後的世界就截然不同,既然不是yes那就是no了。這種斷絕的根據太為浮面而暴力,連帶的被這種斷絕嚇到的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但是現在總該可以試試,去體會一些淡淡的東西了,淡淡的東西裡面不只yes還有no,其實它的韻致正是在排除了非此即彼之後,我們可以感受到的複雜性,還有泰然。你總是要學習去面對收訊不良與斷訊,不能永遠只是把廣播關掉。

你也可以戴著婚戒,肯定自己付出的愛,而不去強求回應。有些人也許覺得,無法得到回應的人是悲慘的,像是李文秀最後走的頗黯然,但我總覺得那種離開,不該被讀者看得太傷心。就很像老師上課問過我們「你們覺得愛人好,還是被愛好?」

「其實是愛人比較好,因為付出是美好的。」

不僅僅是愛情,我覺得人生許多事情裡,付出都很美好,因為你是這麼認真投注了你自己,實現了自己。有一件值得付出的東西,只要有一件,都好好。

什麼時候哭

我每次看電視看電影的時候,都很容易哭。窩在被子裡一直掉眼淚「怎麼這麼慘啊!」「他居然死掉了。」眼淚那時是很free的東西,我都不覺得它會乾涸。

昨天是我好久好久以來,第一次因為自己遭到挫折而哭。就在九點半的南投,坐在往台中火車站的客運上,跟媽媽哭喊「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因為當時我想我應該是搭不上最後一班高鐵了,不知道何時可以回到家,心情非常的慌張,兼之覺得自己受了委屈。

掛上電話以後,我又摀著臉哭了一下,抬頭起來,夜車上空蕩蕩,埔里的山路是這麼綿長又一致的場景。總覺得會拖得很長,很長。突然害怕自己的眼淚也會拖得很長,很長。算了,好懶喔。

有時候因為懶惰而不做的某些事情,不做真的比較好吼。

2008年12月6日 星期六

姑姑走路的樣子

昨天我去做訪談,姑姑教書的學校就在附近。她不太開手機,我打到學校辦公室,其它老師跟我說,姑姑星期五都是五點10分下課直接回家。

五點10分的時候,我站在她學校門口,天色已經很黑了,我一直努力的看著湧出來的學生,希望可以找到姑姑。

姑姑走路不快,有股特別的節奏,有個特別的姿勢。我看著遠方走過來的影子,就可以判斷是不是姑姑。

這時候我才發現,姑姑有一個走路的姿態。

最後我沒有等到她,快六點的時候我離開了校門,搭公車走了。心裡一直想著,姑姑,有她走路的姿態。以前我總覺得走路就是走路,所以路人對我來說都很像,因為他們都在走路。

但是,有時候你就是可以從走路認出一個人來,有人說我走路總是頭急急的前行,身體卻跟不上,很好辨認。我看到朋友走路總是右手指微微勾起,輕輕的放在身體旁邊,有點跟著搖動;我看到朋友走路是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有的人走路看著地上。

當你真的認識一個人,他身上有很多部份,你都可以辨識的出來。發現自己如此確定這些特徵的時候,心裡突然有股溫暖的感覺。有些人會一直湧出來,但你會知道,他們不是你認識的人。有些人,看到背影你就會想起他們的名字還有聲音。

新電腦與新記憶

剛剛我把舊電腦的資料轉到新電腦,放進去的是工作還有課程的資料。照片還有其它的東西,想到要轉過來有點懶,只是,那都是我的回憶。

以前的我從來沒想過,有天我的回憶幾乎都在網路上、在電腦跟隨身碟裡。之前我曾經壞掉過一台筆電,有時想起存在裡頭的記憶,都不免覺得可惜。可是這樣的可惜又帶來了什麼呢?我也不知道該怎麼修復壞的電腦,找回那些資料。甚至我覺得,也許東西總是這樣,一波又一波的流失,我們該隨緣以待這樣的流失。

經過那次流失,我居然沒想過要把照片洗出來以防流失,我想我也接受了記憶的數位形式。沒有棄守的是我對於手寫文字的執著。我喜歡自己的字,我喜歡花時間寫字多過於用電腦快速打出筆記。雖然在不久以後我的論文相關資料都是要變成電腦文件。

我們買的東西、用的東西不只是反映了人生觀,它們同時也改變了我們對生活的想像。幾年以前我丟掉了一個隨身碟,那時我想我再也不要買這種科技小物了,它們的容量那麼神奇卻又那麼的精巧,精巧到粗心的我老是忘它在計中。可是我後來還是要了,而且越來越依賴電腦,依賴MP3這些所謂的科技小物。阿Q的說,我們跟著時代改變了。心裡的聲音也許是,當科技充斥我們的生活時,對於生活的體會與珍惜,也變得片斷與薄弱了。

舊電腦裡的相片還放在那裡,暫時沒打算轉過來。

新電腦

經過了兩個星期在網路上的比價爬文以後,昨天我去光華商場買了新的筆電。之前喜歡的是Toshiba,因為它美,這是一個感覺問題。而且同學用起來很順手。後來媽媽懂電腦的朋友推薦華碩,說真的,我並不喜歡華碩。因為一個很奇怪的理由:華碩通知我同學他錄取了,可是當我同學退伍以後打電話確定上班時間時,他們說,他沒通過性向測驗。真是一家莫名奇妙的公司。我討厭華碩不是因為它的機器有什麼問題,只是感覺不對。嘿啊,我就是一個憑感覺在買電腦的人,之後我走進每家店都多多少少被奚落了一下「妳居然不懂這個?」是啊,我是不懂啊,那你還要不要賺我的錢?

不過看了看華碩的價錢比較便宜,該有的配備也都有。我就開始找相關的機型。我看到的那款比較便宜,而且全黑外型我也喜歡(感覺啊感覺)。帶著我要的型號去了光華商場。本來是要等妹妹一起逛的,她想要一台mac,可是她晚下班,我就自己帶著型號每家問價錢。

光華商場真是一個可怕的地方,我直接問店員「我要這款,你可以給我多少錢。」然後店員扯著我說「妳問到最低多少錢?」之後每家都是這樣問,問相關配備有的沒的。而幾乎在每家,我都會被罵:「妳怎麼可能問到這個價錢?」「妳朋友推薦妳買華碩,妳確定他真的是好朋友嗎?」「我告訴你這台hp的更好,妳不要用華碩這台,這台很爛。」「妹妹妳到現在還在問這款喔,後來都出一大堆了。」「說真的,妳要的這台真的很爛,現在都出好多不錯的。」

就在某一家店裡,我被三、四位年輕男子包圍,「妳不要買這款啦。」「妳買hp的這款,我XP,妳要的軟體我都一併灌給妳,我再送妳贈品。」年輕男子用充滿電力的眼神看著我說,小姐,我真的是良心建議妳買這一款。他拿起計算機算了好久「妳要刷卡喔,妳看原價是這樣,這1500我幫妳吸收,就這個價錢。」我說我再考慮一下「妳還要考慮,妳真的不要花錢給自己找罪受。」

我笑著說謝謝,我再過來。他還在後面說「妳不買會後悔,真的。」但我想到他剛才多次按計算機都很爽快的說:「這些錢我幫妳吸收,再算妳便宜一點。」我就覺得很毛。是什麼讓你這麼爽快,是急著脫手吧?我心裡一直揣想他為什麼要這麼激動的叫我買這台,一直揣算他算計的點。然後我發現,在這裡的我變得好猜疑喔。光華商場,應該叫做光華戰場吧。到最後我也越來越油條了,開始無賴的砍價凹贈品。進去每一家都覺得店員一定要算計我。

真可怕啊。最後我也累了,走進一家店裡,找到一位胖胖的,中男先生。我說「先生,我要買華碩的F80L,你老實告訴我吧,我這樣的預算還有我的需求,你覺得這台怎麼樣?」

「這台不錯啊,以妳的需求其實Toshiba不錯,可是它太貴了。」我說,那這台我升級你可以算我刷卡價多少呢?他按了按計算機,出現一個我整晚看到最低的數字,再半買半送給我一個8G隨身碟。我跟妹妹在附近的星巴克發了一回呆,等她買的Mac設定好,也等我決定該不該買。後來拿完Mac以後,我們就去找那位先生買了F80L。

一切都用好以後,我問先生說,可不可以幫我設定,讓它蓋起來是休眠狀態,一打開就可以用?他說好,一設完,蓋上。再打開它已經關機了。

「會這樣的,會這樣。」

他居然這樣說!

我說「應該...不是常常的。」

「是,會常常這樣。」

一直抱著懷中那台Mac喜孜孜的吳小妹,此時也忍不住抬起頭來說「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對,它常常會這樣。」

憑感覺選了一家廠商;憑感覺買了一台電腦;最後我帶著感覺跟常常會出矬的電腦回家。回呀路上買了臭豆腐,不忘凹老闆多給我一點泡菜。以為我還在光華戰場。

2008年12月3日 星期三

冰起來的披薩

我是一個隱性畏懼發胖的女人,長久以來把自己的胃口訓練的很小,只有過年期間閘口大開。其餘時候,對於吃的東西,抵抗力很強。沒有正餐外零食的欲望。

不太吃宵夜。不太囤積食物,冰箱裡沒什麼可以吃。

那天睡前嘴巴突然很饞,打開冰箱想說我妹會不會買個小點心。布丁如我預期的出現,再加一盒披薩。天啊!我最無法抗拒的就是冰過的披薩跟炸雞,我超喜歡吃。吃了一口冰披薩,好吃,冰的起司很好吃。再一口?可是晚上不該吃這麼多ㄟ。再一口?妳確定妳真的要這樣吃嗎?

我吃完了一片,口欲完全被滿足,但心裡卻有一點不安。

昨天,它又在冰箱裡等著我。我的理智告訴我,不應該吃。可是我的手卻拿起了它,一口接一口,吃光了。這是最後一片,吃完以後我對自己這麼說:妳不會再吃到了。

也許之所以這麼想要吃,就是因為知道它有吃完的一天。而等到吃完的那天,之前的放縱也成理,因為妳終結了自己的欲望!

Dear My Friend

我們罕見的冷戰了一段時間,之後的共識是,應該要多給自己一點空間。於是不那麼常見面,不那麼常傳簡訊。漸漸發現這樣活著也很不錯。

而就是這樣子的相處,才讓久久一次的陪等公車談話、小公園談話,變得更有密度與驚喜。慶幸當我發現自己很依賴你的時候,你也發現了這件事,然後我們開始學習獨立一點。

dear my friend,生日快樂。你心中最想望的東西不見得會達成,我祝福的是你有面對真實的勇氣。也謝謝你無邊際的包容自我中心的我,謝謝你將我的不體貼,看成是直來直往這個優點下的副作用。這些年來,謝謝你。

2008年12月2日 星期二

失眠的電腦

我的電腦好像要不行了,前一陣子頻頻當機,這幾天,他甚至無法小寐一會。以往當我蓋上電腦,就會進入休眠狀態的它。現在已經不會睡了...無論我關了多久,它都嗡嗡的叫個不停,不肯休息。

我覺得它壽命已盡了。挖出這篇以前的文章,也是在寫它,兩年前。

‧‧‧‧‧‧‧

就在我上大學的四年間,學校裡開始有一股風潮:學生們上課帶在身邊的不再是筆記本,而是筆記型電腦。一同上課時,他們優雅的打著字,我伏案狂寫,狠狠地抄筆記,想記的東西太多,但寫字的速度不夠,根本顧不得字的美醜,一張紙上歪歪斜斜的數行字,其中的思想精深,但抄寫者潦草隨便的筆跡,就算事後我想再整理一次筆記,不是一件輕鬆的工作,再整理時,會重覆地因為字跡不好看而再寫,寫了,再寫,寫了再寫,中途丟失了耐心,那麼,筆記掰掰了,本次上課的內容,我就先不用文字表達了,但願它能長留我心,但願。

只是,物質欲望往往主導我的人生,當我看到越來越多人有那麼一台電腦,我也想要,我發覺精神上的飽滿,好像不及一台電腦在身上的虛榮感覺,我也想要背著它來來去去,隨地攤開(特別是在星巴克),就是一個知識青年的味道,在資本主義下幫自己貼個標籤。可能是因為後來因為這小筆電也吃了點苦頭,所以現在想起來,有台筆記型電腦真的不是好事,對我來說。

廣告上常常有這種畫面,在異地旅行時,主人翁隨意的打開電腦,與家鄉的人連線,他似乎在任何時間與地點,都可以上網,立足此地,放眼世界,或是可以用電腦記錄旅行中的事件,科技發達竟有點浪漫的感覺,好像電腦這冷冷的機器反而可以促進人與人的情感,廣告中,這種情境的營造,與生活品味等等文化符號相互幫忙,構成一種價值觀,我因為這些廣告,也想參與複製這種風格。身上背一台機器還是很自在遨遊的狀態,可不可以這樣子?我決定要一台筆電,不僅是上課時抄筆記所用,展望的是有天我也能在原野中,開啟我的電腦,串聯我與遠方人群的情感、便利的,敲一敲鍵盤,記下所有的事情,對著螢幕投注我的心。

不久後,我就跟媽媽達成協議,她先幫我買一台筆記型電腦,我用暑假時間打工還錢給她。有筆電的生活正式開始,我幫它取了一個名字「筆電兒」,我是個含蓄的人,情感不敢外放,但尾音這軟軟的「兒」可是說出了千言萬語它是我心中的寵愛。為它張羅一個美麗的桌面,開始在文件匣中分出各個類別,因為喜愛想要跟它長久,所以要整理它。

當然要跟這個愛一塊上學啦,為了要帶它出門,我捨棄可愛的小包包,改成後背包;上課要早點到教室裡,因為要搶角落的插座;在速食店不能丟下包包去上廁所,我的愛可能會被偷走。我為它做了許多改變,短程目標只是想要在上課的時候,打打筆記。

不過這件事情很快落幕了,因為就算它號稱多麼輕便,我總是覺得重,厭倦灰頭土臉的帶著它滿街跑。回家就已經準備要看一晚上的電腦,白天還那麼想不開一直帶在身邊?在上課時間用電腦這件事,對我來說到底有什麼意義呢?我花這些錢到底要做什麼呢?我想把野花變成家花時,擺在書桌上使用,更多的不滿出現。因為它設計的目的是輕便,所以做得很小,螢幕很小,鍵盤也小,我看著打著都吃力,而且為了減輕重量,光碟機要外接,每次要用光碟機,電腦週邊有許多電線,纏繞著的景象令人心煩。吃了這些苦頭,卻說不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因為我並沒有用它記下太多的筆記,老實說我只是覺得很威風。希望以後不要再輕易跟虛榮心靠攏了。一切都是因為虛榮。最後抱怨一句:這電腦散熱差,用久以後,多開一陣子都覺得電腦要沸騰了,有沒有包子糕餅要蒸啊?趕快拿過來吧。
‧‧‧‧‧‧‧

念研究所以後,它是與我最親近的人。每天來到學校,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它,當它中毒生病時,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現在才想起來,原來我也曾這麼嫌棄過它。

最近應該要買一台新筆電了,對我來說效能好螢幕大就好,沒有什麼期待的感覺。唉唷,花這種錢真是不過癮,因為你不得不買,就像我掏錢買牙膏跟衛生紙一樣。不過電腦比起這些東西,貴得多了。何時,一台筆電也變成我不得不買的東西。有時候我們買的東西反映我們的人生,當我有股信念是我必然會很需要筆電,我其實已經預約之後,甚至在研究所畢業以後,我還是會與筆電貼身相伴的人生。

2008年11月28日 星期五

訪談

新工作的會後訪談正要開始了,我卻還沒做完上場會議的訪談,唉唷。

昨天下午接到老師助理的電話,她說老師現在有空可以讓我訪問,問我即刻上樓行不行。

行啊,不行也要行。我急急忙忙印出訪談大綱,確定錄音筆有電,趕忙走上去。老師很親切,待我坐定以後笑笑的問我。但我就是害怕,我開頭的問題就結巴了。其實訪問每個老師,我開頭都結巴,怕的咧。

昨天做好了這個訪談。剛剛在打電話聯絡下週後的訪談,七位公民。有的人很好橋;有的人不接電話;有的人問我有沒有訪談費;有的人替我擔心交通問題。我趕快把時間跟地點確認下來,接下來又會是拿公費坐高鐵的日子,這次要去台中、南投,台南跟高雄。

對我來說,訪談永遠都是最好玩的事情,會議前,會議中都做了一些事情。但我一直掛心著會後的訪談,好像那才是整個會議的重點一樣。可以去不同的地方真的超吸引我的啊!

不會再是以前的妳

以前在書店工作時,跟一個同事變成很好的朋友。我們長得很像,一起上班的時候,客人有時還問我們是不是姐妹。我跟自己的妹妹長得一點都不像,卻跟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女生有著一樣的眼睛。

起先我們兩個都是工讀被正職管。後來我變成正職了,自己有一副店裡鑰匙,而且開始輪早班開店,輪晚班關店。早上我總是會早點去,放著音樂,悠閒的算著錢,準備開店,有她一起幫忙;晚上我們一起算好當日的營收,把該包的書包好。然後走在一起等公車的路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後來我沒再做,她也辭職了,卻跑到另外一家同類型書店做了正職。

今天她到我們學校擺攤,call我去找她。叫我帶她去買有名的姐妹花雞排。我們一起走在近來久違的陽光下。她說「ㄟ,我覺得我現在好像以前的妳喔。」我說那是什麼意思啊?「我現在也是每天到書店,打開電腦,一邊喝咖啡一邊開始一天的工作。」「我現在,也有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就跟以前的妳一樣。」今天我們湊巧穿著同樣款式的衣服,像到不行,而她跟我說,她像我一樣。

我聽了心情很複雜。其實每個人都有不得不做的事情,我現在還是有。可是,我現在不得不做的事情給我的快樂多過於沮喪,已經不一樣了。而我現在也把咖啡戒掉了,因為我想掃掉所有失眠的因子。每次感受到自己的轉變,都慶幸是越來越好了。回想起以前的我,對於明天其實非常困惑,所以很盡力把自己埋在訂單跟書裡,希望可以藉著勞動減少一點擔憂的時間。

她雖然說,她有不得不做的事情。「不過我還是很喜歡我的工作。」

喜歡就好。

她說她很像以前的我,說的時候,現在的我正站在她身邊。我突然有股奇想,把自己看成一個演化的過程。如果她說起不得不做的事情,表情有點落寞的話,現在我的表情已經沒什麼的樣子。那也許我是進化以後的吳小竹吧,既然她說她是以前的吳小竹。

最後她說「吳小竹,妳不用擔心,我知道妳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回想起那時相處的點點滴滴,對比今日。在冬天的太陽裡,這真是很棒的台詞。生命必然有所轉化與成長,我也許忽略了,有時需要人來推我一把,跟我說「妳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

那我可以跟她保證,有天她也會漸漸的,感到快樂多過於沮喪嗎?或是我太自負,真的把自己的人生看成良好的演化模型,等她來進化?

在陽光下,穿著同款衣服,有著同樣眼睛的兩個人,說說笑笑,很像回到以前下班的時候。

2008年11月24日 星期一

Power Point

今年快要過了,我想起去年跨年的時候,跟研究室同學喝酒,大家在酒酣耳熱時許下新年新希望。

「我希望我上課發言不會發抖,我希望我報告不會緊張!」

同學啪啪啪拍手幫我歡呼。

昨天花了一個下午在弄ppt,發現它的難處。ppt是提示重點,所以哪些是重點呢?我念了幾遍reading,最後終於把提綱弄出來。今天裝在隨身碟裡,帶去教室準備報告。

ppt秀出來的時候,心裡有股奇特的感覺,這可是我的ppt處女作啊!順著ppt的東西,很輕鬆的把這篇paper報告出來,走回位子。

現在要報告時,真的都不會緊張了,想起當時許願有多麼的殷切,但轉變的過程其實沒怎麼艱辛。某一天,突然覺得緊張礙事,就放鬆心情了。有些事比我想像的還要簡單很多。不包括ppt,第一次做,那些亂跑的文字方塊讓我不知所措。

不過還是做到了,有些事不用許願也做的到;而且許了願的事,也不見得就會積極做到。

訴說

昨天晚上接到好朋友的電話,我們最近不常見面,也很少講電話。

在我睡前的時候接到的。說著說著她哭了,一會後,她說,「跟妳講完心情好多了。」我曾打電話跟她說到掉眼淚,如今知道我也是她相信的人,掛上電話後,覺得很暖,有妳真好。

心情不好的時候,需要告訴一個知心的人。不要任何修飾,把心裡最原始的癥結說出來。訴說有它的療效,但是要誠實。有時我們想要證明給人家看「我很好,我真的很好。」此時,再低落的情緒化成語言,無不急著要顛覆自己的感傷。那時寧願躲在被子裡大哭一場,都勝過分娩一堆假話,來跟別人講

訴說也有它的極限,只限有感而發。有時候我們過於強調訴說這個動作,忘記它其實是在轉述心裡的念頭。心裡要是沒什麼想法,就不要訴說。要不就跟有時我們太過care一個東西的形式一樣,導致形式完整,內容貧乏。

前一陣子,我跟一個朋友莫名養成一股默契,每次見面時,都要說說某件事。但那件事情已經過時了,如今再也沒有新的素材。為了訴說,我們翻閱過去的回憶,想要去填充。可是心裡也明白,這樣的訴說再也無法去給予自己洞見。而訴説結束之時,只有滿滿的空虛。

我曾經是一個亟欲訴說的人,當然,現在也許偶爾也是。最近我身邊少了一個可以讓我胡亂訴説的朋友,所以心情低落的第一時間,我練習自己治療。出乎意料的,結果很好。證明了胡亂訴說只是讓自己更為心煩而已。而我也還是需要訴說,有時候撥了一通電話,說出自己最真實的心聲,臨掛電話時有心慌,可是自己也知道,已經沒有什麼好說。

保有訴說的功用,就是要好好的訴說。

當妳在電話那頭,哽咽的聲音已經停了,我真高興。

2008年11月23日 星期日

超機的家

最近我有點懶散,有時早早回家敷臉看電視,要不就是早上賴床不出門,看我最近迷上的影集DVD。

每天起床都有種幸福的感覺,媽媽買的被子好暖喔,還有這個家,住的真舒服。

每次講到家,總令我想起之前住的那間,被我稱作「超機的家」。它原本是租給一群學生,機車房東交屋時沒有收拾好;廚房跟廁所都是霉,其他數不清的缺點,我都不想講了。除了漏水跟蛀床,這兩個真是經典。有一天我睡覺,夢到自己在雨中散步,直到我被屋頂上的漏水打醒以後,才發現房間已經變成鐘乳石洞。天花板上一個一個水珠沁出來,在極度想睡的半夜,我只得陽春的用毛巾鋪在床上漏水的地方,然後找到一個沒滴到水的角落繼續睡。半年以後,這又再漏了一次,這次我更有經驗了,妹妹的雨衣一蓋,呼呼大睡。

有一天我跟媽媽躺在床上聊天時,床突然垮了。這才發現這裡濕氣太重,蛀蟲肆虐。

在那個家裡,整潔是徒勞,因為無論多整齊,它看起來還是很髒。所以我乾脆不理它,沒有任何想去改善它的欲望,也不覺得自己該負什麼責任。那時我們家真是奇觀。有一次我想把衣櫃搬到另外一個房間,但是搬不動了,拖到客廳以後就結束,此後衣櫃在客廳中央待了近一個月。零碎的東西,還有我爸爸的幾箱文件雜物,捨不得丟,卻也無力收拾,就擺在走道,二年。

住在超機的家那段時間,我的日子過得並不順:帶著危疑的心畢業了,畢業後工作不順利、接著準備研究所時,又被考不考的上困擾。而且,那時我因為媽媽搬出去住,心情非常的低落。這些事件加上一個超機的居住空間,讓我在家裡時,變成一個很消極的人。幾乎不開伙、在陰暗的浴室裡快速洗好澡、對於堆積的灰塵視而不見。有時,我會懶散到忘了檢查大門有沒有關。兩次,我妹回家看到大門居然沒關,以為我出什麼事了,但只看到床上呼呼大睡的我。

在出門以後才有活起來的感覺,我很常出門。喜歡窩在打工的研究室,或是圖書館。在那裡我不用進廚房燒熱水、也不用在有霉的地方上廁所。

兩年以後,我們決定搬離那個超機的家。去看了幾間房子,最後找到一間不太大,可是很溫馨的小地方。付了頭期款,開始付房貸。打包東西,準備離開。

離開那裡的時候,真想把所有一切都丟掉。那裡磨掉了我對家的想像,住在那裡的時候,回家時往往有一點消沉的感覺。

是什麼讓我們住在那時,這麼的不開心?我們母女三個仔細的想了這個問題,

除去房子跟房東很爛這兩件事。其實家具與雜物是最關鍵的事情。爸爸過世以後,我們留了他幾大箱雜物,還有以前我們買的家具。那些東西其實也不再適用於現在的我們。只是,總是想要留住什麼,總是很擔心有爸爸回憶的東西要是丟了,便難以去記起它。所以我們曾搬了三次家,那些東西都一直帶著。幾箱東西塞在牆角也不知如何是好。

三次搬家以後,對於這種用物質勾起回憶的期待也變得淡漠了。當它卡在走廊那裡讓人通行不便了近兩年。當每次搬家時,工人搬進來,我們都不知該怎麼去張羅這些箱子。厭倦的感覺油然而生。我們母女覺得,清光光吧。新家不大擺不下。而且,我們也該向前走了。

四人餐桌與餐椅,不要了;原本3+2的沙發,也只留下3人座的;衣櫃丟了兩個;妹妹小時候用的書桌,也沒有留下來。幾箱雜物跟過去的衣物,打包以後回收。書也一綑綑的賣給了收舊貨的。

搬家以後,回到超機的家去收雜物時。被鄰居說「妳們真浪費。」她說我們丟了好多不錯的家具,大家搶著搬。我說,那很好,有人需要就好。她卻還是止不住的說我很浪費,我當時想說的是「關妳屁事」。真的,到底是關妳屁事?妳也來經歷這幾次的搬家;妳也來體會四人餐桌中缺了人的感覺;妳也背著幾箱雜物搬了好幾個家以後,再來跟我說這些。

新家裡清爽簡單,依舊容易堆積灰塵之外,其它一切都很好。我們在邊間,百葉窗拉起來,明亮的陽光進來;每天起床走出房間,看到陽光;走到廚房邊邊,看到窗外的樹林。賴在家裡變成很開心的事情。

而我還是常常想到爸爸,不需要那幾箱雜物提醒我。搬家時,打開那幾個箱子,把東西一一分類,裝進塑膠袋的時候,不免覺得可惜,但也鬆了一口氣。想念該是一種牽掛的感覺,而不是牽拖。

但我在超機的家,還是有一段美好的記憶。有一天,跟朋友聊天的時候,提到媽媽搬出去的事,他罵我。他說媽媽是愛我的,她只是沒用我喜歡的方式愛我,為什麼我只等著媽媽迎合我,而不懂體諒媽媽。回家以後,我打給媽媽,請她回家裡跟我聊聊。然後我就忍不住哭了,說我覺得妳拋棄了我。那時媽媽都已經搬出去一年多了,每次回來我們都客客氣氣的。

媽媽也哭了,她說,她知道我氣她,可是我從沒發脾氣,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們就抱著對方哭了一個晚上。之後,讓我消沉的就只有超機的家,還有研究所。我再也不會想,自己被拋棄這種無稽的事。

雖然現在講起超機的家,都還是義憤填膺的表情。但我必須說,有幸住到了今天這個溫馨的小家。相對照起來,我反而想紀念一下超機的家。當我在夜晚漏水時,可以說句「怎麼又來了...」就繼續睡;當我一個人把蛀掉的雙人床拆掉,架起新床的時候。我已經變得更強壯。

也變得更隨和了,畢竟我在那裡熬了兩年。

只是伴隨效應是我變得邋遢。前天我同學來我位子借用印表機,她打開文件的過程中,顯得異常的焦躁。「小竹,妳這裡,給我的壓迫感好重...」

我站遠了點看了自己位子的全貌,也覺得不可思議。書跟雜物亂飛,實在很失序。

她印好東西走掉了,我坐回自己的位子,覺得很自在,這點上我覺得是收穫,一個人可以在髒亂中活得很自在,是一種福氣啊。

2008年11月19日 星期三

認命

昨天晚上等不到公車,於是坐計程車回家。

司機一直很好奇我念研究所賺多少錢,以後想要做什麼工作。我說,我也還在想。司機說:「妳喔,妳去找個有錢人嫁了吧!」

「我現在還沒那樣想耶~」

他就說「妳們這些女生,老是說什麼獨立自主、男女平等,活該沒有人養。」

我問「如果我嫁個有錢人,他外遇了不要我,那我該怎麼辦?」

他說:

「這就是妳的命了,妳要認命。」

前幾天的報紙有篇新聞,說攜子自殺的女人今年多了很多。她們應該也曾想過,嫁了一個男人就可以安心過一生。豈知人生是有很多變數的,不是那麼輕鬆的一句「我認了。」就可以繼續努力開始新的人生。

一個人的背影

新的這間研究室,會來的人不多。數不清的晚上,我一個人坐著這裡,回家前關掉電腦,無人可以道再見。「愛是你愛是我」這部電影裡,有一個女生,她每天都工作的很晚,只是為了要等到喜歡的男生下班,跟他說一句「掰掰」。那個男生一走了,她就是一個人了。

一個人的背影,好像總會令人聯想到逼哀。有時我一個人在研究室,如果盡想一些沒有出口的事情,心裡也會覺得很惆悵。那天,同學走進來,說他見到我一個人坐在那裡的背影,感覺好孤單,有種朱自清老父的背影的感覺。

我對那篇文章的印象很深刻,後來在路上要是見到一個人的背影,也都在心裡同情著對方。

只是,那天同學這麼說時,我沒有自憐的打算,雖然那好像是我一向的習慣。那時的我只是很認真在看reading而已。

過去看「愛是你愛是我」的時候,那一幕其實是我偷偷在追求的。喜歡一個人,但是不敢喜歡,只要默默的看著他,跟他說一聲掰掰就會很高興。現在回想起來,有那麼長一段時間,我其實都活在自己營造的情境當中,希望可以用惆悵的場景來包裝自己一個人的背影。

今天下午在改學弟妹的作業,比我意料中的還要難還要耗時。不知不覺已經五點多,跟伊凡吃過了晚飯,她先回家,研究室又剩我一個人。作業再拿出來改,有股不祥的預感,一定又是一個晚上改不到幾份。

現在,從背後看來,我又是孤單一人了。

同學看到一定會默默同情我。只是我知道,現在我不演電影了。如果我是朱自清,會為老父的背影心酸;如果我是朱自清他爸,那時我心裡想的就只是「送走我兒子了,希望他一切平安」。

我的背影在人家眼中慘不慘,又有什麼重要呢?除非我心底已經把自己想成抑鬱深情的女人,剛好跟人家的同情一拍即合,仿電影的詩情與畫意。

可是我真的是認真在改作業的啊!

在輕鬆的星期三改作業、念書,無非是想要趕快結束,好投入真實的人生,像是跟衝浪陽光男孩見面吃飯。現在我一個人坐在研究室裡,擔心的只是作業改不完。我的人生真的越來越簡單,而且直接。不演電影的感覺真棒。

甘苦在心頭

為了可以睡得好一點,我已經吃了一個月的中藥了。它真苦,只是這種苦是在我心裡醞釀出來的。每次我跟自己說「不苦不苦,喝了它對妳好。」我就可以把它當咖啡一樣一點一點的品嚐。

但是在喝的時候一旦有「難喝死了。」馬上就有口惡心的感覺。所以我覺得,一個東西的味道不在它身上,而是在我們心裡。

不倫不類的換句話說,就是心想事成。心裡想什麼,就可以做到。當心裡不那麼想,再好吃的東西,都令我倒胃。

2008年11月18日 星期二

前門

以前念哲學系,生活圈是混前門,哲學入世以後分出社會學,處在學校的邊錘。

我把研究室當家以後,出學校就變成了離家。一個月有那麼幾天,我會帶著滿滿的荷包,去前門買我想要的東西,有點像是小時候,期待爸媽帶我們出去玩的心情。

無論是美妝品、日用品還是書。窩在琳瑯滿目的商品中就覺得人生希望無窮。短短的一陣放風載回戰利品,即便只有一瓶洗髮精,也會很開心。

每次在誠品門口等紅綠燈的時候,都有想把週圍看透看盡的那種渴望。小時候爸媽會帶我來這邊買書。而且我小時候,這裡有很多運動鞋店,他們會帶我來買鞋。想不到我居然有機會念這間大學,而得以更頻繁的出現在這裡。更難想像的是,現在只要過了一個馬路,就有回家的感覺。而這個馬路,週邊也變得很多,當然,都快要二十年了。

國中的時候經過這邊,一個路人一直盯著我。我媽媽發現了,她說是因為我長得太漂亮了;我爸在旁邊聳肩說我媽媽亂講。每次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我都會想起我長得太漂亮的往事,實在是很驕傲,不過已經是十年以前。

2008年11月13日 星期四

隱形的戶頭

開學兩個月的助教薪水,總是會拖到十一月才下來。前兩個學期,這個過渡階段我總是很窮。心情有點悶悶的,越長大就越知道,腦袋裡可以天馬行空,但生活上的細節卻是不容許自由灑脫。

這次開學,我居然沒有經歷任何金融風暴,安然度過兩個月。這兩個月依舊吃了好吃的,想買的東西也沒有少買。其實只是在想要掏錢的當下,多想那麼一點:吃的錢絕不少花,因為健康為人之本;至於衣服或是其它小雜物,一旦有一丁點猶豫,就趕快放下,離開那家店。爾後訓練到可以在眾多精美的耳環飾品當中,一看價錢就笑笑的放下,走出門不需後悔一不小心買了不實用的東西。

人生觀反映在金錢上是如此,其它亦是。如今覺得戶頭裡的錢不是供我花用,而是儲蓄。人生的許多物事,也想讓它沉澱下來。保留之可貴,是因為我們抑制了衝動,為了更長遠的將來。心裡面有一個隱形的戶頭,每天去補個摺。量入為出、收支平衡。

如果害怕釋放會有後悔的可能,就保留下來吧。

2008年11月11日 星期二

過期的簡訊

那天同學傳簡訊找我去吃飯,我回了「好。」不久以後他打給我,問我可不可以去吃飯。我說,我剛剛不是回你說好嗎?他說他沒收到。

我打開簡訊寄件匣,唉唷喂啊,居然有十封未寄出的簡訊。晚餐邀約、回覆課程問題,還有跟同學說我上課中不方便接電話。這些簡訊都過期了。

今天重開機後,收到一封不知所謂的回訊,再打開寄件匣,簡訊都空了。重開機時問題解決,這下全都發出去了。接著,就收到幾封不知所謂的回訊。

即便我們都有文字想要傳給對方,但過了那個時空,那些話語也不具意義了。

但是在這種失去聯繫的對話中(哇,感覺很浪漫),我比較在意的是:機器不如我們想的那麼扎實啊,我誤信了他。發了那麼多,尤其是「上課中」來說明我不方便接電話的簡訊。在這個停課的下午,一下子四散到各個朋友手機裡,真是一件很蠢的事情。

2008年11月9日 星期日

這兩天晚上

這兩天晚上,我有去中正紀念堂靜坐。

朋友聽說了,還特別打電話來,要我注意保暖。我也覺得健康是最要緊的事,所以把自己保護的很好。不只我,大家都被保護得很好,有吃有喝,還有人在前面不斷想把場子炒熱讓大家不無聊。只是想要去靜坐的我,本來打算坐到十二點回家。十點的時候,我心想「這真是夠了。」就回家了。

在這裡把自己與那些靜坐的人切割開來,不知道是否也算是一種政治手段。很多事情,包括我自己看待事情、實際做出的行動,無不包含各種考量與計算。總體效益最大,我才要去做(這已經是功利主義的調調了,而我們總是鄙夷功利兩個字)。

即便相信在行政院前的靜坐的正當性,由它再延續下來的活動在我眼中,卻變成不知所謂了。也許我該嘆惋一下我沒有在第一時間響應,嘗一下被抬走的滋味。當坦白說當時我並不懂,也沒有花心思去懂這個活動。我只是有股焦慮感,因為有很多我認識的人都會去,而我不去,顯得很沒有社會使命感。當我真正想行動的時候,已經過了抬人的時間與地點。我錯過了歷史的一刻啊,同學講述她被拉扯當時的情況,我還躺在研究室草蓆上閒閒的念我的reading。我並不可惜自己身為社會所的學生,無從體驗那種受迫的情境,因為我了解,那就是我的選擇。當時的我想做的就是窩在研究室吹冷氣而已。

當我決定要去的時候,不僅是我認同它的訴求。也因為我很想去體會那種感覺,誰知道一輩子有幾次機會參加這種活動?它對我來說,是一個難忘的經驗,我了解事情並不往往是那麼簡單。起意也許簡單,一旦牽涉到了更多的人與物,交織的網絡就不再理得清了。這不是誰的錯,更不是誰在蓄意挑動,當人跟人串聯在一起形成關係後,那關係有它的自主性,而不只是人與人腦袋的相加總而已。

這幾天我也看了很多評論,還有責怪:「學生不好好讀書,跑來這邊靜坐幹嘛?」「不食人家煙火的學生。」

位置不同,腦袋也不同,我百分百贊同這句話,也覺得這是現代社會普遍的特徵之一,我們分工明顯,各司其職。說直一點,當上班族在電腦前,勞工在生產線上,做著他們的工作。學生在學校裡,或是在學生這樣的身份中,也在做自己的事。學生也許念一些十年以後自己回頭看,都大呼「脫離現實」的理想論述,也許說一些天真卻不實際的話,但是我從一些懷抱理想的學弟妹身上,感受到那種發自內心的社會關懷,真的蠻感動的。那都是學生在這個位置上可以做的事情。學校提供我們一個場所,一些資源,讓我們可以來反思自己。

再過幾年,也許再有這種活動。我那時也許是開車經過,然後缺一聲「真是無聊的學生。」可是我在這次活動中,看到的是不斷在學習的學生,這句話出自我的真心。(近日看到太多反諷文章了,老是怕自己也掉進這種修辭中)

2008年11月7日 星期五

請尊重宅男

系上老師發起了一個和平抗爭,在行政院門口靜坐。因為種種其實也說不出來的理由,我沒有去。但是,不知怎麼,我心裡有股焦慮與罪惡感。像是責怪自己對社會沒有使命感。問了研究室同學「會去嗎?」他堅決說不。

他說他是一個宅男,他只想窩在家裡,如果有窩在家裡可以做的貢獻。他願意做。

「請尊重我做為一個宅男的權利。」

乍聽之下有點好笑,但是我隨之體會到這是一種對差異的尊重。很佩服他敢這麼說出來。你有被動員的可能,也可以直接說不。當你真的了解自己在做些什麼,你就解脫了。

我就是永遠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幹嘛,這才是頗可怕的事。

2008年11月6日 星期四

不知該如何下這個標題。

這幾天陳雲林來台,台灣的維安做得很密實。遠在澎湖的我看到新聞,覺得「假如面對其它事情我們可以這麼堅持,那我們現在應該會漸漸好吧。」過去曾有一段治安良好的歲月,這種秩序磨碎了大家想要表達某些價值的意願。人們只能安靜的活著。不安靜的人,就會被帶到別的地方,讓他們安靜下來。我看過一個故事,有關白色恐怖的故事:一位二手書商,被逮到轉賣馬克思的書而入獄。他回憶著每位熟客的臉。「是你嗎?」「是你嗎?」警察對他的監禁,最後在他心裡築了一座監獄;他把自己囚禁起來,無法停止去揣想,究竟是誰告發了他?當時的我在書店工作,一天到晚有客人來買馬克思相關的書籍。我結每筆帳時都是心安理得,無拘無束。所以看到那篇小說時,我發現自己真的已經處在一個不同的時空了,在這個時空裡,我們不會再受到莫須有的羈押。

對於政治,我一向天真的很,我相信人家說我們是「民主化」的;我也相信我們的確是有了言論自由,可以暢所欲言。直到近來我才發現,這種自由只是基本的保障,在說話之外,其實更該去在意的是:人家有聽進去嗎?而且也該反問自己:我是不是剛愎自用了點?簡言之,問題在於「我們是否有溝通呢?」

如果這種對話放在政黨的層次來看,我們的兩黨,甚至其它的小黨間,是否有所溝通呢?

這禮拜的政治社會學,我們上到民主類型,其中提到兩黨制,其優點是「為了吸引中間選民,政黨的政策會趨向中庸。」這種說法是假設,中間選民是大多數的,為了吸引票源,所以無論哪一黨執政,都會採取中間路線。不過老師同時也提到另外一個說法:選民的分佈不見得是常態分配,也許是雙峰,意即中間選民並不多。而且,基本教義的選民超忠誠,說話也特別大聲,此時,政黨反而會去吸引這些不會跑票的人。

所以兩黨成為兩個極端,各自努力去鞏固基本教義派,現在的局勢好像就是這個樣子。這黨堅持這個;那黨堅持那個。

昨天在澎湖辦外婆的告別式,一切都結束以後,大家窩在偏僻小漁村的老家中看著首都的新聞動態。看到陳雲林來台的衝撞畫面,一位遠親進來瞥了一眼說,這些抗議的人真是無聊。遠親是政府高層的一位親戚,他們說話中常提到自己認識的某某名人。他說他的產品剛跟了大陸那裡幾省談好合約。其實也可以想見他對抗議的人為什麼會反感。我也很清楚的知道,我對他這樣的念頭很反感。

馬先生上台以後,我們突然跟中國有了許多的交流。他們可以來這裡觀光,而且這還是我們經濟成長的主要變數;他們的幾位長官來到這裡,跟我們的國民黨團隊不斷的上演豪門夜宴。「和平交流」不再是神話了。許多人覺得,可以跟中國這樣交流也不錯,更多的開放,對於兩岸和平關係是有益的。而對於大規模的維安,有人也說,對待他國長官,不也都是如此嗎?

但我覺得,如果我們是以「對待他國長官」的心態來迎接他們。那我們自己必須是一個主權獨立的國家,這種說法才過的去。可是,我們並不是啊,人家並不這麼想。我們在國際上是不斷被打壓的,前陣子在奧運中,人家堅持我們是「中華台北」,人家說我們只是他們的一個地區;人家常常會用武力來脅迫我們。

在這樣不平等的關係中,「和平交流」這種語彙怎麼看都是怪怪的。雖然說經濟往往比政治先行一步,但是在面對這樣不對等的政治關係中,若是一味的注重經濟上如何互通有無,最後造成我們對中國高度經濟依賴的情況下。有天他們不需要武力就可以收編我們了。

如果我們國家的民意就是甘心成為特區,那也沒有辦法。可是我們並不是,還有很多人,堅持台灣是一個國家。我們還有對於現任政府不滿的許多聲音,可是那些聲音都被刻意的忽略了。民主化代表的不只是可以表達意見、自由結社,還包括這些聲音該被放進政策考量之中。現在,國民黨代表了台灣,其它不滿的人卻無可奈何。這真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一個養尊處優的政黨,一個以中上階級為考量的政黨,他們執政以後真的就是既得利益者不斷循環的保護自己的既得利益。馬總統的層次混亂,他買雙鞋來刺激消費、為台灣電影宣傳。他有沒有真的去視察過各縣的情況,而佔了四分之三席次的國民黨又做了什麼實質的貢獻?在全球不景氣的情況下,「馬上好」本來就是個神話,跳票是正常的,但是對於經濟的相關政策,國家有什麼具體方案擺出來給大家看呢?怎麼常常是以兩岸關係為經濟發展的起跑點,少了中國,我們自己的優勢又在哪裡呢?

這幾天暴民流竄、執法過當的新聞我看到已經麻痺了。唯一可以理出來的是,有好多人是厭惡這樣的交流的,但是你們還是這麼傲慢的進行著。那些暴力的舉動,透過媒體重覆的放送,讓維安暴力也變成一件無可奈何的事。這一切,只讓你們顯得好溫和,也好穩當。很想知道陳先生離台過後,執政黨要怎麼開始使用暴動紀錄,把反對團體歸諸於同一股力量,然後聲稱這就是暴民政治啊。這時我才了解,和平抗爭是多麼珍貴而必要的事情。你們既然是這麼精英得體的政黨,現在跟你們差不多層次的人出來說話了,是得體還是虛應,且待之後分曉吧。

2008年10月30日 星期四

福州麵店

小時候養了一個習慣吧,覺得早上吃麵是很正常的事。但是這樣的天經地義,隨我搬到了沒有早晨麵店的房子後,成為奢侈的事。

大四的時候我搬到一個地方,那間房子超爛的。可是去等車的路上有家麵店,是那裡少數幾件讓我開心的事。老闆賣的是福州乾麵,有點像是我們常說的傻瓜乾麵。拌香油跟蔥。以前永康街有一家傻瓜乾麵,好吃的不得了。它有多好吃呢?好吃到我要吃兩碗。每次總是點一碗上來,趕緊拌好然後狼吞虎嚥的享受香油配著剛煮好條條分明的麵條,一刻都不敢浪費。之後,再叫一碗,這一碗才是我平常的正常作風,加進了醋跟辣椒。以前從來不知道香油拌麵可以這麼好吃。

所以,看到福州乾麵,有一天早上我很開心的進去了,點了一碗。老闆斜睨我一眼「是拌油的喔。」我點頭說我知道我知道。不久以後,香油拌麵就端上來了。

它並沒有我小時候吃的那家傻瓜乾麵好吃。只是早餐吃麵對我來說仍是頂級享受啊,每天光顧他。有天當我終於吃膩了油拌麵了,我點了乾麵,喔不,容我更正,是肉燥乾麵。

他們家的肉燥很香,肉味十足,拌起麵來不油膩,而且很多,每口麵都可以分到一點肉燥進嘴巴。後來,我就變成肉燥乾麵的粉絲了,我發現加個沒煮熟的白煮蛋,把蛋黃跟肉燥拌在一起更好吃!

有一陣子我突然不喜歡吃麵了,也沒什麼錢,早餐多半都買個麵包打發。經過那家店的時候總是匆匆走過,心裡好有罪惡感。而且,我還想說,老闆跟老闆娘會不會以為,是他們的麵裡哪次掉進了蟑螂,我才沒再去。

當我再踏進店裡的時候,笑笑的點了久違的小碗肉燥乾麵加一顆白煮蛋。很酷的老闆依舊說「好」。不久後,我的美味上桌了,我明明胃口超好,卻怎麼吃也吃不完。

完了,這麼久沒來,來了還不吃完。我真是個惡劣的熟客啊。

結帳的時候,老闆跑到桌子旁一看「啊妳怎麼沒有吃完,我還給妳大碗的ㄟ」老闆娘在旁邊剝菜,一邊笑著說妹妹妳好久都沒來了。

聽到的時候,心裡非常的感動,非常非常。後來我經過攤子前,要是沒有進去,也都會跟老闆還有老闆娘說早安,看到很性格的夫婦倆對我笑,總是讓我一大早心情就很好。

搬家以後,在特別悠閒,或是特別需要力氣的早上,我都會坐兩站公車去那裡吃麵,上次我在門口叫了一碗麵以後,老闆還走進來問我「妳要加蛋嗎?」

「我要!」,還有,認識你們真好啊。當然,還有那碗香噴噴的肉燥乾麵啊~!

最後補一下:以前永康街的傻瓜乾麵,現在開在新店。詳細位置我不知道,是有次我陪姑姑去那裡開會,無意發現的。因為老闆娘長得非常美,我從小就看著她美麗的側臉大口吃麵。那次在新店興起想吃傻瓜乾麵,一走進去看到很美的她,我就知道,我找到小時候那碗麵了。緣份真的是很奇妙的事情。

2008年10月29日 星期三

最近的日子啊...

很久沒加新文章了,每次有什麼事情想寫,到後來總是會因為想到要做其它的事情,存成草稿,就被我忘記了。我也不知道哪裡有這麼多事情可以做,嘖。

但我覺得,開一個部落格,尤其是有親朋好友固定在看,想知道我最近過得如何的部落格,是應該要時常更新的。而且我也很謝謝大家會這樣關心我。

最近的我,每天做的事都一樣:坐在書桌前面念書、改作業帶討論、上課。

日子似乎是過得非常無趣,但我蠻自得其樂的。

這學期修的課,都是自己有興趣的選修,所以念得還挺開心的;而且,我把上課的討論當作練習說話的機會。本學期,吳小竹最大的進步就是:上課發言不再發抖了!無論老師問的問題,我會是不會,我都很努力在陳述自己的想法。以前會緊張自己的想法可能不夠有深度,說出來會被看扁。現在我則覺得,有沒有深度都要說,一方面是督促自己更有組織的發言;一方面也是基於一種表達自己的練習。不只是課業,生活中有很多事讓我發現,事情不講出來,永遠也不會有改變的可能。而我一直都相信,「改變」是一件很重要的事。當然,我們不能預見後果,可是起碼我們在改變中,獲得一些新的東西,可以擴充自己的想法。

本學期的工作呢,也是很有挑戰性。之前我看星座運勢說,處女座下半年,在職場會有貴人相助,相助的方式就是:磨鍊我~!截至目前為止都很準,本學期,我有兩個嚴謹的老闆,都在給我機會。一個讓我當了帶討論的助教;一個讓我協助辦理公民會議。

理論助教要做的事,是帶學弟妹念兩本書。每週,他們會交給我一份書摘,我必須改好,並且跟他們討論。要改作業已經有難度了,因為有些人往往都摘他看不懂的。而我批改的原則就是:一定要有主軸,要連貫的摘。所以每次在改他們的摘要時,我都得要試圖去抓出主軸,確定他有循著一個脈絡摘。有些人摘的太片面,必須要回去翻書,來指出他根本摘到作者反對的論點,要做到這些,要花點時間。不過,看完十幾份摘要,看完十幾個人的主軸後,有時我反而會看到自己以前沒有注意的觀點。這是很棒的收獲。

另外一個協辦公民會議的工作,挑戰性則來自:撰寫議題讀本。一向很會天花亂墜連接文字的我,在自己部落格上mur mur也就算了。寫到這份必須公諸於世的正式讀本,心情是忐忑不安啊!每一次跟執委開會,都會被釘的很慘。甚至到最後潤稿階段時,還時不時引起在場同僚們大笑。只是,當老師最後潤到我之前被電的最多的那一部份,他說「這裡改得不錯。」然後整大段跳過,都沒有要潤稿的意思。讓我非常的高興!而我也因為寫這份資料,而增長了相關的知識,真不錯。

每天窩在書桌前的日子,不敢說不無聊不苦悶。只是,這是我現在該做的事,就要盡可能從當中挖出一點開心的成份。

這就是宅女竹最近的生活。

2008年10月22日 星期三

一個禮拜中最開心的一天

這個學期,無論是上課還是助教討論,都集中在星期一跟星期二。這兩天,還有這兩天前的幾天,要不有reading要念,要不就是要改作業、準備討論要講的東西,時間都卡得好緊。

星期二下午上完政治社會學以後,一切就暫時解放了。我早早回家,做些閒事,敷個臉擠個粉刺,然後早早睡覺。

而星期三又更悠閒了,沒有課不說,又還不是準備課程或討論的時間。所以這一天,雖然還是要念書,但步調變得好輕盈,早上還可以睡到十點多起床,超棒的。

到了星期四,又要開始忙了。

所以我要好好的把握,這美好的星期三!

2008年10月20日 星期一

戰亂中的一刻安寧

這幾天我要念的reading好多啊!

可是我生理期來了,伴隨著腹部絞痛全身無力,還有濃濃的睡意。睡意是我此時最大的敵人啊,但我卻愛上了敵人,連兩天的下午我都不支入睡。昨天我在研究室的草蓆,原本以為旁邊有人,可以督促我不要睡太久,結果因為大家碰撞的聲音太多,讓我無法安穩入睡,最後我拿出幾百年前,好友送我的一份小東西:「妳試試看這個,也許有用。」

是兩個耳塞。我塞在耳朵裡,與週圍所有同學絕緣了,在草蓆上橋好了位置,不久後就睡睡睡,一睡就是兩小時,起床是該吃晚餐的時候。吃完晚餐回來,繼續熬我的reading,不過要念懂真的需要很長的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十一點,而我還是沒有念完,回家洗完澡,躺著吹頭髮,吹一吹,就睡著了,睡到今天早上九點。

我仍無法停止追問自己:「妳的reading該怎麼辦呢?」可是對於常常睡得不安穩的我,其實很高興,在reading與工作砲火連天的戰地中,我只要安安穩穩的睡一覺,被炸死了,也是安寧。

2008年10月17日 星期五

帶著衝突的女人

有一天我穿了飄飄裙還有緊身一點的上衣,有露了一點背,但我的捲髮放下來把背蓋住了。

大家看到都說,妳今天不太一樣喔,蠻好看的喔,這些什麼什麼的。

我進了研究室,覺得熱而挽起頭髮,因為我就坐窗邊也沒有開燈。洪同學一打開門,看到陰暗中我的背影,目睹了一幕駭人的影像,讓他驚叫:

「吳小竹,妳拔罐為什麼還穿露背裝!?」

那時我的想法很簡單,因為我現在都會固定去看中醫推拿,常常會拔罐,我想它會是我背上長駐的風景,所以,我要若無其事與它和平共處。老實說,我也知道我的思考真的很詭異,不過隨便啦,高興就好,起碼在我頭髮放下來的時候,還可以換來一句「正咩!」

2008年10月16日 星期四

自從與你斷絕來往

昨天我莫名奇妙想到爸爸唱過這首歌,就去google了找到原曲學唱。賴老師走進研究室,我拿支筆當麥克風「自從與你斷絕來往。」他對我的歌聲避之唯恐不及卻又對我唱的歌詞做了正向的回應「最好,斷絕最好!」可惜接下去我沒有學會,無法再騷擾他。

今天我在研究室唱了這首歌,同學說像留聲機的音質,我超得意的,老歌用留聲機模式來唱很有意思,也很有挑戰性。他們說我怎麼這麼愛唱歌。偷偷的說,當歌手是我小時候的夢想,不過現在倒是很認份的窩在研究室,只有在同學前面唱一唱這種詭異的歌。唱星光大道,我太老也太遜了啦。

「可是唱歌不是妳的夢想嗎?」對生命充滿熱情的楊同學問我。

「但我一直在唱啊,現在就是。」

接著我又開始「自從與你斷絕來往...」大家聽了大笑然後拍手。

朝九晚十一

已經好幾天都一早進研究室,晚上十一點才可以回家。有時弄到好晚事情還沒做完,會有點沮喪,可是一想到老娘把我所有的時間都放在這裡了,不是不做,只是做不完,想到這裡,就比較釋懷了。

等到這份資料截稿,我就會輕鬆點。

現在人家問我兼幾份工作「三份。」「這樣很累吧?」「有時候啦,有一陣子事情會比較多。」「好辛苦喔。」然後我會回答「還好啊,拿到薪水的時候,有多累多辛苦,都會忘記。」

用自己的勞動賺錢,用自己賺的錢在生活,是我現在對含辛茹苦的老母,唯一可以盡的一點點責任了。而且我要謝謝貴人給我工作,長輩總是會不時接濟我,已經在上班的朋友都會請我吃飯。曾經,我覺得還是學生的我一事無成,但我現在懂得區分了。在金錢上也許是窘迫的,但我們現在的目標不是賺錢,我們的任務也不是工作。階段性目標就是這樣用的,這個階段我只想著:賺生活費!還有好好做好一個學生的本份,不理他人現在如何,對我來說,論文是唯一要擔心的事。

2008年10月14日 星期二

該有的原則

最近我常常被說心很軟,一個老師總是慈祥的說「小竹又心軟了」;一個老師總是惡狠狠的說「妳這個偽善的女人」。然後我想到以前高中當英文小老師的時候。

在我之前的英文小老師,是個很不誠實的人,現在我還記得她的嘴臉。班導是英文老師,很重視英文成績,每天都要叫我們撥時間考默寫,考得不好就一個一個叫我們站起來罵,英文小老師挾著我們對英文老師的懼怕,還有對考默寫的不耐,作威作福,好像我們下課的時間都該窩在位子上聽她念要考的單字中文,或是要在那裡默寫。有些同學會作弊,甚至小老師自己都作弊的很厲害,還會洩題給熟人或是她想討好的人。後來有人揭發她,聽說她幫大家考完,都沒請另外一位英文小老師補考,而是自己幫自己考,還作弊,而且她心虛,所以也不會去拆穿作弊的同學。

如果我人生還有什麼原則,應該就是不作弊吧,高中以前還有作弊過,但是高中以後,高一那個作弊的小老師真的讓我很倒胃,而且我是重考才上了高中,那時候只有一個簡單的念頭,就是可以考上很幸運,要好好用功念書。因為有乖乖念書,格外不能接受人家作弊,我看到同學居然用課本當墊板,直接抄書,都在心裡討厭他們。有時候我如果沒有背書,就亂默一通,然後被老師叫起來罵一節課。「默寫這麼簡單,背就好了,妳還可以考不及格?」我低頭讓她罵,但是心裡一點也沒有屈辱的感覺,念書是我自己的事,我知道自己有沒有努力就好了。

後來我做了英文小老師,絕不寬容作弊,0分直接打上去。理你去死,誰叫你要作弊。

去年我幫老師監考大學部的課,跟我一起監考的人發現有同學作弊,她再走過去確認以後,向我揮了手,我直接把手伸出來,收走他的小抄。同學一直求我一直求我,我看著他,一個這麼大的男生了,居然在發抖,看到他卷子上寫著大四,想到這門課是他的必修,不通過就要延畢,我只是跟他說「你去找老師談。」他一直不走,在我旁邊發抖,我把卷子點完以後,最後跟他說「如果我不告訴老師,那我幹嘛來這裡監考?」那句話其實是在表述我監考的功能,但其實這是我一直相信的價值。這些年來我丟掉很多深信不疑的價值,但我一直很信這個。

這大概就是我近年來,最有魄力的一件事了吧。

今天我去帶小組討論,跟一位同學說「你這禮拜做得很好喔!」他笑開懷了,對我說「助教我一直好想從妳那裡聽到這句話喔。」讓我覺得很窩心,很感動,是他進步了,也是他真的有把我跟他討論的東西當一回事,把我當一回事。有一組,說他們很忙,時間約到星期六,我都答應了,組員卻常缺席,作業也不準時交。

該怎麼說呢,我並不生氣,因為我也有過那麼混的大學生活。但是我好像搞錯了,我現在不是一個混的大學生,我是要帶三組大學生的助教,公平正義在哪裡?就當我開心於有些同學的進步,我卻始終在包容那些會侵犯他們權益的人。

想做一個好人,其實是最壞的人。

我但願我還是要做到,有些原則一定要把持住,相信的東西就要堅持。就跟那個發抖的厲害的同學,我看著他說「你本來就不應該作弊。」

2008年10月10日 星期五

身體與心的僵硬

昨天我終於上到了第一堂瑜珈課,回來研究室,跟同學商量要不要再去報一家,這樣我們可以一起去上課,而且一禮拜可以動到兩次。

很好玩喔,雖然好多時候我都一直抖撐不住,或是根本不懂兩個姿勢有什麼差別,要嘛就是做一做,不是頭跑出墊子外,就是腳踩出墊子外。也許是我太高了吧。嗯,也許喔。

瑜珈課讓我想起小學參加田徑隊的時候,我們每天早上跟下午要練習,練之前要做的那個拉筋操。

前幾次練習時,我彎不下去,也掰不過來,老師坐在我背上,一直下壓,幸好那時的我很小,現在要是這樣壓我,我就骨折給你看。開始拉筋的第一個禮拜,我總是全身痛,上樓梯時一步一哀叫,睡覺時怎麼睡都不對,像是被狠狠的揍過一樣。可是慢慢的,筋拉開以後,身體無比舒暢,不練田徑時我在家也會自己掰來掰去。還記得那時爸媽每天晚上會帶我跟妹妹去公園散步,妹妹在溜滑梯,我就坐在旁邊的地上,把腳勾到脖子上,大家聊天。

之前有一位老師,她在在上瑜珈課的時候,看到有些人,他們就是做不了某些姿勢。

那時她在方法論上的課堂講這個,是在跟我們強調「肉身實踐」的重要性:好聽的話大家都會說,理論我可以通通背給你,但是,當你在實踐時會發現,有些事,你就是做不到,可以說得好精準,但是做出來笨手笨腳,像是你從來不是這一行的。

正是因為實踐時有這些差異,我們才更要知道,知識是要用出來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定在某些情境下它才可以發揮作用;另一方面也要了解,尊重「差異」的重要性,你有你肉身的限制,那會造成你實踐上的難題,我同樣也有,倘若一個標準行遍天下,抹去了彼此的差異,你不去體諒他在那個姿勢上有多痛,他抖的那麼辛苦,有一天你也在瓶頸上,突然會覺得孤單吧我想,因為你錯過可以去體諒的機會,所以也沒那麼容易發現,你原來也是被他人諒解的。

這種人生與拉筋瑜珈的對比,在我小學的時候,筋很容易拉開,老師坐一坐我的背我就彎下去了,現在老了,有時開窗戶要是施力有點點不當,指頭居然還會扭到!越老,我的肉身越僵硬,心也越封閉,現在要我自發性的諒解別人,好難,因為心裡已經有太多定見,就跟發展成定局的身體一樣,有自己的運作習慣,格外的做不出某些事情,當然,某些姿勢。

把握一點時間,去多舒展肉身,並且去舒展那些定見。

2008年10月4日 星期六

犯錯與任性

以前有一位老師問我一句話:「妳知道做學生最好的是什麼嗎?」

「就是可以犯錯呢。」

那個時候我沒有體驗到這句話的入骨之處,後來還是常常大搖大擺的犯錯,沒有搞懂「犯錯」還有「可以犯錯」,這中間究竟有什麼樣微妙的區隔,而我們又該從這樣關鍵的分別中,去學習什麼東西。

前幾天我突然很任性的,什麼也不想做,而且我身體本來就有點點抱恙,兩樣碰在一起,發生了一件事,把同學嚇了一大跳。

那天,我躺在研究室的草蓆上瞇了一下,突然有一個陌生的聲音叫醒我,我轉過去,發現身後多了一大堆人,還有兩個不認識的人,後來我才知道,兩位是校醫跟護士,他們說救護車在系館門口,我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

我當下很錯愕,我是怎麼昏過去的?對我而言明明是自己躺在那滾來滾去啊,但是我居然是昏過去一段時間,而且聽說昏迷那時我的臉色刷白嘴唇發紫,整個很駭人。我是在後來幾天,才從同學口中拼湊出那天下午發生的事情,真可怕。我說的可怕,是我想像我同學那天一個人跟我在研究室裡,她的心情與狀況。

她說我昏倒的時候,她一直抱著我的頭,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是我真的知道她好勇敢,這樣說很奇怪,但是我知道當時的情形一定很可怕。她一個人陪在我身邊,真的是很難為她。

也好感謝她喔,楊潔,謝謝妳。

我清醒了以後。同學們放心的離開,留下我跟她在研究室裡。我那時還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時候發生什麼事,只是跟她說,我覺得自己今天好任性喔。她背對著我說「也還好啦,我可以懂。」

她轉過來「妳不覺得,研究生的生活就是殘忍的不允許人任性嗎?」

「所以我懂妳到了今天為什麼會不開心。」

那時的我很虛弱,沒有仔細的回應,後來在搖搖晃晃中騎腳踏車去公車站,去醫院看了醫生以後,回家昏睡了一天。昏睡的時候我做了很多夢,起床以後看到我有一些未接來電還有簡訊。

接著我就發現我真的不必要的消耗了許多人家的,還有我自己的感覺。以前如果大家這樣的關心,我會受寵若驚,覺得自己真是何其有幸。現在我則是非常的內疚,因為這種關心是多餘的耗損,而不是常態的來往。我是個任性的人,已經常有內耗了,還要外耗別人?

她跟我說,研究生生活不許人任性,但她是位非常努力踏實的人,她很值得說出這樣的話,而我不是。謝謝我生命週圍有那麼多吃苦耐勞的人,讓我知道我有多不努力。

再回到一開始那句話,學生的特權是可以犯錯。這句話配著研究生的生活不許人任性,好像是矛盾的。但我覺得,研究生生活,是一種柔軟的試煉,我們一邊忍著不要任性,好好做事,一邊不小心漏了點氣,無聲無息的考驗了週圍人的耐性。

也會挨罵,但是究竟還是被包容了。

而我們應該要懂得,這種包容是一種優待,接住人家的關心時,要感念於心。特別也是要懂得,愛惜羽毛。


唉唷喂啊,當我睜開眼睛發現是校醫在呼喚我時,真的覺得很誇張啊!我居然昏過去了,所以我現在都吃的很飽,認真的保持健康的身體。

2008年9月22日 星期一

跟新瀏海有關的事情

前幾天我去剪頭髮,順便修了瀏海。

原本幫我剪頭髮的先生,我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很失意的告訴我「我要去當兵了。」我很驚訝大我一歲的他居然沒當過兵「我以為可以躲的過,但是我錯了。」那時候我看著他發自內心的嘆息了一聲,也替他心酸。

這次我同學說某某剪得不錯,我就去了。他說我該試試厚一點的瀏海,剪下去以後,我真的傻眼了,一直說,唉啊這怎麼是這樣呢,我看了很不習慣。他很緊張的說,這不呆,這一點也不呆,像盧廣仲那種剪得很齊的才是呆,我的不呆。

我也沒說什麼,笑笑的付了錢,迅速的回到研究室。

同學一看到我的瀏海就說「好可愛。」她只瞥了一眼,我懂,她一向是個很善良的女孩。

跑去另外一間研究室「蠻可愛的啊。」不騙你們,她也是善良的女孩。

此時真正誠實的人出現了「小竹,妳這樣好像盧廣仲。」太好了,我正需要一個正直的人!我接著卻又很三八的跟她爭論說,設計師說我跟盧廣仲的瀏海還是有差別的!

「有時太過強調差別,其實是害怕被看出沒有差別。」一針見血!聰明人!

誠實的同學後來問我怎麼不再讓他修一下,我說,我都已經不認同他的審美觀了,我還讓他用那種審美觀來處理我的頭髮嗎?

「ㄟ,妳好聰明喔。」同學衷心佩服的說。

嗯,這幾天我就把瀏海夾起來。

有天早上起床,把瀏海梳下來以後,問我妹「妳覺得怎樣?」

「醜。」
「真的好醜。」再補了一句。果真親情力量大,人人說真話!

這就是有關這個瀏海的大大小小相關的事。

2008年9月16日 星期二

我們分裂的天份

開學了,我的神經質瘋狂的發作著,要選什麼課啊?選好了課要買書啊?買書了以後要怎麼讀啊?當助教的課程要不要擬個方針什麼的。

這幾天我就這樣活在思慮裡,腰細了臉也尖了,嘖嘖。後來我都很直接承認,我就是神經質啦,接下來一切匪夷所思的行為都不需要再解釋。我突然分裂成兩邊,一個我正專心的神經質不吃飯,另一個我在旁邊看著神經質的我,想說:這是她的週期,不過不吃飯不好,要不要給她補一下?

人好像都有這種天份,把自己分成兩邊,一邊自我沉溺,另一邊則是想做點什麼。兩邊常常互相拉扯。

我朋友啊,他已經跟我罵一個女生罵了一個月了。之前他都是打來劈頭就說「她真的很過份。」然後我就會跟著嗯哼,說好啦你不要生氣了。不過,最近他跟那女生的生活交集不再密切,所以他的生氣進入了描繪瑣碎的細節,我才發現,很多時候(其實是所有時候)他都無法拒絕那個女生的要求,但他卻轉身在背後跟我們說「我真的好氣喔。」

我曾經希望他向我們訴說,罵完就沒事了。但是我想想,其實事情永遠都不會結束,因為他一直沒有罵到他真正生氣的人,而一轉身,他又是說「喔,好啦!」然後幫她打點好一切的事情。我蠻遺憾他常常會被牽著走,一開始我也會搖頭說,那女生這樣對你不太好,但是一段時日過去,我在他身上看見什麼叫做「一段關係是互相的。」

「唉唷,她就問我可不可以載她啊。」
「啊你說什麼?」

「我就說,好啊。」他囁嚅講完這句話以後,我忍不住大笑了。我們分裂的天份啊天份。

2008年9月15日 星期一

雨天的開學的blue

忘記我已經多久沒有走在下班的洶湧人潮裡,今天我第一次去到學校位在徐州路的公衛大樓,上了一門五點多結束的課。下課以後我跟同學淋著雨走去捷運站,感受到法社公衛學院下課的人潮,濕濕陰陰加上熙來攘往,有一點點怕。

同學在古亭站下車以後,車上人不多,我等著去公館。

當我在公館下車的時候,一出站,看到大家塞在出口,遲遲不出去,分布的又很散落,我從中找不到空隙。那個時候我真的好慌張,我不懂為什麼大家要聚在一個理應是該疏散的場所。其它地方的擁擠在所難免,可是這是出口啊!?

好不容易穿過了各式悠閒的人,走進學校以後,迎面又是一大群的人,一直湧出來。路上到處是新生,新生有一個鐵律,就是「走路一定一橫排」,好像要去砍人一樣,這種陣仗每年不變;要不就是帶著傘很勉強的騎著腳踏車,歪歪斜斜的好像整條路都是他的練車道。

下雨的開學第一天,心情好blue,在熱情的開學人群中,頂著一臉大便前進。

在人生裡軋戲

人的生活有許多表演的成份,可以想見一個演員馬不停蹄的趕戲,最終也會忘記自己的角色究竟有什麼樣的掙扎,而不免流於浮面的演繹,更何況是把人生當作是場戲呢?這可是永遠都軋不完的啊。

我們終究不是要那筆演員的酬勞,而是試圖在表演外,可以找到真正的自己。也許是為了演得更開心,也許也是為了挑選適合自己的角色。如果沒有好好的認識自己,就急著要去定位適合自己的角色,最終只會在走紅或是變成諧星,或是沒沒無聞中,任由觀眾決定自己下部戲的命運。

如果確定了自己,那麼演很多不同風格的戲,也都可以表達出自己的樣態的。最終,我們還是要自己提拔自己。

今天我突然可以明白他很嚴厲的跟我說「妳現在到底在幹嘛?」那時我不懂,我就是在做事啊,這邊有事那邊也有事,我是一刻不得閒啊!不懂何以不浪費時間也該被譴責。今天我可以體會到,做這麼多都是屁,如果只是期待生活被充滿,被不斷進來的、人家交託的事,填充著我的生活我,也不過就是個無從掌握自己的人而已。

等到事情把我的時間消耗完,我依舊一事無成,繼續的,想要更多的事情來塞滿我的時間,直到我死的那一天嗎?

而那些被交託的事,有多少真正付諸了我的心血呢?是對我本來質素的肯認?還是在做某個程度的表演?

人家的鼓勵是票房的等號?還是純粹就只是鼓勵呀?我想,若是我無從確認自己的賣點,將永遠不會了解這個答案。也不,有一天願意鼓勵我的人不在了,我就懂了吧!

其實po這篇文章時我是正面的,畢竟我在被戳破外強中乾的事實後,覺得面對真正的自己蠻不錯的,雖然這真的很殘忍,但我還頂的住。但是,寫出來為什麼會有點憤世嫉俗的氣味呢?也許是因為這個道理實在是需要尷尬還有慚愧才可以體會到的吧!

有時候真相就是這麼令人難堪啊。

2008年9月11日 星期四

錢,錢,還有錢。

當助理的薪水總是三個月才下來一次,正值暑假,也沒有助教的錢,我的日子過得好拮据。換作別人有點清苦的美感,但我卻好沮喪。每次去問專任助理錢撥下來沒有,問到她都不耐煩了,我知道這是報聘還有學校系統的問題,學校真是一個巨大的官僚機器,用一層一層的權責延長了我拿到薪水的時間。好想罵髒話。

隨著年紀越大,我的經濟壓力越來越大。同學都已經成為「資深專員」這種東西,有的人每個月有錢買基金,但是我還在念書,做助教跟助理的錢,只能讓我過完每個月的生活。

最近我觀察校園中的研究生,大家的背都越來越駝了。也許有些人是跟我一樣,被真實的生活壓得喘不過氣來吧。嗯,應該是這樣的。每次看到學校路翻了又修翻了又修,要不就是把大樓的窗子漆成沒有必要的新顏色,要不就是在總圖前面放一個鳥籠。我心裡真的有很深的感觸,有錢也不是我們的事情,不管是學校再有錢,都與我無關。我吃得很高興的店,他們常常關了它,重新給外頭招標。我走得很愜意的地方,他們一直拆了重蓋,拆了重蓋。五年五百億如果可以花在買書、給研究生多一點助學金、多請一些老師,該有多好。可惜我們學校想要走的是,全球百大大學公園,裡面有著學術期刊發表的紀念碑,一些表面的功夫都做得這麼的好。

一個缺錢的人說話總是會變得很酸。也許是因為我念到了社會所,也許是因為當下我的物質匱乏,我突然可以理解事情都有它無法轉圜的地方。以前,我會相信「信念」、「決心」等等的重要性,但現在,於這些之外,「現實」往往才是考量之處啊。但我並無意表現的很憤世嫉俗,畢竟我其實還是資源很好的一群。有媽媽姑姑還有長輩的幫助,我才可以坐在這裡吹冷氣敲鍵盤說著「官僚啊官僚。」

我一輩子都要記得這幾年貧窮的日子,然後要學習那些偉人,在困頓中成功。

(朋友的os:妳應該是要改掉亂花錢的習慣吧,模糊焦點。)

2008年9月10日 星期三

不要教訓我啦

那天跟好久不見的學姐去吃東西,她照例又想要教訓我。

「小竹,妳最近在幹嘛?」
「我在弄工作的事啊。」
「妳為什麼不念書,一直在想工作?」
「啊我不工作就沒錢啊,沒錢還念什麼書?」

她沉吟了一下,對我說「妳現在錢都花在哪裡?」「生活開銷,還有買我喜歡的東西。」她聽到買字,皺了個眉頭。「小竹」她說。

「為什麼妳這麼喜歡買東西?」
「妳人生想要的,最終到底是什麼?」

我很難接受話題從我日常生活開銷,變成生命意義的追尋,而且我必須很不客氣的說,這樣的跳躍很無聊。「沒有為什麼,我只是想要開開心心過日子。」我難以了解,我又沒有跟她借錢或是喊窮!她憑什麼好久不見,見面第一個話題就要論斷我。她也不能接受我那句「開開心心過日子。」覺得這個答案很不負責任,她想開口再說,我卻叫她勿再提,我會生氣。

她說「喔。」然後我們開始聊她的論文,她最近在寫論文之外,也想要去應徵一份工作,那工作是真的很適合她:教小朋友哲學。但是她現在其實不太能做這份工作,因為要專心寫論文。

其實大家都有經濟的問題,我心裡點著頭,卻沒有再多提。不知怎麼,我不喜歡跟家人以外的人聊錢的話題,我覺得這很私人,而且不是因為丟臉,是因為這是一種人生哲學,而不需要拿出來給人家評論。我有我對錢的態度,她也是。媽媽跟妹妹會念我對錢不好好把關,我認了,因為她說的對,而且她是我週轉的對象,她有立場指正我;死黨念我對錢的花法,我也接受,他看著我長大,知道我是用錢多隨便的人。

但是我不喜歡學姐念我,一則是這不是我允許她論斷我的領域,二則是我討厭她總是企圖要把物質的東西再做昇華,成為「妳人生的意義到底在哪裡?」這樣的終極問題。很口惡心。

但她還不放棄,她說我們這些七年級的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我說停了吧我真的不想講這個。過了一會,進了泰國小館,店家是泰國人,招呼我們點菜的時候說話有點腔調。結果學姐就一直模仿人家講話,真的是一直講,我看那店家的表情不是很好看了「妳講夠沒有,妳這樣很不禮貌。」學姐這才打住,我想這也是為什麼每次我感受到她要教訓我,就會開始焦躁的原因。一個在我眼中還有許多人性的人,每次卻都想站在一個全知全能的地位來跟我說話。我不服~~!!!


然後,她又要跟我講我用錢有什麼問題。

我說妳都不能接受每個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嗎?

她說「要是妳去了一個地方,發現一個景點很好玩,下次有人要去那個地方,妳會不會叫她一定要去玩。」

讓我翻譯給大家「我走過同樣的路,所以看到妳要走上我過去的路,我實在很替妳擔心,妳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做。」

到這個時候,我實在是忍無可忍,哪裡有這樣一個囉嗦還不死心的女人啊。「ㄟ」。

「妳為什麼可以肯定我走的跟妳是同一條路?我跟妳一點都不像耶。」
「可是我看妳這樣真的很難過。」
「可是我自己很開心啊,為什麼妳要在我開心的時候替我難過?」
「妳這樣不懂自己人生追求的意義,這樣不好。」

那個時候我突然了解,她人生追求的意義是什麼,就是想要替人家思考。她是一個善良的人,我從來都不否認,但是她真的善良到別人頭上了。當時我真的很想要破口大罵,很想說妳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自以為是,妳以為你真的有那麼周全到可以幫每個人設計他們的路嗎?

我沒有抓狂,我只是很認真的跟她說明了,妳不是我,而且我們兩個很不像很不像,妳拿來督促我的東西都不是我需要的,可以請妳不要再囉嗦了嗎?妳這樣真的很煩。

她無奈的說「我真的是不懂方法,我必須要換一個方法。」

我說「妳整個目的都錯了,不要再有想導正別人的想法了,妳不是唯一正確的標準。」

她沒有講話,可是卻一直流露出「真的是方法錯了」的遺憾表情。那頓飯吃得我如坐針氈,一直提防她又要開始教訓我,吃完以後我覺得很累。不只一次,這幾次跟她吃飯,我都覺得好累喔,累到下次她的未接來電,我都要想一陣子再回電給她,見面前總是會有「又要去聽課了。」的無力感。朋友之間相處為什麼不可以舒舒服服的,這麼久沒見了,最近在忙些什麼啊?為什麼話題總是一下子要跳到「妳在追求什麼?」「你們這些七年級生。」

真的是,受不鳥啊~

2008年9月8日 星期一

祝我生日快樂

今天收到媽媽祝我生日快樂的e-mail:

「26歲媽媽已經生你了,抱著你的那份喜悅至今仍在。」

看到這行字我很感動,因為是媽媽說的,也因為它提醒了我一件事情,就是「抱著」。在長了一歲的今天,可以體會到這件事情真的很好。不知怎麼,過去我一直在匱乏裡面鑽,總是想著我所沒有的東西,不斷問自己,為什麼我無法擁有呢?我都沒有發現我其實有了很多,關心我的人,還有很多幸運的機會。

今天弄完迎新以後,坐在新的研究室裡,旁邊的同學一邊哼著歌一邊擦櫃子,抬頭望出去是一大片藍色的天空,我周圍一直繞著「樂天知命」的跑馬燈。那時我想著,吳小竹,妳真的很幸運耶,妳抱著的東西真的很多很多。

生日快樂。

2008年9月7日 星期日

26歲的第一塊蛋糕


來自我的死黨。

在買蛋糕的時候,小姐說「需要蠟燭嗎?」

「要。」
「要有年紀嗎?」
「要。」
「幾歲?」
「26歲!」

王啟哲在旁邊聽到笑說「妳也挺大方的嘛。」

愛美如我雖然忍不住擔心年華逝去,自我調侃的過程中,因為假裝豁達成了習慣,也真的豁達起來了,他馬的。

研究室搬家

今天是我搬研究室的日子。

因為事出突然,同學多半都趕不過來一起,少了團體搬家浩浩蕩蕩的感覺。只有我跟同學兩個人在搬,不過我們各自搬去不同間研究室,研二以後,我們被分成兩間。

用箱子把書跟雜物,一趟一趟的送上去。我蠻喜歡這種一個人搬家的感覺,靜靜的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再靜靜的歸位。一邊可以回想過去在這裡的生活,也在搬運的路程中期待在新研究室的日子。不知不覺我舊的櫃子已經空了,書桌上的雜物也都放到樓上。舊書桌只擺了一台筆電,打開電腦的時候,發現,哇,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坐在這裡了。

非常愛窩研究室的我,在這一年,幾乎一天三分之二的時間都賴在這裡。也因此這裡有許多我與自己相處的回憶:念書念到罵三字經;熬出我的作業與memo;批改學生的作業;拿著計算機努力的記帳;打部落格打到哭哭啼啼;用youtube看有喬琪的每一集康熙來了,也還有,生病的時候趴在桌上怎麼都起不來的往事。

雖然有背板,讓我可以在自己的小空間裡發瘋,但想到別的同學也在背板後面做事,給我一種相互扶持的安心感覺。無論是平日或假日,一打開研究室,就有人可以互道早安。小芳、為哥跟瑋婷,他們就像我的家人一樣,我們在特別的日子,買幾份麻辣鴉血回來,倒在大鍋子裡,大家一人一碗白飯,像吃火鍋一樣圍爐,後來甚至連義大利麵都這樣圍,莫名奇妙之餘,也還挺甜蜜的。

我一直都覺得,朋友是要這樣子做的,沒有刻意的招呼與設限,在彼此面前,我們就是可以輕鬆自在。有話直說,但也要彼此體諒。我想我們可以這麼相處是有條件的,就是我們共享這一間大研究室。碩一的新生進來,都要用這間大研究室,我完全可以理解,因為研一的日子,是需要這樣空間的互通有無,給彼此支持。

走到樓上,就分成了兩間,我一直想該不該換到另外一間呢?那裡有許多碩一時相處的朋友,可是當我走到我的研究室,看到面對窗戶的那個位子的時候,我好想要坐下來,體驗在這裡的碩二,還有生論文的日子。新的空間會帶來新的開始,我突然覺得自己是可以的,就算我的這間研究室,會來的同學並不多,我想以後一定總是我一個人從早到晚窩在這裡。看著位子,想像未來的種種,也許不是熟悉的人與背景,但是改變並不是壞事。

無論是搬家還是搬研究室,捨不得之餘我都有躍躍欲試的感覺,永遠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所以要好好去體會每一個改變啊。



2008年9月3日 星期三

現在還有正義的機會啊

昨天清研究室,發現幾乎全都是某位同事的東西,那些哩哩扣扣的小雜物,還有一疊又一疊的書。佔據了大部份的空間,所以我邊收邊罵,「這又是妳的?」「這些雜物通通給我裝進袋子裡!」「妳真的要找個時間清櫃子給其他人,這整個櫃子全部都是妳的東西!」

清完以後,另外一位同事跟我說「ㄟ,妳好有正義感喔。」

我也覺得。

這樣紀念自己正義的事跡,是因為我相信,有一天我將有口難言。在我還可以罵人的時候,在我知道我罵的這個人不會暗殺我之後,我就要把我不爽的地方講出來。自從有了這樣的體認後,我就不會一直夢到自己在罵人或是打人,以前的我太壓抑。

現在,在我還可以承擔暢所欲言的結果時,就要卯起來說。

一邊罵她,一邊清了一個書桌供她盡情的塞東西,回頭看到她的桌子又塞滿了東西,唉,算了,只要不要沾到我們的空間就好了。罵過以後,妥協還是最後一條路。對於正義女神,真是個挫敗啊!

研究室

現在打工的研究室,將要來一台新的電腦。原本,我們想把新電腦嵌入角角的小空間,但大家試坐以後都覺得,坐在那裡工作會是悲慘的事。我想要更動整個擺設,但是想到這樣一搬會弄好久,而不知我的力氣是否可以負荷,差這麼一點,我就要放棄了,坐下來說算了等電腦來再說。可是莫名奇妙突然有股動力,而且同事們聽到都一副「可以啊,那就來吧。」的表情。尋求了老師的同意,我們將雜物往走廊搬,然後挪動家具。

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兩個小時內把大部份的東西都搞定了,還設計了隱藏空間供我們丟入有礙觀瞻的物事。遇到重的東西,我咬著牙一拖、一抬,甚至一腳壓過去,把它們歸位。同事說我真是女超人,我不否認,這種歸位的事情我還挺在行的,而且從小就很常練習。

有時候家裡有一個房間,擺一些雜物,某個意義來說那是我的房間,我常常會把裡面的桌子櫃子擺設換來換去的。尤其在寒暑假的時候,爸媽去上班了,在家的我無事可做,也許突然想改變桌子的位置,就硬是把它抬起來,搬到想搬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有些該是很重的東西,如果我想搬它們,它們就會移動,所以小的時候,我就已經相信了信念可以移山嗎?後來我到書店工作,遇到每箱書,我總會輕輕抬一下,知道它大概有多重,然後蹲下去,緩緩的把它抬起來。旁人看到說我好厲害喔,我還是認為,是信念的問題,只要想搬,就可以搬的動。

搬完以後,整間研究室的風格都不一樣了,中間有了一大塊空地,予人寬敞的感覺。窗戶送進來的光有大塊的地板反照出來,很舒服。剛剛老師來視察,說這裡感覺很好。我心裡默默想著,搬移之前研究室是什麼樣子,每樣東西的位置很清晰的在我腦海裡。

斷斷續續跟老師工作了三年,這間大研究室並不是我回憶最多的地方。以前在二樓的小小間才是我一直帶著隆重在收藏的空間。還記得那時對我來說還是非常有威嚴的老師,帶我去了那間小研究室,裡面有兩位非常客氣但是疏遠的同事,我也非常秀氣的跟大家說你們好。有一段短暫的時間,我每天乖乖的去研究室,沉默的做著工作。直到有一天,忍不住找了同事聊天,聊開以後發現大家都是外冷內熱的人,隨後更是有機會更認識老師。此後我們分享著彼此研究室以外的人生,也在這間研究室裡有了許多回憶,那真的是很難忘的一段時間。一邊打字,一邊聊天,偶爾聽聽大家正在聽的歌,說說心底的話,往往要這個人下班了,還一直待著不走,因為那個人還在工作。

一起工作的回憶非常的快樂,一個人的時間也彌足珍貴,有天晚上我因為做錯了一份工作,急著修補,不知不覺已經晚上一點多。我聽著樓板的任何細微的聲響,回憶起曾聽到的鬼故事,頭皮發麻的把工作做完。走出展書樓時,回頭一望,怎麼覺得是棟鬼屋呢?白天的它就可親多了,過年的時候,我每天早上來這裡工作,整棟樓只有我跟樓下的警察先生,鬼屋變成了我專屬的城堡,我在走廊上跑來跑去,廁所像是我家的一樣。年節時候就我一個,還有待在文學院的老師,每天中午我去買兩個人的午餐,送到老師研究室,再帶著自己的那份回來城堡吃。學校這麼的大,世界這麼的大,但那時我的世界居然就是如此簡單,連同一層的鄰居都不會見到一面。每天早上到了研究室,打開電腦,喝著咖啡,非常的心滿意足。

又知道那時的自己,是否還有其它的煩惱呢?唯今日再回想,留下的都是簡單美好的部份。接下來的一到兩個月,因為老師趕著要出書,我每天早上九點上班,做到晚上九點。雖然那時真的好累,有時候累到生氣,可是事後看到書出版了,想起那段跟同事一起加班的日子,怨懟都不見了。

如果只是窩在那裡,我還不到這麼在乎它的程度。後來我畢業、出去工作,以至再回來考研究所,都把那裡當成據點,它裡面窩了不同時期的我耶。下班以後就回去那裡,當時同事也都畢業離職了,我又是一個人坐在裡面,做著現在也想不起來的事。考研究所的時候,就坐在書桌前,夜晚的時候還是注意樓板的聲音,又難以不煩惱未來,還有咒罵現在攤在桌上那本,還看不懂的馬克思。

搬到三樓大研究室的時候,我已經不再困惑了。研究所考試在即,做到的與做不到的,我都非常確定。搬家那天我甚至跟同學約了要去吃大餐。那天,把舊研究室的東西收一收,大型家具由男生負責,女生把較小的東西帶著,搬到了寬敞的307,沒有搬完我就先離開了。晚上回到那裡,很像是剛買下房子的人,第一次在夜晚進入新家,想起往後無數會在這裡渡過的夜晚,心裡有股難言的感受。

奇特的是,新研究室似曾相識,我很像在哪裡見過或是夢過,感覺有種緣份。也或許是我太善感了吧,總是帶著太多情緒在看待世界,有時我覺得這樣很美,有時候又希望自己簡單一點。給真實一點空間,這是我常常叮嚀自己的一句話。

昨天搬了家具以後,真的是全新的面貌了,我沒有見過也沒有夢過,沒有奇特的巧合。網路線接好以後大家如常的工作。不過我還是會偷偷想念它以前的樣子,還有過去曾經有的點點滴滴,那個很相信緣份的自己。

2008年8月29日 星期五

未能完成的事情

前天在整理日文筆記的時候,把句型一個一個寫好,然後把背過的一些動詞跟單字用在句型裡。這樣練習幾次,句型跟動詞變化都記住了。

上禮拜上課時,有同學不會念四月、七月與九月的日文,老師問了每個人,最後叫我講。被點到的時候我腦袋一片空白,攤了手說「我不會。」沒什麼耐心的老師說「那妳把一到十數一遍。」我數完以後,還是沒什麼概念,而且我漏了九,我一直把九跟十搞混。老師接著問我,四有幾種用法?「我不記得了。」可是她沒有要接下一個的意思,就這樣,四、七、九月跟老師折磨了我一下,最後我居然也擠出了那三個月份的念法,怎麼記起來的?真是天知道啊,好神奇。

大三的時我修了學校的日文,因為那時我很喜歡看日劇,可是修完上半以後我卻迷上了韓劇了,下學期時又修了一堂練習拍紀錄片的課,每個禮拜要跑田野看讀本,我總是唉唉叫說修這門課好操喔,這個理由cover了我那年所有的懶散。現在說起來有點丟臉,因為知道用一門課搪塞事情是很無恥的。

大三的日文課,從形容詞以後於我便是一團漿糊,五段動詞還有上下什麼的,完全搞不清楚在幹嘛,下學期結束以後我很勉強的及格了,但我知道是面惡心善的老師放了水。之後,我偶爾也想過,該不該拿出來複習,但是看到動詞就卡住了,課本一直收著,沒有再打開了。

前一陣子,我突然覺得,實在該趁這段還在念書的時間,去學一些東西,而當時因為同學一句「妳說日文很好聽。」轉身又看到大家的日本語躺在書櫃裡,有股衝動是「那就去學日文吧!」另外也是覺得,日文是我敢說,而且喜歡說的語言,學語言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可以用它來溝通啊,我這樣覺得。所以去了朋友推薦的日文班上課。

第一堂課的時候,同學都已經對動詞非常熟悉,我拼命的記下老師說的每個用法與說明,希望可以趕上大家的進度。老師說的非常的清楚,基本規則了解以後,我回家自己念了幾遍,也就弄懂了,後來上課都跟上了進度,覺得蠻開心的。

有趣的是,我帶的是大三修課買的書,現在,每當進入新的一課,我都可以看到自己密密麻麻的筆記,而為什麼當年我那麼困惑呢?用我現在學到的日文去看那些筆記,才勉強拼湊出那些筆記的真相:因為聽不懂,而記下老師說的任何東西與板書,但是沒有加上自己的說明,有記等於沒有記。搞清楚這些字的來源,我突然充滿感謝,也覺得,我真的好幸運喔,曾經對我來說是跨不過的動詞運用這個關卡,如今對我來說都不再困難。

開心固然開心,卻也有點心疼錢的事啊,偶爾靠夭一下當時怎麼不好好在學校學好日文呢?但是,我也知道,因為當時的我就是不在意啊,而現在的我在意了,時光無法倒回,我們也是一直在轉變著,不同的感觸與不同時空的排列組合可以這麼的多,但也全無必要。只要我現在再次的學,可以把它學好也就很好了啊。

剛剛去找老師,他說下學期上課要拍影像,我說新的DV借我用用看吧。他說,原來妳也會啊,我小小聲的說,我以前修過一門拍片的課。我有了日文,也有了拍片的東西。好像沒有浪費過什麼時間的感覺,等一下還要跟以前一起拍片的同學去吃麻辣鍋耶,COOL!

2008年8月25日 星期一

哪裡來這麼多話可以講

昨天中午跟高中朋友吃飯,一年沒見的大家拼命的聊天,從工作講到星座講到紫微斗數,最後是生涯規劃,從12:00到17:30,途中還有八卦拷問時間。話別以後,我又去了另外一攤,是以前的書店同事。從18:00開始,不斷說話不斷地說話,九點的時候我問「你們還不想走啊?」我真的累到了,呼。

我從小時候就好喜歡講話,每天放學回家,我就搬張椅子,坐在廚房裡跟媽媽講今天學校發生的事情,媽媽總是會很有耐心的聽,報以笑聲或是回話。爸爸下班回來,也必須一直聽我講話,他最常說的就是「吳小竹,妳講話怎麼都沒有逗點啊,妳講不完啊!」

後來我大了,在家裡的時間少了,但只要逮到機會,都會跟在媽媽身邊一直講。媽媽搬出去以後有一陣子我很不習慣,每天回到家裡,都沒有人聽我說話,後來我找到一個說話的方法,就是打字,我會上bbs,會寫日記。變得比較安靜,以為自己改變了。

最近因為訪談,常常要跟不熟的人找話講,我才發現,其實我還是那個很聒噪的人嘛,會連珠炮罵個不停,碎碎唸可以很久都不會停,還會一直拷問人家的事情。有些東西它一直都在那裡,只是也許年久失修,而有快要失控的傾向。

一開始我拼命的想要去知道,我可以聒噪到什麼程度,但是說真的,一邊說話的時候,一邊會很想念安靜的我,有些事情還是想在一個人在家的時候,默默的整理,有時默默的打成文字留下來,或是睡過一覺就算了。

對別人的八卦當然會好奇,但是聽過以後消化成自己的人生體會,不免都有一種人世如寄的感覺。問的越多,越感覺自己變得好厚重;越是想要豁達的面對八卦以外的人生,就越是覺得也沒什麼認真的必要了。在說話與聆聽的時候,覺得有點無力。

講話也會疲倦嗎?其實不是因為講話吧,是因為,一直想要去試探自己是很累的事情。

把話說出來,用再精確的語彙描繪出來,卻不會改變任何事情的話;一直拼命的問,拼命的想要知道新的事情,但知道以後並不會有獵奇心的滿足,只覺得人生無奈又多一樁。

我只是部份的懷念,以前坐在小板凳的自己而已。朋友還是一直要見,話還是要一直說,但是說到一個期限後,我超想回家,安安靜靜的看個電視刷個廁所什麼的。等我妹回來的時候,我想開口,但是說了一句以後,「我真的累了。」就道了晚安關燈睡覺。

2008年8月22日 星期五

From 20 to 30

我就快要26歲了!

聽人家說,25歲以後很快就是30了,這段日子我常常會以「30歲的時候,想做個什麼樣的人?」這句話問自己。而且也漸漸的把現在的生活,當成一種準備,希望可以讓我在30歲時,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最近我比較常心懷感謝,而不會有一大堆鳥氣或是氣自己做不好,也許是事情在摸索過後漸漸上了軌道,也許是我整個態度都不一樣了。以前我比較會想,大家都說這樣好,那我也要這樣做,不過,自己的能力或是性向,如果與大家贊許的那種風格不相襯,我很容易因此而斷定自己沒用,而變得沮喪。

現在,不知怎麼的常把「這就是我」擺在嘴巴,很多事都理直氣壯起來,雖然有時依舊會自我懷疑,但是卻能比較豁達的去想它們。過了就過了,不要再去挑揀當時自己的缺失。

理直氣壯有時會變成太過自我,嗯,真的會,要去練習,但我還是慶幸我不是妄自菲薄,而是走自滿的那一端,我已經夠悲觀了,再不練習肯定自己,真的就安於嫌棄自己的現狀,看著許多有趣的機會從眼前經過。

然後,要去練習,把事情都看成好的,快樂固然是很棒,痛苦更是一種鍛鍊,可以讓人更懂得去欣賞、找到快樂。

其實,20到30歲的這段日子,應該是我們人生當中最多采多姿,也是是最多可能的一段時間,往後我們有一大把日子,要用這段時間學習的東西去經營,往後我們有一大堆瑣事,唯有靠著這段日子的種種樂趣,來使自己甘願,而且努力。

寫了一大堆類似心靈成長的話。

我一直很遺憾,在我20出頭的那段日子裡,總是被許多無謂的原則綑綁住,而錯失了許多美麗的風景,而到了今天突然想通了,也許因為有「要老了要老了!」,往往才能讓我看到自己真正想要的吧!好險是我在26歲的前夕,突然想著,我一定要讓自己更好,我好希望30歲的我,是沒有什麼遺憾,真的是帶著許多20到30歲累積的好東西,很開心的過日子。

所以在這段時間的煩惱,不要讓它困擾我太久;這段時間的快樂,要好好收藏。

2008年8月19日 星期二

我們很適合,只是...

有一個晚上,我夢到一個朋友打給我,起床以後看到他的未接來電顯示,覺得很神奇。

後來我問他那天怎麼那麼晚才打給我,他說那時他就要崩潰了,想跟我求救,因為感情不順。我跟他說了夢的事情,我開玩笑說我可以去做靈媒喔。結果他只是回了我一句:「其實我們很適合,可惜沒有互相喜歡。」聽了這句話,我遲疑了一陣子,說了真心話:「可是...我不喜歡你這麼囉嗦又情緒化的人。」他乾笑了兩聲,辯解說他並不是這樣的,如果對方能給他安全感他才不會這麼愛崩潰。還說他一點都不囉嗦啊,更不情緒化。

我沒有再跟他爭辯下去。不是因為我贊同他,只是我知道並不是在跟我講話,他這些話其實是想講給那個,讓他既囉嗦又情緒化的女生聽。

「其實我們很適合,可惜沒有互相喜歡。」在我耳朵裡,不是他個人的一種抒發,而是一種普同的應對,當我們在感情上遇到挫折的時候,也許都會對身邊打氣的異性(或是同性,就是會有情愛可能的那一個),對他們說:「為什麼我不是喜歡你呢?」

當我們找一個不相干的人來證明自己是有選擇的,其實我們正是在說,自己別無選擇。

一通電話與一個夢,他會覺得是我們適合的例證;我則是認為,我有通靈的潛能。我想我是打從心底不太相信,我們可以揣測自己與某些人有默契,而讓自己活在柔軟的空氣裡。默契與其這樣意會不言傳的流動,我反倒相信那個讓他抓狂的女生,也許才能真正適合他。因為他桀驁不馴就是欠修理。

我心裡還是忍不住murmur了一下:我真的不覺得我們很適合啊,你就真的是一個囉嗦又情緒化的人咩。我會通靈才是這通電話的重點。

2008年8月18日 星期一

一個很衰的人

我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大衰人。

以星期六去上日文課為例,星期四我中暑了,星期五在家躺了一天,星期六還有點不舒服,中午沒有胃口,沒吃飯就去上日文,好死不死又坐在風口下。好不容易下課了,我急著往酷暑裡跑,結果外頭下起傾盆大雨,走去車站的路上我全身幾乎濕透了,一邊發抖,一邊想著我完了我完了。

我要冷死了。

我需要件新的衣服。

然後我就冒著雨去了服飾店,在裡面窩了一下,買了新的衣服穿上,覺得很暖。

本來是很衰的一天,但是我心情好多了。

我很容易說自己衰,因為我既神經質又悲觀,但我也很容易開心起來,不是因為我也樂觀,而是因為我並沒有自己說的那麼慘。我只是很習慣唱衰自己,然後買東西安慰自己。唱衰只是想讓之後的放縱師出有名而已,哇哈哈哈哈哈。

從一個書套我們看到

我一直都喜歡背個大包包,把所有東西都往裡面丟,需要的時候伸手進去撈。

最近才發現自己收納習慣原來很隨便啊,我還一直以自己的隨性心喜。

為什麼我會發現呢?因為,我現在都有帶化妝品在身上,而不止一次,發生化妝品溢出的慘劇,我漸漸發現,為什麼我的東西就算擺在包包裡,還是會弄髒呢?原因之一應該就是包包太大,而且形狀不固定,東西在裡面東倒西歪,很容易撞到或是盧到,所以即使很新的書啊,筆記本什麼的,角角都凹到,也都弄的髒髒的。

現在我養成習慣,盡量把每個東西裝在小袋子裡。mp3裝、手機也裝,舉凡能收的東西我都努力了,但是書就維持現狀,反正書況不佳也別有一番風味。直到上禮拜六。

上禮拜我從日文班出來,走進滂沱大雨中,晚上有事,所以直到隔天才打開包包想要整理筆記,結果我的筆記都報銷了,可惡,新買的日文檢定簡章,好像是被碾過一樣慘不忍睹,更別說我的記事本了,這本記事本跟了我一年,在我包包裡滾來滾去,早已經殘敗不堪,可憐她命不好,吃苦耐勞還被我這樣欺負。

剛剛我去買了一本新的記事本,日期寫好要丟進包包裡的當下,想起了什麼。把它收進紙袋裡,今天晚上我要去買個書套,把它套起來。

以往,拿出我凹陷磨損的物事,都會有得意的感覺,現在反而很在意一點點的碰撞,我已經到了小心翼翼的年紀了。

2008年8月17日 星期日

結尾的時候

以前同學或是家人會跟我說「妳好愛說教喔。」令人驚訝的是我聽了,通常都不會辯解,而會繼續說教。呼,現在回憶起來覺得很可怕,因為現在的我最害怕的是囉嗦的人。而我居然曾經是,而且搞不好現在還是。

我應該還是有說教的精神在。雖然口頭比較知道要閉嘴。可是我只要寫作文,後面一段都還是要叨念一下,無論前面是什麼故事,最後一段都要來一下。

去年暑假我去上英文寫作班,老師讓我們寫一個The memorable event in my life,初寫加修改,寫了好幾遍,我一邊寫一邊哭,畢竟這是我人生中最難忘記的一個故事。是一個與衝突有關的事,情節本身沒有問題,只是文法與單字需要修改,之前幾次我都只寫出故事,但是到老師快要給我打個勾勾,意即不需要修改時,我加了一段,又是,在說教,只是我比較懂得要隱晦一點。

老師告訴我“This will not be so powerful. ”她其實是指情節的一貫性,建議我應該要讓衝突延伸,而不是把它打住。這是指我寫的東西,但我同時也發現,我自己的生活就好比這種文章,想要哭,都要硬生生收住,來講一些屁道理。有時也許是,惡狠狠的嘲笑別人後突然打住,譴責一起說笑的人跟我自己「我們真的很不厚道。」無論是大哭或大笑,都沒有盡情,這些故事變成陳腐的梗,我也變得很不清新啊。

但我還是忍不住在寫作文的時候飛來最後這一段,是後來老師實在時常耳提面命的說:coherence!我才慢慢把這樣的寫作習慣改過來,只是,每次看到老師打了勾的文章,都覺得它少了一點什麼,一點說教,一點我的精髓啊。看到人家的文章,諷刺口吻沒有收尾,我都會覺得卡卡的,覺得怎麼這麼殘忍啊。也許他筆下的人物只是虛擬,但虛擬人也需要自尊啊。

虛擬人與我,都需要「自尊」,我們讓別人,或是自己幫自己收尾。收拾了眼淚與爆笑,以期可以寫出和諧的結論,覺得這樣顧全了自己的面子。我們哭完趕快擦眼淚,深怕給人家看到;笑了趕快打住,覺得這樣太不禮貌了。也許我們再繼續哭下去、笑下去,會快樂的多。自尊與自戀相伴,我們想讓人看到很好的我們,似乎不被世事所牽動。只是有時我會忍不住問自己:妳其實,ㄍㄧㄥ的很難受吧?

2008年8月14日 星期四

我不知道

每個月有一個禮拜一晚上,我會去看張醫生。

一開始是因為別的醫生都要等很久,所以找張醫生拿藥,他是一位新進醫生,只大我幾歲。很適合做精神科醫生,他是一個很穩重的人,讓人想,也敢跟他說話。比起以前那些循循善誘的,或是嚴厲型的長者類型,我比較喜歡給他看診。

給他看診可以說實話,而我最常說的實話就是「我不知道。」一點也沒有閃避的意思,很多時候我就是不知道,你問我現在壓力不大,怎麼睡不著?我不知道。你叫我努力回想,有什麼影響睡眠的事情,我不知道啊,也就是從這些就醫經驗裡,我體會到「我不知道」其實不是一句敷衍的話,如果有人說「我不知道」,如果是私事,我太常聽到人家問他「你自己的事怎麼會不知道?」如果是公事、課業,得到的回應就會是「去查!」、「去問別人。」但有時候,事實真的就是我不知道啊,而這個「我不知道」也不是可以從其它人那裡找到答案的。

每次我認真的說「我不知道」,聽到人家回說「妳怎麼會不知道」我就覺得很悶,難道我都不能有不知道的時候嗎?真是莫名奇妙,什麼事情都會有答案?我才不相信。張醫生聽到我說不知道,不太有氣餒的表情,只是繼續的問我相關的事情,試圖從我零碎的答案拼湊出一點什麼,其實拼不出來也無所謂啦,真的。

昨天講一個事情,醫生說我會不會下次不掛他的診?我一臉認真的說,我不會。

「因為我可以跟你講我真正想要講的話。」

唉,雖然那句話是,我不知道。

沒有說出口的話

前幾天有一個朋友說她心情不好,不是因為人家不喜歡她,而是因為她覺得兩人之間是有什麼的。不問清楚,她感覺很不痛快。

我非常直接的說,妳對他那麼友善,對方要是對你有意的話,早就會採取行動了,根本不會讓妳在這裡猜他的心,煎熬個不停。而如果真的在乎你還搞得這樣撲朔迷離的,也沒有什麼維繫的必要了。直到現在,我始終覺得感情中最可貴的,最值得追求的,是一種默契,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也確定對方知道你在想什麼。而猜心的動作,往往都是出自於不確定,但是越猜,你會給自己太多發揮的空間,最後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你渲染的,往往分不清楚。

猜心好累,也好笨喔,就如我剛剛所說的,真的在意你就會對你說,沒對你說出口的,無論背後是什麼樣的原因,都是對方的選擇。到此為止了喔,你不要再想解釋他的選擇。

最近訪問中有一個很深刻的感觸,就是在對方說出口之前,什麼揣測都是多餘的。訪談前,我們曾經就我們認為每位公民的特質做過討論,並想在訪談中進一步確認,只是,訪談過後發現我們覺得他們會care的東西,或是我們覺得他們會這樣想的方向,跟他們口中說出來的,天差地遠。起初我會想,是有苦衷嗎?是不想講嗎?但是後來覺得自己真是太無聊,人家在想什麼他不會講嗎?他要講他就會講,他不講,你又何必為他想?就算他真的有難言之隱,那人家就只想讓你知道這些,你又要挖什麼?

我們啊,實在要改掉猜心的習慣,也許我們會認為,表面與真實還有一段距離,但是那段距離的有無,它的長短卻與我們無關,我們必須要相信他說的,就是他想的,因為我們也只能這樣做

提醒很愛猜心的朋友們:stop it!

說出口的就是真的,你要這樣相信著。

移動的工具

去景美女中念書的第一年,我是搭公車上學。

去的時候,大概六點半出門,坐一班車到公館,六點五十分的時候,等到另外一班去景美的車。路上常常坐滿了黃色制服的同校學生,站著的把書包遞給坐著的,坐著的,頭東倒西歪睡成一團。雖然我總是睡得很飽的出門,但是那段車程我常是跟著搖頭晃腦,車程太長,而且又被切成兩段,搖啊搖的,我沒有心情背單字。

回家的時候,我就不搭兩段車了,我會走到離校門比較遠的地方,去坐一個小時才一班的209,有時候會等很久,而坐上了車也是很久很久才會到家,我常是天亮時上車,不知不覺睡著了,醒來已經天黑,但是離家還有一段距離。

我很不喜歡坐長途車,你音樂聽到耳朵痛,書看到懶得看,最後就只有看著窗外發呆,超無聊。

所以,後來當我發現坐捷運可以到,雖然走到捷運站的路很長,我甘之如飴,到站以後轉搭接駁公車,司機飆一下就到了,而且時間越早,他飆得越快,後來我都搭6:05的第一班車,到學校是六點半,在捷運上我很有效率的背一回單字,回家的時候,在捷運上把同一回單字再念一遍。時間很短反而很珍貴,覺得濃縮的東西比較優良。

長途車程還有一點我不喜歡,就是它實在耗時太久,我會想家。每當天黑了,塞在車陣裡,我總是會很害怕,覺得自己像是迷路一樣,天都黑了啊,我要回家。

最近去做訪問,因為速度,我迷上高鐵了,它實在解決了我一直以來搭車的心魔啊,而我在高鐵上,即便時間再短,我都可以看書看的很過癮,所以每次要出門前,我都會去二手書店買兩本書,在去程與回程上看。而且,我知道它可以讓我快速回家,有一天晚上,已經十點多了,我還在台中,當時卻一點也沒有不安的感覺,知道一去到新烏日站,高鐵一個小時內就可以到台北了。

這種移動的便捷,一方面是因為科技的進步,但同時,我也必須要有相應的消費能力,才負擔的起把臺中、高雄當成是隔壁區的便利。要是我無法使用公費,也許全部的訪問對我還說都是折磨,因為我必須在客運還有火車上煎熬著。快速移動只是部份人的權力,這部份人是經濟條件好的一群,還有,在開發較多的地區的一群。但我同時覺得,這種便利,負擔的起的人會感到有掌控權:只要地圖與金錢,就可以去任何地方,但是,往往也會帶來無能,像是我。無能可以是認路找路的無能,尤其是開口求助的障礙。

昨天我去了南投,我在台中搭客運過去,因為沒有確切地圖,我一直搞不清楚狀況,一直去煩櫃台小姐,揮霍盡了她的耐心後,我走到站牌下,想說那就賞我一個痛快吧,無論如何坐下去就對了。帶著訪談對象給我的一些指引,我一路一直很小心的看著窗外,雖然有疑問但也不敢問司機,但是這班客運沒有定點停車,要下車的人自己走到前面跟司機說地點。

我很幸運的用眼睛找到路,嘴巴就省下來。只是下了車以後覺得,有錢坐高鐵的興奮去的差不多了,因為那只是給我這樣的生活白癡繼續安逸的屏障而已。說穿了不過就是有錢,才可以移動,但是我卻沒有體會到不同的移動方式,但那往往也是具有意義的。

我還記得去日本玩回來,我跟老師說,我去體驗了一次東京。說的時候我有點心虛,因為沒什麼特別的體驗,在那裡,有錢,有地鐵地圖就可以通行無阻,那固然也是旅行,但是說是體驗,不如說是消費,而沒有深刻體會異國的種種。

我突然想起以前還坐好久的公車上下學的日子,沒有什麼效率,沒有什麼樂趣,只是把經過的路還有店家,不知不覺記起來了。不背單字的路上,也認識了許多地方,日後心血來潮時,下車去買那家我看了很久的巧克力泡芙。我曾經在士林念過兩個月的書,每天都坐很久的公車,經過士林夜市。休學以後我再回去,都還記得哪裡有什麼店。

2008年8月11日 星期一

星座與血型

那天做完訪問後,我跟李小姐聊了一會,她問我「妳是什麼星座?」

「我是處女座的。」她點點頭,再問我「什麼血型?」
「AB型。」

「那不錯喔!妳的血型補了妳的星座。」我很好奇追問這是為什麼,她說處女座有個缺點是容易執著,但是AB型的人比較會去想辦法排解。原來是這樣子啊。我說,我本來也覺得我有點固執,可是最近看了唐立淇的一本書,她說處女座歸屬在變動宮裡,顧名思義就是會思變的一群,雖然比起同為變動宮的雙子、射手還有雙魚座,處女座還是保守了點,不過我們也是很靈活的啊,比起固定宮與基本宮。不信星座的人,有沒有覺得我中毒很深?哈哈。

其實我一直蠻信星座的,特別是處女座,我覺得它說我好多東西都好準喔,實在讓人不得不相信,也更死忠於自己的星座。不知道是因為本身是處女座,還是客觀事實上真的如此,我覺得處女座的人都好有共鳴。有一位不見的朋友是處女座的,每次寫信給我報告近況時,會說「我們所上好多處女座喔,下次介紹給妳認識。」好像處女座就應該要彼此熟悉一樣。還有一位朋友,每年生日祝福都會以這個開頭「祝同為處女座的吳大竹…」。剛認識的朋友,如果知道是處女座,兩個人不知道在high什麼,馬上就熱絡起來。而且處女座雖然大家都說龜毛,但我們彼此就是合作無間。

而我們是如何看待有著這樣星座的自己呢?我常聽到我自己,還有其它人這樣抱頭大喊「我沒有辦法啊!」「我嚇死了…」「我不敢…」「我就不是這種人嘛。」這一堆話可以歸於「沒有自信但卻自我認定很強」,有一次我跟人家聊天時,猛說「我就是沒有辦法。」對方臉都拉下來了,好像很討厭這種執著於悲觀的人。 喔,對了,我們同樣也很悲觀。「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做好嗎?我怕我會搞砸。」「反正到最後都是一場空啦。」「人活著就一定會死啦。」我們真的好悲觀。而也正是因為悲觀,我們總是習慣想很多,而且幾乎都想不好的一面。

以上那些東西,有些是我自己感受的,有些是看星座解析知道的。我也分不清楚到底是我內化了星座解析,還是我們這一群處女座的特質外化了,被加以歸類,刻劃出了處女座的標準性格。

但是,我一直覺得星座這種東西是有參考價值的。舉例來說,有時我們會沾沾自喜的說「啊,處女座就是有原則啦。」但是其它,尤指負面的星座解析,常常會說處女座是頑固、食古不化,自以為節操很高。同樣一個特質,既是正面的,也有它不討喜的另外一面。這種兩面性,也許在解析裡面說出了一面,另外一面我們可舉一反三,尋求改進,那也說不定啊。其實星座分析的另外一個角色,是清楚的描繪出某些性格的型態,而人可以藉由這個型態來省視自己,才可以看得比較清楚,星座其實是有這個作用的。從這個角度來看,那些上昇、月亮、火星金星點點點的星座,可以讓我們接觸到更多性格型態,能想到的空間就更廣了。

不過這種作用,同樣也有消極的一面,尤其是在這個人與人不太有機會相處的社會,很奇特的,當我跟一個人不是很熟,總是想要去問他的星座,想要藉著一種刻板印象去認識他。明明是希望自己可以突破刻板印象,可是卻又以刻板印象去評斷他人。星座既是給你更了解自己的機會,但是又阻礙了你了解他人。而且,我們這端並非一直想突破刻板印象,我們反而會去悍衛或是迎合某些刻板印象,因為它們挺不錯的。

雖然我用了多少刻板印象去看待別人,但我自己還是從星座解析上獲益不少。當我跟李小姐說,我有去找星座的書來看,想說可不可以避開一些處女座的缺點,她說「那是因為妳是AB型的才會這樣,有些人根本不會去找書來看。」 就在我覺得自己有點掙脫宿命的時候,她又告訴我我還有另外一類的宿命。

除了星座,還有血型,我們到底是去解釋它們,還是被它們解釋啊?

2008年8月9日 星期六

李小姐訪談小記

在會議進行的幾天裡,我對李小姐印象深刻,她是一個皮膚曬的黑,體格結實而且體態俐落的人。聲音也是,在會議裡她的發言總是清楚、簡短,最後會加一句「謝謝」,結束發言。

要訪問她前我有點緊張耶,因為她給我的印象是有點兇。她走進麥當勞,我起身對她笑笑,跟她說想吃什麼請盡量點吧!她笑著說「你要出錢嗎?那,那我要吃多一點。」她笑起來很親切,她認真的端詳menu,我在旁邊微笑等著要付錢。

她叫了兩塊炸雞餐,薯條加大,我們坐定以後,她把一塊推過來「我叫多一點是想說我們可以一起吃。」我發現她一點也不兇,只是講話聲音大了點。(其實我也是這樣吼)

「他們都說我好兇。」她說開會期間,有些人會說她講話太直接太嗆「我實在也不懂啊,我只是把我想要講的話都講出來而已。」很無辜的表情。我可以理解耶其實,因為我也會這樣,說很多話時,我並不期待人家一定要贊同我,但是,我最少要把我想講的講出來。

後來,好像是聊到這次會議主題──基因改造食品,對環境可能造成的影響。她突然丟出一句很飄逸的話:

「我覺得,人是很渺小的。」
「其實我們對世界,對地球,可以做的事情很有限。」

我心裡偷偷幫她把兩個不同時機的話拼在一起:

「因為人是很渺小的,所以在我可以講的時候,我就會把我想講的講出來。」

我覺得這因果關係是很強的,但是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我為什麼會這麼想。

出差到台中

昨天要去台中做訪談,因為隔天還有事,我選擇當天來回。

坐上了一點的高鐵,近兩點時到達高鐵台中站,不及細看,坐上了兩點鐘的市區接駁巴士。巴士上坐了幾個人,而只有後方一位先生講電話的聲音而已。他打了好多通電話,一通是跟爸爸說父親節快樂;一通則是在講我也聽不懂的股票。他聲音不大,可以點綴讓路程不那麼死氣沉沉,但也不妨礙我們安靜一下。

我跟訪談對象約好三點鐘,看了巴士路線表,算了一下時間還有下車地點,確定一切都可以準時無誤以後,我就懶懶的癱在椅子上,看著沿路的景色。坐在太陽曬來的那一邊,車上有冷氣,我就一邊曬太陽,一邊涼快。這一路是多麼的愜意啊,當我打開了mp3,居然有一首舊歌,是我前年喜愛聽的。

有些事就是這麼巧,前年夏天我在聽這首的時候,大概是我與台中關係最密切的一段時間。前年夏天我也曾經來過台中,是跟我以前工作書店的老闆,他跟即將畢業的我說,希望我到台中來幫他開一家小小的書店。每個人聽到這個消息都替我高興,唯獨我媽媽,我自己也竊喜於剛畢業就有店長的頭銜,所以一畢業,我就跟在老闆身邊學習店務。

我媽媽始終覺得我倉促下了決定,自然,當時的我是不會以「倉促」來形容,我滿心以為這是一種勇氣與理想,但後來我就懂尖酸的說,我當時的夢想也許不是指開書店,而是指假設擁有一家店,一個店長稱呼,多麼棒!就像電子情書的梅格萊恩一樣,我一直想變成那樣的甜姐兒。也或者是另外一個理由吧,我總是很希望自己的人生乾脆一點,當時的我不是很明白「打算」的重要性,而每次決定「就要這樣做!」以後,都會有克服扭捏的自己的爽快感。這是我覺得很諷刺的事:我總是想要大刀闊斧斬斷自己想太多的劣根性,但這種假乾脆的決定,卻往往讓我之後很難不想太多,因為往往走上一條錯的路。

公車到站了,我下車的地方,記得我跟老闆也曾開車經過,當時我已經因為從台北開到台中的一路上他說了太多太多話,而精神渙散了。所以我才會這麼留心於車內的聲音啊,我突然想到。可以這樣安安靜靜的坐一趟車,是在那天跟老闆下台中以後,我才懂得去珍惜。

那一次跟老闆下台中以後,我就不想要那份工作了。不久以後把書店的工作也一併辭了。覺得前程茫茫卻是無限遼闊。去作店長這件事變得好渺小。而我也開始發揮想多的本事,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以及本人心理結構都分析了一下。結論是:好險喔。

下午三點的訪談在五點結束了,我到車站問了時刻表,買好車票後,去車站附近的商圈晃了一下,很幸運的居然讓我找到一件我去年很想買的衣服,當時一千多塊我買不下手,現在已經下殺到五百塊!非常爽快的買下去了,而拿到它的喜悅跟去年想穿的渴望是同等的。其實想太多並不是很糟的事情,那些感動與機會,如果你真的有心,總是會回過頭來找你的,這就是緣份啊,也許當時恍惚買下一千多塊的衣服,因此少了點錢,事後一直埋怨它要我太多錢,在我眼中它就不再美麗了。也許當時執意就往店長之路撂下去,如今會有太多的怨言,因為你當時沒有想太多。我們在追求的「克服自己」,其實是該練習去做一個不會後悔的決定,而不是做一個爽快俐落的決定。

六點多,我搭上了往后里的火車,到了那裡已經是六點半了。陳先生跟我說,他所在的消防隊離火車站不遠,我就在車站問了方向,步行前往。等我意識到這條路未免也太長了吧,路上都招不到車,最後我就走了公車七八站的距離。累死我了,可是我沒有來過后里耶,沿路上腳程不敢放鬆,但眼睛也沒有閒著,四處看。

我汗流浹背的來到后里消防隊,跟陳先生做訪問,但是突然警鈴大作,他要去擔任救護了。他走了以後,我詢問值班人員可否讓我參觀消防隊,接著我就在裡面繞了幾圈。陳先生還要一陣子才回來,我就去路口的小火鍋店吃晚餐。

回來不久,陳先生也回來了。訪談進行到九點,那裡的人說要用救護車載我,說那樣會火速趕到火車站,我大叫太棒了不過他們當然是騙我的。他們好心要幫我叫計程車。但是值班的大哥卻說「叫什麼計程車,我叫我們隊上一個帥哥載妳去。」我說不了啦,他劈頭就問「妳有沒有男朋友?」我還不知要怎麼回答,他再問「妳到底有沒有男朋友?」這次我笑著搖搖頭,他們笑著說「妳給人家一個機會嘛?」這次輪到我大笑了。帥哥從樓上走下來,載我去豐原火車站。途中我們聊到他是高雄人「我剛去了一趟高雄耶!」我居然也有一些與高雄有關的東西,可以與人分享,很高興,去高雄工作就跟來台中這次一樣,是我認為難得而珍貴的經驗。

到了豐原火車站,買了票進站時已經是9點45分了,想到有公費的高鐵我的心非常安定啊。到了高鐵站是十點出頭,我買了10點54分的票,原本想早早進去,但是站務人員貼心的說,怕我太早進去會無聊,可以先在外面逛一逛。

我心想那好吧,反正我來的時候沒能好好參觀一下。

我晃了晃,推開大門。哇!好漂亮,空間好遼闊,台中站附近的路燈亮著一整排,還有燈投照在地面上成一個個黃色綠色的圓影,其餘皆是漆黑,小雨在飄,但是風很舒爽,我坐在外面的長椅上,不久後就躺下去了,實在太舒服。躺在那裡,吹著風,哼著歌,心裡很感謝剛剛那位站務人員。

就這樣躺了一陣子,想到,如果當初我來台中工作了,現在是否可以如此愜意且心懷感謝的,躺在這裡享受輕風?那個問題是無解,但我很感激的是,還好我沒有試過, 想找出它的答案。

2008年8月7日 星期四

不成理由的理由

今天我進7-11的時候,有一群小孩子正在買思樂冰。

有一個小孩,媽媽不給他買。另外一個小孩非常認真的勸他買。

「你媽媽會原諒你的!」

「因為...」

「因為...」

「因為你是真的很想要喝啊!」

「真的,你媽媽會原諒你因為你真的很想喝!」

我在旁邊忍不住笑。

想起之前我手機掉了,跟媽媽借錢買新手機。

我媽媽說「妳就不可以買兩、三千的手機嗎?」

「唉唷,不可以啦!」

「為什麼?」

「因為...」

「因為...」

「因為我不想...」


而我媽居然大笑了,然後給我錢,有時候藉口過於離奇,就會有另外一種說服力量。人家想著你臉皮可以厚成這樣,那我也認了吧。

令人不耐的事情

其實今天我心情悶的不得了,但是說不出大原因,而是一些小細節堆積的結果。

這次會議以後,發包逐字稿的工作落到我頭上,我打從心底討厭這份工作,一開始要先在網路上徵人,徵到以後要一個一個約時間給他們影像檔,大家的時間都不一定,想要的地點也不一樣,有時候我整個下午都耗在發包上,心裡不停罵著「X」但還是要跟每個前來的人交代基本的事情。

今天下午我又得發包一份稿子,這個女生上次跟我約了五點,卻拖到二十分才來。其實以我的標準,二十分是我可以忍受的遲到,但是跟逐字稿發包這種事湊在一起,遲到一分鐘我都覺得煩的要命。這次我們約兩點半,早上她又臨時傳簡訊跟我約兩點十分,我回傳一句「好,不要遲到喔。」她回一句呵呵。

兩點十分是一個尷尬的時間,我跟朋友一點出頭吃完飯,還有一段時間,我拼命找事情做,逛了書店、屈臣氏等等,最後還是提早到了約定的捷運站,看著每班來到的車裡是否冒出我等待的人。

這次我兩點八分打給她,她一句還在車上,但怎麼也不告訴我在哪一站,我頭就開始冒煙了。兩點十五分她還沒有到,我好想掉頭就走,想把這段日子弄逐字稿種種的不爽都發洩在她身上。

「妳不守時,我不想給妳打了。」

「我們不是約好了嗎?」

「別人的時間就不是時間嗎?」

我設想自己理直氣壯的臭罵她一頓。

等她跑向我的時候,先說了一句「對不起,他們一直不讓我走。」

我把影片檔給她,跟她說明格式跟時限,說完以後兩個人聊了一下。我說啊,其實我剛剛超火大的,好想罵妳,可是看到妳也不是故意的,氣就消了。

我想氣會那麼容易消,不是因為我脾氣很好,而是我起碼還有一點點清醒與良知,知道自己其實是在遷怒。這些日子讓我不耐煩的小細節,簡直多不勝數。總是愛裝優雅把「危機即是轉機」用各種方式表達出來的我,其實是崇拜危機的戲劇張力吧,而細瑣的小事欠氣勢,偏生又那麼實在的阻擾著我,倍感沮喪。

回想到今天,本來想要發脾氣的那個心情。後來我再回想到,感到好險。想發脾氣是因為信奉絕對,「訂了約就絕對要給我準時到。」、「這樣就是遲到。」既是絕對,又是就是的沒有模糊界限,好像是天經地義的事。不過。

不過我之前看到一個說法,沒有進入過社會的人,才愛講「絕對」。這個社會狹義上指人要討生活的一塊地方。在討生活的時候,人這才知道「絕對」是多麼容易被挑戰,今天你就是欠一個人打這份逐字稿,你還跟我說絕對不給遲到二十分鐘的人打?今天你就是需要一個工作機會,你是否會說,你絕對不做?

身為一個將要26歲卻依舊在讀書,過著拮据日子的學生,我如今是比較可以體會這些利害的緊迫。而並沒有令人失望的,我還是在利害中擠出一些溫馨的小道理,來。

今天那位同學,她真的是被拖住走不了,我心裡埋怨她時間沒掌握好,但我也明白人家不是故意的,雖然等待她的時間不很開心。只是當我聽到她解釋,而我也說了,等她的時候我真的很不爽,突然兩個人就有了種解決事情的感覺,情緒被安撫,而正事也沒有開天窗。於是我相信,無論生活細節多擾人,懷抱一種協調的精神總是上策,不要總是以有/無、對/錯在看事情。如果視其為光譜,如果始終帶著想要瞭解溝通的心,雖然等待還是一樣機,起碼你還給過自己一次,可以不動怒的機會。

到東京的第一個夜晚

這是去年到東京的第一個夜晚。

從機場搭車到市區時,問了旁邊的先生路,雖然語言不通,他還是很熱心的用紙筆告訴我。先前朋友教我的走法是較省錢的,這個先生教我的是不用換太多車的,他身上有濃濃的酒味,寫起字來卻一點也不含糊,不過,聽著聽著我都要被酒味弄醉了。 一個小時後,我在該轉車的地方下了車,卻沒有搭上對的車,車子螢幕上跳出了下一站站名,我嚇了一大跳,不過拿著地鐵圖一看,知道是哪裡坐錯了,只要在下一站下車,到對面坐車就可以。

等著車子到站這段時間,心情已經不緊張,偷偷的注意著車廂內大家的舉動。

每個人看起來都很疲倦,打著領帶的年輕男子,拿著報紙的歐吉桑,或是凝神看著手機的妙齡女子。而我呢,背著一個大背包,提著一個行李箱,額頭上有汗珠冒失的沁出來,瞪大眼睛打量其它乘客,真是幽靜電車上的一個敗筆。

敗筆在下一站下車了,拖著行李箱的聲音引來許多人的注目,索性牙一咬,用提的,上樓,下樓,來到對面的月台。

前一班車剛剛離開,我把行李靠到月台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真奇怪,對面有那麼多人在等車,我這邊的月台也有人陸續進來,但是當車子進站前,一點聲音也沒有,唯一有的,就是不知哪裡來「咚,咚,咚」,每隔一段時間就固定的出來。

當時晚上十點鐘,也許,人在異鄉又坐錯車的姑娘應該要感到淒涼的,可是,在這種沉靜的氣氛下,我覺得自己也沉著起來,貪心的看著對面的乘客如何沉默 ,我看到他們調整身體節奏,走進車子,站定後隨即又調整回來。大家都好從容,而我呢,新來乍到,決定也感受一下這個氣氛。

所以從容的上了車,從容的用自己照中文發音瞎掰的日文「銀座」,成功問到轉車的地點,從容的拖著行李箱,在晚間的街道,走過一條又一條不熟悉的路。

這晚真是令人記憶深刻,那「咚,咚,咚」的聲音,好像就在耳邊一樣。

2008年8月6日 星期三

出差到高雄

星期一、二的時候,我去高雄做訪談,這是我第一次因為工作要去外地,心裡非常的興奮。

我很喜歡自己出門的感覺。

去年,在研究所開學之前,我要求媽媽讓我去日本玩,當時本來有一位朋友要同行,後來有些事,只剩下我自己去,知道消息的那天,我高興的要命。我知道自己的血液一直有獨立的濃度。

這次我也自己把包包整整,就踏上了高鐵,住進了商務旅館。第一天下午做完訪問後,我帶著捷運站拿的一份地圖,去搭高捷,出站以後在景點逛了一下,然後走路回旅館。途中經過了六合夜市,肚子咕嚕咕嚕叫的我,踏進一家藥膳店,點了東西,等著食物來到。

以前我不敢一個人吃飯,總覺得這樣看起來好奇怪。不過這幾年是大方多了,先是可以自己吃飯但是快快結束,接著我還可以從容的自己去吃小火鍋,把一整鍋吃到見底。而,到了異地,我一邊慢慢的吃,一邊好奇的到處亂看,隔壁桌的一位先生饒富興味的看著我,我也回看他。

踏出藥膳店以後,我在夜市裡亂走,一邊盤算等會要帶哪些東西當宵夜,選好了以後,拎著幾個小袋子,手裡拿著哈蜜瓜牛奶,慢慢的走回旅館,一路上幾乎都是跟台北很像的街景,可是我心裡還是知道「人家現在可是一個人在外地呢!」繼續自以為很特別的散步。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但這比在台北時一個人散步還要更具意義,但是說實在話,在台北我不會自己散步,除非是要去租八卦週刊的路上。

第二天,我前往一位阿媽家訪談,迷了路,在高雄街頭走了近一個小時,還跨過了愛河橋。最後終於到她家了,訪問結束以後她留我在那裡吃飯,在我吃飯的時候跟我聊了好多話。走出她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半,等公車的時候遇到一位阿媽,幫她把東西拿上車,公車到站的時候她直接告訴我她要去○○客運點,我就幫她提過去了。

那家客運好眼熟,幾年前我妹妹要去屏東念書,好像就是在那裡等車的。送她的那天,想到要分離,我跟媽媽都是一觸即發的,陪到她安頓好一切後,我們走出宿舍,鬆了一口氣,再也不用ㄍㄧㄥ了,兩個人眼淚嘩啦啦的下來,我還記得媽媽小小聲的說了一句「這麼遠。」

那時候我並不了解,妹妹為什麼要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在台北不好嗎?為什麼偏偏是那裡而她還堅決到不行。幾年以後,我好像漸漸了解,那種很想要去別的地方瞧瞧的心願了,看看我自己,兩天一夜的出差就興奮成這個樣子。

幫阿媽放好行李,我跑過馬路,到火車站拿了行李,坐捷運去搭高鐵。回程雖然停了一堆地方,但比起當年陪妹妹下去坐了一個早上的客運,真的是快多了。突然我有種被剝奪感,我的遠行因為交通的便利而少了那麼點隆重的感覺,但是我也好慶幸很快的時間內我就到了家,躺在自己的小床。喜歡出去看看畢竟只是一下的新鮮,大宅女還是喜歡自己的家多一點。

我一覺睡到今天下午三點,家裡真舒服,但我還是很喜歡出門,而且是一個人出門。

2008年8月2日 星期六

你該翻頁了

ps. I love you

Holly的丈夫因病去世,但他預先安排了十封信,一封封的指引她,結束屬於兩個人的章節,並且翻開新的一頁。

前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陸陸續續把這部電影看完了,跟著Holly把信一封一封的拆開。

我還蠻喜歡這部電影的敘事,平易之中,一點一點的把感傷的東西釋放出來,比起大悲大慟還要有回味跟反省的空間。

今天早上,我陪她拆了最後一封信,老公寫給她「這是最後一封。」

「妳現在應該要了解,我只是妳人生的一個章節,妳該向前走了。」

看到這段的時候我淚如雨下,的確,終點不是往生者的過世,而是活著的人真正的釋懷。

在戲裡,女主角的媽媽一直很介意她走不出來,總是怪她不夠堅強。其實一開始看的時候,我也覺得她太嬌縱,活著的時候愛跟老公吵架,老公過世以後又一直讓大家擔心。不過,有時候也會想,為什麼我們一定要用自己的標準去要求別人?認為她們不夠果決的走出陰影就是不對,就應該要被我們罵?每個人的生長背景,讓他們都有不同的領會與抗受的能力。

而女主角的老公,就知道他的太太必須要這樣一步一步的引導,才可以重新找到快樂。我必須說這對真的很配,應該是說,這老公真的很了解他的太太。但是,誠如他所說,他只是她人生的一個章節了,她必須要翻開新的一章,不該再執著於過去。

那天我跟朋友去永康街吃東西,路上經過冰館,想到我爸爸住院的前一天,他跟媽媽說想要去永康街吃冰,那時他已經很不舒服,走的非常緩慢,跟媽媽兩個人從仁愛路走到永康街花了一個小時,然後慢慢的走回家。他們回到家的時候,我正在看電視,見到他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很慢很慢的脫鞋子,臉上有痛苦的表情。當時我什麼也沒有問,遺憾的事情,往往都是在過去以後,才會恍然大悟,那時心裡覺得他怪怪的,事後才知道是生了病,不過那已經是後話了。

也許是因為沒有像這部戲的配套措施,所以久久以來,爸爸都好像是未完的章節一樣,我們都不知道該要翻頁。

看到女主角跟著每封信的指示,回顧了與先生的段段回憶,我還蠻有感觸的。後來我真的慢慢感受到「面對」的重要,一直壓抑絕對不會讓事情消失,只會越來越不知所措。女主角一開始沒有那些信的幫忙,根本無從宣洩自己的感覺,也沒有辦法整理這些日子的點點滴滴,但是在每封信的指引下,就像順稿一樣,把每段劇情都再溫習了一遍,慢慢的接受人已經離開的事實。

我啊,有時候路邊一個場景,會讓我突然想到過去的一件事情,回家以後,我會默默的把它回憶幾遍,把細節都叫回來,悶一下或是哭一下,後來再遇到同樣的場景,感受就不會再相同了。爸爸過世以後,有陣子我們其實都會躲避某些地點,可是現在,也可以一個人坐在攤子上好好的品嘗一碗過去曾經吃過的牛肉麵,感覺到溫暖。

不過接受與否不管曾經多麼的美麗,就把它變成特別精彩的一章吧!

p.s 要翻頁嘍!


p.s 我一直都覺得,書寫是整理心情的好方法,開心的事當然一定要跟大家分享;不開心的事也有記述的必要,目的並不在於說愁,而在於轉化。每一次的表達,都可以讓我去反省,而我覺得這些反省其實是有普遍的意義的,而不侷限在個別的感傷中,所以我才會寫,甚至是寫在公開的blog上。雖然我好像會反覆的說某些東西,但它們就是我的想法,就是要我要表達的東西。人生每個時期的故事,可以說是一個章節,而我們每個時期的文字,又何嘗不能說是一本書呢?因為記錄才可以回顧,可以想一些即時回憶不會想到的東西,才會有翻頁再繼續寫的可能,並確保下一章的質。每次見到把人生比擬成書的說法,我都很有共鳴,我骨子裡相信文字還是體會生命最好的辦法。

與我投緣的日文老師

現在每個禮拜六下午要上日文課。

那個老師超妙的,我每次都覺得我老了就會像她一樣,大呼小叫很沒氣質,三不五時罵人家肖查某。但是她的真,也讓人很難不喜歡她。

她真是個恰查某耶,每次我們助詞意思答不出來的時候她就發火。今天她問我一個助詞的意思,我說我不知道,她就爆發了!

「我告訴你們,我現在就再寫一次給你們,你們以後不要再跟我說不知道你們不要再跟我說不知道了!到底要寫幾次?你們到底要我寫幾次?寫過怎麼都記不起來,我寫到都快要瘋掉了!」

她再整理了一次,又叫大家接著回答其它題,當然還是有人不會,又被她兇。

兇一兇她自己說「ㄟ,我覺得我不錯耶,我教二十多年了還是這麼用力罵人都沒有懈怠。」

這時我已經在偷笑了

「以前我有一個學醫的學生,他有一天叫我把手平舉三到五分鐘,我就照做了。」

「後來我問他,為什麼要這樣舉著。」

「他說他懷疑我是甲狀腺亢進,因為我一天到晚都馬很激動。」

天啊,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整個擊中我的笑點,我大笑不停。

後來上課只要一想到甲狀腺亢進,我就把頭埋進書裡偷笑

2008年7月30日 星期三

別人的小朋友

我一直好想要有一個自己的小孩喔,結不結婚無所謂,只要有小孩,抱在手上好好的照顧他。

好吧,其實這有一個淺薄的理由,我小的時候很可愛,所以我想我的小孩子也會很可愛。加上我是一個怪咖,我也期待自己教養出一個怪咖。總之我是把所有可以實驗一個小孩的路線都設想過了,結論就是我需要一個自己的小孩讓我這樣搞。

這些鳥理由說出來自己都覺得好丟臉,我常邊看電視雜誌便不屑的罵那些廣告物化女性,殊不知我也正在物化我未來的小孩子,而他的生命必須要因為我懷孕才能成形,我掌握他的生命權,希冀他是我心中的理想形象,而且還在謀劃要怎麼教養他,這根本就是權力不對等嘛,剝削!

接下來我想要說一個很甜的小故事。為了說這故事我出賣了不為人知淺薄的自己喔,所以你們一定要仔細的看。

有一天我在體育館運動完,去游泳池旁邊的更衣室淋浴的路上,看到一位小baby,他的媽媽抱著她坐在游泳池外面,好像是在等裡面學游泳的兄姐吧。

那個小baby非常,非常的可愛,還不會走路,但卻一直揮舞她的小手小腳,吸引了路人的眼光──包括我。我真的被吸過去了,不管這樣是不是會很突兀,我坐在她前面,對著她笑,她也對著我笑,那時我覺得看到一朵花兒綻放,人間處處是希望。我問她媽媽是否可以幫她照相,媽媽笑而不答,我當是答應了,拿出相機拍了她幾張。

小baby不知道是看上我手中的相機,還是看上了我,朝我撲過來,我輕輕的把她抱在懷裡,她抬頭對著我笑,但是身體一直扭動,看起來非常不舒服,我猜是因為我上半身實在是很輕薄,她搜尋我胸口的柔軟卻是徒勞,最後一邊扭一邊好奇的看著我。

以前抱小朋友的時候,最最令我感動的是他們全身都貼在我身上,有一次我表弟在我一開門的時候,就張開雙臂迎接我,然後緊緊的抱著我,把頭靠在我肩膀上,那種被全心信賴依靠的感覺,真的超超超棒的!

這個小baby很不習慣我,我把她還給媽媽,她在媽媽的懷抱裡,才真的是全心的信賴依靠,貼的緊緊的。

媽媽跟我說,小baby因為某些原因而寄養在她家,她一邊跟我說了baby的故事,一邊逗弄baby,她笑得很開懷,後來阿媽抱著她搖啊搖的。那時候我覺得媽媽跟阿媽身上有股光環,莫可逼視,因為她們感覺是如此的愛著這個小朋友,而原來她不是她親生的小孩。

突然覺得自己很膚淺,對於原生子女的無聊執著,對於愛的無知,回想起那個baby在阿媽懷裡笑開懷的樣子,我問自己,是不是自己生的真的那麼重要嗎?生孩子果真只是為了那些期待嗎?出自自己的身體或是他人,根本不重要,看到一個小生命,可以這樣開懷的笑著,可以放心的貼在一個人身上,真的就是一種巨大的幸福了。我真是語無倫次了啊,但我要傳達的感動你們都接受到了吧?

牛角尖

很多人都說我愛鑽牛角尖,以前我習慣了鑽一鑽後悶悶不樂,但是,最近覺得這樣堆一堆不好的情緒是枉然,所以,每當我又要陷入負面思考時,我都會跟自己說「不要鑽牛角尖。」

如果一句話就可以阻止我胡思亂想,那也太神奇了,必須說這還是需要一些歷史的教訓,讓我懂得這樣悶在那裡亂想什麼都不會改變,唯一運動的是我的心,而這種運動一點都不會讓我變結實,沒有改變的事不值得做,無法開創新局就不要再想了。

說完這句話以後還要一點外在的刺激,come on come on!最近比較多事情做,或是說我自己也會去找事情做,所以鑽牛角尖的時間少了很多。

執著的點一旦被別的事分散了注意力,就變得好簡單,有時候想到會唉一下,但是隨之又有別的事情要做,可以擱著。這似乎有點逃避之嫌吼?但我現在感覺,也許鑽牛角尖本來就不是那麼必要,從字面上來說它不過是促使我在同一個點上一直鑽營,這樣不好。

如果沒有鑿一口井的展望,那就不要去鑽一個尖。

等待我的那些條件

今天中午跟賴老師去吃飯,聊了研二的一些規劃,包括助理工作、之後論文的走向,以及要找哪位老師指導的事情。有些事情別人不說,我真的不知道,但他怎麼輕易的劃了幾點,勾勒起來已是完整的輪廓,使我對研二的生活有了底。我心裡覺得好險喔,要是沒跟老師聊過我根本沒發現這些好的條件。

不過重點不在於跟老師吃飯這件事,而是我對週圍的懵懂。大概知道自己的問題,我是一個夢想與現實分離的人,有個夢想,卻不知道要動用哪些資源與條件來完成,如此一來,我最貼近夢想的時候,就是我心裡想望它的那些時刻,要不得。活在雲端與踩在地板上是兩種不同的過法,前一種盡是唯美與希望還有不可能實現,但唯有真正踩在地上,忍受風吹日曬,才能夠知道自己適合走哪一條路,才能儲備有用的力量,去走那一條路。

我以前一直覺得,什麼都要講現實,這樣真的好現實喔,哈哈,這看起來像是無意義的語句迴圈,但總之我就是不喜歡「現實」一字的種種含義。不過,那是小時候的特權,長大以後,必須要面對的、克服的,就是現實啊。

我可以在心裡把一件事情設想千萬遍,而它也許一曝曬在現實下,瞬間融化。久而久之我知道這樣是很傷的,徒然內耗自己的思慮,畢竟內在的東西轉來轉去就是那些,玩不出新花樣,我相信這樣不斷內在思慮的結果就是沮喪還有空洞,向外探求才會有成長的空間。是後來,我才漸漸發現現實可以是一個正面的詞。好像是從大二開始吧。那時候家裡有了一些變故,我必須要打工賺生活費,我還記得剛開始,戰戰兢兢的,每天的晚餐都是25塊的魯肉飯,唯恐用到月底錢會不夠。我跟媽媽搬到比較便宜但是離捷運站遠的地方,我們常常一起氣喘吁吁的走著長長的上坡路。那段日子,說苦嗎,也還好,對現實的體認在這一點一滴中落實下來,那不必然可怕,從那時到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年,久到我幾乎忘記了當時心裡種種不舒服的感覺,而視它是一個意義深重的啟蒙時期。

這種個人歷史的考察總是會得出一個結論:過去牽絆我們的,最後其實扶持我們。這是我們自身歷史的發展,如今扶持我們的,就變成我們的條件。不過,我覺得自己沒有做好的部份是,我總是會忽視這些條件予我的可能,視它們為歷史而不是現在。我相信現實在我身上澱積了好的東西,但是那些被動的部份,是我曾經耐受過而得到的。我卻很少主動去發掘,現在生命中的現實,究竟有什麼東西是我可以主動爭取的。

相信過去的現實,也要正視現在,被動耐受的與主動爭取的,一樣都是你的可能的來源啊!

2008年7月24日 星期四

公車上的小朋友

今天上公車的時候走在我前面那一對祖孫真的很好玩。

阿罵「來,趕快走。」
孫子「喔,好。」

(阿罵很急的牽著孫子)+(孫子很努力的走著)=孫子在空中手腳飛舞的上了車

那個畫面真的超可愛的,一個小孩很認真的想要前進,但是他根本已經被牽到飛起來了,在阿罵粗壯手臂的拉拔下,腳不著地就飛上了公車,真可愛!

魚干女又怎樣

最近電視在播這部日劇,其實我是位資深魚干,但是冬天看這部戲的時候,我還是非自願性質,像是常常會覺得在家魚乾日子不很悠閒,無聊死了,雖然,我同時覺得出門很麻煩...

但是,這陣子我完全成為一位自發性沉浸的魚干女了!每天九點以前一定要到家,捧著一碗麻辣燙,對著電視,混到十一點半。康熙每天在播什麼?我告訴你。就是要開運的星座運勢,我背給你聽。緯來的戲劇台播什麼韓劇日劇台又播什麼日劇?通通都讓我來告訴你們吧,哇哈哈哈哈。

我妹瞄到緯台在播這部的時候,跟我借了DVD去看,看完以後對我說「吳小竹,我看完以後覺得,這只會給你藉口啊,妳現在更有理由不思長進了。」歐,魔羯座的女人說話好誠實好犀利,刺到了纖細的處女座了,一箭穿心。

不過我覺得這日子不錯啊,以前我總是喜歡混到十一點才回家,回家以後迅速洗澡睡覺,一點生活調劑都沒有。現在,七八點回到家,洗完澡,吃個東西,切個水果,把衣服洗洗曬好,再敷個臉,看一下書等睡覺,這種日子真的很舒服耶,窩在家裡,無須修飾任何事,可以好好休息,儲備第二天的力氣。何必一定要擺脫魚干女呢?魚干女的結局不正是,她快樂的做了想要的自己,繼續,魚干,一萬年。

這就是我喜歡它的地方,雖然日本有些觀念我還是不太喜歡,但是,日劇常常都有我的政治正確:過自己想過的日子,而不是去服膺他人的期望。

2008年7月22日 星期二

一夜好眠

話說,在7月15日以後,因為報告已經告終,我正式了進入暑假,自此我的作息就整個亂掉了,晚上一點是我的睡覺時間,但我一直就是無法說服自己「妳該睡了!」我一直看週刊一直看書,看一看,想說可以睡了吧,但一關燈以後又覺得「啊我睡不著!」

經過一個禮拜的交錯的日夜顛倒,我去找了張醫生,張醫生說咦妳不是說睡的不錯嗎?我說醫生,也許我暑假太開心了吧。

最後醫生說,他給我幾顆短效的安眠藥,叫我把作息調過來。

「要開stilnox嗎?」他問我,我也問他。我猜我心裡是想要的,可是,一旦擺脫了它,好怕自己再吃了又會成癮。好緊張喔。

「這是比較短效的,還是吃這個吧!」他說,然後笑笑的看著我「妳可以嗎?」

那時候我突然覺得:我一定可以的。一切都變得很簡單,就是我現在有個短期睡眠的問題,我來請醫生開藥。沒有以前那些吃藥的包袱,我只是要像報紙上說的那樣「可以有效緩解短期失眠的狀況。」

回家以後,我沒有馬上吃藥睡覺,先把該做的事弄一弄,然後去看電視,看到十一點半。吃了藥,躺上床,翻開一本書,看了一章以後。我覺得。

我覺得很平靜,也不是累,但是就是有睡覺的情緒。我關上燈以後,躺了一會,睡到今天早上八點。

起床的時候很開心,一則是我睡好飽,一則是,這個藥並不可怕啊。

我覺得非常有趣的是,我們每個人過去的歷史,在我們生命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呢?

美好的回憶固然值得一再反芻,那,不好的記憶呢?有些回憶讓我避之唯恐不及,一想到就在那裡唉唉叫,拼命搖頭只希望可以把它搖出腦袋。近年來,唯一讓我有這個困擾的就是吃藥的往事。其它許多事情,伴隨著自身的成長,一再的回憶中漸漸可以安然以對,唯獨吃藥總是令我譴責起自己意志不堅,才會吃這麼久。所以當我有機會擺脫它,就真的很害怕再遇見它。

不過,今天早上起床以後,開始一天正常的作息,我想今天可以不靠它自己睡。我發現,它並不可怕,其實我真正怕的是自己吧,害怕自己又再意志不堅。那些避之唯恐不及的事件,並不代表我擺脫了它,反之我是更加被它限制住了,因為我在心裡給它留了一個特別畏懼的位子。

這讓我想到昨晚睡覺前,雖然我沒有感到頭暈,但我就是知道自己要睡著了,因為我相信它可以幫我。那個時候我才覺得,這麼多年的關係不是孽緣,我不是很瞭解它麼?有它在,我可以放心的睡。

但是這種相知的關係,還是不要有太多的情感牽絆好了。除了昨晚這半顆,其它的我會收好。因為我想自己睡,也因為我不想還我媽媽兩雙鞋子,那是我把藥戒掉以後她送我的禮物。

有一句很常聽到的話「面對它,放下它。」也許真的要面對了,才可以理解,並且結束。我想某方面我已經自由了。

2008年7月17日 星期四

這裡的蛙鳴與雞啼

剛剛到後陽台洗衣服,突然聽到一聲蛙叫,不旋踵,一大片蛙鳴,在夏日晚間,伴著一點風,還有被風吹動的樹林聲,很有氣氛~

回家時,在巷口看見某家人的窗戶不弄紗窗,就這樣大大的開著,裡面有一個人不知道在忙什麼。讓我想到去年我們剛搬進這邊的時候,搬進來前幾天我請朋友來幫我油漆房間,那時候我們開著窗,刷啊刷,不知道牆壁會被刷成什麼樣子?

不知道住進來會是什麼樣子?

我們刷了很美麗的牆壁,很有型的門還有門框,然後有一個超醜的衣櫃。先是它的底色被我調壞了,想調桃紅結果搞成粉紅,我硬是刷上去以後變成了幼稚園那種感覺,我突發其想,想說那來畫個門把啊、窗戶什麼的,畫了一個古錐窗,朋友眼紅說他也要畫,結果幫我畫了一個監獄的窗子,最後雖然塗掉了,可是那一面凹凸不平的,醜斃了。這種敗筆,變成習慣以後就很順眼。

我們一邊漆一邊天南地北的聊天,弄到一點多。突然無話可說的時候,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在這麼晚的時候,但是這個地方即將不再陌生了,以後我會在這裡渡過無數個夜晚,想到我有點恍惚。

窗戶開著,傳來屬於這裡的聲音,有蟬叫,還有蛙鳴。蟬叫我常常聽見,可是很少聽到青蛙叫,而且還是那麼一大群的叫法。剛住進來的時候,我常常被吵到睡不著,是真的我說的是真的!從沒想過青蛙可以叫這麼大聲。而且晚上有青蛙,五點還有雞鳴,那時真不知該喜該悲。不過現在,晚上當我睡不著時,有聲音陪著我,就不那麼害怕了,聽久了,也就安心的睡了。住了一年,這無數個夜晚不知不覺的度過了。

不知道今天那戶大開的窗,是不是新鄰居,如果是的話,恭喜你們,住在這裡很舒服喔。

2008年7月12日 星期六

限制也是可能喔

這兩天去一個研習營,晚上睡在那裡的宿舍。

同學說她好想要回家,我說是嗎,我倒是很喜歡住在外面。

「也對,因為妳都是一個人睡,回不回家沒什麼差。」

接著我們聊到小時候,原來以前我們都是戀家的人,沒睡在家裡,不管是在誰家,都會窩在被裡偷偷的哭。記得國三的露營,我正想:我是大女生了,不會想家。但是我在下午就破功了,打電話回家:「爸爸,這裡的廁所有一隻好大的蜘蛛喔。」喉頭都哽咽了,爸爸說「妳又想家了吼。」

後來慢慢的,也許是到了青春期,也許是在外面住的經驗多了,打回家哭的狀況不再。只是,在外邊住的時候,每到晚上睡覺前的那段時間,我會很慌張,覺得一切都是如此陌生,就算身邊睡的是認識好幾年的朋友。後來,我變成一個人睡的生活,一開始也會害怕,但久而久之也慢慢習慣了。只是,有時候,睡在家裡竟然也會有種陌生的感覺,也說不太出來是什麼感受。

最近因為工作、參加活動,我蠻常在外面住的。已經有了一套標準配備,由盥洗到保養一應俱全,加上一個貼身小枕頭,每一次,背著大包包,去哪裡都像是在家裡一樣,很討厭的是我居然在外面還睡得比較香甜。我突然有股念頭:我想要做一個跑來跑去的人,可以四處跑,四處遊歷。以後也想要做這樣的工作,不被綁在一個地方。

昨天跟同學聊到以前的事,我才想到:我也有過那樣的依賴時候啊。剛開始獨立的時候,不太習慣,有時會輕輕的哭上一場,埋怨自己的際遇。不過,時至今日,我真的很透徹的明白,那些事都不是人為的阻撓,它們就是發生了,而我也漸漸適應的活了下來,現在還可以很自信的說,我真的過得蠻好了。

研習營今天下午的課程,在討論一種觀念的轉換:科學的實際操作中,會遇到許多限制。「但是...」老師說,這些不是限制,它們也許讓你無法走到A路上,但是,也沒有哪一條路是比較好的。限制,同樣也是種可能。因為你沒能走這條路,所以你走了另外一條,有著不同風景的路。

所以,真的,不要覺得妳對不起我啊,我想妳看到這篇一定會想要哭。但是,哭什麼啊,妳沒有對不起我,我反而感謝妳可以走自己的路,而不是為我犧牲了什麼事,妳讓我可以在別人活得自由的前提下,也自由的去尋求我自己的路。大家都走自己想走的路,我們也許相遇,那還不錯啊,而就算最後平行或是歪斜了,起碼我們也都是心甘情願的想著「祝福你。」

2008年7月4日 星期五

星星與美好的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我腦袋裡面一直有一個故事。我假想它的出處是小學時的國語課本,實際上我不是很記得。

那個故事是,有一個小朋友,他小的時候常常跟媽媽看星星。媽媽說,要摘下星星給他。小朋友長大了,他的媽媽一定是不在了,因為他對著天空問:「媽媽,妳不是說要幫我摘星星嗎?」

前幾天,我跟一位認識很久的好朋友去吃東西。有一隻狗走過我旁邊,她看到一向怕狗的我居然若無其事的走著,非常驚訝「妳居然沒有閃!?」我說我不是不怕,可是我知道越看牠,我就有越大機率會被牠追著跑...

現在的我每天比較晚回家,對我來說可怕的不是夜路上的癡漢,而是那些沒有人牽著,又愛著我的狗狗。只要一不小心跟牠們對到眼神,我就別想逃了,有時在路上僵持不下,可以拖到半小時,最後總是要倚賴路人的幫忙,或是我身上的武器發揮作用。但是!久而久之,我已經學會要怎麼面對牠們了,最好的方式就是不顧一切直直往前走,一副妳不在意牠的樣子,狗的自尊被傷害後又會重建,知道不可以放棄身段追逐不愛牠的人,牠繼續去找別人,我安全的回到家。

如果我爸知道,我現在已經這麼強了,應該會很欣慰吧!高中的我總是在五點多出門,有一天被狗追了,回家後嚇得面色如土,後來每天五點多,我就會去拍我爸爸,他會起床陪我走去捷運站。我還記得,他雖然陪我走出去,可是每次我看到狗,害怕的去抓爸爸的時候,他都會很兇的說「吳小竹,妳給我勇敢一點!」話說好幾年以後我終於勇敢了一點,想起那年他那麼強烈的語氣,都有點不可思議的感覺,不是那些勵志電視劇裡,因為一句話就可以立即改變,但是這些年以後,我終於也做到了耶。這是他留給我的一句話。

然後我想到那篇課文,的確,總是很期待父母,期待重要的人,可以在自己身邊,也許是說著摘星星這種不知所云的話,也許只是承諾一句「我會陪妳走去搭捷運。」我們總是等待別人給予。

現在的我再來看摘星星的故事,我會覺得那媽媽很累呢,在她年輕的時候,要清小孩的大便,抱著小孩到處去,總是臭汗滿身,難得不用跑來跑去了,跟小孩一起看星星時還要承諾一些不可能卻可以給小朋友安心的話語「我會幫你摘星星。」但我真心覺得,那時的她一定是認真的想著,可以把一些跟星星同等美好的東西,送給她的小朋友,那等於是擁有了星星。

在天未亮的街道,一邊打呵欠一邊陪我走著。或是每天看我的部落格,幫我校對或是讚我寫得好。都是星星。

謝謝爸爸跟媽媽,給我美好的東西。

我希望我也可以給你們美好的東西。

零亂的韻致


今天早上走到自己的位子,嚇了一跳,雖然之前就有陸陸續續在堆積,而通到了羅馬,但是看到羅馬那刻心裡還是有股難言的悸動啊。讚嘆自己的天份,也唾棄這種天份的結晶,哈哈!

2008年7月3日 星期四

升級吧!

今天,我接到一通哭泣的電話,來自一位我意想不到的人,他原本只是跟我說,他好累他快要做不下去了。不久,話筒那邊突然沉默,有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唉啊,怎麼辦?我完全招架不住這樣一位硬漢的眼淚啊,拼了命的安慰他,說完道理以後又拿大餐來做鼓勵,說的我已經詞窮了。他還是很難過,說他事情永遠都做不完,也做不好,他快要撐不下去了。

我問他:「你第一天做,跟你第三天做有差別嗎?」他知道我要講什麼,直接幫我接下:「但是我有進步,卻還是達不到要求啊?」我說,天啊要求是人家在訂的,你已經盡力了,你就要認命「老子就只能做到這樣,可是我已經豁出去了,不然你們是要怎樣?」

他好像是因為有哭到,發洩夠了,掛上電話前已經冷靜下來。我鬆了一口氣,加油啊大哥。

大哥常常會跟我說「撐下去!」我自己也一直覺得,碰到什麼困難就要撐下去,不是為了什麼遠大的理想,只是因為老娘我就是命一條在這裡,我就是要活下去,所以不由分說我會盡力把這些不順利的日子渡過,然後進入下一個關卡。

有一位老師跟我說,人生,是一個過程一個過程去累積的,隨時都要抱著這樣的心態去面對種種際遇,不要覺得有什麼東西會是我的「全部」,它們不是人生的全部。所以,盡了力還不能達到所謂的要求,也不用太在意了,畢竟你已經在這個階段做足努力。這些當初被看的很重的東西,在時間過去後,也不過是一個過程。

大哥正在拼論文的時候,每天一籌莫展;我也曾經有我難受的時候,但是當時多巨大的感受,現在回想起來,已經是一個微笑可以帶過的事情了。那時覺得好恐怖啊我過不去,可是我現在不是好好的活著嗎?其實是過去了。

所以我一直覺得人生就像打電動一樣,一開始我們只能用技擊去攻擊路邊的小蟲,而且還常常死掉。慢慢的,我們學會各種武功,會跟超強的魔王對打了,以前那些路邊的小蟲,什麼鬼啊,我隨便一砍就死三個了。

我們不斷在升級啊,而升級最大的獎酬就是:我們可以安然以對那些曾經非常,非常困擾我們的事情。

而人生最大的樂趣,就是不斷的讓自己升級,所以,一起加油,OK?!

2008年7月2日 星期三

輕快‧暑假

雖然我直到今天下午才把最後一份報告寫好,但是從前幾天開始,心情已經進入暑假狀態。

徵兆之一就是莫名奇妙香甜的覺!每天晚上一點,毫無障礙的睡著,呼嚕呼噜的起床已經是十點鐘!我非常滿意這樣的睡眠品質啊。想想暑假還是得要讀書,跟開學以後要做的事情也差不多,唯一可以享用的就是沒有起床上課的壓力,可以睡飽再去學校。

剛剛把報告寫完,剛好是兩點半,三點我跟同學約好要吃冰,吃完冰以後,逛了書店買了書。暑假的精華不在於可以無所事事,而是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念自己想念的書。

帶著兩本書回到研究室以後,被call到老師研究室,去領學生的課堂作業,晚上要來批改它們。

回到研究室以後,收到之前發包出去的逐字稿,我一邊聽原檔案,一邊修補逐字稿。

我還蠻喜歡這樣忙碌的感覺,但是又有點說不出來的悠閒。千萬不要有一天,什麼事都不用做,那麼我會瘋掉。

暑假長這個樣子,我很高興!

2008年6月30日 星期一

額度

遇到一位醫生,我跟他說:「醫生,我睡不著的時候好害怕,我怕我一直都這樣睡不著。」

醫生跟我說,額度。睡覺有它的額度,今天妳睡得少了,明天妳會覺得好累好累,然後一覺到天亮。

原來是額度啊,我記在心裡。每當睡不著的晚上,我拿起書來看,打開電視看日劇,然後混到三點多睡著,都跟自己說「妳不要害怕喔,妳現在正在用額度。」第二天九點以前,趕快爬起床,第二天晚上通常都會蠻累的,有時也會反常,但是到了第三天,絕對是十一點躺平,一覺到天亮。額度啊,原來是。

我相信了額度這件事,而且慢慢發現,額度,或者該說是平衡,處處都在。我自己的處世哲學是:從來不相信有人會一路發到底,當我萬事順利的時候,都很期待有件衰事來平衡一下;在我很衰的時候,也都會安慰自己「就快要否極泰來了喔,再等一下吧!」每件事都有它的平衡,不需過於強求。額度啊,原來是。

大雨天

這幾天下午都有傾盆大雨,而不知道為什麼,那時間我總是必須要到外頭弄事情。第一次腳浸了水感覺很糟,走路趴滋趴滋的,想著鞋子報銷了一雙,下次一定要穿拖鞋。

改明兒我穿上了夾腳拖鞋,想要迎接大雨天,結果那天一整天天氣非常的晴朗。而我還因為穿拖鞋,無法去參加一場期末發表會,被老師小念了一下。

後來穿著正常的鞋,每天一到下午,它變成了船,在水窪中滑啊滑,我努力的前行,懂得抬頭欣賞前方那一大片,因為大雨而變得模糊的景色,有時雨水太用力打在地上,竟然會有晶亮的光芒。我漸漸喜歡撐著無用的桃紅傘,在大雨裡面走著,很像是走在一幅我喜歡的拼圖裡,那幅拼圖裡也有晶亮的雨。

大雨天是偶然,拖鞋與漂亮的鞋子也是無預警,所以我後來什麼都不在意了,帶著我的小桃紅,在大雨裡面來來去去。有一天我去到了烏來,那裡的雨很特別,時有時無,我不是很習慣那種下雨的節奏,心情有點亂,幸好後來它就這樣停頓了,不過我收起小桃紅,卻又覺得很不好意思,連日以來,似乎已經習慣有個東西遮住我,讓我可以囂張的偷看路邊風景,而我突然把真面目洩露出來,一切都毀了的感覺。好不容易應對雨天的從容,變得好侷促。幾杯一點也不烈的酒下肚以後,我已經開始頭暈腦脹然後一直咳嗽。就這樣暈啊咳的,坐著公車轉捷運,回到了家。心想終於不再走在下雨裡了,終於不會侷促了,而心裡卻也有另外一句「終於...」真的是,終於,終於學會了什麼呢?我以為我開始欣賞暴力的雨滴以後,會有一點長進,沒想到我的進步只是因為我有一把傘,撐著一把傘的那種安全感,一把雨傘拿掉,管那雨滴多們美麗,它真實打在身上的感覺,我原來也害怕知道啊。我以為我什麼都不怕了啊,我搞錯了。

2008年6月19日 星期四

哈利的報告

哈利說他今天騎車掉到醉月湖裡,報告浸水了,無法準時交,要等到晚上才可以寄出。

剛剛他打給我,說他的電腦中毒了,他把隨身碟帶到網咖,但是檔案遲遲無法寄出,一直卡在寄件的那個畫面。我想起以前有另一個同學,他也是這樣子,他說家裡電腦中毒了、計中電腦出問題,老師一直問我:真的嗎?計中真的會發生這樣的狀況嗎?

坦白說我不覺得,我想他是說謊了。我無法接受這樣粗糙的謊,還有想要說謊的那種動機。

不知道今天這位同學是不是也說了謊?他滿身是傷出現在在教室裡,回家以後又遲遲不交報告,我一心只想當他是個天兵啊,想起我天兵時多少人的擔待,我也不想亂去猜測。

他的IE打不開,我說那用MSN傳給我吧!折騰了快一個小時後,收到他寫的其中一題。謝天謝地,他有寫而且寫得很認真耶!哈利,真是哈里路亞啊,這個晚上我耗費青春年華在這裡見證了你的誠實。

還有你的衰!

想到你現在眼睛包一塊下巴包一塊,兩手的血漬還沒有擦乾淨,在網咖忙得滿頭大汗,聽到電話那頭,被你從線上遊戲趕下來的客人在說話,他也在讚嘆你的衰喔。

謝謝你今天的衰還有堅持,你讓我相信這世界還是很美好的,戲劇化不等於假。

Both sides

昨天晚上吃了熱炒,喝了幾罐啤酒,照例又是大家說說自己的事情,我說哈哈沒有啦我收到需要的答案了,逸平學長拍拍我的肩膀,跟我說,沒有什麼的。

陪著喝醉酒的朋友在落雨的屋簷下蹲著講電話,我突然也想要撥一通電話,可惜我的手機掉進馬桶裡了,它不只一次貪戀馬桶水但這次是真真切切的溺死了啊唉喂啊。最後我只是靜靜蹲在那裡欣賞那場大雨。對面是大安森林公園,我還記得它剛從七號公園變身以後,那泥濘的模樣,我們一群同學踩在泥濘中健走;我也還記得小六的時候,這裡辦了一場飆舞,我也來湊熱鬧,看到SOS,還有...張智霖!本人真的好帥喔。

不知不覺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耶,那些開心與不開心的事情,安安靜靜的變成我的一部份,我不再輕易受到牽動,也不會忘記它們的存在。於是我覺得,有些信啊,有些莫名自覺淒涼的雨夜,還有我覺得有點遺憾要說掰掰的時刻,以後也會這樣靜靜躺在我心裡的。

回家後收到了逸平學長的E-mail,他送了我一首歌喔,是Joni Mitchell所作,我在愛是你愛是我的原聲帶中有聽過,有一次,在一個很安靜的晚上,聽到這首歌,我居然就在電腦前面哭了起來。

Rows and flows of angel hair
是天使秀髮的流絲
And ice cream castles in the air
是空中的冰淇淋城堡
And feather canyons everywhere
壯闊的羽絨大峽谷
I've looked at clouds that way
我是這麼看雲的

But now they only block the sun
但現在雲擋住了陽光
They rain and snow on everyone
雨和雪打在路人身上
So many things I would have done
這麼多我該做的事情
But clouds got in my way
但雲阻擋了我的方向

I've looked at clouds from both sides now
我看著雲的一體兩面
From up and down, and still somehow
有起有落 然而
It's cloud illusions I recall
回憶起雲的幻覺
I really don't know clouds at all
我真的完全不懂雲

Moons and junes and Ferris wheels
明月 六月 摩天輪
The dizzy dancing way that you feel
你踩著旋轉輕舞的腳步
As every fairy tale comes real
就像童話故事成真一般
I've looked at love that way
我如此看待愛情

But now its just another show
但這只是另一場戲
You leave them laughing when you go
你留下他們的笑聲遠去
And if you care, don't let me know
如果你還在意 別讓我知道
Don't give yourself away
別許下什麼承諾
I've looked at love from both sides now
我現在懂了愛情的一體兩面

From give and take, and still somehow
有取有捨 但
Its loves illusions I recall
我想起來了 是愛的幻覺
I really don't know love at all
我仍然一點也不懂愛

Tears and fears and feeling proud
淚水 懼怕 與驕傲
To say I love you right out loud
大聲說出我愛你
Dreams and schemes and circus crowds
夢境 陰謀 與喧鬧的群眾
Ive looked at life that way
我如此看待人生

But now old friends are acting strange
而現在老朋友們變的不同
They shake their heads, they tell me that I've changed
他們搖著頭 告訴我我變了
Well somethings lost, but somethings gained
人生 有得有失
In living everyday
在我們有生之年

I've looked at life from both sides now
我看著人生的一體兩面
From win and lose and still somehow
有輸有贏 但
It's life's illusions I recall
是人生的幻覺 我記起來了

I really don't know life at all
我真的一點也不懂人生



人生如果可以懂得喔,還需要活著嗎?活著就是要讓我們不斷去遇見新的人與事,帞索著,試圖去理解,一路以來的學習是如此珍貴。


一路以來的學習是如此珍貴喔,馬的,我的手機掉在馬桶裡三次了,還是學不會,不要用尿幫我的東西施洗耶!

2008年6月17日 星期二

超級公民

這兩天去幫手公民會議,遇見一位超級公民。

先是在中午時,大搖大擺走進來,說她是陳維昭的同學,念醫學系的。她很快速抽走一個便當,接著找尋會場插頭幫她的手機充電。

把茶點掃到她的袋子裡,用自備茶壺裝水,到了晚餐時刻,便當又拿了一個。

不過以上我都覺得還好啦超好笑的是第二天早上,會議辦在師大。

有一位參加的公民拖著超級公民的行李箱到了會場,我們正在訝異原來他們相識,結果他跟場控抱怨:

「剛剛我在樓下遇到那個小姐,她剛從機車上下來,叫我幫她把行李拿上來。」

這還不是最好笑的

「載她來的機車騎士以為她是我媽,罵我『你媽媽怎麼亂上人家的車就叫人載她來師大啊!』」

所以,超級大公民行李上的安全帽,原來是方便她在台北街頭hitchhike的啊,直到現在,我想起來都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怎麼有這麼妙的人啊~

2008年6月13日 星期五

廚餘大隊

這三天我要去當公民會議的工作人員,更真實貼切的名稱是:廚餘大隊。

昨天去開工作會議時,翻開工作分配一看,只要是跟整理食物有關的,一定脫不了我跟伯勳。有一項工作內容直接寫成「收拾廚餘」,讓我們兩個人在正經的會議上一直忍不住笑出來,還說我們可以穿服務生的衣服,口袋塞垃圾袋,提供完食物立刻抽出垃圾袋來說「要丟垃圾嗎?這邊請!」

笑啊笑的其實是很心驚的,還有理論期末報告跟proposal要寫耶,真可怕,在這種兵慌馬亂的時候去收廚餘。

不過還是很期待,這兩天都要住在師大會館,有種去渡假的感覺,哈哈,不過聽說那裡房間很小又沒電視,床擺的像棺材一樣...

2008年6月12日 星期四

在我的脈絡裡就好

前幾天上課,有一組同學報告電音場的文化,報告中,提到一位資深電音人說,很多人現在都是在借用raver的符號,打扮得很像raver,或是有某部份很raver,就覺得自己是個raver。

老師在評論時說的一段話,我覺得蠻有意思的。他說劃界其實是一個動態的過程,並非一朝認定到天長地久,當我們在說「我不是(現在的這種)raver。」意思並不是說:我不是raver,反而是說:我是更純正的raver!藉由一次一次的劃分我群與他群,確定自己的認同。當說著「什麼才是真的raver。」這種說法是隱含著對本質的認定,覺得raver有它最根本的東西,不是消費它的表面就可以獲得的意義,藉著聲稱「我不是這種」,把自己的正宗地位再標示出來。

我是反對,還是贊同這樣的說法呢?其實我也不確定,只是有時覺得,一直堅信自己才是比較正統的,似乎是忽略了脈絡,當raver還是一個持續活動的東西時,它的性質也在改變,若是要把它從時空背景中抽離出來,號稱這才是一個純粹的raver,不也是否定了它的歷史發展嗎?

昨天研究室大家聊到電腦遊戲,有位同學說「他們現在玩那個魔獸,想當年我們打的是...」若只是追憶也沒什麼問題,但是我總覺得他話裡有種貴己古,賤他今的意味,好像覺得當年的遊戲是比較好的,現在的小孩就是玩一些無聊的東西。

但我覺得不是這樣的,你之所以覺得現在小孩迷的東西不入流,不是因為那東西真的很糟什麼的。而是因為:它不在你的脈絡裡了啊!我們一種「過去的東西總是比較美好」的迷思,往往也都是來自於這裡,因為過去的東西,你在那個年紀裡,是這麼著迷,而且對它全盤知悉,所以它就變成比較優等的。不是因為它的本質,而是它在你的記憶脈絡裡;而現在你不認同有些東西,似乎也是出自於,你對它的不熟悉吧?

2008年6月9日 星期一

湯翔翔

有一個晚上,我打給湯翔翔大哭了一場,事後回想,完全不知道自己哭得那麼慘的點在哪裡,只是這也符合湯一向對我的註解:「因為妳是怪咖」從湯嘴巴裡講出來是對我這個人融會貫通的最佳詮釋。

第二天晚上,就被他call出來吃好吃的壽喜燒,他跟他朋友放棄了華西街的蛇肉湯,帶我去吃復興南路上的鋤燒,一向很喜歡吃肉的我,把肉一盤一盤的丟進去,他看著一邊說「妳吃慢一點不要急。」把他的飲料遞給我喝。

湯實在是一個很會給人溫暖的人,不是亦步亦趨的關懷但是卻能在關鍵的時候拉人一把;不是那種煽情的表現但你卻不會無感於他的好意。還記得有一次我窮到爆了,騎車去找他聊天,晚上十點多,他陪我從敦化南路騎回台大,路上,他一直搜尋著提款機,終於等到一家華南銀行,他進去提了錢,放在我手上「不用急著還我沒關係,但是要省著點用啦!」

十點多,路上的店都關得差不多了,華南銀行的招牌兀自亮著,後來我們聊到那天晚上,怎麼都聯想到7-11或是現金卡這種,在無助的黑夜時,及時為你敞開,路邊的那一盞燈的,那種廣告。

然後我後來都有乖乖存錢了,謝謝你,湯翔翔。

proposal

前一陣子睡的不好,但是這幾天狀況很好,不用醞釀太久的睡意,幾乎是一躺上床就睡了,而且早上還常常賴床,到了學校又常常有濃濃的睡意啊,墮落。

最近開始為方法論的作業找資料,要寫一個論文的迷你proposal,我起先搜集安眠藥的資料,可是難找,所以擴大到藥物使用,挖出許多精神疾病藥物或是毒品有關的書,這些都可以歸為物質濫用的一種;也去找了藥物政治的相關網頁,圍繞在搖頭丸的使用,這跟我本來想要走的醫療社會學不太一樣,但是沒關係,STS也是我中意的,事實上,想到接下來我要試著處理藥物的政治性與社會效應,就讓我很期待。畢竟,我也吃了好久的安眠藥了,有機會抽身出來,以旁觀者的角度,但是又忍不住滲入,是一種危險的誘惑。

那時真的以為自己會一輩子失眠,然後吃一輩子的藥,不過現在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我想把藥戒掉算是我人生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拿我的碩士論文來紀念它也不為過吧。就是因為我吃過,所以我不想用純粹旁觀者的角度來說吃藥不好要戒掉這種清淡的話,不想要做那種政治正確的東西,還是說,最後可以來個傅柯式的呼籲?來吃吧?

好啦,一切都很難說,聽說proposal往往跟最後出來的論文差了十萬八千里,嘖嘖,不過先把安眠藥的歷史整理出來吧!加油了。

然後我這篇標題本來是打「睡覺」,現在基調整個亂掉,唉反正就是我這幾天睡得舒服想起以前睡不著的日子還有牽扯到我的碩士論文,就這樣。

混吃等死的人做的夢

今天賴床賴到九點多,做了一個夢,夢到我中了張無忌小時候中的那種掌,命不久矣。夢裡我跟媽媽說要去旅行,其實是要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等死。

跟媽媽踐別的時候,眼淚一直流一直叫她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知情的媽媽一臉困惑卻跟著我一直哭。

醒來以後,躺在床上愣愣的哀傷。

我妹走進來,看我不起床在發呆,很不屑:「這混吃等死的女人」,她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她不知道我剛剛在夢裡經歷生離與死別啦!

有這種作夢的天份,我還需要看電視嗎?!

2008年6月8日 星期日

離別的事情

這兩天系館正在做畢業典禮,雖然與我無關,經過時看到他們或大笑或掉淚,讓我想到我畢業的時候,那時說捨不得也還好,我一直記得高二的導師,我很喜歡她,高三她因為眼疾不能繼續帶我們,大家都唉唉叫,她卻笑呵呵的說:「人生就是這樣啊,不斷認識新的人。」

她並沒有說「我們要保持聯絡。」這種話,後來我也了解這句話很多餘,因為當我想念她時,我就會去辦公室找她。真的在意,就不會斷了聯絡,何況沒有聯絡,也不等同於忘記對方。人生一個階段一個階段的過去,很難有人可以一直陪你走下去,硬是想留住什麼而維持那種作伴的感覺,似乎可以把它搞到無味。

大學畢業典禮的時候,跟許多人開開心心的照相拉手;此後見面的機會真的不多,可是偶爾下個台中、台南去探同學,一起躺在床上閒聊到不小心睡著,讓他們帶著我四處吃吃喝喝,就明白大學四年來的默契都沒有變。

離開打工的書店時,同事說,我們一定要保持聯絡,那時我也只是笑而不答,結果離職到現在已經要兩年了,大家還是三不五時約在店裡打烊以後,一起享用好吃的cosco食物。店裡那幾個知心的同事,依然是一個月起碼要見面一次,每次見面,約在操場或是路邊的小椅子,吃雞排或是麥當勞消磨時間,不用特別敘什麼舊,漫無邊際的亂扯也好玩。

然後國中的朋友到現在依舊是要好的不得了,每當我傷心或者是開心,傳個簡訊或是打通電話,就可以不顧形象大哭一場或是哈哈大笑到臉都扭曲。

分離並不可怕啦,每一場相識都是讓我們更豐富,帶著更多的美好或檢討,去認識新的人。現在我總是很期待認識新的朋友,因為那些已經離別,或是可能離別卻沒有轉淡的友情,讓我對未來蠻有信心的。

2008年6月4日 星期三

不要把我當妳的神

前一陣子,一向很照顧我的老師,突然消失了,當我再看到他的時候,忍不住問他:「老師,你好久都沒有來。」老師笑笑的沒說什麼,就進電梯了。

第二天,老師跟我聊天,問了我最近的生活,罵了我好久,我覺得很委屈:老師都不理我,一見到我就要罵我。他後來說看我快要要受不了,不再罵了。我帶著委屈的情緒過了一天。

隔天,晚上在停腳踏車的地方遇到老師,他叫我坐下,風輕輕的吹來,在夜晚他的臉好像也變得柔和了。「妳不可以把我當妳的神。」這次他是很輕的說,接著我也沒講什麼話,因為風吹來好舒服,突然不想破壞這個場景。比起辯解或是反駁,我只是靜靜消化這句話。

有一位同學在跟老師聊天時,曾經說:「小竹真幸福,有老師你在幫他。」老師劈頭就說:「你又知道她很幸福?這不見得是好事。」也對,依賴並不是好事,尤其是到迷信的程度,人生可以有許多啟發我們的朋友與師長,可以有很多,很多,但是容不下一位神,只有一位也不行。

今天遇到老師,好想跟他講話,可是他忙著要去別的地方。「老師,好久不見。」他對我笑了笑後走掉了,唉,我知道,不要把你當我的神。

2008年6月2日 星期一

如果當時

有時為了想留住點自尊或形象,往往一個時機漏失掉了,就再也不敢前進了,長久在心中留下一個缺憾,也許要等到好久以後再遇到一個新的契機,才能填滿之,這種錯失後持續長久的失落感常讓我懊惱不已,「如果當時要是」,而「如果當時」這個字用法多簡單,什麼話都可以用,但它代表的是無法改變的東西,一再被言說又有什麼幫助,當嘴巴吐著「如果當時」時,心知這根本是逝去的、我們無力改變的,還不如想著「如果下次」,只是,這「下次」也是因為「當時」有了缺漏。每天每天,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機會去回復那些失落,找到新的出口,但總遠不及當下把握來得令人滿意啊,對吧?

忠孝復興站那家包子店

昨天在忠孝復興站等捷運的時候,看到了那家包子店。

爸爸以前很喜歡吃那家包子。不過,相比之下,爸爸還是比較喜歡我,高中的時候我每天都五點多出門,爸爸每次都說他要去買包子,順便送我進捷運,包子店常常還沒開門,但是爸爸還是每天陪我走過去。

我一直都記得他說「啊,沒有開。」後來,經過那裡的時候我都會看看,包子店開了沒?嗯,今天有開。

那個沒有吃到的包子,曾經是一根刺,我往往想著爸爸沒有吃到好吃的包子;如今包子不再代表爸爸的遺憾了,它變成我的鑰匙,每當看見那家包子店,我就會想起爸爸。時間,真的可以改變很多事。

無論如何都很慶幸

今天去剪頭髮跟設計師閒聊,他問我平常有什麼休閒活動?我細想了一下也說不出來,他說「不會吧,妳才二十幾歲就搞成這樣。」這個對白有點耳熟,好像就是凌瀨遙被指出魚乾女身份時的台詞。

不知道耶,雖然好像都沒什麼時間玩,但我還蠻喜歡現在的日子的,雖然很忙,可是總會學到新的東西;雖然很累,可是有種盡興的感覺。忙一忙,偶爾偷空跟同學去吃大餐或是在公園聊個天,我就很滿足了。

有的時候會不開心,只要想著,如果我沒有來到這裡,我不會讀到這些東西,不會認識這些人,想到這裡,我就會開心起來。

就讓我好好哭一下

我一直不是愛哭的人耶。

其實我還蠻佩服身邊一些朋友,他們常常說話說到一半眼淚就掉下來了,我嘛,在遇到挫折或是難過的時候,頂多就是睡覺,慢慢的事情也就過去了。

不過今天我發現,其實我不是沒眼淚,而且我好像憋了很多眼淚。

今天中午去同學爸爸的告別式,我跟她不是很常見面,但是就是有股默契,因為她跟我一樣都是那種有點天兵的人才。今天去到靈堂,看到那個一向笑呵呵的天兵一個人孤伶伶的站在家屬答禮的地方,我的鼻就開始酸,等到進去,聽到司儀在帶祭拜,又聽到音樂,然後想到靈堂的這張照片後面,有一個人,不久以後他的棺材就要被釘死,接著他再也不會有任何可能坐起來,勾著女兒的手說「這一件都是假的啦!」然後回家繼續過日子。想到這邊我就忍不住哭了起來,我不認識死者可是我哭的很慘,這時我甚至不認識自己。

我一直覺得火化只是一個程序而已,人都過去了,還有什麼可以留戀的呢?可是今天當我想著,曾經抱著我們的手,對我們笑的那張臉,還有許多記憶中他的形體,就在這一個時候變成了灰,想到這邊我又哭了,莫名奇妙,就這樣哭了好久好久。

最近的日子,有許多事情沒有做完,或是沒有做好,心情一直繃得很緊,每當想放鬆一下的時候,想到還有事情沒弄完,就把煩惱硬是壓在那裡。一直以為我沒事,以為我不愛哭,結果今天,唉,哭得也太誇張了吧。

原來有那麼多,我自己也沒發現的眼淚。

2008年5月31日 星期六

我的小地方


今天我想要介紹我的小角落。

突然發現已經要進入六月,再幾個月我就要搬離這間研究室了,要跟我可愛的角落say goodbye,很捨不得。

一直都很喜歡,有個空間專屬於自己的感覺,所以以前要去上班,我最興奮的是有一張自己的辦公桌,在上面放上我的杯子跟小東西,它就是專屬於我的。而我又偏好角落,坐在邊邊給我一種安全感,去年開學迎新時,我一眼就相中這個角落,也很幸運得到了它。
第二天我就來研究室念書了,看著一張空空的書桌總覺得少了什麼,後來開學,讀本講義電腦啊陸陸續續都上來了,始有一種安定下來的感覺,不過,雜亂了一點...上次媽媽來參觀,第一句話就是「我覺得好丟臉...」沒接下去的是「生出這麼髒亂的女兒。」


但是對我來說,髒亂從來是親暱的等號耶。或是該說,髒亂是我的天性,如果一個地方被我弄得很髒,就像是有我的靈魂生於其中,與我呼應,因為它如此的髒亂,還是被我弄的很亂,我就格外的愛它了,哇哈哈哈哈。


位子後面有一個書櫃,本來是空的,開學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空的,後來我才漸漸知道:圖書館很好用,要多多去用!有時設定一個範圍,跑去圖書館,翻翻書架看到喜歡的就借回來,放在架上備用;還有不時逛書店,覺得有空的書就帶回來,書櫃現在也被我堆的亂七八糟。還是一句話:我愛髒亂的感覺!




念書念的很煩,或是上網上到已經到荒廢課業的時候,抬起頭來會看到各式各樣的小東西,熊寶寶是陳小君送我的生日禮物;有一張寫著「自由」的卡片,來自一位教我許多的同學,他說,覺得我總是被某些東西限制住,希望有一天我可以獲得自由;其它還有同學寫的小紙條、來自老師的訓話。或是我自己訂的一些小規則。

我絕不矯情的說,看到這些我會停止上網發憤念書,我只能說有時當我們打混到一個限度時,會有脫離現實的感覺,抬頭一看到熟悉的東西,呼,原來我還活著啊,這塊地方是這樣用的~

最後我想要放一張照片,雖然我已經生不出文字來描述它了,它是我重要事項的一面牆,我之所以喜歡它,是因為它上面貼著我在香港買的明信片!





這就是我每天窩著的小地方,我愛它。

2008年5月29日 星期四

The paradox of happiness

以前聽過一個東西:paradox of happiness。

它的意思大概是說,快樂是我們都想要,都在追求的東西,但是當我們越把它當作一個目標在努力,就越無法近身。因為快樂其實是附屬物,往往是在我們追求別的東西時,意外收到的禮物。真是感傷,你越想要它,就越得不到它。

當你沒有留心的時候,其實是很自然的很輕鬆的在體驗那些感覺,那時候的我們是最快樂的,因為不會設想去擁有什麼,就不會有得失心,但是開始執著以後,日子突然變得很難熬,你在呼吸的每一刻都在想要怎麼去獲得它,但悲劇就是,你的每一次鼻息都是計數,計數你得不到它的momentS。

有時候,我真的很希望自己是個遲鈍的人,這樣我會莫名奇妙的快樂起來,也許不能時時都如此,起碼是偶爾。當我開始想要一樣東西了,世界好像都為此而轉動,卻是徒勞的轉動。我失去了那些偶然快樂的片刻。

更慘的是我還知道有個東西叫paradox of happiness,我是明白這道理的我其實應該要更透徹的不是嗎?可惜知與行,往往不是同一件事。

當助教

其實在我大學的時候,唯一讓我想考研究所的誘因就是:可以當監考助教!

不過這種大志無法支撐考研究所的信念,後來幫老師打工,也監考了幾次,發現不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盯著人看嗎。等到我想考研究所到我考上研究所,助教這個誘因早就不知道死去哪了。

期初填了系上的助學金名額,又幫以前打工的老師擔任TA,而開始了我一段助教生涯。收穫最大的地方,是交了許多朋友。以前我也許不會這麼主動,但是做助教,就很想認識我帶的每位學生。

最近,由我擔任助教的一門課開始期末發表了,今天在販賣機前被第8組成員叫住,他們吵吵鬧鬧的,叫我在他們的報告裡客串一角,我嘴巴說不要,心裡很開心。

我帶了六組,跟每組相處的情形差很多,有些組總是神出鬼沒,我起先想要約他們討論,到漸卑微的只想要知道進度,等到將報告的這陣子,也死了心,反正以他們的程度是可以做的不錯的,只能說我們沒有緣份吧。

有一組,就是這第8組,跟我的感情最好,每次聽到他們叫我小竹而不是助教,我心裡都會有甜蜜的感覺,我想,可能是因為那組有一半的成員都不是社會系的,他們自認對社會系報告製作不是很懂,所以每次約討論都希望我可以到,加上那組又有許多可愛的小朋友,很喜歡鬧我,說我好兇說我好三八,逗得我每次討論都樂不可支。

上研究所以後,說老實的,我覺得是「當助教」讓我成長的最多。畢竟以前我並不太主動去認識別人,但是,當助教以後就很認真的在記名字,在路上看到他們,總是會想打聽他們報告的進度。有時候還會一起坐在路邊曬太陽鬼扯一段。是因為當助教,我才知道認識人居然是這麼好玩的事,也感受了被人認識的榮幸,有同學跟我聊天;路上遇到同學跟我打招呼;或是有人離開教室時跟我說掰掰,我都會好開心喔。

原來是這麼開心的事哇。

下學期我要當理論課助教喔,期待呀,不只是交朋友了,我還要念書!要努力成為一個有料的助教,在親切的助教之外!

2008年5月28日 星期三

爽!

今日事今日畢。不用明天一早爬起來寫作業真是太棒了,好了我要在96.3的陪伴下回家了,掰!

殘酷包裝下的溫柔

昨天老師來研究室,在大家面前唸了我一下,其實我常常被他念,不過昨天他講話真的太賤了。害我呆了一下,同學幫我出頭,我也只是傻笑沒有講什麼。

回去以後一直在想,為什麼老師總是要這樣子講我啊?在他眼裡我是一無是處:懶散、沒自信、不用功、情緒化。可是他為什麼一天到晚要跟在我屁股後面罵啊?因為我相信沒有人會這麼無聊,所以我總是相信老師的賤語中其實是關心,有一天,他又在削我了,罵一罵說「怎樣?妳還受的了吧!」我回答「可以啊,我知道你是關心我。」老師聽到有點錯愕但不是否認,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對付他了哇哈哈,就用這種搏感情的招數(雖然愛跟人家搏感情也是他一天到晚在電我的點)

後來,幫我出頭的同學跟我說,有時候言辭上的鋒利只是因為關係的親近與有軔性,因為覺得這是挑戰不成功的怒點,想證成兩人的交情。這我寧可相信,或是說我也只能這樣相信。

從小到大,身邊總會有一兩個賤嘴,偏生都是最了解我的人,我的死黨無論我留長頭髮穿了迷你裙化了妝,都還是說「妳在我眼中沒有性別。」我的老師雖然找我去當他助教但一天到晚就說我笨我不用功。我到底有哪些特質讓人家傾向用這種態度對我?

想想我自己,每次碰到我很喜歡的學妹就要嘲笑她的眼線,一天到晚叫我同學去死,還說死黨的鼻孔真是無敵大。

果真是,自‧作‧孽。

哀傷的宿命:永遠不能從最親近的人那邊,聽到關於我的好話。

朋友在別處說:(老是要被妳損我也很心酸的。)

喔 ~ habitus 啊 habitus ~

2008年5月26日 星期一

早上睡了一覺

今天早上不到六點鐘自動爬起床,看來今天的雨似乎會下一整天不需要多作掙扎,收收東西出門來到學校。

八點多時已經呈現彌留狀態,帶著我的小枕頭,來到研究生聯誼室。

只有一個小枕頭很快就覺得冷,沙發上有一個大枕頭,把它抱過來,睡意好濃,只是一直有人在外面說話,後來學長姐帶著被子進來一起睡。睡啊睡的,我起床,抱枕頭跟他們說掰掰。

說完掰掰以後我就醒來,原來剛剛那些聲響跟學長姐都只是一場夢。我常常在睡回籠覺的時候,夢到許多像是真實的不得了的事情。就要以為我真的擁有了那些東西。

我喜歡早上的睡眠,你分不清是在過真實的日子,還是活在夢裡面,然後你還拿著你想要的東西:一本論文,還有點點點的。

2008年5月23日 星期五

我怎麼那麼衰

今天好倒楣我真的好倒楣啊。

一早六點我眼睛睜開後,累歸累,卻再也睡不著了,無奈的準備出門去研究室。

隱形眼鏡用完了,眼鏡又不見了,我矇矓的前往早餐店,一邊吃早餐一邊把雜 誌貼得超近的看,真麻煩。

到學校,一邊念書一邊覺得脖子毛毛的,不以為意,結果上廁所的時候發現怎麼毛到胸口,拉開衣服一看天啊有一隻毛毛蟲在我胸口,一邊大叫救命一邊用衣服把牠捏死了...現在想起來覺得好對不起牠,我不是故意的...

回去聽音樂念書,念到一半我的MP3就莫名奇妙的壞掉,再也打不開了。

帶著種種錯愕的我,下午帶著當助教收齊的報告,準備去交給老師。出發前拿出來檢查「報告呢?!」我把小組報告的紙本丟到哪裡去了我丟到哪裡去了!!!鐘聲已經響起,我一定要趕去課堂上發講義了,跑出系館,外頭還在下雨,也騎不了腳踏車,我就這樣一路小跑步從社會系跑到共同教室,我要哭了!

發完講義,帶著不安的心回到系館,翻遍抽屜跟書櫃:「報告究竟放在哪裡?! 」轉身一看,牆角有一個袋子,裡面不就是那些報告嗎?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牆角有一個袋子,我為什麼可以把報告丟在牆角的一個袋子裡,我到底在想什麼?

收拾好包包,我決定要用我一貫減壓的方式,花錢,來紓解我今日的種種不順:我要去買MP3,但是走進店裡,想要的型號全都沒有貨。

這時我的怨氣大概也消除的差不多了,大概是要花錢的時候,想起賺錢的種種辛苦(媽媽看到這裡應該欣慰的哭出來了吧!)突然就住手了,省下錢以後心情也好多了。

回家以後,把黏著毛毛蟲屍體的衣服洗乾淨,洗完在廁所的小籃子發現我的眼鏡。好像慢慢回復常軌。

然後,我發現我的記事本不見了,就是那個夾著我助教課學生分組名單的記事本...

2008年5月19日 星期一

交響情人夢裡我中毒太深

最近我迷上了交響情人夢,看了很喜歡,尤其是那些無厘頭的翻白眼、飛踢啊什麼的。借給朋友看,他也覺得好看,結果昨天跟他出去,他一直想要飛踢我,真是太驚悚了啊!後來我們並肩坐在公園裡聊天,我正以為自己安全了,他居然想要用書敲我的頭。好心你,那部戲用很多人偶耶,我們真人不要這樣玩啦!

我自己也中了毒,昨天睡前我看了SP,看到他們出國留學比賽好奮發向上的情節啊,大家都在說「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今天早上六點,將出國的妹妹把我搖醒「吳小竹,我要出國了喔。」睡得迷迷糊糊的我,一聽到出國,居然抓著她的手說:「要加油喔!」妹很錯愕的說:「我只是要去泰國玩...」那時我乾笑了一聲,翻過去繼續睡了。醒來想到她的表情,好好笑喔~

借我一首壓不扁的玫瑰

今天是音社最後一次上課,講題是台灣的音樂發展,老師放了1993年楊逵紀念音樂會的CD,說了楊逵的故事。

楊逵在日據時期支持台灣的新文學運動,有許多的創作,日本政府對他有點感冒,但是抓了他十二次,監禁時間不到一個月。諷刺的是,國民政府上台以後,他寫了一篇和平宣言,被關了十二年,他說這真是最鉅額的稿費:十二年的牢飯。

舉辦這個音樂會的時候,老師還是跟課堂上學生差不多的年紀,大三,對於生命有許多疑惑還有熱情,他從輔大坐公車來到台大,當時他第一次知道台大的視聽小劇場,當時他第一次聽到楊逵這個人,聽了音樂很受感動,回去之後,找到了楊逵的資料,看到了他的人生。

老師放了音樂會中一首壓不扁的玫瑰做結。那音樂放出來以後,一貫的,燈光都關掉,我們就在這個冷清的雨天,一邊聽著窗外的雨滴落下,一邊聽著這首動人的歌。燈光打開以後,有一部份的同學已經離開了,老師為這堂課做了一個收尾,他說,人生真的很巧妙,他今天帶了林強跟吳俊霖,但時間卻只允許他留在壓不扁的玫瑰,而這首優美的歌,讓他想起了大三那時來到台大聽的那一場演唱會。

我聽到他的聲音有點哽咽,其實我也從這個因緣際會中,想起了自己人生的因緣際會。在我們已經長得夠大到,會去緬懷過去發生的事情時。我常會因為一些場景、一些人或是一些聲音,突然感覺,自己的人生正有東西沉澱下來,漸漸的往下壓,讓我的腳步變得有點重,但是也夠堅實。常常到了某一個可以靜下心的時刻,我很訝異:我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呢?尤其是在舊地重遊的時候,當時的自己與今日對比下來,那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常常令我想哭,不是悲傷的緣故,只是覺得需要宣洩一下,我也不知道要宣洩什麼。這些年來,開心的與不開心的交雜在一起,最後複雜的理不清,就只能哭。

老師也哭了,他很害羞的說:「你們快走,快走啦!」大家為他鼓掌,有些人感激他為這堂課所付出的,有些人是因為,在他身上發現自己的隱藏的眼淚。

2008年5月16日 星期五

已經放心的離開

很高興他是安詳的離開,我是真的很高興,他也累了,把妳養的這麼好,一定很累了,現在他可以放心,妳已經勇敢的可以承擔任何事。

不知不覺我已經變得很老,聽到了越來越多悲傷的消息,然而只要我知道,對方是安詳的離去,就會忍不住為他高興,畢竟活著是辛苦的事,不是嗎?傷心的空檔要想著,他終於解脫了,在他離開的前夕,要確保他已經放下心了,不要讓人家把一顆心懸在那,走也走不安寧。

死亡其實並不可怕,令人惋惜的是沒有辦法見到最後一面,說到最後的話。以前我看過一部電影,躺在加護病房的那個爸爸,已經插管,全身腫脹,意識不清。最後一次,全部的親友進去看他的時候,有人輕輕撫摸他的額頭,有人拉著他的手,大家都笑笑的說「你可以放心的走了。」那句「放心的走」是一句很溫暖的迴音,溢散到整個加護病房,旁邊的病人靜靜的聽著。

有些人離開加護病房,剩下女兒與媽媽坐在床的兩邊,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她們倆就像沒事發生一樣,女兒說著學校發生的事,媽媽微笑的聽著,躺在床上的爸爸好像也有聽到。以前的很多時候,那個聒噪的女兒就是這樣轟炸她爹娘,唯獨那天的空氣中多了一點點捨不得,但她還是把想講的話都講完。爸爸的臉原先是緊皺的,到了那時,已經放開了,他的五官安穩的擺在該有的地方,就像他一向酣睡的樣子。

不久,護士就把管子拔掉,靜靜的幫他裹上黃色的布,推出病房。

我一直覺得,電影裡面那個女兒,也許會因為這件事消沉一陣子。但是過了那段,她會依舊那麼聒噪的,因為她說的話,不管再無聊再庸俗,始終都有人在聽,她知道的。她想說的話,都說了。

爸爸聽了她那天的流水帳,很安詳的離開了。她也因為該說的話都告訴爸爸了,而沒有什麼遺憾。兩個人都收到了想要的東西,可以繼續走向各自的道路。

2008年5月15日 星期四

到處都是妳的聲音

今天下午,我到三樓助理室去幫忙捲海報,一邊捲一邊跟助理們聊天。臉頰上感覺到風在吹拂,轉頭看到窗戶是開著的,連紗窗都拆下來。風很大,不時吹動百葉窗的桿子,敲在牆壁上是很清脆的聲音,大開的窗子讓人愉快,講話的興味也很好,說啊笑啊。

晚上跟同學一起去買晚餐,她說:「我今天下午在值班的時候,好像一直聽到妳的聲音耶,還有妳那個笑聲喔,一聽就知道是妳。」我很納悶啊:「可是我今天下午都沒在外面亂逛,都在助理室那邊做事耶。」

「我很確定那是妳的聲音,整個下午,妳的笑聲!」
「我一直在想,吳小竹吳小竹妳人到底在哪裡?為什麼我一直聽到妳的聲音!」

後來我才想到。我們倆所在的助理室同在三樓,隔著一個中庭遙遙相望著。尤其我那扇大開的窗。真相大白。

只要一想到她說:「我整個下午都聽到妳的聲音,妳人到底在哪裡?」就很想要笑。感覺我的聲音跟笑聲從來都很不低調,跟我的個性是兩個極端啊,不搭,不搭。想到這裡好想笑喔,不過不行,我不可以笑,不然等一下老師又會走進研究室來說:「我幾百里外就聽到妳的笑聲了,笑查某。」

2008年5月14日 星期三

夜晚‧2008版

最近在趕一份團體報告,像是被下了三點魔咒一樣,每天都在三點以後才睡著,好累。這幾天,晚上回到家,不似以往洗澡睡覺,而是先吃個東西,看一小段日劇,然後攤開書,坐在電腦前面打摘要。昨天奇蹟般的在兩點半寫好了最後完成版,但是啊,就說是三點魔咒,還是在床上輾轉到四點多才睡著。 感覺像是回到國中時代,那時我天天都混到三點才睡,因為金庸,他讓我的夜晚變得很美麗。

好累喔,可是好充實。謝天謝地今天終於要報告了,報告完我要回家大睡一場到明天。

國中以後,我一向不喜歡在晚上做事,夜晚讓我沒什麼安全感,有一段時間我失眠的很厲害,每天深夜那種安靜,對比我睡不著的慌張,是不太好的回憶。可是,當真的有事要做,安靜的夜裡,只有小小聲的音樂跟我的打字聲,卻有無限的鎮靜力量。

已經不再是當時失眠無助的我了,雖然累了這幾天,把自己弄的像鬼一樣。但是,是一個充實的女鬼,而且,也不害怕夜晚了。本來就是,哪有女鬼會怕黑?

2008年5月7日 星期三

在我化妝的時候

今天在研究室,當我窩在我的小角落裡化妝時,一位同學剛好要來找我講工作的事情,撞見我認真的抹著東西,他嚇一大跳。也許是因為他身邊沒什麼人化妝,也許是因為他沒想過,看似隨便的我,也有這樣認真對鏡的時刻。

在他驚呼時,其他兩位同學也靠過來,我化妝的後台頓時變成了舞台,大家七嘴八舌的看著我的化妝工具:「這是什麼?毛筆嗎?」「不,這叫遮瑕筆。」「這一罐是什麼?」「喔,它是液狀腮紅。」原本有點不好意思的我,想一想,這邊的人是與我最親近的,讓他們看到這一面,其實也沒那麼尷尬。

他們三個嘰嘰喳喳的,覺得很有趣。我索性就演起小竹老師,為大家示範了遮黑眼圈的步驟,還把液狀腮紅擦給大家看。第一次這麼大方在大家面前化妝,才想到,以前我總是偷偷摸摸的化,大概一早化完妝以後就不再補了,所以晚上見到我,總是覺得我臉上掉了一些粉粉的顏色,可是又多了一些黑黑的顏色。如果要補妝,大概也要有個隱蔽的空間才敢動作。

心裡好像還是有點罪惡感,覺得自己太在意外貌是否過於膚淺?可是當眼圈深陷時,又巴不得去買最高檔的遮瑕膏令它消失,回家卸妝以後,雖然不至於跟化妝時是兩張迥異的臉,但是憔悴的樣子還是有點恐怖。

不敢公開的化妝,似乎是害怕被知道後台,不過當我很認真的玩彩妝教學時,發現這真是一門藝術啊,跟大家分享也蠻好玩的。原來什麼東西若是變成一項專業,就很像化了妝一樣。

2008年5月4日 星期日

大醫院的格局

前幾次去○○醫院,覺得有點怪異,服務人員都異常的親切。其實○○已經是很不錯的醫院了,態度不錯,動作也很快,但是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在搞轉型,越來越over了,開始有一些多餘的招呼語「您好,很高興為您服務。」點點點的,這也就算了。

有天去看病批價,櫃台前面有一排燈,上面一行字:「紅燈亮時請按鈕」有幾個燈,從服務很好,到服務很爛,等級一路排下來。

可能是前陣子念了傅柯的規訓吧!我覺得這種立即要病患按鈕的設計是越來越進化、血淋淋的對於櫃台人員的規訓,以前他也許只會固定收到一些客訴單,現在不是了,那排按鈕的線牽啊牽到櫃台底下,我心裡想像,過不久後這條線就會連到小姐的腳。當有病患按「差」的按鈕她就會被電一下。電到面部僵硬了,還是要笑咪咪的說「很高興為您服務。」

那些不自然的招呼語還有那一條不知道連去哪裡的線
好可怕啊~

研究生的生活

我只能說,研究生一定是宅,但是是變種的宅。因為我們不是窩在家裡,而是窩在研究室裡。

今天是週日,我穿著T-shirt短褲還有金牌夾腳拖,來到日復一日停留的研究室。打開電腦收信看文章;接著翻開書本,打開mp3,讀書。

我的桌上有水杯,我三不五時拿出去裝個水泡個茶。

我的桌上有保養品,覺得臉很乾我就拿出乳液來擦。

討厭額頭的雜毛,我兩邊都夾起來,馬尾綁成小包包。

下午,我騎著腳踏車去後門閒逛,點了壽喜鍋,跑到旁邊的seven翻閱女性雜誌。把壽喜鍋留在車籃裡,進去書店逛逛,最後悠哉悠哉的騎回系館。一邊看電影一邊吃壽喜鍋。吃完帶著洗碗精去廁所洗洗乾淨,回來看書。

當我看完reading,開始寫memo的時候,本來在研究間討論的同學回來,大家一陣哄鬧。我一邊嘻嘻哈哈,一邊擠我的memo,終於生出來了。

這就是我的研究生活=家居生活的樣子。
這就是研究生我=歐巴桑的樣子。

2008年5月3日 星期六

天啊妳不要再沒有自信了!!

今天遇到的三個人都在幫我打氣。我除了感謝他們,還想著,為什麼我總是需要別人鼓勵?很恐怖,我到底哪裡有毛病?為什麼不可以對自己有自信一點?為什麼要一直讓週圍的人來說什些、做什麼,只希望讓我有自信一點?

真的要明白,沒有人是孤立的,在妳以為活在自己小世界過的很好的同時,不要忘了有多少人在幫妳撐著妳的天。不要只顧自己!不要只想要人家來鼓勵妳!妳要明白他們的用心,不要讓他們失望。

總是要去面對的事情

剛剛,我跟朋友躺在總圖旁邊的長椅上。吹著風,看著天空。上頭的枝葉還有那灰暗的天色,濛濛中一點星,我說:「今天只有一顆星。」他說他當兵的地方滿天的星,滿天的螢火蟲。我說真不好意思這裡不是你當兵的地方。

他的奶奶過世了,他說,要是他昨天見到我,一定會哭得很慘。我說沒有關係我會拍拍你的背。心裡沒有說的是(「就跟你當初也默默的支持我一樣。」)

我們從國中一開始坐同一排,分享考試低分。漸漸的長成大人,今日你變成一個很man的man,但我還是抹不去你在我面前跟你媽媽撒嬌的樣子,所以,我可以安然的面對你的眼淚,放心。

我很樂觀的這樣想,但是不知不覺,我居然哭了,因為躺著,眼淚很快的滑過我的太陽穴,消失在我的頭髮裡。我的傷感卻還在。好久好久沒有想起那些哀傷的事了,我以為我忘了,其實都記得。如今,這些哀傷也不是純粹的低沉了,我總是試圖去挑出輕揚的一面,例如:我們身邊還有許多的人值得我們去珍惜,我們還有未知的人生,可以去奮鬥努力。我想最重要的一點,是要認知到,曾經有人是這麼深深的愛惜我們、照顧我們。他們不時摸摸我們的手,看看是否冰冷,需要加衣否?或是擔心我們吃不飽,或是在我們失意的時候,摸摸我們的頭,說:「怎麼了?」在失去他們這麼多年以後,每當想起,我也曾經是一個人的心頭肉,我不會那麼想哭,我會想要開心的度過每天的日子。代他們來照顧自己,讓他們不再擔心。

「我還是害怕失去,但我想要變得更勇敢。」這句話我很久以前有寫過,怎麼看都不褪流行,因為害怕是永遠的,那種「想要」去做點什麼,就是覺得人生有意義在等著你的感覺,也是永遠的。所以,我們一邊失去,一邊也在獲得。愛我們的人也許漸漸的衰老、死去,但是他們給了我們勇敢去愛的勇氣。

我跟你可以當這麼久的好朋友,不只是緣份與運氣。是因為,我們有些相同的地方:我們都是幸福的人,我們都擁有滿滿的愛。所以,你哭的時候我可以幫你拍背,我心酸的時候,你可以...拔我的頭髮讓我分心?算了,今天不跟你計較。不過我知道你有多幸福,你有滿天的星星跟螢火蟲,所以不要消沉太久,那太囂張,小心我揍扁你!

隔壁人家

隔壁人家,很機車。是一家人吧,他們家女兒在學琴,彈的好壞不要緊,機車的是她媽媽,我一天到晚就聽見她在逼問:「ㄟ那個○○○妳怎麼不去練琴?怎麼不寫作業?妳有什麼毛病啊?妳為什麼要這麼懶?」我不是很會形容那種調調,但我想大家的周圍一定都有這樣一個媽(或者根本是你媽?) 聽的我實在很不爽,尤其當我想在星期六早上賴床的時候,她就是那麼準可以趕在九點以前罵人。○!破壞了我的好心情。

但是我還是不想關窗子,我愛我的窗,打開,外面是一塊樹林,台北市難得的一角耶。夏天的晚上,不用開冷氣,涼風就會一直飄進來,讓我覺得自己像是住在古墓裡的小龍女喔~靈氣逼人!

我會很頑皮的想,下次可以放一些很over的聲音過去,讓那媽媽知道原來咱倆家貼這麼近,聲音的傳播很不馬虎。不過喔,會放over的聲音,我就不空靈了,糾葛中。要選哪一個?

我媽咪

今天去幫我馬麻的忙,幫忙會議前的報到還有手冊的發放。

在一年一度的會員大會裡,都會看見神經質卻幹練無比的媽媽,雖然一直全場飛,難得抓住她的時間,總是可以問出準確無誤的資訊,一千多個會員,我媽媽可以記到一半以上,讓會員們個個是眉開眼笑啊。

看著他們笑著說:「哇,妳還記得我的編號啊!」那股感激的話語之外,我感覺有情意流動。這麼多年辦會員大會,偷偷在旁觀察的我,每年總是收藏許多人對我媽的仰慕之情啊。

轉過去看看我媽,真他媽的正啊,要不是她跑過來問我吃飯沒,一邊摸我的頭,我幾乎就要忘了她是我媽,而要以我妒嫉同類生物的心情去面對她了。

被美女摸頭感覺真開心,我媽媽好美麗喔~

我把這裡

從小到大我都很喜歡文字,喜歡看書,也喜歡寫字,等到電腦入手以後,也愛著打字。對我來說,整理心情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它們變成文字;紀錄生命的關鍵不是一張張自拍,而是製造文字(不過我還是很喜歡自拍啦,哈哈哈)。

我從這些文字中,不斷的翻新自己,也不斷的保留住點點滴滴。

自從我在批兔有了一個個版後,我幾乎每天都會po文,從感想po到日記,有時只是寥寥數句發洩心情的話。每隔一段時間,我會翻過去的舊文來看,一面覺得驚喜哇我也有這樣的時刻一面也覺得人果真是會進步的啊啊啊~

大學時還喜歡寫東西,不過到了研究所,怎麼每次想到要寫短文,就很想要吐啊!我把紓解心情的你們,跟我上課前要交的memo混在一塊了。我不知道體制在哪裡。在memo裡可不可以有漫天飛舞不知所云的話語?在我的日記雜文裡,是否要有邏輯有推論?久而久之,生活中的文字分成兩種,一種是正式文字;一種是放肆文字。

過與不及,無可奈何。但我依舊希望自己可以有一點中間模樣,所以我分娩出這裡,我對這孩子的期待不過是:不嚴肅、不靠夭。我日常生活中生產的兩種文字之外的風格,就是要在這裡呈現。我想寫一些小小的體會,寫一些髒話以外的日記文,寫一些東西,好讓我媽咪可以update我的消息。

喔,小朋友:媽媽期待你可以簡短不囉嗦、清新可人、並揮灑你的創意,不要讓媽媽失望喔!

2008年5月1日 星期四

5.1跟課的小插曲

去某堂課跟課的時候,有兩個男生常常坐在我前面。因為其中一個男生長得很帥(大心)所以我都會一直注意他們。兩個男生真的很有趣喔!男一喝了水,男二就接過去喝,喝完以後,還用手攬著男二的肩膀,真是其樂融融,濃情蜜意啊~

今天,男二腳受傷了,下課的時候,我問他是不是摔車,男二沒有回答,是男一代答「他打球腳扭傷了!」我笑著說「你們這麼恩愛,你要好好照顧他喔!」男一聽了以後,很靦腆的說,我們哪有,我說「你們一天到晚都勾肩搭背的,我有看到!」

男一甜蜜的笑了笑,然後大聲的跟我說掰掰~

2008年4月20日 星期日

某位老師說緣份

一直覺得老師的緣份說很經典,老師不願意具名,但是他說可以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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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生總會碰到許多人,我們總是跟別人有生命的交集。這就是緣。所以說穿了,緣就是條件的和合。當條件產生了,緣就產生了,這就是緣起。今天我們為什麼會見面?為什麼會在同一個教室上課?為什麼會在同一個研究室工作?都有它主客觀的因素和條件。當這些條件產生了,於是就見面了,這就是緣起。然而條件會產生,條件自然也就會消失。當見面的條件消失了,彼此就分離了,這就是緣滅。小至一天一時,大至一生一世,都無非是條件的和合,這就是緣起和緣滅。

當我們的生命和別人產生交集,這是緣起,這是泛指人間的聚散離合。由於西方宗教不講現世,認為現世所有的一切無非是前世之因的呈現,往往就認為現世是苦的,因此要講離別苦。又因生命的無自性,所以也要了悟生命的無常,正如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有緣起自然會有緣滅一樣,因此要人不要執著。這是西方宗教所認為的。

但是,在生命的碰觸中,總是會有一些值得我們在意和珍惜的,當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人海中與某人碰觸出生命的火花來,我們又怎麼忍心讓生命的交融從此就消失了呢?我們又如何能不執著呢?我們的人文精神和西方印度不同,我們不只講緣,我們還講緣份,這是在緣下多了一個份定。也就是說我們期望將好的善的緣繼續延續下去。

但是份定又談何容易呢?這是一種價值體系和外在條件的總合。中國人過去講門當戶對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因為門當戶對從廣義的角度來看,其實是包含了價值觀、生命的廣度、深度,甚至高度的,它不只是現實中的財富地位等世俗價值的意義而已。

然而,要在人間要和他人碰觸出生命的火花,要能相携相協,要能自然和合,又豈是容易的呢?因此我們不必刻意杜絕外緣,但也不必一直去製造條件。來的時候,妳就是會知道。

一個美麗的星期四

星期四去跟課,十一點多的時候,有位同學抱著花走進來。他上台,祝福在場的一位女同學生日快樂!女生就坐在我前面,一直躲在位子裡大叫「不會吧!不會吧!」很可愛。

老師事先知情,說他喜歡美麗溫馨的故事。下課以後,老師問我,如果有人這樣做,我會不會感動?我想我會的。下一堂上課,老師又開始提起緣會的事情,說著:好不容易遇見的人,又怎麼能讓他們離開呢?

真是一個美麗而且溫馨的星期四啊

印表機的節奏

我買了一台印表機,就放在研究室裡。

開始搜集再生紙,一疊很壯觀的擺在櫃子裡。因為新奇,每樣東西都想要印成紙張,期刊論文、工作事項、讀書筆記。每次我按下列印鍵,印表機開始跑動,那一來一往的節奏,聽在耳裡總有井然有序,心安的感覺。印啊印啊印啊印,墨水很快被耗盡,我之前的財務狀況,讓我無法添購墨水。我的檔案一直留在電腦裡出不來,有點落寞。
薪水終於下來以後,我補上墨水,同學來借印,我電腦裡的檔案也有了出口,那一來一往的節奏再次打起。我一向不認為自己是個愛規則的人,但我對這種固定節奏的喜愛,卻讓我開始懷疑起自己。

我們家的馬桶

我跟我妹都很隨和喔!從咱們家馬桶可一窺端倪。先是沖水的那個鈕壞了,我們把馬桶蓋半開著,每次沖都直接拉裡面那個鐵條;接著馬桶蓋不知道為什麼也掉了(天啊我現在po文時才意識到我從來沒質疑過它怎麼掉的),馬桶蓋被丟在旁邊的地上。後來的某一天,我上廁所滑了一下,這才發現連馬桶蓋的底座都掉了。我媽那天回家時上一上廁所,差點沒滑出去,現在我跟我妹都有蹲馬步的實力了,超白癡的。ㄟ,不過說真的,我之前都沒想過,為什麼馬桶會變成這樣子耶!我一直努力調整自己在配合它耶!

也太隨和了吧?
其實,是太白癡了吧

越來越普及的景象

最近路上的嬰兒車都塞爆著巨嬰。嚴格來說,是已經好走好跑的小孩,不知道他們的父母想什麼,是想要趕快把嬰兒車坐壞好丟掉呢?還是要讓他們的小孩失去走路的能力?

秘密的小路

我們家住在巷弄裡,如果要走出去買東西吃,往往要繞很長一段路。

有一天早上,為了躲前面巷口的一隻夠,我閃進一條巷子裡,越往下走著, 穿越了一條小徑,出來居然就是賣雞排的!

想想我也很遲鈍,人是多麼懂得變通的生物,我卻一直沒有細心去挖掘那些巷弄裡的小道,而走了如此多的冤枉路。為了補償,這兩天,我都在晚間穿越那條小徑,去買那雞排或是旁邊的滷味,不過對路還是挺不熟的我,走啊走的,時時抱著對未知的期待,且戰且走:「嗯,在這裡左轉,再下去是右轉。」繞啊繞的,出來了,看見住宅區中那一點路邊的光亮「雞排!」雖然是一條短短的路,每一次都是全新的冒險。

2008年4月16日 星期三

不想再對自己說這句話

「為什麼妳當時什麼都沒有做?」

幾年以後的我回顧現在,失敗也好,成功以後,都還是我。我真實的體驗著沮喪與開心繼續的摸索,然後變成未來的我。我會因為失敗,不犯同樣的錯;會因為成功,而對自己有信心,去嘗試更多,累積一點一滴,若是我從來沒有做,永遠無從知道結果,無從去理解為什麼,我只能一直問自己「為什麼妳當時什麼都沒有做?」

對於以後的種種,我都想站出去面對,不管結果如何。

2008年4月15日 星期二

敲門以後

好奇怪喔,明明現在有很多事要做,我卻來打文章,正事當前卻盡做些無關緊要的事,是我最近養的怪習慣。

上禮拜三,我去敲老師的門了。

敲門前把我想做的論文方向寄給老師,收到老師友善的回應。星期三下午,方法論一上完,就急急的跑去三樓,來到門前時突然有點膽怯,哈哈。老師聽了我的想法,幫我想了一些面向,並且跟我說「妳想做這個很有趣耶!一定可以做的。」讓我很高興,借了老師兩本書,一出她研究室我就跑去圖書館把東西印好了,有種「這份東西印好後就開始!」的新生感覺。

上禮拜會面後,我想把那些文章排進讀書計劃裡,不過這禮拜比較忙,忙著忙著一直沒有空。今天去系辦,助教問我,可不可以幫那位老師搜集相關書單,原來是最近系上有圖書採購計劃,老師想讓以後要做那個方向的人來找資料,聽到這個消息還蠻開心的,老師真的很幫忙耶!連我自己都忘記的事,老師卻記得。我把書還給老師,還打聽了讀書會的消息,老師依舊很熱心的幫忙。

碩一上的時候,我狀況很不好,原以為下學期也會廢下去,但是現在卻越來越有方向了,尤其是想到論文可能的方向後,就一起很期待的想像它可能有的樣子,讀著方法論的東西,就開始期待自己進入田野後的種種。

最近天氣變熱了,研究室裡有好多蚊子喔,讓我想起去年剛進這裡,我總是一邊打蚊子一邊打逼,現在呢?一邊打蚊子一邊打部落格喔?沒有啦,要做正事了。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