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1月6日 星期四

不知該如何下這個標題。

這幾天陳雲林來台,台灣的維安做得很密實。遠在澎湖的我看到新聞,覺得「假如面對其它事情我們可以這麼堅持,那我們現在應該會漸漸好吧。」過去曾有一段治安良好的歲月,這種秩序磨碎了大家想要表達某些價值的意願。人們只能安靜的活著。不安靜的人,就會被帶到別的地方,讓他們安靜下來。我看過一個故事,有關白色恐怖的故事:一位二手書商,被逮到轉賣馬克思的書而入獄。他回憶著每位熟客的臉。「是你嗎?」「是你嗎?」警察對他的監禁,最後在他心裡築了一座監獄;他把自己囚禁起來,無法停止去揣想,究竟是誰告發了他?當時的我在書店工作,一天到晚有客人來買馬克思相關的書籍。我結每筆帳時都是心安理得,無拘無束。所以看到那篇小說時,我發現自己真的已經處在一個不同的時空了,在這個時空裡,我們不會再受到莫須有的羈押。

對於政治,我一向天真的很,我相信人家說我們是「民主化」的;我也相信我們的確是有了言論自由,可以暢所欲言。直到近來我才發現,這種自由只是基本的保障,在說話之外,其實更該去在意的是:人家有聽進去嗎?而且也該反問自己:我是不是剛愎自用了點?簡言之,問題在於「我們是否有溝通呢?」

如果這種對話放在政黨的層次來看,我們的兩黨,甚至其它的小黨間,是否有所溝通呢?

這禮拜的政治社會學,我們上到民主類型,其中提到兩黨制,其優點是「為了吸引中間選民,政黨的政策會趨向中庸。」這種說法是假設,中間選民是大多數的,為了吸引票源,所以無論哪一黨執政,都會採取中間路線。不過老師同時也提到另外一個說法:選民的分佈不見得是常態分配,也許是雙峰,意即中間選民並不多。而且,基本教義的選民超忠誠,說話也特別大聲,此時,政黨反而會去吸引這些不會跑票的人。

所以兩黨成為兩個極端,各自努力去鞏固基本教義派,現在的局勢好像就是這個樣子。這黨堅持這個;那黨堅持那個。

昨天在澎湖辦外婆的告別式,一切都結束以後,大家窩在偏僻小漁村的老家中看著首都的新聞動態。看到陳雲林來台的衝撞畫面,一位遠親進來瞥了一眼說,這些抗議的人真是無聊。遠親是政府高層的一位親戚,他們說話中常提到自己認識的某某名人。他說他的產品剛跟了大陸那裡幾省談好合約。其實也可以想見他對抗議的人為什麼會反感。我也很清楚的知道,我對他這樣的念頭很反感。

馬先生上台以後,我們突然跟中國有了許多的交流。他們可以來這裡觀光,而且這還是我們經濟成長的主要變數;他們的幾位長官來到這裡,跟我們的國民黨團隊不斷的上演豪門夜宴。「和平交流」不再是神話了。許多人覺得,可以跟中國這樣交流也不錯,更多的開放,對於兩岸和平關係是有益的。而對於大規模的維安,有人也說,對待他國長官,不也都是如此嗎?

但我覺得,如果我們是以「對待他國長官」的心態來迎接他們。那我們自己必須是一個主權獨立的國家,這種說法才過的去。可是,我們並不是啊,人家並不這麼想。我們在國際上是不斷被打壓的,前陣子在奧運中,人家堅持我們是「中華台北」,人家說我們只是他們的一個地區;人家常常會用武力來脅迫我們。

在這樣不平等的關係中,「和平交流」這種語彙怎麼看都是怪怪的。雖然說經濟往往比政治先行一步,但是在面對這樣不對等的政治關係中,若是一味的注重經濟上如何互通有無,最後造成我們對中國高度經濟依賴的情況下。有天他們不需要武力就可以收編我們了。

如果我們國家的民意就是甘心成為特區,那也沒有辦法。可是我們並不是,還有很多人,堅持台灣是一個國家。我們還有對於現任政府不滿的許多聲音,可是那些聲音都被刻意的忽略了。民主化代表的不只是可以表達意見、自由結社,還包括這些聲音該被放進政策考量之中。現在,國民黨代表了台灣,其它不滿的人卻無可奈何。這真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一個養尊處優的政黨,一個以中上階級為考量的政黨,他們執政以後真的就是既得利益者不斷循環的保護自己的既得利益。馬總統的層次混亂,他買雙鞋來刺激消費、為台灣電影宣傳。他有沒有真的去視察過各縣的情況,而佔了四分之三席次的國民黨又做了什麼實質的貢獻?在全球不景氣的情況下,「馬上好」本來就是個神話,跳票是正常的,但是對於經濟的相關政策,國家有什麼具體方案擺出來給大家看呢?怎麼常常是以兩岸關係為經濟發展的起跑點,少了中國,我們自己的優勢又在哪裡呢?

這幾天暴民流竄、執法過當的新聞我看到已經麻痺了。唯一可以理出來的是,有好多人是厭惡這樣的交流的,但是你們還是這麼傲慢的進行著。那些暴力的舉動,透過媒體重覆的放送,讓維安暴力也變成一件無可奈何的事。這一切,只讓你們顯得好溫和,也好穩當。很想知道陳先生離台過後,執政黨要怎麼開始使用暴動紀錄,把反對團體歸諸於同一股力量,然後聲稱這就是暴民政治啊。這時我才了解,和平抗爭是多麼珍貴而必要的事情。你們既然是這麼精英得體的政黨,現在跟你們差不多層次的人出來說話了,是得體還是虛應,且待之後分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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