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7月10日 星期五

部落格搬家了

之前以為這個站會自動幫我轉過去,後來發現轉換有時會失效,還是附上新網址
希望本來有在看的人,換一下網址嘍。

http://virgoab.wordpress.com

2009年6月30日 星期二

人生中的老師

小一的時候,我莫名奇妙被分到了一年一班。其它家長問媽媽「妳怎麼讓妳女兒進來的啊?」我媽說,她根本沒動任何手腳,父母不是望女成鳳的人,也沒設想過我會有什麼樣的學業表現。

進了明星的一班真是令我吃足了苦頭。我本來就是有點敏感的人,但是偏偏生活小事很迷糊,與追求效率與秩序的老師超不對盤,那些事情至今仍長留我心。有一次放學排路隊時,我遍尋不著自己的雨衣,全班都在等我。那時,牆上只剩下一件雨衣,但是我知道它不是我的。因為出門前我看著不知爸爸還是媽媽,在帽子上,用筆寫下我的名字。牆上那件雨衣沒有任何麥克筆的印記,即便是淋過雨,它也不可能全然消失的。我說,老師,我找不到自己的雨衣。老師將剩下那一件套在我身上說「這不是剛好嗎?」然後給了我一巴掌。那也許是我生平第一個,被外人賞的巴掌。後來也因為考注音忘了加幾聲被賞巴掌。而有一次,唱遊課時,坐我旁邊的同學一直拉扯我的衣服想要跟我玩,直到我生氣以後。老師看見了,她抓我到講台上,好像又給了我一巴掌,然後叫我在講台上罰站。

奇異的是我仍記得那時,我在講台上都快要哭了。心裡迸現的一句話是「她的眼淚就要掉下來。」我居然是以一個第三者的角度在看此刻無助的自己(而我此刻真真正正把它寫了下來)。小一小二的日子總是這麼的苦情,考不好被打,作業遲交也被打。從此以後,我非常的怕老師,怕各種老師。那種怕雖然有時不會表現出來,卻是下意識的躲避老師的眼光與詢問。

國中的時候,我也是個不起眼的學生,而且那時心裡就是覺得很自卑。覺得自己功課不好,一定是老師眼中的問題學生。老師在家長會時跟我媽說「她很怕我。」其實不只是你,我怕每個老師。我總是在週記上寫著事不干己的正經話,不敢與老師哈拉。他看我的時候我就轉開眼光。當老師發現我上課在看小說時,我把小說遞給他,也不敢看他。其實現在想想,那時的老師是有意要讓我放輕鬆的,他接過小說時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以後別再看了。」可是我已經僵硬到無法去體會他的溫柔。國三時我在一次表演中唱了歌,那天老師在聯絡簿上跟我說「唱得很好,那時我很開心。其實,在懼怕老師之外,我還是很希望他們可以肯定我。

高中我遇到很好的老師。但是,現在想起來,也許是因為高中我比較用功吧。用功的我總是比較正面思考,也敢跟老師互動。而因為敢跟老師互動、問問題,所以才可以更瞭解老師?不過,那時遇到的幾位,真的都令我感到非常的溫暖。都是很有人情味的老師,不過,比起當面聊天。我多半還是喜歡是在週記上寫下許多心裡的話,然後看老師回給我的內容。

那時遇到一種生活的典範,她叫美滿。是個活的很自在的女人,該兇就兇,但是情感放出來非常的真誠。她會在妳需要的時候突然走上來,這時妳才知道她其實都在照看我們;也有一個國文老師,她讓我喜歡國文,每當上國文課,即使是《論語》這種教材,她都能說到讓我很感動。我心中一直覺得國文是最棒的科目,她是主要的原因。然而能將論說文講成情理兼備;抒情文又不失體裁的她,原來是一個善感的人。她具備我崇拜的才性,而我後來聽到她的消息,卻是因憂鬱症而退休。這個消息由一個貴婦老師口中說出,而且是很爽朗的說出來。心中已有所偏頗的我暗罵這個老師不具靈氣。直到現在我還記得靈氣老師解說課文的聲音,也許會一直記得。

大學時,大概是進去時不抱期待,所以真的也與本系的老師毫無瓜葛。由於不曾真心投入,沒有太多問題與興趣,上課時維持一種上課的客氣。是直到去了別系修課,才真的找到了一位,與我有「連結」的老師。那種連結是我心中無法視為無物的東西。無論是知識或是人生的道理,都從他身上得到許多。而他那種戲謔的語氣,加上莫名的愛挑釁,讓懼怕老師而唯唯諾諾的我生了回擊的念頭。總是與他鬼吼鬼叫,胡扯一氣。某一天說到些理論的東西,又扯到了人生的道理,他突然跟我說「以前我跟妳說這些,妳是不會懂的。可是現在我已經可以告訴妳了。」表面上不動聲色的我,心裡一直留著當時的畫面。小時的經驗讓我害怕「標準的」老師,然而這個「不標準」的老師卻讓我真正抓到了為人學生的喜悅。

大學時期,我遇到了另外一位老師。然而我從未修過他的課,他是我打工的老闆。老師是個長相跟心理很不搭的人,先前幾次看到他嚴肅的臉上出現笑容,或是他說出什麼俏皮的話,都會令我大吃驚。然而老師就是這麼一個想嚴肅就嚴肅,天真時可以很幼稚的人。有時我常覺得他是我朋友多過於老闆、師長。我總是會在寄工作給老師時,夾帶一些我的碎念,老師也會認真的回覆我。我總是會一不小心在老師前面大笑或是罵髒話。老師讓我看見了老師們的「後台」。曾經我以為老師代表的是知識、權力與慈祥。而更多變的人性面,則是在認識他以後,才漸漸在我眼前現形。頓時具體化、複雜化、發近了曾經跟我如此疏離的那一巴掌,的那群同叫「老師」的群體。

我很感謝我遇到的好老師,還有,親切的老師。社會所的老師總是要找學生喝酒挖學生八卦,總是哈哈大笑時趴在我們身上。起鬨時送出香吻,幸好我曾經遇見過你們啊,各位老師。不然那些巴掌真的重創過我的心靈。

黑肉底兒

前陣子脖子長了一顆超大的痘痘,大到同學在一旁說「這不會是腫瘤吧!」有一天它冒出頭,我把它擠掉。擠掉以後,那一小塊圓形,始終沒有消失。我認為它是個小疤,然而每個見到面的人都忍不住問「妳那裡怎麼受傷了?」我妹看見我時就猛催我去看醫生。昨天,我不負眾望的去看了醫生,醫生連觸診都懶得,說我只是青春痘的色素沉澱而已,叫我帶了A酸回去擦。

「其實真的是很小的事嘛。」還花看診錢去拿藥房就可以買到的A酸,讓我很怨。我是個黑肉底,有疤就容易色素沉澱,這我自己很清楚。

昨天跟學弟約了中午吃飯,他騎車來載我,現在出門都會打傘的我,我已經很久沒在豔陽下曝曬了。回到研究室以後,一看我的臉,倏地黑了一層。這是我每年夏天必經的旅程:某天中午不察曬了一陣,然後臉就變成了碳色。

我是黑肉底,我的人生也是一直與陽光相伴。國小時是田徑隊;國中時愛打籃球;高中時又是儀隊。除了國四窩在家中的那一年外,感覺我的臉從來沒有白皙過。而且從國小到高中我都有天然的V字領!

然而,從國小就喜愛看一些偶像雜誌或是少女雜誌的我,偏偏又被美白這件事情吸引住。直到現在想起這些美白個故事,都覺得像是一場夢,甚至在追逐白皙的那段過程裡,我也沒有白過啊!

忘了是什麼時候開始不再追求美白,不再花錢買相關的保養品。慢慢的覺得,我就是黑咩,接著對於色素沉澱,都不太在意了。不過,大學以後雖然還是黑肉底,比起以前儀隊那樣長期曝曬的狀況下,皮膚算是「健康色」。不過如我前述,每年夏天總會有這麼一天,沒有任何預兆,不知不覺我已在太陽下曬了好一會。再照鏡子時已經是不一樣的臉了。看到覺得有點好笑,我的黑肉體也太成效迅速了吧。

2009年6月25日 星期四

小寶寶



昨天跑去探望正在做月子的朋友,她的寶寶一週大。是個很有個性的寶寶,睡覺喜歡擺聽耳機的姿勢,把他的手收著他還會哭鬧。小寶寶是神奇的生物,可以一直睡睡到哭,哭醒了喝完奶再睡,再哭。白天去探望的人只看他睡跟喝奶,據說晚間他會清醒的不得了,忙翻他的爸媽。新手媽媽在寶寶睡著時,總是一不小心就要難過。不過,當她跟寶寶說話時「弟弟,我們吃飯了好不好啊?」「屁股髒髒,馬麻馬上幫你弄乾淨喔。」就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了。其實我聽了還蠻想哭的,不是為她難過,是因為見證了她的轉變。

她家在汐止,是我爸爸以前上班的地方。從汐止回來的車子難等,走去等車時,我一看到公車,根本不管站牌在哪,我一直狂揮手。好心司機讓我上了車子,坐在安靜的車子裡,經過爸爸以前的公司。突然有種,既平靜又澎湃的感覺,非常難以形容。只是路程非常的短,報紙一版看完,人已經在公館了。

我跟著做月子的人吃了兩餐麻油相關食品,回家後拉肚子了。覺得,嗯,果然是兩個世界。

然後收到長輩給我的一封信:「......很難想像小竹媽媽,是什麼樣的情態,是什麼樣的奇妙,不過,想想也沒什麼,蓉兒後來不也變成了三個孩子的媽嗎?」然後是「妳還是早點把論文生出來吧,小竹媽媽」

我這才想起,對吼,我也是個產婦。希望我的寶寶可以順產啊。

關於睡覺

現在其實還是有用藥,不過藥效是比較輕的,比起以前那種昏死過去短效藥物,它有一點好處。這個好處就是可以讓人練習怎麼睡覺。這種練習有時會讓自己很沮喪,不過,若是找到方法,其實也是一個轉機。

前一陣子對瑜珈有興趣,所以去翻了一些相關的書。其實也是很希望,能夠從中找到一些讓自己平靜(最好是睡得很香甜)的方法。其中讀到很短一段話,書裡說「我們應該要把自己放開,去感受週遭的環境」。後來,我試著在床上擺了軟被子與許多枕頭,而且把床當作是睡覺時間才能接觸的地方。我往往都在沙發上看書看電視看得很累了,再回到床上,裹著軟軟的大被子,枕著舒服的枕頭睡著。

有時要是我沒有把握可以入睡,就回到沙發上,一邊開電視聽聲音,然後慢慢睡著。半夜起床的時候,再回到床上。這種模式已經試了快兩週了,我覺得還蠻有用的。

睡不著的人其實是最容易擠在自己的世界裡。因為論文的關係,我現在長駐在精神疾病、憂鬱症與失眠三個討論版上。前兩者的討論互動遠大過最後一個版。每次當我點進失眠版,就會看見,每個人po著他們自己才能理解的失眠故事,那是只有他們才懂得的言語。

每當要睡覺時,躺在床上我總是會開始想,我今天會睡著嗎?我可以嗎?然後發現精神開始飽滿起來,比起白天時還要緊張。不過,現在我第一時間不會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心情,反而是注意自己的物理身體有沒有安頓好。把自己的身體姿勢橋到一個最舒服的狀態,抱著枕頭與被子,感受它們軟軟的狀態。一邊覺得「好舒服喔」,然後就一覺到天亮了。

不過最近很乖,每天都有做點事,吸收點東西。不知是否因為白天都有認真,晚上也就比較容易心安。前幾個禮拜,當我又失眠時,某天晚上忍不住哭了。其後跑到沙發上,開著電視,醒醒睡睡的,半夜醒來時大汗滿身。因為妹妹上晚班,那時家裡只有我一個人,我醒來的時候非常的害怕。但是,我發現自己剛剛其實已經睡了一覺,繼續,聽著電視聲睡著了。

有時候,覺得自己往往被睡覺的事左右心情,或是忍不住要吃安眠藥,感到很不開心。同學有一次跟我說「妳本來只要擔心自己睡不好,現在妳還要擔心自己睡不好又吃藥嗎?」她說人生有好也有壞,不要只一直想壞的部份。我想也是,說真的,我人生中有太多美好的事了,如果我一直執著在自己總是無法好好入眠,而忘記那些好事,這樣就太虧了。

另外想到的是,每人生命中,好像都會有幾樣「自己的東西」,別人難以理解,可是你的生命卻是繞著這些「自己的東西」在轉。幾年前我堅定不看什麼靈修的書,而且我恨我自己吃藥,也不喜歡去看醫生的過程。然而這幾年,我一直帶著我自己的東西,發現所有事情都還繞著它轉。我會看許多有的沒有的書,相信一些事,我也開始把藥物當作一種必需品,還因為看了很多醫生而形成一些論文初步的想法。

我覺得,既然已經知道這是自己的東西,就讓它好好的跟自己過吧。我不是說,我想一直這樣吃下去。我的意思是,既然知道自己難以跟某些事物切割,就不要太勉強自己。有時候,一直勉強自己,會讓自己過度放大那些,其實可以與我們生命和平共存的東西。我們要是放大了,就容易受它影響,然後忘記生活中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

我現在很清楚知道,我有一些我自己的東西,所以我能試著去接受別人也有他們自己的東西。我也很謝謝週圍的人,不對我說教也不責備我。他們讓我可以慢慢的,跟我自己的東西協調,找到更好的出路。

2009年6月23日 星期二

圍城

高中的姐妹淘,前陣子結婚了,這段日子與她失聯,時間飛也似的過去。直到前幾天,她丟了一個網址,是她的小寶寶。我打聽著她的聯絡方式,希望可以去探望她,結果電話一接起來,她說不到幾句就,哽咽了。

她說,懷孕以後辭掉工作時,非常捨不得一位同事。當時覺得是跟那位同事太要好的緣故,可是現在想想,也許自己是投射了某種鄉愁在對方身上,是以,分開時才會這麼難受。我說,是一種對於單身沒孩子的鄉愁嗎?她說是啊,因為她意識到自己離開的不只是一個工作崗位,還有一整個生活方式。

我說「我啊......我是要打來告訴妳,有寶寶真好,我好羨慕妳喔。」

這段日子雖然聯絡的少,卻依稀感受到她的抑鬱,再見到她連生產都這麼無聲無息,心裡大概就猜到了她有點心事。我說,不要難過啦,妳的日子有那種日子的好法。她說,其實她想想也是。她說自己以前單身時還不是一天到晚想要結婚生小孩,哪有這種結婚生小孩以後再來後悔的道理。

上禮拜我去上日文課,跟一位同學聊起天來。她跟我妹同年次,她姐則跟我同年。提到她姐時她第一件說的事是「她結婚了,小孩三歲了。」那時我嚇了一大跳,因為很久沒有接觸到跟我差不多年紀的人,不知不覺,婚姻與孩子,已經是我們這個年紀的某種標準了。但那時,說實在的,心裡也沒有太大的失落感。畢竟自己的日子自己最懂,沒有感情與婚姻的情境,也還沒感受到那些壓力。對於一個跟我同年卻過著跟我完全不同日子的女子,我也只有旁觀的心情。

其實人生的路,真的有很多條,我們自己踩著自己的步伐,偶爾遇到了一個什麼人,被刺激了一下。我們突然以為世界不似我們想像,但其實世界本來就複雜的要命。大家走的路都很不一樣。我們過自己的日子那麼自然而然,有時也忍不住都望著人家碗裡的東西流口水。有點像是圍城,裡面的人想出來,外面的人想進去。城裡城外兩樣世界,我們是否有跨越的條件以及心理準備呢?

不過,我真是很羨慕有小寶寶的媽媽呢。

報告

剛剛寫完我這學期第一份報告,比起以往總在學期末狂擠文字的窘境,這次很從容。其實只要把架構想好,將平常念書做的摘要以及MEMO中的分析改寫一遍放進去,再依照這樣的論點去討論經驗資料就可以了。總之,這份報告寫得很輕鬆,但是算是我這學期念過的書的集結。

以前寫完報告就會想去閒混,可惜我還有另一份報告。由於是指導教授的課,跟老師商量好,這份報告有點像是論文初稿,所以可以慢一點寫。多念一點東西,多想一些架構,然後再來動筆好了。

以往寫完報告都有「結束了」的感覺,然而這次寫完我知道離「結束了」還有一段漫長的旅途。漫漫長路中可以做的就是念書、打摘要、寫MEMO,期待有一天它們都可以放進論文的某一塊,佔點字數與版面。

2009年6月22日 星期一

自得其樂的人

那天早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裡的人超級白目的。記得我在夢裡一直罵他一直罵他,罵了很久。在夢裡罵的時候覺得很不順,覺得好像不夠大聲。然而一大聲罵出聲後,我就醒了。醒來以後想要繼續睡,結果又夢到自己要罵他。這樣睡睡醒醒中,我聽到我妹走進房間說「妳到底在講什麼啦?」。那時我聽到了心下第一個閃過的念頭是,我在作夢啦,不要吵我。朦朧中感覺我妹走到我旁邊,發現剛剛她聽到的聲音原來都是夢話,就莫名奇妙的走了。

剛剛去看了電影「醉後大丈夫」(The Hangover),看的時候就笑得不行。回家以後,突然又想到某些片中的笑點,一個人像瘋子一樣笑得拍桌子。我妹走出來說「妳到底在笑什麼!」我說,我剛剛突然想起某一幕,覺得好好笑。我妹愣了一下說「妳也蠻能自得其樂的,那天我聽到妳作夢在跟人講話,講的很高興。」感覺我現在常常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啊,真是的。

不過,醉後大丈夫真的有很多巧思,讓人從頭笑到尾。坐我旁邊的兩個陌生人毫不避忌的大笑,我也就哇哈哈哈的笑出來了,偶爾居然還想拍手。真是很能自得其樂的人,不錯不錯。不過,要去看的人要有心理準備,這部片的笑點有點成人味。(想到某一幕,我又自己笑起來了)

2009年6月20日 星期六

新朋友的新原則

今天在網路上遇到好久不見的朋友,比起以往說不到幾句話的冷清,今天倒是聊了許多。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變的活潑了,他自己也說,現在越來越不害羞了。不過,他似乎也走到一個極端,打了很多的字,取笑了我一些事,並且說,他現在變了,有了自己的原則。他說,跟人相處就是要把原則設定好,然後問我,我有什麼原則?

我說我其實沒有原則,對方就嗆我「妳一定有地雷。」然而我說除了對自己誠實之外,我也沒有什麼特別原則。絕不是我不在意任何事,只是我覺得生活太複雜,情境太多樣,原則根本就沒有用。尤其是在待人處事,有利益關係與沒有利益關係的待人是不同的。對於自己看重的友誼與不想費心的人物,原則也是會改變的。當我在意一個朋友時,我會好好的講,好好的磨合;當我根本不想鳥對方時,這時我才會說「我的原則是...,你剛剛踩到○○地雷。」

對方說完了自己的原則以後,說他感到很抱歉,好像都是他在制訂規則。我說其實啊,也沒有什麼好抱歉的,你制訂你的規則,我要不要遵守是我的事。曾經這麼溫和的人如今這麼的有guts,令我讚嘆之餘,也體會到過與不及如何具體實現在生活中。不過他現在正是在蛻變的時候,自我意識總是比較強烈的。以前,要是遇到這樣久違又反差很大的人,我想我會抓狂吧。不過現在真的是覺得「你有原則,我有對策」。為這種事覺得莫名奇妙,也是太嚴肅的情緒了。

不過,我發現週圍當過兵的、上了班的朋友,真的很容易用強勢的語氣說出很多話。有時我覺得自己之所以可以用「對自己誠實」這種模糊的東西來當原則,也許是一種特權吧,一種未受侵擾與壓榨的特權。某個程度上我實在是過的太輕鬆了點。

2009年6月19日 星期五

新的開始

這篇雖然是說新的開始,然而是圍繞著昨天一個結束的儀式。

昨天,上完這學期最後一門課,老師早在好幾週前,就要求我們期末要以唱歌結尾。昨天下課完,大家殺到錢櫃去,點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歌。有人跳舞,有人唱老歌,而我則是在本班完全都是酷男的情況下,不斷充當男女對唱的男聲,還跳了一段不倫不類的豔舞,並且非常投入的嘶吼著。

以下的說辭也許會令人啼笑皆非,但我真的是在念了兩年社會所之後,變成今天在錢櫃這麼放的開的女人。在這段日子中,越來越明白自己是一個開放的過程,不去珍惜自己可以做到的事,徒然讓自己受限,就無法再前進了。以前,我總是對自己有一種特定的期待,雖然它與我的本性也許不一。我很想要hold住這樣一種期待,但是我在小班的上課中,與助教學生的討論中,與訪談對象互動中,或是與老師一對一的討論中,都深深的感覺的,如果我要做我理想中的那個人,會失去很多成長的機會。念社會所是很快樂的,有很多討論,會遇見很特異的人,也有對學生友善主動開放的老師。在這種環境中,會讓人很想做自己,很想要誠實的面對自己與世界,因為週遭的一切都是這麼真誠。

說到真誠,研究所生涯中,真實的不得了的,也有我窘迫的生活。研究所不比以前有很多時間可以打工。在碩一的時候,常常覺得自己很窮,有時會因為錢不夠用而感到很絕望。尤其以前的同學都已經開始工作,有一定的存款可以出國去玩時,就會覺得失落。不過,窮了一段日子後,發現也不是不能過,隨著投入讀書的時間越來越多,花費也少了很多。三個月前老師的計劃結束了,這三個月來是我念研究所以來最窮的日子。不過,日子卻沒有什麼很大的挫折感,每天吃自助餐,幾乎不再逛街,沒有再花到什麼錢。我想我會一直懷念這種感覺,簡樸的不得了的感覺。有時發覺其實生活只要吃飽與念書就很足夠了。

修課讓我想更開放自己,窘迫給我珍惜所有的結論。得出一個奇怪的現象就是,我越來越愛現了。

一直都喜歡唱歌的我,現在去ktv時毫不遲疑的放開來唱。以前曾經矜持的我,現在覺得只要投入一件事情,就算是破音與走音都是好的。生命就是這樣多變與真實啊,所以要好好的投入每一次拿麥克風的機會,並且投入的去唱。

不過我沒破音也沒走音,超滿意的,做自己時,事情就會做得很好。真高興研究所最後一堂課是去唱歌,它對我深具意義。

也許這不是因為念社會所的關係,而只是因為我老了?anyway,有感而發。接下來就真的只有論文了。

2009年6月16日 星期二

關於你反對的東西

前陣子我又開始睡不著了,所以翻出以前看的書再看一次,結果一看就是幾個小時。後來我才想到,我應該去看一些生硬的書才對。就像我今天中午本來坐在沙發上看英文教科書,不知不覺就睡了兩個小時。

我最喜歡的書是《人性枷鎖》,每一次讀它都有不同的感覺,在意的點都不一樣。以前我很氣的是男主角的愛情被玩弄了,這次再看,我發現一個以前我總是馬馬虎虎看過的人物,居然是這麼的有啟發性。

他是一個說自己愛著「真、善、美」的人。抱持這個原則他總是輕易的透露出對俗世的不屑。讀到後來你會明白,他之所以這麼堅持「真、善、美」,是因為它們過於空泛,有太多的操作之處。

這個人不擅長太精深的辯論,第一,他不屑。他覺得事物(即便是學問)若是過於實事求是,反而隱藏了它最真實的一面;第二,他不能。其實他只是一個,用很空泛的話與理想來包裝自己的人。而令人最難以忍受的,是他往往用這樣的態度,對那些無論有意了解他,或是想要電他的人,擺出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樣子。我可以接受草包,但是我不能接受用傷害、中斷別人對話來證明自己的草包。這是草包界的最低階層。此外,很多草包是很有個性的,因為他們免不了在他人質疑中惱羞成怒。「我覺得你不懂。」是他們發火的原因。

他們對於許多事物的反對,那「反對」本身,就是他們的「堅持」。我想作者寫這個人物是很有企圖心的,他花了一些段落在刻劃這個人前期出現與後期時的「始終如一」。面對著一直在摸索反思成長的男主角,這個膨風的草包不改自信。但他在男主角與讀者的眼中,已經從一個近乎偶像的人,變成一個草包了。真的要說什麼人是草包,我一直覺得是那種,用某種華麗或是體面的外貌,堅持某種事物的人。他們的論點一旦受到質疑,他們就會說「是你不懂。」把對話中止了。

這個草包是一個衣食不匱乏的人,當男主角為了生活費發愁,在離家的日子裡看到了因為貧窮而餓肚子的人。這些胃抽筋、臉色發黃或是餓死的人們,都讓他體驗到了生命中無可奈何必須掙扎的地方。他在這樣的困頓中漸漸學會人生與「真、善、美」表面上相悖的事物,卻又體會出自己的一套「真、善、美」。當有錢的草包事隔幾年,俊美的臉龐已經不再,那些堅持以一種近乎習慣的惰性,展現在他的輕蔑言詞與表情中,疲態盡現。

毛姆的小說裡,有時會出現這樣的人物。他們秉持優美的價值觀,卻帶著譏諷看著世界,世界裡所有事都不優美,都不是純粹的。最後他們就用笑看人生的方式,冷笑過日子。我常常覺得是他們把日子過成這樣,而不是他們被日子挫敗至如此。

2009年6月15日 星期一

順性而為

之前有一次在候診時,旁邊一對夫妻帶著他們可愛到可以拍廣告的baby。那個長得超可愛的baby,有些很特別的際遇,讓他真的有點超出現實的感覺。

我覺得他是一個按鈕會笑的娃娃,不過電池快沒電,所以會lag。

他父母一直逗弄他,用著大聲的拍手以及聲音。娃娃有點累,或是該說有點不知道自己可以為父母做些什麼。父母於是更加強了音量,然後小孩終於大笑了一聲。我轉過頭去剛好看見他笑完呆滯的表情,按鈕被按到了,他的動作完成了。他的父母對這個遊戲樂此不疲,然而連我這個坐在旁邊的無名女人都有點厭倦了,而且有點憤慨。小朋友的笑容是他的開心所致,或只是父母不斷加重力道的按他的按鈕呢?我覺得那個娃娃很衰,他總想看看週邊的事物,然而他媽媽總是要出現在他視野範圍內不斷的拍手或是喊叫。這種人為製造的刺激強度可以人工調整,那小娃娃即使有他的一些可稱天性的東西,都不得不投降了。

現在身邊也有些按鈕人,可以被一句話或一個動作開始一系列的指令。然而事情結束後他們馬上就一副淡然的樣子,你很難想到剛剛那些熱切的神情可以這麼急速的冷卻。就不知道他們是否曾經是這種按鈕寶寶,情願或不情願的,一直被按鈕與充電,截至目前是這麼生活著。

考試時被注視

每當期中、期末考週時,我總是會去幫老師監考。一次是大班必修課,課程內容是基本而且需要努力的學科基本功;一個則是比較再細一點的選修。老師對前者監考的標準非常嚴格,往往兩位助教一個坐講台,一個在台下繞。一次、兩次監考對我來說是新鮮,畢竟以前都是我被監考。不過過後這種感覺就慢慢的淡掉了,隨著每一次考試開始。我心裡想的就是,把這份工作做好。

我所謂「把這份工作做好」意即一直慢慢的在同學身邊走著。聽說,老師對這門課考試時的嚴陣以待,一直以來都有引起同學的不滿。同學總是覺得,老師不相信他們。其實,在我之前監考的時候,我從不真心相信有什麼人會在這種狀況下作弊。不過後來真的有人被抓到了,這令我回想起大學曾經有一位學妹。她在很多課的考試中作弊,後來轉到很有市場價值的會計系了。那時轉系名額是有限的,而她就用了作弊轉系成功,用了作弊把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拿走了。

我覺得,其實,有時規範以及監控(我還是用凝視這個比較浪漫的字眼好了),與其說是在懷疑別人,其實我在意的是那些用功的人。他們也許念到吐,熬夜等等,但是那都是他們的努力。與其說嚴格的監考是在懷疑同學,我反而覺得是在保障那些用功的人。在我還需要考試時,我很少因為助教走到我身邊而不高興,因為我的書都收到包包裡,我沒有任何小抄,我只有一隻筆還有腦袋裡可能一團漿糊的東西。但我很明確知道即便作答申論的再爛,這些都是「我自己的東西」,沒有一個人的答案可以跟我一樣鳥,或是,一樣有創意。我自己在考試時,遇到嚴格的助教也會令我覺得比較公平。

後來我監考時總是比較留心,也許在同學眼中就是一個多疑的監考助教吧。但是當我看到那些埋頭苦寫的同學們,就覺得,這樣做是正確的。這並不是應和老師的官方說法,這是我真心的話。為了公平,我覺得這樣執行是對的。

除了對監考這件事的態度以外,近來,也漸漸形成一種感覺:禁不起懷疑的人,難以成長。我想那些對監考嚴格不滿的同學,也有些人是真的沒有作弊的念頭,只是不喜歡被懷疑的感覺。我不想悠閒的說「你沒作弊幹嘛ㄍㄞ?」然而我覺得,因為被懷疑,而且因為自己根本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也許更應該證明「老子/老娘就是不會作弊。」,或是有這樣的自信顯露出來。你也不用考得很好,可是起碼你要有那種坦然的架勢吧。

我身邊,有些朋友,還有我。有些時候,總是在被質疑時就趕快說「這是我覺得啦...」有時也許還有討論的空間,我們卻急著把事情簡約為個人的念頭。後來想想那是非常可惜的,其實每個人都有「我覺得」的部份。也許不要急著用「我覺得」來打住對話,可以拓展自己的世界多一點。

再說回監考,另外一場考試,修課人數少,課程較細也較難。老師讓同學open book,通常我只要讓同學都簽到後,就可以在講台念自己的書。念到他們開始交卷時,我會勉強看一些我其實完全不懂的東西。然後呢,今天我看到一張很有喜感的考卷,連我這個外行人都知道他根本是用掰的。然後我想起大學某一年的考試,我帶著一隻筆去,從頭掰到尾。那場考試的老師會讓學生作弊,名聞遐邇。

期末考那天,平常有去上課,聽老師念著幾百年前的課本的我們寥寥數人,看到湧進教室的人潮感到不可思議。這堂課有這麼多人修,平常上課人數卻是個位數,在搞屁啊。這些人潮帶著他們悉心準備的精美小抄,人手一份。我在講台前坐下考試,老師沒多久就走出去了。小抄與小聲笑鬧此起彼落,那堂課是我印象最差的一門課,如果真的要說我們學校有什麼爛老師,我數的出來的就是她。

人家怨氣

怨氣是會發散出來的,像燈光一樣。發光那個地方很亮,旁邊也有人被照到。也許是現在總是窩在一個小小研究室,與別人的生活是如此相貼,加上在小空間裡長期待著的人總是過份敏感的。我於是在近期特別容易感覺到,週圍人的心情。

有的朋友可以開口,可以詢問,可以談心;有的朋友卻不是這樣的親近,於是日復一日聽著他也許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嘆氣聲。每嘆一聲我就難以忍受,那種幽幽的氣在我週圍流竄。讓心情沒事的我不耐,心情不好的我生氣。這是一個敏感人在小空間的易感故事。而我這個敏感人也是一個,會嘆氣的人。最近因為後頭不止的嘆氣聲,我突然想起以前大學打工時,我跟美如待在小小的研究室裡。那時我常嘆氣,美如會說「不要嘆氣喔,嘆氣的人會老得快。」也許美如是真心的想要鼓勵我,而我現在也明白那種鼓勵是出自善意,也同樣美如想要拯救自己不被我的負面能量影響。人呢,不是一個物體,固著在某個點上後就在那點上與他人無關。我們一言一語一鼻息,其實都會影響到他人的感受。在我身後連嘆三次氣,實在讓我不得不開始焦慮。

寫東西這件事

學術寫作的技巧,感覺自己是越來越有進步了。然而,對於自己一直喜歡寫的雜文、對於生活的想法或是感觸,卻慢慢的沒有力氣。一部份是念書佔掉我一點時間,一部份也是我其實日子過的簡單無比,而難以找到一些有感想的地方。

我曾經很認真的想過這件事情,對於自己的改變只覺得,也許在熬論文時期就是該如此的平淡吧。昨天聽到學長姐方享論文寫作經驗,聽到一件讓我好心碎的事喔。他們說,如果是有志於某些工作的同學,其實,論文可以做相關的東西。因為在田野與文獻搜集上,可以更了解產業。聽完以後我心裡大叫「為什麼我研一時都沒有人跟我這樣講!」如果研一聽到這種想法,也許我可以改做出版業、作家或是跨國旅行作家的田野,畢竟,那是人家的志願啊,吼。

昨天跟同學聊天,阿家聊到,最近很少寫部落格或是很少在bbs個人版上po「正文」,因為寫作的心思以及打字的力氣都被期末報告瓜分掉了。如果真有什麼文章,標題就是「哇」,內文即是「今天打完報告初稿真開心」這種只有自己深刻開心的體驗。

同學跟我說,她之後很想要開一個關於自己論文的部落格,因為她做的是都市文化的部份,她希望可以把自己跑過的田野店家一一在部落格上介紹給網友。我覺得這idea很有趣,我也很想要跟進。也許是把自己對於論文的想法、相關經驗放在網路上。也或許是,可以寫一些自己在論文中遇到的困難或有趣的事。希望過一段時間可以來做這件事。

2009年6月10日 星期三

一個學期這麼快!

這學期有一門跟老闆一對一的專題討論課。之前我也提過,這堂課主要是以我讀書寫memo,老闆再跟我討論的方式進行。第一次上課老闆就說我用字不精確沒邏輯,隨後,每當要寫memo時,我通常都要窩在reading裡一陣子,抓頭之後花幾天才可以寫完。

每次寫完都有種超痛快又進步的感覺,每次咪挺過後也都跟老闆多討論了一些。

今天,最後一次專討。我一走進老師研究室,他說「妳寫得很好ㄟ」這次專討十分鐘內結束。老師說,我進步很多,自己有沒有感覺。

感覺超強烈啊,感覺自己對於論點的掌握,文字的表達都有了更多的控制能力。

尤其老師安排的進度,學期初讀一個作者在1970年的批判論點;學期末念他1994年的修正論點。1970年他曾經不在意的事,或是視為負面效果的東西。觀點提出以後,有好長一段時間、無論是理論或是實際狀況,都有人質疑他的論點。他也一一回應了,起先有點像是在硬凹,但是他還是根據這些挑戰論點,修正了自己原先的批判。

我今天跟老師說,開學初念他的東西,期末又念到他的轉折,這件事讓我很感嘆。而且,這學期的閱讀幾乎都是繞著他一開始的論點出發了,到今天有種收尾的感覺。這種有始有終的感覺真好,只是,時間真的過得很快。我怎麼覺得沒過多久,就已經期末了。然後,之後要開始寫proposal了,我也要進入,論文的寫作中。真希望這件事也會是有始有終的,加油。

2009年6月9日 星期二

觀光景觀

去景點時總是有些景象令我印象深刻,就是很狼狽的父母。大汗滿頭、吆喝著小孩不要亂跑,牽了這個還要盯著那個。有時他們形成一道人牆,擋住了後面的人,形單影隻的我只要一小步就可以跳過他們。然而卻卡在他們一致的步伐,而感到有點惱怒。很久之後,我又再一次去了充滿這種人牆的地方,突然想起自己的小時候。那時的父母,也總是狼狽與笨拙。小孩子隨意的奔跑,大人們無時無刻不掛心著小朋友。我也是這樣被拉拔大的呢。

人是不是在某個年紀,就會開始找回大量童年的記憶。我好像是在這個,我媽媽已經生了我的27歲前,聽聞兩位同學結婚懷孕,而突然發現到自己也許有一天會踏上同樣的路途。那不再是遙遠的未來,而有可能不過幾年就來了。接著,我才懂得那些不放心的眼光,以及時刻的關注,以及形成的路障,對於我們的意義。

2009年6月8日 星期一

忙著

人生,真的很多意外呢,大的可能是人倫悲劇,微小的就是一個有突發事件而忙了一個早上加下午的研究生。連我自己都對今天感到非常錯愕。尤其,今天本是我預定要收進度寫作業的日子。

最近,我身上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原本名義上擔任社會所研學會副會長的我,跟會長兩人一直過著事不干己的日子。直到前陣子,正義感同學開砲了,加上系上現在也將學生代表放進會議裡,研學會再無法這麼輕鬆的有名無實。而會長最近有事,我就試著做了一些相關的事。

我不是一個很懂管理、辦活動或是跟人合作的人。其實我也不想要懂,有人說這是我們學校的校風,雖然不喜歡被貼上「某校的人就是這樣」,但是當朋友提起時,我自己也無法否認,我很喜歡自己做事,而且是做自己的事。這種人活在倡導公共領域的系所裡真是挺諷刺,然而,我的確是這個樣子。

這種個性的我,只要是個簡單的座談,都會覺得很麻煩。我喜歡受雇於人,聽命行事,但是只要是自己著手弄,就不一樣。最近,弄完了座談,開始要辦學長姐論文寫作心得的分享會。雖然我號稱我要竄位了!但我這種生嫩的新手怎麼可以自己弄好這些事呢。一位同學幫了我非常多,她是位認真做事的女孩。認真到我心裡還有點埋怨,我們一起去上瑜珈課的話題,本來都是化妝跟燙頭髮這些好玩的事情。不過,後來都得要討論邀請哪位學長姐、討論哪些論文話題,還有訂餐跟時程表。我真的覺得好麻煩喔,可是她很有耐心的一項一項確認,並把細節化成書面文字。讓我想埋怨也覺得沒力。

昨天,因為email溝通上的問題,耳語中聽說學長不太高興。今天我們私下把這件事討論的很多,而且又修正了一些問題。認真的同學說她會寫信告知,我說,溝通問題還是要敲門當面解決吧。而且我心裡一直覺得,很多事聽起來都很嚴重,可是真的見到面常會發現是誤會一場。

於是,經過上午的討論,下午時,我說,走吧去敲門。她突然停了一下,跟我說「我不是很會這樣子。」我說沒有關係。打開門以後,我賠笑說「學長,email溝通的事,我們覺得很抱歉,我們不是故意的,請你不要在意。」如我所料學長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其實學長他,根本就是一個面冷心善的人,大家都不了解他...)我們敲定了晚點約個時間討論以後,「謝謝。」走出他們的研究室。

回到自己研究室裡時,我同學突然冒出一句「有妳真好。」其實,在我們要敲學長姐門之前,我也感受到她為什麼想用發信來取代通話。她不是很喜歡面對這種狀況,是什麼狀況呢?要說是跟人賠笑、賠不是或是撒嬌,我想都不是很準確。但是,這些狀況她就是比較難接受。

而一開門就非常客氣說話的我,恰好是很熟悉這種互動場景的。很好玩,這是我在書店打工裡學到的。以前,我也曾覺得白紙黑字的固定資訊代表一切,隨後我才開始發現,人與人,對於固定資訊的理解是非常不固定的。需要對話,對話需要傾聽,而傾聽的前提就是要讓互動的場景變的輕鬆一點。嘻皮笑臉是一種很好的方式,這真的是我的肺腑之言。有時,我發現自己可以用很平和的方式解決大家口中的奧客,這才明瞭原來很多事需要進入情境。

anyway我扯遠了。今天我同學跟我說「有妳真好。」我也很衷心的對她說「我也覺得有妳真好。」稍後我們跟學長姐溝通了分享會要講的東西,一切都確定了,呼。不過,也四點了,我這預備奉獻給學術的一天,完全被這件事給打亂了。不過,我覺得很值得。我今天學會很多事,一個人再怎麼可以自給自足,都需要跟人合作的。(沒有Kat我永遠也定不出時程表);一群人再怎麼耳語別人的反應,都是需要在真實互動中印證的。我們往往一個人、一群人揣想了許多,才發現事實不比我們討論的複雜。

哈,跟學長姐討論完後我回來有感而發,覺得學長的形象真是被扭曲了。「其實他人很好啊,不像長相那麼兇。」「也是因為妳敢虧他吧。」

為什麼這麼兇的學長我敢虧他?因為有次跨年老師請喝酒,我喝了酒回到研究室醒酒時,大聲唱歌,他跑進來說要點歌,然後就跟我一起亂吼亂叫。原來,瘋婆子的人生,並沒有白搭。有許多人與人的互動基礎,都是建立在起肖與賠笑這些非正式的言談中啊。我喜歡自己做事,也很愛跟人家鬼扯五四三。

我還是趕快去念書吧。

大休息

以前書店打工認識兩個好姐妹,我們三個人每年都會幫彼此慶生。慶生地點總是在台大門口的長椅,小小聲的唱生日快樂歌、許願。選在那邊,是因為我們以前下班後,總是會帶吃吃喝喝的去長椅上聊天。直到我們三個都陸續離職了,這個習慣也沒有改變。

今年,王露露在生日前放話說,她要不一樣的慶生:吃火鍋+逛IKEA。「這是什麼怪行程啊...」掛上電話以後,我才想起來我要上日文課。回撥說我不去逛了,只吃火鍋。下一通電話她跟我說「吳小竹,等妳上完日文課以後,我們去九份!」

啊。壽星很大我不敢違抗,而且,我也好久沒有出去玩了喔。這段日子除了工作跟家事以外沒出過台北。這麼一想我突然開始期待這次二天一夜了。早早把書的進度念完,去買了一本我一直想看的小說,星期六那天搭車去九份。

去之前,我們還想說,晚上要去基隆廟口、金瓜石,下午先逛九份老街。結果,從我們住的民宿一路走到老街,再爬上老街的樓梯,我就已經不行了。我落後在其他兩人後面,拼命的趕拼命的趕,直到她們回頭跟我說「ㄟ,我累死了。」我們三個老人,拖著腳步走進一家以往大學時絕不會進去的餐廳。飽足一頓。時移事往,說笑的三個人都還是有講不完的話,可是我們現在卻不是在路邊吃小蛋糕了。這樣慶祝生日,好像有三年了。

結果,吃飽以後,我們跑去九份老街逛完,就很有默契的絕口不提基隆廟口的事。直接走進一家茶樓喝酒,喝完就回民宿了。直到晚間十一點,有人嚷著說想要喝酒,我們三個穿著民宿提供的藍白拖鞋,在晚風與九份的路燈下慢慢散步到7-11。本來說要買酒,結果我又拿了雞排、我朋友一看也拿了涼麵,最後一位無奈的伸出手拿了御便當。

跟她們出去最好的就是,她們都好會吃喔。我食量不大,可是饞起來什麼都想要吃一點,謝謝她們總是願意跟我分享食物,讓我少了浪費食物的罪惡感,這種分著吃的行為也變成我們的規矩了。昨天我多吃了一點,還被她們稱讚,說我這次很有進步,吃得蠻多的,哈哈。

回來不久後,我吃了三口雞排,就看著小說看到睡著,睡得很熟。其實我妹這幾天出國,我一個人在家晚上睡覺不太安穩。我也忘了幾點開始睡,總之根據她們說,我睡得很早又很沉,這麼一睡睡到隔天十點。起床時覺得超舒服的。

結果,我們根本不是去玩的,除了吃跟睡,我們什麼也沒做。回家以後,剛好我妹也從日本回來了,我又繼續睡了一個飽。已經好久沒有這麼放鬆了,真舒服。有力氣繼續寫期末報告了。

王露露,生日快樂!(拿火鍋的火許願也太悲情了,悲情城市)

2009年6月3日 星期三

Debra Winger

昨天在一部電影裡看到她,Debra Winger (黛博拉溫姬)。從小,我就很喜歡她,這跟我媽也許有點關係。我很喜歡她的一部電影「情定巴黎」,其實真的要說,那部片也不是非常的特別與深刻。可是她在裡頭的演出,讓人想要一看再看,買下來收藏。她並不特別的漂亮,比起有大眼、挺鼻以及小巧嘴唇甚削尖下巴的好萊塢女星,她實在沒有出奇的地方。也許是因為我看了太多八卦故事,看到太多「不敗」的美女,或許失敗的臉蛋。遇到了隨著時間流試逝而毫不掩飾的變老的她,心態上就有了偏袒吧。她給人一種活得自在的希望。

有時候這種自在,不僅是她心態上的從容,與實力也許更相關。她演戲的時候,非常的美,說話的神態還有動作,有一種活在角色裡的真實感。演出討喜的角色時,就格外的讓人很愛。無論是以前那個還能演戀愛戲的中年女角,如今,開始有白髮與皺紋的她,依舊有她無可取代美麗的地方。昨天租DVD時沒有刻意看卡司,看到她的角色出現,只覺得很順眼,演得很好。看到一半,我突然認出她來了,一看封底,果然是她的名字。看到她如今已經,演出這麼老的角色了,而且演得很好,我有一點感動。

有時候,我真是很不想承認但又必須說,我好怕老。但是,看到她後我想,我真的害怕的不是變老,而是變老了,卻什麼也沒有留下。可以活得像她那樣有多好呢。若是無法留下什麼,就會拼命想讓自己不變老,然而那樣的掙扎,只會讓自己變得更衰敗而已,不是嗎?

(圖片來源http://movies.msn.com/celebrities/celebrity/debra-winger/)

2009年5月30日 星期六

你要回去啦?

現在坐在我背後的同學開始收拾東西了。

他是個習慣很好的人,就算念書做事的時候,書本講義散落一桌與一地,回家前一定都會收拾乾淨。我是那種東西亂了就一直這樣下去的人,人不在位子上時,同學也無從在我的書桌附近,觀察出我今天到底有沒有來。他這種與我迥異的習慣,讓我往往在他收拾的時候感到特別的敏感。

這間研究室裡,我跟他最長駐。我大概都窩在書桌前弄到晚上,他也是。最近我開始在心煩proposal的事,他好像也有自己的進度。有的時候我看到他正在專心的打字或是寫字,就會突然有點恐慌。班上有同學準備要考proposal了,也有人已經整理好經驗現象。我這學期的重心放在閱讀上,因為跟人家的進度有點不一樣,心裡著實感到害怕。沒想要超前,只是不想要落後。

久而久之後面同學工作的聲音,變成督促我的一股力量,在覺得「我一定要加油!」之外,也有點緊張。有點難開口承認,不過是真的,壓力已經出現了啊。

但是,因為他在後面認真的工作,也讓我有種安心的感覺。這種矛盾的情緒很難說的清楚。有一件很清楚的事是,每當他開始收拾他的週圍環境時,那些聲響還有他將要回家的訊息,都會讓我的心情有一陣子的浮動。喔,不過他剛剛跟我說掰掰,他回家了。

加油了,同學,還有我,我也要加油。

博士是馬鹿

今天日文老師介紹一句日文的俗語:「博士是馬鹿。」馬鹿的發音是baga,也就是傻瓜的意思。博士往往太深入鑽研自己的學問,以至對真實生活一無所知。這個俗語讓我滿有感嘆的,我覺得自己也很馬鹿,真可惜,我還沒念到博士呢。

嗯。

前陣子我在找一本書,必須要跨單位去借。線上申請的第二天,我收到一封中研院的信。標題寫什麼,我根本沒有記,一心執著的覺得大概已經到件了。於是,跑去圖書館的櫃台要取件。櫃台人員怎麼找就是找不出我的文件,她非常擔心,以為系統有問題。後來我借用電腦一開了自己的電腦信箱,才發現,原來那封信只是跟我說:受理了!

第二天,我又再收到了中研院的信。又再一次的,我沒細看標題與內文,因為我想第一封都跟我說已受理了,第二封自然是寄出了。我去了圖書館,又是同一位小姐,我說「我又收到信了,應該是嘍。」結果她又翻翻找找,依舊找不到。為了我打去中研院,中研院說已寄出了,她更急了。最後她問我一句「妳有收到圖書館的信嗎?」我說,我也不是很確定耶。又借了一次電腦開了信箱,中研院的信沒有錯,是跟我說已寄出了,但是,圖書館沒寄給我。因為中研院寄了,還沒到達圖書館啊。我頻頻向小姐說抱歉,狼狽的走了。

第三天,我收到了圖書館的信。這次是圖書館,來自圖書館的信!我依舊沒有沒細看標題與內文(......),跟同一位小姐打包票說「我收到你們的信了!」這次她狂找,也打了電話給館內接收的人員,可是接受人員說,是到件了,可是館內流通還沒做好,理論上不會寄信給我才是。小姐把鍵盤轉過來給我,讓我再查了一次電子信件,原來,圖書館的信是跟我說:我預約的另外一本書已經來了。

第四天,收到圖書館的信。這次我好好檢查了信件的標題與內文,確認無誤以後去拿了文件。開開心心的帶著文件回到系館,卻突然發現,剛剛順便帶去圖書館影印的書,影印完被我留在影印機裡了。

我妹常說我念書念得人變得很呆,人家講的話我常常第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在生活上許多小事也做得很糟,是個生活白癡,我自己也這麼覺得,最近因為一位可憐的圖書館員尤其感受強烈,唉。我記得,我念大一的時候,有一次去報學校的英文課程,等待處理的時間,有幾位學生進來問事情。他們走了以後,辦事人員似乎忘了坐在隔板外沙發的我,開始數落「為什麼念到這裡的學生,還會問這種問題?」嗚嗚,我不想變成不是博士的馬鹿,我要警醒一點。

2009年5月27日 星期三

MSN‧網路即時通

經過同學的書桌時,常常看見他們開著MSN視窗。

我自己是很少用MSN的,不常使用的結果是,我用它不太輪轉。我常常會在用注音輸入法打完字以後,按Esc鍵想完成這一串字時,連帶的把MSN視窗關掉了,然後得要重打一次。

為什麼少用MSN而導致這樣的笨拙,根本的原因是,我的話很多,用MSN常給我一種挫折感,我想講的話很多啊,打字根本無法完全表達出來。而且,用打字對話常讓我不太明瞭對方的意思,畢竟看不見對方的表情。

如果真的有認真使用過MSN,都是在我,嗯,想認識一個人的時候。不過,如我所說,不擅用打字表達想法,也不擅透過對方文字來瞭解對方話中含義的我,用MSN來瞭解一個人的結果往往都很無奈。而且我也無法摸清敲人的藝術。有一陣子我天天都上,看著別人掛著上線、下線、離開,然後我也就默默的下線了。在此用「默默的」來形容MSN,真是再貼切不過了,因為無論是掛什麼狀態,或是看著別人的狀態,甚至在視窗中看到對方正在輸入文字的訊息,都是沉默的過程。默默了一段時間後,我想,我還是把關注力放在有聲音表情的世界裡吧,所以,除了公事或是簡短明瞭的話,我不太常開MSN跟人家對話。其實,拒絕使用一個東西,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在說,我對它無能為力吧。MSN讓我覺得很感傷的一點是,它讓我們以為跟它人是有聯繫的,這種所謂「聯繫」才是真正令人感到無能為力的地方吧。

不用MSN,我的生活看似沒有網路即時通話的裝備了。我多半都是打日記,別人看到後給我回應;我也都會固定去看人家的個人版、blog,或是facebook,有時候回應幾句。我一向比較喜歡這種非即時的對話。有彈性,而且有餘裕。不用注意自己如今掛著什麼狀態,也不用在意別人的狀態,或是丟不丟我、給不給我丟這些問題。

昨天我看了電影「他其實沒那麼喜歡你」,看到一段劇情蠻有感觸的。現在有手機、e-mail還有blog,當然也包括網路即時通話的軟體。所以一段互動關係必須在各種通路中找線索。各式各樣的表現有其各自的規則,人必須弄懂一樣又一樣,檢查一樣又一樣,定位自己與他人的關係。

我想我是做不到這樣的,不僅是MSN,我手機簡訊也不太會用。朋友收到我的簡訊總是一句「好」,不是因為我冷淡,而是因為我不習慣。但我也沒有標榜自己在這個益加虛擬的世界中有多麼的真實。我只是很消極的在面對這些事情,因為我其實無法接收這麼多東西,所以我選擇不要開通道。

少用MSN的日子還不錯,但是最近我發現,原來我愛用的gmail電子信箱也有即時通話,就在網頁上。之前我朋友會用這個功能跟我講一些簡短事項,畢竟用gmail的還沒有那麼多朋友,這些對話總是很少,簡短明瞭。可是,最近我遇到一個朋友,根本就把gmail當成MSN在用,他讓我開始會去在意到,我在gmail上掛的狀態。以前我從來不用擔心這個。如今但是看到網頁上出現的對話視窗,就會提醒我,不在電腦前要修改狀態,因為我不想讓人覺得我很不禮貌都不回話。

檢查了狀態,隨之我覺得「天啊,怎麼又來了。」「狀態」這個曾經很抽象很需要口頭說明的事項。如今在即時通話軟體中,被簡化成線上、離開、忙碌以及離線。而且它不斷的進駐到生活的部分中。天啊,有沒有這麼累啊。

無髮可施

剪髮是不是有種規律,當妳已經是短髮了,就會想要越剪越短?

自從前幾個月(好像也只有一個月),我的頭髮一直不斷的變短變短變短。有一天,它變得超短的,短到設計師跟我說「妳這陣子都不要再來了。」我大笑了,心裡真的覺得,可以一段日子不用再來了。

是因為對外表的偏執嗎?想要自己一直都是自己覺得不錯的樣子。或者,早在第一次動刀卡掉了我脖子以下的髮絲,我其實就是想要這樣的短。但那時龜龜毛毛的,不肯直認我要一個痛快,所以掙扎到了這一次。與其說是對外表的要求,也許是我個性上的老本性吧。

其實我老是這樣,骨子裡很極端,但是表面上又不肯表現出來。平白蹉跎了許多時間,讓週圍的人搞不懂。直到那個極端真的出現以後,我才有被釋放的感覺。昨天,我朋友看到嚇一跳說,妳越剪越短了,像個小男生。

回家洗完頭吹頭髮時,不用抓也不用梳,一頭直接吹,五分鐘之內搞定。直到吹髮的程序這麼明顯的輕鬆了,我覺得自己,是真的變了。以後,想要什麼東西,就儘可能的去達成。就算是剪壞了頭髮,頂多是悶個幾天,接著知道自己不適合,以後別再想剪短;如果不這麼爽快的做,唯有一路上不斷的修修剪剪到設計師都,看不下去了,幫我打了折。我的頭髮跟人生都乾脆一點該有多好。

對我來說,後路往往是藉口呢。不要再這樣了,妳不是能事前深思熟慮的人,妳需要犯錯,才能學習。

2009年5月25日 星期一

型男標竿 

咱們這間研究室塞了四個女生,閒來無事就喜歡討論宅女的心事。大家往往在話題空檔間,哪個人不經意的說「ㄟ那個博班學長跟我打招呼耶。」其他人就大叫說「吼,怎麼這麼好。」

博班學長的眼睛超亮的,人既聰明又有禮貌,而且他真的是帥哥啊!(眼睛放愛心)每次講到他我就忍不住要說「學長好優喔!」另外一位同學會嘻嘻的笑,再另外一位同學沉默不講話,我常常懷疑她根本欣賞學長嘛。後來我才發現原來他們也覺得我偷偷欣賞學長。

有一天我忍不住問我同學,是真的嗎?我同學說,沒有啦,她喜歡的不是學長。接著我也說了,其實我對學長也不是這個意思啊。然後我們兩個就大笑了,人在想念別人的時候,他們嘴巴上還是會講很相反的話。而學長是一個講出來絕對是大家都點頭說「對,太優了!」的題材,大家不吝使用,也不畏懼被叫成花癡。但回頭來想,也許是我們對自己真正期待的感情與異性都太被動了,只能在一個小小的房間裡,很誇張的表現什麼根本不相干的事。

不過學長他真的,太優了。優的像是標題一樣,是個標竿。

而我們這群女子真的,太宅了。

某天我問了研究室男同學,他有沒有可能喜歡男生?他說:「如果是那個學長,我會喜歡」

七號公園

七號公園以前是一塊很大的地,裡面有很多小屋子,屋子間有很多的人。我們家與七號公園隔著一條馬路,馬路對面有新鮮的東西。有一家冰淇淋店,老伯伯賣我檸檬冰淇淋,有一家舊書攤,家人偶爾散步到那裡,讓我買一本童話故事什麼的。旁邊是一家五金行,我還記得它門口擺放著拖把。

我的同學有一些來自於七號公園,他們往往是班上的問題學生。小一的時候就開始欺負人,我們屬於同一個路隊,每天每天,有兩個男同學不斷的鬧我;路隊中也有我的好朋友,我記得她叫雅琴。每當走到我家巷口時,我回過頭跟那些臭男生叫囂,接著跟雅琴說再見。

他們過了馬路,回了自己的家。某天某地某個我不確定的時間,有人告訴我七號公園住的是窮人。雖然我常去外圍的冰淇淋店跟舊書攤,卻未曾經進去過裡面。直到有天,因為溜冰老師住在那,爸媽帶我去他家買溜冰鞋,我才看見那些櫛比鱗次的小屋與人。低低的屋簷,窄窄的屋子。

某年,七號公園的同學們紛紛轉學了,原來是七號公園要拆了。外頭的店一家一家關起來,裡頭的人不知有無抗爭,總之一群一群的搬出去了。那時我喜歡跟同學去台北市市圖九樓的餐廳吃一球冰淇淋,我在九樓的地方俯看那一大塊地,那許許多多的屋頂,它們顯得雜亂。

慢慢拆,慢慢拆。不知不覺的,一個新的公園出現了,這與七號「公園」可是截然不同的公園。那個公園尚未弄好,就已經辦了宣傳,有了健走活動。當時的陳水扁好像還帶頭健走,踩在腳下是一堆的稀泥。七號公園保留下來的一個部分是觀音(還是送子觀音),祂前方的地相當浮動,一邊看著祂,可以感受自己的身體正輕輕的上升與下降。那時我們很喜歡這個新公園,雖然它有很多地方還在建。會跟家人去散步,也會找同學去玩。那時已經是小六年紀,有心儀的男生,總是大家一團人吆喝著去然後我心快速的跳。或者是,去那裡遠遠的看著當時正紅的陳曉東在台上唱歌。

在我還沒搬離那個行政區時,那個公園常常是我駐足的地方。它有點似是個地標,台北市高級住宅區的指標。如今去那裡,可以想見是許多踩著高級腳踏車的人在裡頭吧(是嗎?)我還住那裡的時候,並不能騎腳踏車。

隨著我搬走了,我就沒進去過了,這時間可以用年來計量。但是我不時會看到有關它的消息,有新宅要蓋了便說是座落在這個公園旁。那些地產廣告,隨便想想總是可以拿出一堆。老家還在那,但說是老家,隨著爸爸過世以後也少回去了。如今每年爸爸祭日時回去祭拜。一年中的這一天,我總是帶著有點恍惚的心情,從我現在住的地方,搭捷運,走一段長長的路回去。一路的動線是我國中回家的路,當然也有許多與家人散步出外用餐的點點滴滴。有些店是以前很愛吃的,會探頭去看,老闆跟老闆娘是否改變。某天我見到雙鬢斑白的麵店老闆,也有一次我遇到了冰店家的女兒,那時她身高不到一百五,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對於那裡,有著許多複雜的情緒。以前回憶的不過是見證了那塊公園的出生,如今不能說不感嘆的,我也從高級住宅區流動至不一樣的區域了。以往對這個遷移,很簡單的覺得不爽。不爽怎麼錢就沒了,住的好好的市中心房子就沒了。我還記得剛搬出去時,跟我媽兩個人才第一次自己丟垃圾。那時已經2004年了,我們兩打聽到丟垃圾的地方,站在那良久,不見有人也不見有垃圾車。過一會而路人跟我們說,今天根本沒有收垃圾。

那時是受到一些刺激,還有打入凡間的感覺,如今安之若素的過著這樣的日子。習慣這個有點潮濕,店家不及以前多的地方。喜歡它有時過於零亂,比起以前那條長長的林蔭大道,別有一番味道。這裡沒什麼可以花錢的地方,如今要去以前那些百貨公司,都是長途旅行,而且也沒有那些錢了。我那時曾經花過的那些錢,花時往往不經心,也不會因為花錯錢而後悔,如今每筆對我而言都是鉅款。

昨天,跟我一個俗稱偏激的同學去吃東西。我們在路邊攤吃湯包,聽他大罵哪個人自稱馬克思主義者,根本就是中產階級。不久以前,我對階級沒有概念,我對社會也沒有想法。我唯一有的,是我們家窮了發達又窮了的經驗。如今我有能力對他的評論提岀質疑或是同意,不知自己對於社會的想法,有沒有一點是因為自身經驗出發,而念了社會學後催生出來。

騎車路過了大安森林公園,我說,你知道這裡以前叫作七號公園嗎?他馬上說「蓋公園,這都是中產階級想要清除都市窮人的方法。」我沒有回答什麼話。在這個公園邊待過如此多安逸的日子,但小時那些同學的情況我仍記得。記得他們不知怎麼總是交錢很慢,很皮,總是被老師打,學東西很慢,而且欺負人的方式過於成人。

你說我這些話在歧視他們,我不會很激動的說不是。可是我會想再問,一個家裡都是工人階級的小朋友,他父母作工做的累死了,有時間帶他寫功課嗎?有時間像我老爸老媽一樣,一天到晚跟我講道理嗎?有時間去說什麼叫作「教養」嗎?其實這也都是中產階級的優惠不是嗎?如今我是這樣想起以前的往事。

不過比起偏激的我同學,我的「階級意識」不算清楚。即便是搬遷了我依舊是一個中產階級,有著那樣的腦袋。這樣的腦袋曾經裝滿許多個人的經歷。那天我找到高中的作文,寫的是七號公園的消失。那時我依舊寫著只有它與我的故事,我沒有想過那個地方何以出現又為什麼消失了。我腦袋裡不會裝著收入不平等或是階級等概念。然而那不是社會,那只是我自己。我沒意識到的是我自己其實有一個社會的線索。

今天寫這個東西,說不出什麼特別的意涵。我自己的經驗太渺小,只是當時被我放大了;講階級的東西我又語焉不詳,不是一個好的概念闡釋;要說七號公園的回憶卻又太過簡陋了。然而,我這樣一路活到了近27年,明白的是人生就是這樣子拼拼貼貼的過程。有些故事永遠說不清楚也說不完,這裡覺得重要的情節,到了下一章又不再是主線。唯一可以肯定說出的一句話是,故事的梗,好像永遠會埋在後續裡。前面的橋段是我們的養份。然而也有一些出乎意料的轉折,EX:曾經如此清新的陳水扁。

下台一鞠躬。

2009年5月23日 星期六

我妹妹

今天去上日文課,有一位17歲的小妹妹。她念的是高職日文科,她說她想到普通國英數就頭痛,我說有一技之長很好呢。此時不免要提到我妹,真是一個有為青年。

我妹是念高職美工科,也曾念過技術學院,在南部念書的日子裡,但她玩過band,也體驗了和同學瘋狂的玩樂生活。一年以後,放了寒假回來就再也不想回去了。「一學期八萬塊讓我在那裡玩,真是。」她說她也玩夠了。

然後,在我大學成天無所事事時,她開始嘗試各種工作,一邊進修電腦美工軟體。咖啡店也待過,製作廣告公司DM也待過,還有其它工作。有些工作並不是我這個嬌嬌女眼中「人做的」工作。然而每晚加班到深夜回來時,她不免埋怨,但仍是繼續的往前衝。後來她因為想多賺錢,晚上去多接一份大潤發的工作。一個禮拜之後就病倒了,高燒不退。某天半夜起床時,聽到她微弱的聲音,讓我帶她去看急診。

這一去就住了一個禮拜,這場病生在過年以前。前幾天我嚇壞了,害怕年關難過,我不敢離開她,然後常常在她旁邊假裝看報紙其實偷偷的哭。可是幾天後情況好轉了。我們倆個住在醫院裡有吃有喝。早上媽媽送早餐來,中午晚上我們吃醫院美食街,偶爾再一杯星巴客。晚上睡覺前,我們倆一起躺在病床上看當時很紅的韓劇巴黎戀人。

我妹實在是個強壯的人,但也過於執著。她想做的事別人是無法勸退的,直到自己生了場大病才會知道要收斂。但是她這種有時顯得固執的個性,後來發現是她成功的根基啊。最近她跳槽了,薪水很高,很風光。這是用好幾年的苦拼換來的,從二十歲開始,她進了一家公司,由基本的助理做起,公司要輪夜班。夜班的那個月她往往到早上七八點才回家,她又不好睡,中午才漸有睡意,但下午五點又要趕快起床去上班。

我常跟她說,妳這工作會搞壞身體,可是她就是很有個性,並不搭理我。這陣子她說要去關西,我說天啊那是流感疫區耶!她淡淡的說「啊人會死就是會死啦。」我想把這句話替換成,她想做就會去做啦。那就是她的脾性。相較於她,我這個嬌弱的姐姐是沒輒的。

她一直堅持自己的路,結果就是不會有後悔的可能性。這樣想來,我如今的搖擺不安,也許就是來自我總是隨波逐流的個性吧。當社會要求有文憑,除了大學還要研究所,我也就半推半就的進了這個體系。直到現在,感受很強烈的是自己往往說著別人不太懂,其實也不需要懂的話。我並不是說學術沒有價值,而是我這種並非把學術視為一種志業的人,靠著部分的外力一直被推上這個位置的人,容易推卸責任。我們總是沒有很厚實的肩膀,而把自己的處境不斷拆分為各種情況,然後把它講得很難很了不起。想想我妹那種一路栽進去的人,就覺得很不好意思。

回頭說起日文班的妹妹,她說她很想要有一技之長所以上日文。「可是我媽說我畢業以後要送我去美國。」我心裡想,真是有錢啊。我妹也很想出國念書,她拼命的賺錢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去國外讀書。

細節在初期

昨天把八千多字的memo寫完了,預定今天要寫第二份。現在越來越能抓到寫memo的節奏,總之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書讀懂,然後開始想我要怎麼安排小標,最後要下什麼結論。

雖然已經駕輕就熟,老師也說一次比一次進步,不過每次在開始打字之前,總是會有一段抓摸期。東抓抓西摸摸,把搜集的部落格一個一個看過一遍,收信,拼命收信。或是去看很多版的文章。收拾書桌掃個地,有時乾脆去裝水的路上在陽台上逗留一直陣。總之就是有點卡在下筆那個時間點,遲遲不想開始。

一下筆以後就開始抓頭了,然後翻書翻書。現在都知道自己弱點是愛拖,所以第一天寫我都會要求自己要把大概的輪廓都想好,把不用再潤的東西先丟進去。過後幾天我再看一遍書,然後想想可以怎麼修稿。

覺得最遺憾的是自己太懶了,沒有做成標準引用格式,像是文獻回顧那個樣子。現在想想我這人也就是這樣,老是在仔細的地方放棄,其實這些仔細的東西最後還是無法逃避啊。那天我翻到一篇教人寫作的文章,說「細節部分在第一次就要寫好」,心有戚戚焉。

真是死德性啊,所以難走學術路啊,我是murmur人。

2009年5月21日 星期四

關於跑步......

昨天去買了村上春樹的書《關於跑步,我說的其實是......》。

他一說是「關於跑步」,我立刻簡單聯想到這是他的跑步心得。是最近在討論看版上發現,這本書其實將他的跑步與寫作做了類比。所以「我想說的其實是......」欲言又止又將要說的部份,我比較感興趣,跑去看了,買下來。

前幾天做瑜珈有個動作,躺在地上抱著小腿一直前後用力的搖,搖幾次後再多點力氣,試著後翻,讓腳踩在地上。從側面看人像是被對折的動作。下課以後我同學說看我做到時真覺得不可思議。這個動作我小學練田徑的時候有練習過,是基本操。

那時進田徑隊,一開始是跳高,後來開始跑短跑,再跑馬拉松。參加田徑隊應該是我社會化過程中很重要的一個部分,然而,那時對跑步這件事其實不期待也不喜歡,就只是種運動而已。沒有刻意要挑戰自己的極限。前幾年考慮養成跑步的習慣時,只是因為不想要失眠。現在,我比較喜歡瑜珈,我覺得它是暗潮洶湧的運動。可以在堅持某種姿勢實默默的考驗自己的極限,有時老師上來一壓,壓的久了點,為了讓她離手我還可以維持同樣的動作,我覺得那是比跑步,甚至長跑更要艱難的事。

不過說來說去,現在的我覺得最難的是念書,而且是有個身份在念書。有身份就有責任。小學時念書的責任很輕,田徑班的小孩子總是會被老師及同學們瞧不起。有時那些優良班的老師往往看著同學的衣著就說太隨便,其實,也不過是把襯衫當外套來穿而已。其它的揶揄捉弄也不在話上,也曾遇過老師大罵我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小時候碰到種種不可理喻的事情,讓我發現大人也是難以依靠的生物。然後那時我們班被叫去當苦力,幫某位音樂老師搬東西,由一樓到四樓,她一邊監督一邊罵。後來我在樓梯間大罵了,透過樓梯間,我的聲音直接朝向她。我不記得後續我有受到什麼處罰?也或許是難以依靠的大人知道自己根本理虧了,拿田徑班小孩作苦力用。

那時最風光的也就是運動會了,我們班總是從第一棒就開始拉大距離最後提前人家兩圈。我記得大隊接力時,我一接到棒跑著還摔了一跤,當時沒任何猶豫爬起來繼續的跑。最後,因為實在領先別班太多所以我的失誤也沒什麼殺傷力,就贏了。比賽結果一貼出來,當然幾乎都是我們班的人在榜上,那時我們一定覺得吐了一口鳥氣吧。

那個時候得以自豪的,也就是跑步吧,升旗跟降旗我們都可以缺席,因為我們在跑步。比賽前夕老師都載我們去山上跑步,我們往往很晚才進教室上課。下午別人在打掃時,我們也在練習跑步。

那時不用念書,但是也拼命在追趕什麼。或許正是因為知道自己無法念書,才會不敢放棄跑步吧。現在的自己,無法不念書,大概也是這種理由。然後,生活無論有沒有動腳,都在跑步。心情不好時把這種腦袋的跑步看得很卑微;心情好時感受到它正向的那些特質。那些正向特質是堅持與挑戰自我,心情不好時叫作原地踏步。

你們原本以為我要講讀這本書的心得,看到這裡就知道不是了。然而我必須要說這本書,給了我一點啟發。要在日常生活中一直不斷重覆的事,必然在無聊中給予我們一些觀照。這觀照也許來自跑步本身,也許來自它跟我們生命流轉的連結。村上以寫作比擬跑步,他在跑中體會寫作的精神,在寫作中不斷的跑步。他想說的其實是他寫作小說的歷程,或者更仔細的說,是他的人生歷程。

也許在我的「跑步」中也會有這樣的觀照出現吧,然而最近卡在一個奇怪的瓶頸,開始想起一些並不開心的往事,然後晚上無法成眠。這也許是觀照的一個過程吧也許。我能做的就是持續的跑,無論如何,打開書本或電腦,開始跑。

跟網誌有關的

昨天誤觸什麼鈕,把之前一點一點加的東西弄掉了。雖然很想要花時間去把它弄回來,而且也有好心版友寄給我舊的模板,然而自己在修改時,總是不知從何下手。於是它暫時變成了這個樣子。

以前的我,也許可以花一整個下午來爬文找語法。然而現在,一想到要花很長的時間在做這件事,就有點疑慮。想說還有書要念啊,還有事情要做什麼的。其實也有一股感覺是,真怕自己現在在乎的事又多一樣。這樣說也許言重了,不過,宅女竹實在是很能想像自己被電腦制約的感覺。以前,只要bbs一壞,我就心情大亂;現在被制約的也有很多,像是一定要收信啊,一定要上facebook看看最近朋友有什麼動態。感覺我要是沒有跟科技物接軌起來,就沒有媒介現身的感覺。感覺要是電腦一朝消失或壞掉了,我不會是心疼錢而是著急裡頭的檔案與照片。想想某年丟掉了一個隨身碟、壞了一台筆電,覺得可惜的是當中載有我的那些檔案們。

一旦習慣於以某種形式來分類整理自己的經驗,那種形式要是有天消失了,那我一定會有很長一段認知失調的日子吧。而現在這個部落格基於html語法這種於我有點無字天書的字串們,它很容易因為我的無知而改變。我想對於這個形式我還是小心點好。一直嫌自己的部落格有點樸素,結果在想改造時發現一點一滴的妝扮居然可以歸零,那我寧可樸素一點好。

不過,倒是可以開一個新的部落格,純供自己練習語法用吼。(不要鬧了妳現在並沒有那個時間)

2009年5月20日 星期三

一時手賤按到什麼鍵,我的介面全都變了啦!!!!!!!!!!!!!!!

2009年5月19日 星期二

醫病互動

這幾週必須要處理醫病互動,意即醫生與病人的關係。吞了很多篇論文與書的章節,今天發狠把memo架構寫好,5000字裡回顧了種種文獻。不外乎是,醫生與病人有不同的社會屬性。醫生對中產階級的態度,以及對中下階級的態度,對於不同性別的態度,都會是影響醫病關係的因素。

然而也有從另一種角度分析醫病關係,即疾病的種類。重大傷病時病患根本無從出聲,因此決策權一面倒向醫生。醫生會跟病患的家屬溝通,然而這種溝通由於不是直接出自病患的知情同意,而有許多爭議。

今天埋頭連綴了多少東西啊,直到晚間去上瑜珈課,最後躺在地上休息的時間,我想起了爸爸當時住院的很多畫面。加護病房的場景、媽媽的茫然,每當加護病房的門一開,就會有一堆家屬衝上去,然而那些醫生說的又是什麼樣的話呢?在我腦海裡的永遠都是一片混亂的場景。在病房外睡睡醒醒,接到幾次病危通知,和妹妹坐在醫院的長廊上無聲的哭。

我常常覺得,雖然人生是許多機緣巧合的拼湊,然而冥冥之中,都有一個背後的原因。例如說我現在為何對醫療這麼的感興趣,而我一開始又是如何接觸到現在論文想要做的安眠藥,以及我對於醫療相關戲劇的高度興趣。說來說去,人生猶如一張紙,一直對折到最後就變成一個點,這就是我們最無法被抹滅的一部分。而由這個點張開,可能又會是一張無限大的紙,大到我們忘記,它原來只是一個點。

習慣以面對書本的心去思考事情是我的盲點,而這個盲點在社會所更令我難以適從。因為社會學研究總是有許多經驗,我等於是戴著看書的眼鏡,去看那些經驗。漸漸的我忘了自己原初究竟在乎什麼事。

我還是得把memo寫成一個完整的整理,我還是得避免要用上「我覺得」這種不精確的字。然而今天回憶起多年前的那個起點,感嘆的是這些年過去了,我竟然是以這種方式在保存與處理我的記憶。

小世界裡的大問題

最近研究室的人際議題好多喔,然後本人也有自己的情緒。有時候大家聊起天來,事情就變得很嚴重。我們開始用自己現在正在念的許多東西來分析這些情境。分析到最後,發現問題也許不是因為某人做了某事,其實是因為我們的世界真的太小,也太無聊。

但是我們還是覺得世界是很複雜的,從我們各自要做的東西裡。有各種的權力不平等、社會演變史。我們不斷的念PAPER,看到作者如何由一個小小的東西,揭露出一整個政治過程。所以,我們使用這些複雜的架構來看待自己的生活。有時我忍不住要問自己,事情有這麼複雜嗎?然而現在的我已不能容許自己說「不是的,它其實很簡單。」

唉,有時候我實在不懂自己現在到底在做些什麼。我現在真的很想趕快畢業,去體驗這個世界的種種。

妳跟我的信仰

話說,那天我朋友找我出去聊天,她的感情遇到了困難,而她的解釋模型是:「唉唷我們處女座是敵不過雙子座的,我們要安定,他們想飄忽。」

聞言我愣了一下,隨後她也不斷地說「我們處女座」,「他們雙子座」。其實我蠻不能認同這種說法的。不過請別誤會,我不是想說她迷信喔,我是想說「啊,其實在另一種分類裡,處女座跟雙子座同屬變動宮,都算是追求變化的一群人。」

這種解釋模型是我的迷信,我的信仰。

小時候總是好鐵齒喔,不相信很多事,對許多信仰一笑斥之。然而,現在的我了解,人並非是一個空浮的單位,他們座落於真實的世界,帶著某種世界觀在面對自己的生活。

於是現在,不是我們迷信不對,而是我們要選擇哪一種迷信。或者是該問,迷信的理由是?為何我們在某些時刻採取某種價值來面對世界呢?

一開始,我好想跟她說,「ㄟ,妳是變動宮的喔,我們不輸雙子座。」然而我隨後想到明白,人是座落在世界中,信仰何嘗不是。一個人在這個時候選擇這個模型去解釋他的世界,如果可以使她得到一點解答,這信仰便是真實的。我這個局外人該做的不是質疑她的解釋模型,而是要去理解,實際上發生了什麼事,讓她的信仰在此時出頭來解釋。

總之就是,在你與我的信仰中間,還有許多更細緻的故事。若是只在意信仰的相異而放棄了之後的種種細節,那就辜負了這複雜的世界了。如果同樣的星座可以有好幾種分類方式,這個世界被詮釋的彈性可多的咧。

2009年5月14日 星期四

奧客

我今天早上好像當了奧客。

早上去買摩斯的時候,想要喝冰的黑咖啡。店員說沒有,我說那可以給我冰塊,幫我裝在大杯子裡嗎?我想我買一杯熱咖啡直接倒進去就是冰的了。

他沒有說什麼,拿了一個小杯子裝了冰塊,又拿了一杯熱的黑咖啡,裝在袋子裡給我。我想,他好像是不懂我的意思。接著我說,抱歉,可以請你給我一個更大的杯子嗎?我要把冰塊跟咖啡一起倒進去。

店員臉很臭的遞給我一個杯子,然後說「我們杯子是要錢的。」他不看我的眼睛也不繼續搭理我。我就默默的走了。

到了研究室以後我在想,我是不是奧客呢?我想起以前自己當店員時,在我眼中也有很多的奧客。有做過服務業的人,奧客經必然是如數家珍。我發現自己每個時期口中的奧客,定義越來越嚴謹。大二去打工時,一半的客人都是奧客。大三,三分之一。而大四起,好像也就只有幾位重量級奧客戶,其它客人都非常的好相處。重量級奧客給我的影響之深,使我自此常多反省自己身為消費者的禮貌與限度。(真的,尤其是在被一個人破口大罵「妳說什麼廢話,站在那邊幹嘛)服務業的日子給我最大的啟發就是,世界上的人有千百種。客氣到令我戰戰兢兢的有;沒品到令我心裡疊了髒話山的也有。遇到了極奧客,是人生的歷練之一。不只是告訴自己世界原來這麼多元;也讓自己將來切勿如此張牙舞爪。可是,客氣歸客氣,自己做為一個客人,還是越來越嚴謹了。現在以前很多事都不敢要求,現在想要什麼會盡量說出來。我不覺得服務業要小心翼翼,可是我希望他們真的有認真聽我在講什麼。

但是我自己也明白,在某個階段的我們,其實理解框架是一定的。有些面孔或是聲調只要一出現,我心裡就下了定論。這也是過了好一段的體驗期,才明白自己的識人框架原來如此的受限。直到如今,我們都帶著特定觀點在看事情,遽下定論。看過的人越來越多,那框架一直在拓寬。越來越發現這世界如此的大,我又曾經是如此的限定自己只看到這面的世界。

此外,框架不是我自己形成的,而是我週圍的人跟我的相處造成的。簡單舉例來說,一個人要說自己被排擠什麼的,都是言之過早。也許應該先了解自己做了什麼事,為何會引起人家的反應,這反應又對自己帶來什麼結果,這才是比較重要的事吧。

我今天遇到最近身邊一樁糾紛的其中一人,因為太常聽另外一人的說辭,今天跟這人一聊他的感受,我才體會到什麼叫一個中國各自表述啊,原來兩者的認知可以差這麼多!而我作為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則又想「我的框架今天又被拓寬了啊!」

是因為有寬到,所以就算無法順利拿到冰的黑咖啡,我也認了。如果年輕的我站在那,那種態度我突然可以理解了。回來研究室後,我把小杯冰塊跟咖啡倒在大杯子裡,那一點冰塊無法把咖啡弄冰。後來我就喝著不冷不熱的咖啡,如果我今天做的是奧客,我也太失敗了。

2009年5月8日 星期五

單元劇集

我喜歡看美國影集,以前看六人行跟慾望城市,一看再看。每天睡前看,起床又打開來看。現在很迷的是實習醫生,慾望師奶也會追。

前幾天我在找一首實習醫生的歌,找到以後反覆的聽。那是第四季最後一集的收尾歌。很多這季中鋪的梗,都在尾聲有了一個結果。動搖的人決定了什麼,出走的人回家了,有所堅持的人改變了。收尾歌非常的有張力,曲調與主唱的聲音都很鮮明與激動。收尾的時候都會有這麼激動的fu,像是在紀念什麼一樣。確實,這些都值得紀念,因為我們生活中總是很難有結尾,往往歹戲拖棚,若是任由時間將事件與情緒都慢慢的淡化。

其實不僅是每一季的尾巴。我喜歡看的這幾部美劇,都算是那種,單元劇(我並不知道其它美劇的性質),其實日劇也會這樣。但我看過的日劇,每集會有主題,但尾巴都會鋪梗,讓人必須往下看才知道結局。因為後來生活比較速食,所以就少看這種連續情節的戲了,越來越喜歡美劇。

喜歡看的實習醫生影集,每集一開始都會鋪陳:有特別的病人入院了、每位醫生自己遇到了什麼樣的困難與掙扎。隨著治療病例的過程,還有醫生之間的互動,最後總是相互交織成就了尾聲的一點改變。開頭放,結尾收。而我常常對結尾時的收,非常的有感觸。無論原本的醫療、人際關係有了什麼問題,結尾時它總是會有解答。有些人改變了,有些人不改變,但是最能認清自己是真的不想改變。結束時,劇中主角總把自己看得更清楚,而我也是。我想我最羨慕的就是最後總是有首好聽的歌,而有些或輕或重的結尾。有了一個了斷。然後,下一集又會是了斷過後的新開展。

昨天晚上我打給好朋友,我說,我覺得好孤單。然後說了一點其實也沒什麼意義的話。然而掛上電話以後,鬆了一口氣,真有種收尾的感覺。其實我只是很想說出來,我很想說,我好害怕,我覺得好孤單。

說完以後,今天一個人走了一段長長的路,去買一杯咖啡,再循著長長的路回來。這麼孤單的走了一段路以後覺得,那已經不是昨晚曾經讓我難受的那種孤單了。我真喜歡看美劇,它教我,每件事都有收尾的機會。而且它的收尾總是伴隨著劇中主角的覺醒。也只有自己想通了,才能給自己收尾的機會吧。我昨天突然想通的是,當我覺得孤單時,我該做的是,告訴別人我的感受。於是我把長久來羞於啟齒的話說出口。

2009年5月5日 星期二

一年以後

前陣子我突然想到,這個部落格開一年了。其實我一直都有記錄每天的習慣,不過都在bbs上還有無名,用現在這個部落格寫還是最近才開始的事。而且一開始寫,總是寫很個人的事情。我的悲傷我的快樂,認識我的人看了也許有感受;不認識的人點進來應該就是關視窗吧。

以前寫東西,讀者主要都是自己。但這個部落格不是,當初開,是想讓不一起住的媽媽知道我的生活。後來老師、其它不用bbs的人,也透過這邊知道我最近在做些什麼。然後,我發現有些我不認識的人也會來看,讀者越來越異質了。所以我現在開始抱著「我要寫一些大家都能看懂的東西」為目標在努力。想寫一些可以跟更多人分享的東西。

然後,伴隨著這段研究所的日子,生活型態上大大小小的轉變。我覺得我可以分享的東西變多了。現在,我不會像以前那麼害怕表達自己。可能也是因為變老了吧,以前一些堅持的掩藏,也變得很微小。我可以分享日子中的小事、回憶,還有我的愛美心態。將我想要分享,然後,想要用文字說得讓不認識我的人都懂時,我覺得自己的想法又翻了一層。說出來,原來是讓自己有所改變。

這裡我想要引用我久遠以前的一個小記,我忘了有沒有po在這裡,反正我就再Po一次。

時間 Thu Apr 19 15:03:52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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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遇到賴老師時
老師說「妳真的對自己很沒有信心,妳認不清自己的能力」

我說「哪有,我也有我自豪的東西啊」

「說來聽聽」
「我喜歡寫東西」
「那我可以看看嗎?」

其實我的部落格是公開的,大家都看的到
但是對方是賴老師...我直覺的覺得自己很虛,不想讓他看到
就說「不行!」

是誰不久前大聲的說著「我也有我自豪的東西!」
想不到竟然這麼容易就鳥掉了

老師跟我說了一個道理
我覺得很受用

老師說,人生就是一個過程一個過程去累積的
所以不要覺得有什麼東西是「全部」,把它收得很小心不讓人家觸碰
其實這些東西,在時間過去後,也不過是一個過程
當初若藏得很高明,其實是流失了一個可以成長的機會
因為對後來的我們來說,當時自己所珍藏的「全部」
並沒有那麼的了不起

前幾天中文系老師老闆在問我部落格網址
我想了一想,把網址寄給老師了
有想過要接受批評,或是老師根本不會說什模
不過老師回了一封信給我,跟我說,他看了很感動,覺得我是一個認真又有情的人
我虛榮心有一點點,不過,還有更多的就是對自己的坦然感

我想聽過賴老師的道理後
今天,不論中文系老師對我說的是好話還是壞話
我都會很感謝的收下來
因為他們給我機會,可以讓這時期的我變成一個過程
而有進步的空間,去走到下一步

每當我ㄍㄧㄥ住時,就要跟自己說「這是一個過程,一個階段」
只要盡力就可以,面子不是那麼重要
因為,我希望我所擁有的「全部」
可以是不斷增長的、開放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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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一個過程,好的與不好的,都會過去。對於我們來說,要做的,也許就是讓自己可以不斷的進入這個過程吧。而這樣怎麼做呢?我想那句「不要覺得有什麼東西是『全部』,把它收得很小心不讓人家觸碰」也許是最關鍵的事吧。

所以我現在真是常常愛寫ㄟ,上課也常常愛發言一些五四三、有改變的機會我就想去試試看。而在這些舉動中我發現,只要我是對自己誠實的,我就往下一個過程邁進了。人往往在坦然後開放。

我在這部落格開了一週年多的此時,開始去挖掘怎麼讓它變得更好看。雖然這麼說是隆重了點,可是我很謝謝來看的每個人。謝謝你們願意來了解我的生活、回應我的文章種種。

為何我今天會有如此的柔情文呢?因為我剛剛把我論文的架構寫出來了。一年以前的我,萬般期待這一天,然後它來了,我又走到下一個過程了。

2009年5月4日 星期一

夜晚與早晨

昨晚在研究室裡弄報告及...玩bbs時,週圍突然一片漆黑,原來是停電啦。走出走廊,緊急照明燈都打開了,然而急用燈是暖黃色,這條因日光燈而一向臉色奇差的走廊,瞬間變的很柔美。我忍不住對走廊上不認識的學姐說「這個燈光好浪漫喔。」

沒電沒網路,當下我沒有多想什麼,直接把鑰匙一帶,包包背起就回家了。騎著腳踏車去搭公車,起初的路,因為幾棟建築還有照明,路邊也有幾盞亮著的路燈,除了暗了一點,卻不會太突兀。

到活大的那個轉彎,一轉,即是一片黑,整條路上都沒有燈光。騎在我附近的人忍不住說「好黑喔。」接著「好黑喔!」「真黑!」「怎麼這麼黑!」後面在說,前面的聲音也傳來,停電的夜晚一點也不寂寞。

坐在公車上,開始覺得不大對勁。週日晚一向是我的讀書日,就算停電,好像也該帶點什麼回家看。而且打工的工作也沒帶,這個晚上,我要做什麼呢?回家以後,剛好妹妹與英國的表妹在視訊,我就湊上去聊天了。這是我第一次跟人家視訊,表妹的臉好模糊聲音也lag,可是,我講了某句話總是預期的到她的大笑聲,這是我們的默契。我們表姐妹三個人的默契,只是不知表妹的老公在旁邊看電視時,聽到我們三個女生髒話跟吼叫不絕於耳,會是什麼樣的感想。

自從表妹出國以後,每當想寄給表妹什麼信或是明信片時,往往下筆不知從何寫起。我們倆是急性子,說話快走路也快,每當一起逛街時,總是像結伴衝去砍人的大姐頭,一邊快腳一邊快語,說話快得像是不知哪一國的話,遇到舌頭打結也要這麼快!唯有我們彼此可以了解對方到底想表達什麼。

而這樣的交流速度,要如何與寫字的龜速相比呢?最後我只能寫出辭不達義的話,感嘆我們竟然已經間隔這麼的遠。其實我很想念她,總是上她的網站去看她最近的日記。然而這一切還是比不上:與她結伴砍人,或是那一長串說不完的話。昨晚視訊突然找回了這樣的感覺,即使lag,也是這樣的感覺。(我想我該開始使用新筆電的視訊功能了)

這次表妹跟妹視訊,是在討論妹妹將去英國找表妹的事。剛好表妹後面幾天要去法國,妹就說她要一個人住在他們家。我在旁邊很直接的說不要這樣,這樣很危險。妹回辯說,之後她要去紐西蘭打工遊學,可以當作暖身。我說那是差很多的,妳不要拿這件事開玩笑。

接著我們就各自在房間做自己的事情,沒有說話。直到我忍不住問她「妳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妳是不是覺得我看扁妳不能一個人待在那裡?」然後我們就聊了一下這件事,把話好好講開了。我說了我的理由,她也說了她的想法。接著我們又開始像以往一樣,一邊看歌唱比賽一邊聊天,一起敷臉。以前我們也許會吵起來,然後媽媽會在旁邊看到底是誰錯了。可是跟妹一起住的日子,由於她的工作越來越忙了,可以相處的時間很少,所以冷戰或是不坦白,我都不想要。

這個晚上沒有念書與工作,就這樣與表妹跟妹妹渡過了,我覺得很開心。聊完天睡了。因為早睡,四點半起床,看看電視,六點多出門來學校,想把進度繼續。

騎在幾近無人的校園裡,我突然想起大學開學的第一天。那之前我害羞的新生訓練與宿營都不敢去,所以直到開學,我才第一次以學生身份踏入這個地方。那時我家離學校很近,我騎腳踏車上課。選在早上七點多出門,到了學校,大概就是今天早上那個樣子。你見過它的早晨,而它在課間與中午吃飯時間又是不同的光景。往後四年我在腳踏車潮跟人群中,度過了我的大學生活。

妹妹在這段日子休學,找了工作;表妹出國念書,嫁了人;我也考上了研究所。如今想起來都是簡單不過的事件,但卻是用了四年甚至更多的時間。在那些紛亂多變的什麼中慢慢的形成了這樣的生活。

研究所生活中,在學校的夜晚,也許是最鮮明的回憶。我從前並不在學校待到那麼晚。如今我是常常在騎腳踏車的路上抬頭,看看今天的月亮。我不用留意路上的車與人,因為夜間的活動物已經少之又少。然後有一天晚上,停電發生在夜晚。我又看到一個不一樣的夜晚。這個夜晚我與不認識的人說「好浪漫喔。」我聽著與我有相同驚嘆的人大聲說「好黑喔。」我跟我表妹說「靠背喔。」

2009年5月2日 星期六

大S與我

大S大我不過幾歲而已,在我還是個小學生時,她已經活潑的站在菲哥之龍兄虎弟的「音樂教室」裡,唱歌與受訪。我一直都記得她那天在那場節目裡的穿著與表情。因為當時一起看電視的小舅說「小竹好像她喔。」

然後這件事就此打住了,因為大小S後來有過一段低迷的時候。等她們開始紅起來,我已經埋首於考試中,無暇對照。然而,其實我對大S的感覺一直都有點,嗯。也許是因為她總是用一個嬌嬌女大姐的身份出現,說著她欺負妹妹的事情。也或者是因為她非常的在意美容,讓我覺得有點走火入魔。也許跟我那時我覺得愛美是政治不正確這種看法有關吧。

大學將畢業時,我留起長髮,燙捲,開始學化妝。翻閱各種美容雜誌,練習眼線眼影以及腮紅。上研究所以後這種鑽研又進一步了,因為日子真是非常千篇一律,我必須在其中挖掘出一些富有變化,又能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黯淡的事。然而愛美同時我還是有在念書啊。

其實我也非常愛美,而且,我也非常愛欺負我妹,我小時候嬌到我爸都要低聲下氣的問我「我又哪裡惹到妳啦?」時日一久,我漸漸了解自己總是迫不及待將大S化為一個簡單的刻板印象來討厭,其實是一種間接的懺悔。現在再看到大S的報導時,總是有種不同的感覺。在跑趴之外她還熱中於演戲,挑戰不同的戲路。她演戲時非常的講究妝髮,動不動就要補妝。可是,因為她台詞背的非常的熟,演戲總是快狠準,所以妝髮的時間也不太打擾到工作。這種愛美似乎是一種敬業的表現。(以上部分評論來自壹週刊,那是我現在每週必讀的READING)。

是因為我年紀越來越大,對於外貌越來有種焦慮呢?還是我在這些年歲中明瞭,外貌只是看待一個人的某種方式。看一個人總是美麗的出現,並不代表她會很笨、很嬌、很不敬業。「政治不正確」可以讓一個人在我眼裡變得那麼的簡單與平面。

前陣子我去SEVEN買東西,店員一直盯著我看,我想難道是要跟我搭訕嗎!沒有啦,他說「有沒有人說妳長得很像一個人?」什麼人呢?「妳長得好像大S喔。」我說是喔,那時還有一點點不蘇湖。可是現在突然覺得,哈哈,真不錯,她好漂亮。(我是不是太over了)

剛剛收房間時我找到幼稚園的畢業照,好像真的有像剛出道的大S(自以為)。


2009年5月1日 星期五

我要的回報

meeting完以後,給自己休息的時間,開始追看美國的醫務劇。昨天晚上有一集,讓我感觸很多。

這集中,住院醫生們要面對一個「連鎖換腎」的狀況。有六個人需要換腎,而他們家人的腎會造成排斥。於是,B家人換給C,C家人換給D,以此類推。不過要說是連鎖,還差了一個A,她是一個貢獻者,不需要任何人的貢獻。

有一位病人的太太,她要為自己的丈夫,捐給別人腎臟。這位太太跑去感謝這個無私的小姐,其他醫務人員與病人,也都不斷的頌揚她的無私。然後,A小姐崩潰了,其實她是一位病人的外遇對象。感謝她的那位太太,是她的情敵。太太知道真相後,跑去質問自己的丈夫:「我為你做了那麼多,我開車載你,我無時無刻不擔心你的狀況,你居然這樣對我。」丈夫突然爆發了「我從來沒有要求妳為我做那些事,我自己就可以做了。」太太怒吼說,她再也不會幫丈夫做任何事,包括捐出自己的一個腎。

這個連鎖換腎眼看要取消,但是後來我們可愛的Bailey醫生出場。醫生跟太太說:也許妳一開始只是想要幫妳的丈夫得到腎,但其實,有五個人會因為妳而受惠。

連鎖換腎最後成功了,婚外情的女子躺在病床上大鬧「為什麼他不來找我,我為他付出了一個腎。」醫生問她:「當妳想到要為他捐腎時,妳是怎麼想的呢?」「我想這會給他一個選擇的理由,畢竟我為他捐了一個腎。」醫生的回答非常直接「他到現在都沒來找妳,我想他已經做了選擇。」女子聞言大哭,覺得自己無辜的失去了一個腎。

另外一邊,醫生推著捐腎的太太去一個病房。太太說,妳不會是要帶我去見我先生吧,我不想見他。而他們最後見到的,是因為太太捐腎而獲得健康的幾家人。他們擁抱她,謝謝她救了自己的家人。

我最近一直都會想到爸爸以前跟我說過的一句話。「借出去的錢,就不要希望人家還。」可是,當他發現我跟同學借錢時,就算是幾十塊,他都會嚴厲的叫我馬上去還人家。

他以前每次這樣說,我都覺得他好怪。現在想想,也許是那時的我還不懂,這些金錢背後代表的,是一種付出的心意。付出不要求回報,但對人家的付出要記在心上去回報。

但我覺得後者是一個很困難的事情。首先,有些人並不希望你為他們付出,他們為此很困擾;再者,付出有時是一個很模糊的概念,很難被看見。在你覺得自己對這個人做了很多時,也許「很多」,只是你心中的感受而已。

以前上課時老師說,有些人,他們喜歡一個人時,在心裡默默的構築了許多的情意背景。在這個背景下,他們對喜歡的人做出的一點點小舉動,即便只是尋常的舉手之勞,他們都會覺得自己奉獻了很多很多。有一天,當他們了解對方的無意,他們會去質問對方,感覺自己被虧欠了。其實對方從來不知道,他有借過什麼東西。

付出不求回報,其實也是因為,這些付出是對自己的交代。因為在意,所以付出了。不是想要對方積欠你什麼東西。

因為現在念書的關係,我總是很想要把一些短言推的很廣。剛剛花了很多時間在寫後續的東西,但其實就在這裡打住才是應該的。無論世界需要什麼普遍的真理或是更抽象的思考,我們要活的快樂,這是最重要的。不要在預設可以得到什麼的時候才付出;也不要總是覺得自己只要付出就該被當成一回事。

2009年4月28日 星期二

香水

我沒有噴香水的習慣。不過,考研究所前,有天跟愛香水的朋友出去閒逛,就跟他一起試了香水。我們三個在店裡不斷試噴,從這家走到那家,好像有所目的。其實,我們只是太閒。

東聞西聞的路途中,我同學聞到一股香味,說「吳小竹,妳噴這個,妳很適合!」我拿來聞了一下,香味並沒有特別吸引我,真正引起我注意的是我同學說「這個聞起來,很像那種認真讀書卻又不忘打扮的感覺,知性美唷。」

我就因為這句「認真讀書卻又不忘打扮的感覺」而買了它。心血來潮就噴一點,不過噴上了,也不過是去圖書館而已。後來沒再多留意,漸漸忘了它。而且,坦白說,它真的,不太香。我買它的知性美形象而已,之後就丟在櫃子裡。

前幾天無意中看到它,一聞,它真的是很臭。可是,一噴上時,我突然想到過去在圖書館的日子。那個冬天與那些自習室的聲音與景色,突然很感謝這個鮮明的味道讓我深刻的記住了那一季。氣味可以用來提醒人。提醒你記住一個人、一件事與一段時間。回想起那段日子,我還真是「認真讀書卻又不忘打扮的感覺。」現在講起來都覺得很無稽,可是當時是一片真心。

週期恐慌

如今我有一個二週一次的恐慌,來自咪挺前之memo撰寫。讀不懂書無法寫,讀懂了無法用文字表述也是無力。有時抓到意思,但是細緻的論證過程卻生不出來。

念不懂搔頭捏了一個爆炸頭;明明一直在書桌前卻不斷補妝;頭髮越剪越短;有莫名低落的情緒;對同研究室的同學擺臭臉;一直夢到同學跟指導教授;睡不好也起不來。每天開口就是牢騷,自己都嫌棄。

而到最後一刻,寫出memo寄給老師後,看著已成定局的memo發呆。然後放棄挑撿,出去曬太陽跑跑走走。每次在熬memo時都有無比絕望的感覺,然而寫完以後又無比的海闊天空。同學說我等於已經做了部分的文獻回顧。我咀嚼自己打字的那些moment,統計自己寫出的字數,回想曾經念過的論點。不知不覺面對日常的生活,我也學習用自己念到的東西去分析。也許做得還不是很好,可是不知不覺,已經有了累積。

在兵荒馬亂的時候,常常想要吶喊「我要井然有序的生活!」可是,一個人的理想往往對應到他難以做到,而且也許是永遠無法到達的境界。我於是跟自己說,妳的日子,就是在週期恐慌中收放。我一邊期待井然有序的日子,但也想讓自己活在混戰之中。有掙扎與起落的日子,無奈中也能抓住一點存在感。(以上是寫完memo當天的豁達心情,而下次截止日我還是會再次的非常不豁達)

昨天,同學請我幫他潤履歷表,用了自己寫memo的精神改過他的履歷後,我知道自己是真的在每次寫作中,學到了什麼。

2009年4月25日 星期六

非線性人生


我有一個好朋友,以前看我消費總是無法茍同。「妳為什麼買那麼貴的鞋子?」「這個價錢妳也買的下手。」在她偶爾想要犒賞自己一下時,就會說「看到吳筱姐買那麼豪氣,我也想要這樣。」吳筱姐是她為我取的綽號,在路上她總是叫「筱姐筱姐」,路邊就有一大堆小姐回頭看。我往往即刻專心的看向她「幹嘛」,沒有看到別人回頭的眼神,以示我對她的專一。

好朋友是一個金牛座,她自己也誠懇的體現著金牛座的特性:節儉精明重實際。初認識她時,覺得她事事分明又冷靜,好像很難親近。感覺來找我聊天是要借抄筆記。她把筆記還我那天,說我的筆記抄的很好笑。唉唷,我是那種只要沒聽過的事,就會想要抄下來的人,接著就聊開了。我們開始計劃選一樣的課,一起翹課或是上課,一起吃飯聊天。往往在一個時間點她並不猶豫也不客氣的說「我該走了。」這種乾淨俐落,讓神經質的我也跟著變的簡單而且自在。有人說金牛座與處女座是一百分的好友,我也這麼相信。

穩重的她也有不顧一切的時候,像是突然跑去澳洲遊學打工,突然交到一個男朋友,突然決定要長期定居澳洲。申請了碩士課程,將要入學。大概是這段日子太雲霄飛車,所以聽到念哲學與政治的她居然選念會計,我也不感到驚訝了。

曾經在我以消費為一種冒險時,她是那麼堅守自己的底限並且毫不客氣的數落。她如今的人生也像在冒險,自己亦有徬徨的時候,只能見招拆招。有趣的是,這次她回台灣,跟我說她一直在花以前存的老本,買些掌上電玩、可愛隨身碟、鞋子衣服等等。相較之下我已經非常收斂,只對美妝品開放。我想現在的她一定會被以前的她罵到臭頭。可是,現在的她才是現在的她(我沒有打錯字)。現在的她永遠都是一個,貼近真實的她。

昨天念書時剛好讀到一個章節,內容細部我就不多說。作者是在批判一種指向未來的思考,他說,我們說現在的某樣東西正在成長,這並不意謂它真的會成長到未來,而帶來我們預測的轉變。

第一次念的時候,我並不是很懂他為什麼樣強調這件事。可是用我朋友來說,我好像可以懂了。以前我總會預測我同學會四平八穩的拿到雙學位、念研究所,開始就業。後來她走的路卻完全不是以前她的那些特性,可以讓人推論的方向。

然後我覺得,我現在的種種情緒都被我放大了,我總是傾向去想,以後的我,會有現在的我那些死德性的升級版本。然而,生命之中有太多意外了,由一個金牛座女人的人生得證。

蟲蟲

這幾天同學清掃研究生聯誼室,赫然驚覺有一大堆蛀蟲。熱心的同學清掃了聯誼室,噴了藥。

我想到之前在裡頭補眠的時刻,那裡不是一個安靜的地方,窗外與走廊的傳來的聲音常常讓人半夢半醒。如今才知覺,那時與我一起在那兒睡的,還有好多的小生命啊。小時候家裡也過一次蟲蟲危機,家裡有一間空著的房間,裡面擺了書與文件。有一張小桌子,我總在裡面玩。有一天我媽搬開櫃子才發現,牆壁整個都被蟲吃了。她如臨大敵的清掃整理。那間房間真的好潮濕,它有各式各樣的蟲子。搬家的時候,我發誓我有看到一隻像蠍子的東西,我發誓!

後來我住過一個房間,它的水管沿著牆壁下緣,繞了房間一圈。為什麼水管是這樣接的啊?我當時也沒有怎麼懷疑,每天睡前,我躺在床上,聽著水流過的聲音。感覺自己像睡在小溪旁邊。

然後某一天,床突然垮了。一搬開床,地上有無數的小蛀蟲。之前我以為是溪流的聲音,其實是蟲子在吃我的床。這些蟲都好小一隻,看起來像是不會動的木屑。我其實不怎麼害怕。

床沒被吃光,只是床頭凹陷下去。我噴了藥,等新床到的這幾天,我就頭低腳高的,睡了幾晚腦充血的覺。依稀聽見水流之聲時,趕快再噴藥。新床送到的那個晚上,打工完十點多到家,妹妹去上晚班了。我本來想要等白天再組床,然而我的腦充血不能再等了。我打開電視,一邊準備開工。

ikea的木床,可恨的是,它許多螺絲是內嵌的。在我轉完所有可見的螺絲後,這床還好好的站在那。我於是用腳踩著它,用拔的,把木頭一塊塊的拔起來。這樣工作到了半夜一兩點,把該拔的都拔光了。木頭裡被蟲吃的部分,先噴上藥再用透明膠帶封住,搬到客廳準備隔天拿到巷口去。

接著快速的裝好的新買的鋼鐵床,把巨大的雙人彈簧床放上去。洗了個澡以後窩到床上,夜晚,突然變得好寧靜。溪流的聲音不見了,然後剛剛一個人打工回家,拆床組床的情緒突然就上來了。寧靜,有時會令人不知所措。

好在後來有了除濕機,我習慣開強運轉,讓它發出隆隆隆的聲音。有時半夜起床,好像是因為它滿水了變得安靜才會醒來。我總是睡眼惺忪的去倒水,再繼續睡在隆隆隆的聲音裡。除濕機要開強運轉,是因為我很怕現在睡的木頭床又被蟲子吃掉。

2009年4月24日 星期五

綜藝咖

以前朋友常說我是綜藝人,聽到很高興。我覺得可以為他人帶來笑料是一件很光榮的事。

不過,我想我該是一個搖擺的綜藝人。因為我總是會在瘋狂過後急於收拾已破壞的形象。想想這份工作我並不稱職,總是在自己想要說話時說話,其餘時間放空。放空之餘再埋怨別人為什麼要求我一直為他們表演下去。

我,真是一個不稱職的綜藝人。

不稱職的人最近痛定思痛,決心要做一個始終如一的人。在許多場合中慢慢練習沉默,即便很HIGH也不要讓自己起肖。不稱職人的心境平靜不少,少了許多對冷場的恐懼,多了一點點的「自尊」。然而她卻開始感到太過平靜了,時時有鬱鬱不得志的感覺。然後她想保有一點形象仍是好的,所以繼續的過著這種日子。

昨天不稱職人跟朋友一起去吃飯,遇到了下一屆的綜藝人。我們排隊在前後,等走近店裡時,發現他們的桌子空兩張椅子等我們入座。

不得了不得了,一聊起來,我在他們身上看到那種「我一定是為當諧星而生」的使命感。以往哄堂大笑時,我心中油然而生的也是這樣一股熱情啊老天。昨天中午,五個人擠在小小的桌子,大叫大笑到臉孔扭曲的程度,走出店外又是放晴的天氣,似乎掃光了人們心中的陰霾。

等馬路的時候他們依舊開朗的說笑著,那一刻我明白了。綜藝人不說疲憊與放棄,綜藝,就是他們生命的意義。渾然天成,不需矯飾也無從刻意放棄。他們散發出的能量與陽光重合在一起,給了我莫名的啟示。一個人活著不是要表演自己,活著本身就是一場表演。

我想過去太高估自己的調性,我其實不是個好諧星。所以,今後不要因為自己少了笑點而失落了。

2009年4月22日 星期三

新店面

從我們家的巷口走出去,會經過一條短短的道路。是一小間一小間的屋子,大都是店面。

我很喜歡某一家的麻辣燙,就算不買吃的,也會買它一杯好喝的奶茶。買到老闆娘每次都會跟我說,謝謝,掰掰。我想像這一對夫妻白天有工作,晚上再來到這裡擺攤。有時太晚回家,聽到他們鐵門拉下,在裡頭刷刷洗洗的聲音。給人一種為生活打拼的,那種疲憊卻又不放棄的感覺。有一天,它的鐵門再也沒有拉起來了。他們的生意一直不錯,所以我寧可相信,他們換了店面。此後回家路上,我再也沒有好喝的奶茶。

這家店的旁邊,是一間較大的平房。我剛去的時候它是關的,後來總共開了四家店。我最喜歡的是第二家,是一對姐妹開的日本料理店。特別喜歡吃它的塔塔醬豬排飯,然而有一天它又關起來了。我一直在想,是那店的空間不大容納客人數不夠,還是菜色不合大家的胃口?之後又倒了一家,我每天經過空蕩的店面,在它旁邊的水果攤買一個蘋果。不久後,店面又有人開始賣起吃的來,看的出是一個家,有兩個穿制服的小妹妹跑來跑去。

水果攤的旁邊是一家文具店,小學附近的文具店總是令人期待,可疑的是,這家文具店好像活在歷史塵埃之中。商品與櫥窗都蒙上一層厚厚的顏色,有天我走進想買個立可帶,發現裡面賣的東西都非常的傳統。它的門應該是時光之門吧。

最近一次,經過了文具店,有一群人正在裡頭施工。我心裡想,唉,這終於也到了尾聲了。此時同時,由那一家人經營的小吃店也再次歇業。

第二天走過去,文具店的三分之二,被另外一家店佔據了。我一看,在裡頭穿梭的正是那家人,原來他們搬到這裡來啦。新店空間比較大,可以容納三、四桌,看起來他們的生意變好了。看到小朋友坐在椅子上寫功課,媽媽正在煮著什麼給客人吃,我心裡蠻感動的。倒了這麼多家店,唯有他們是再繼續下來的。

而那文具店的三分之一呢?居然還是時光倒流文具店。它靜靜立在旁邊,依舊穿戴著厚重的顏色,這也是讓我莫名奇妙感動的點。

2009年4月20日 星期一

哪首歌?

小時候有一天,我在房間裡面,聽到了附近某家人傳出的音樂聲。起先以為是我聽錯了,後來慢慢的聽出那個旋律,是美夢成真的Love Love Love。那時因為日劇非常紅的一首歌。音樂聲不大,但因是熟悉的歌,等於聽的非常清楚。如今我還記得自己在努力的聽時,眼睛望著的那個小窗戶。真是一段異常清晰的回憶。

聲音與畫面構成我們的回憶。然而,失憶應該也是回憶的一部分吧。有時記得一些大事,卻忘了其中的小細節;或是記得很微小的一個場景,卻忘了那究竟是在哪出現的。這種顧此失彼,應該常讓我們盯著一樣東西,或是死聽某首歌。就是很想拼湊出:到底在何時,我曾經遇見過你們?

上個月跑去吃韓國烤肉,裡頭應景的放了一連串的韓國歌。以致我在吃東西時一直無法專心。大學的時候我有一個習慣,無論新出的韓劇我喜不喜歡,我都會去試聽它的原聲帶。有時把一些好聽的歌放在MP3裡,跟我去很多地方。

我一邊吃,一邊講話,一邊聽到熟悉的歌時趕快記它的劇名。有些歌只是聽過,有些歌陪過我一段日子。歌曲是我記憶的方式,我總是會拼命的聽喜歡的歌好久好久,之後聽到那首歌,都像回到那時的我。

後來聽到一首超熟悉的歌,可是卻無法將它與任何劇名連在一起。我腦中只是一直有跑步的記憶。大四那年我開始在住家附近的公園跑步,帶著MP3,跑跑走走一個晚上。

這首歌,就是陪我跑步的歌啊!

那天吃完,我把旋律反覆的哼唱,一直無法想起這首歌的來源。而且在一直哼唱的時候,居然還唱出其它也搞不清時空的旋律。

小時候知道的歌就只有幾首,小小的音量就能帶起清晰的記憶。現在耳目接受的東西越來越多,而且來自四面八方。常常覺得自己聽了看了很多,也錯過很多。往往有很多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一努力想追問,追問到的卻總是自己的壞記性。

而現在尋找歌曲時,不只想挑戰自己的記性。還帶有種懷舊的心情。益發知覺到自己是在找尋過去一段美好的日子啊。

2009年4月18日 星期六

簡單的東西

最近日文課本上,開始出現故事性的閱讀測驗了。都是些很簡單的小故事,不過讀起來卻覺得蠻有味道的。今天讀到浦島太郎的故事。

他救了一隻烏龜,烏龜為了報恩,帶他去了海中一城。城裡有位美麗與善良的公主。太郎在這裡過得雖然開心,但也想家。離開的時候,公主送他一個箱子,叫他不要打開。

太郎來到陸地上,找不到自己的家。他問路人路人說,聽過他的家鄉,但那已是三百年的事。太郎很傷心,他後來打開了箱子,裡面冒出白煙,太郎頭髮一時全白。

故事到這邊就結束了。然後老師問我們,覺得這個箱子裡面裝的是什麼?有人說是青春,有人說是長生不老的保障。也許這箱子裡裝的是很多人間的事,太郎知道了這些事後,心境頓時蒼老,接連帶動他的頭髮變白。

人間的事起初都很簡短,隨著遇見越多的人與事,慢慢發展成更長更複雜的故事。習慣了這些長而複雜的故事,再看到簡短的,用著異國語言書寫的一小個文字方塊。它在書上看起來,長得也很像一個箱子。

遲來的

昨天接到母親的電話,電話那頭她興奮的告訴我,接了新工作有外快「補貼妳一點置裝費吧!」

雖然擋不住興奮的感覺,但還是說不。因為那刻我突然覺得自己已經擁有很多東西了,突然覺得很感謝,很滿足。

從上個月開始,一筆固定進到帳戶的薪水不再進來。因為一直抱持著戶頭每月會有錢進來的念頭,根本就不在意那筆錢有多少,而我又該存多少錢。加上我一向對自己花了什麼錢也不太在乎。抱持這種阿Q心態,我常常財源短絀。必須要跟家人預支。不過今年我的厚臉皮的確已經堆積到了一個高度,讓臉皮轉型了!這次聽說薪水停了,打消求援的心。回家打開撲滿,再把其它的薪水算一算,開始了一段不算艱苦的日子。其實不要再買衣服或是其它哩哩扣扣的小東西,我的收支就Ok了,現有的薪水足夠讓我過日子。

但我承認,因為這簡樸的念頭,讓我告訴自己除了念書打工外什麼都別做,而偶爾有無聊的時候。但總的說來,我很感激。原本我的日子是念書打工與消費,如今消費的比重變得小了,把念書打工的比重變大,在書桌前的日子也漸漸產生了化學變化。我現在可以坐一整天,可以提早把書念完,再用幾天的時間來寫memo。一個沒有錢的人是如此之閒,在我算著還有什麼東西沒念,什麼東西需要寫的時候,發現我其實也是富有的。起碼在我經濟不振的時候,極力去挖掘了其它面向的資源。

然而在這段改變生活習慣的日子,週圍的人總是驚喜以待。媽媽跟妹妹突然對我很大方。媽媽很多時候都想塞錢給我,因為她覺得我進步了;妹妹聽到時也說,她感覺我最近真的變了很多。

總覺得,被人家稱讚這種改變,很鳥。其實我不過是在學習我本來就該懂的事,卻因為我不懂了太久,而讓週圍的人有很強烈的感受,真的很慚愧。這也讓我領會到,我其實一直都被保護的很好,多少次經濟危機,沒有一次讓我餓過肚子。我一天到晚嚷著自己很窮,可是我該有的東西樣樣不缺。我想我缺乏的,是感謝的心。總是在關注自己缺少什麼,都不想想自己有的東西是多少。一個女人在26歲時體會到這些事,真是非常遲鈍而且不可取啊。

2009年4月17日 星期五

沒有新

一向跟我在研究室兩端奮鬥的同學,最近很少進來。昨天問他最近怎麼都不常來?「膩了。」他這樣說,他說現在都去外面的咖啡店。

大學時期我也窩過咖啡店,但是除非是沒有人聲的地方,不然我總是容易去聽人家講話而忘了我的書。有研究室以後,做什麼都很方便,而且又安靜,所以就這樣養成來研究室的習慣。

其實我也膩了。每天早上進來,打開電腦,吃飯時間外都在電腦前面,抬頭都是一樣的風景。心裡說服自己這個狀態是無可避免的,但是卻常常覺得沮喪。然而,沮喪的時候卻又再加強了自己必須要這麼下去的念頭,因為,這種沮喪除了透過再繼續念書打字,無可消除。

每週有一兩天可以睡一整天,看電影跟日劇,就覺得是不錯的日子了。因為最近不想花錢,跟朋友的聚會也變少。其實一部分是因為,現在的我也無話可說。一開口總是要說到最近平淡如一的生活(還是用哀怨的口氣),總覺得會壞了朋友興致。

昨天晚上,打電話約好久不見的朋友去吃飯,一接起電話他就大叫「妳都排擠我!」我錯愕的問「什麼意思?」對方說「妳都不找我。」

在這種意義下,我應該是排擠了全世界吧。

我接著說「我不找你,你怎麼也不找我呢?」對方還是很理直氣壯的說「因為一直都是妳在弄這樣的事啊。」

在這種意義下,我也正排擠著過去的自己。

如今每週讓我期待的,就是瑜珈課,但它其實也是一個個人的活動。這禮拜做到最後老師關燈讓我們休息,我看著天花板,眼淚突然就冒出來。原來人在無聊的時候也會想哭。

唯一令我安慰的就是,現在我會在安全範圍內感到空虛。我會把每天該念的東西做到某個程度以上,再來空虛。空虛的時刻過去後,看到自己前一天做好的東西,覺得自己的時間分配進步了。

沒有新的話,接下來我也試著去咖啡店讀書好了。

2009年4月11日 星期六

頭髮剪

我小時候在美容院混。阿媽開了一家美容院,我在藥水與指甲油的味道中長大。從小頭髮就在自家美容院打理,阿媽剪得好算我好運,剪不好就衝進房間大哭一場。對我來說剪髮是運氣與他律多一點,而且阿媽跟店裡的姐姐都很恰。我往往在恰北北姐姐的吆喝與粗暴的力道下洗好頭髮,阿媽刷刷刷的剪。

幾年前阿媽生了一場病,美容院就收起來了。偶爾幾次我去姑姑家,阿媽會拿出她的剪刀們,為我修一下頭髮。生病以後的阿媽是慈祥的,之前她是一個不甚親切的人。也或許是生病以前她有很多客人,事業做很大,無暇料理我。現在我是她的幾位貴賓之一。

小時候的經驗,讓我長大都對剪頭髮有自己的一套認知,包括執行的過程。去外面的店,他們老是很客氣,客氣到我要發瘋了。我被阿媽訓練的很吃粗暴這一套。直到現在我都還是喜歡抓頭式的洗髮,頭髮被大力發扯,梳馬尾時眼尾都一併被抓上。在很多時候我相信以客為尊,唯獨弄頭髮時我喜歡魄力與殘暴。

弄頭髮時除了力道的角力,溝通也是一件新鮮的事情。上大學以後我變得愛美了,會去弄頭髮。設計師都會問我想要什麼樣的髮型,這對我來說是種恩寵也是種折磨。我是那種很知道自己要什麼型,可是往往講不出來。所以很像在逛設計師一樣,用自己的頭髮不斷見證他們的成敗。朋友見面時老是會笑我「妳又剪?妳頭髮就是留不長啦!」

幾年下來終於找到一位喜歡的,不過她回老家了,後來我還是在各家遊走。不過,以往總是大起大落的髮型,這幾年已經慢慢變得很穩定。總之就是中長髮,有錢就去燙捲,誰家都不會有太大的差別。頭髮就這樣不好不壞的留好幾年,朋友見面都沒得說嘴了。

這幾年頭髮就這樣固定下來,這樣想起來,心情也好像也有耽於安逸的感覺。今天我把留了好幾年可算是長髮的東西剪掉了。長度又像是我剛上大學那個地方,那時是起點,而現在同樣的長度卻是終點了。

而原本帶著毅然決然心情的自己,直到前幾刀長度一劃下來,才感受到自己其實很期待這樣改變。雖說從前安全的髮型怎麼樣也不會出錯,但也許現在我需要的是小意外吧。這次還特定去問了我同學她的設計師,之前她剪壞頭髮曾經鬱悶過幾天。(而我居然去找她的設計師!)

不過也不是全然的意外啦,設計師問我想要什麼樣的感覺。不要層次多,不要高層次,什麼地方要有什麼樣的效果,一項項我說得很清楚。這些禁忌都來自我當年的壯烈犧牲啊。果然,凡走過必留下痕跡。說完了各種要求後。最後,我小小聲的說「我要剪可愛的。」

猶記幾年前我多想要擺脫那頭,「可愛」。

2009年4月9日 星期四

等號右邊

有天晚上睡不著,上網閒逛,看到以前高中數學補習班老師結婚的消息。

結婚的資料真是太八卦了,那部分就此打住;我在相關文章中看到,他現在已經正名了。真名現身,真學歷也現身。原來他不是第一男子中學的跳級生,也不是T大的大學加研究所學生。

現在再看到這些東西,感覺好妙。高中時代如果真的有什麼深深影響了我,這位老師一定是前三名。我甚至可以想像的到自己收藏舊物的某個紙箱中,會有一本關於他的日記。

我從小就是一個數學很不靈光的人,其實也正因為此我才重考。重考以後,我不想再被數學拖分數,就開始去上補習班。然後就遇到了風度翩翩的老師。其實老師上的真的很好,不過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說的很多小故事。說到自己如何念英文、數學,說到自己是如何一路貧窮咬牙苦讀到了T大,說著自己在大學中種種有趣的故事。老師說了很多讀書的方法。我也照做了,包括在課堂上背書跟單字、每天做數學題。

後來我真的養成每天做數學題的習慣,而且越來越喜歡數學。那段時間,其實直到現在,我都覺得很幸運。曾經以為始終無法做到的事,卻做到了。曾經的大忌變成了樂趣。跟著老師的很多方法去作,另外(還是得)要強調一個青春女孩對老師的迷戀相加效果下,我高中三年時念書真的念的很快樂。

這樣想一想,突然覺得數學跟這件事變的很矛盾。在證明題中,等號的左邊我們用的是已被證成或是不言自明的真理,是以我們才得到了等號的右邊,並相信其它為真。可是,如今的我可說是在等號右邊,握住了證明為真的結果。然而等號左邊卻是許多被做出來的真。

但我們已經推到了等號右邊了,無論前提為何,我們還是得到一個結論。這個結論跟現在的我一樣,這麼真實的存在著。所以對於他原來不是我那時想像中的那種人,我也不覺得有什麼了。只是想到,當他用著最頂尖的那個口吻來督促我們進步時,對於各校的評價如此明顯,其實他也是自己話中輕視的人,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這已經是等號右邊的我的後見之明。

不過等號右邊的我,究竟是踏上一條不歸路,還是找到適合自己的路。我想數學永遠無法推導出,現在的我,有時候會多麼的不安。最近有時感覺自己是個無力的X,被公式一直演算演算演算,被期待有一個解,但也許會是無解。

2009年4月5日 星期日

橡皮擦

我的小文具往往會消失,例如自動鉛筆,也許此刻它夾在某本書中或已經掉到不知名的地方了。最近我懶得去買,隨緣的使用現有的原子筆做著本來都用鉛筆做的事。

最明顯的大概是念書時的註記。我念書時,如果要畫書,我喜歡用鉛筆。這個習慣是在考研究所時有的。準備研究所時,很多書一看再看。起初我覺得重要而用螢光筆畫下來的東西,再看第二遍、第三遍,就覺得那些已經沒什麼了,我都看懂了,此時標示出它們的顏色就很礙眼。後來我念書大概都用鉛筆,不管是寫東西或是劃線。

學期初時,老師借我他的書,讓我去印成讀本。以前上課的讀本中,也會有老師們自己出借的書。老師們的筆記要嘛就很少很小,要嘛根本不作。唯有在重要的段落旁,有一條直線,標示出這個段落是很重要的。

一開始看這本書時,我依舊是自動鉛筆消失的狀態。沒想太多就用了藍筆與紅筆做了註記。就在老師說我沒念很熟,我打算再念一次時。又有了準備研究考試時的那種感覺:密密麻麻無法抹去的註記,真是場錯誤。而且,這本書我以後一定會一看再看,可是它已經被我搞的亂亂的。

這時我才特別感覺到,為何老師們的書總是那麼乾淨。因為那些書會一看再看,理解的東西會越來越多,太多的標記可能會阻礙再次閱讀時的理解,還有心情。

國中的時候,我特別記得一個女生,她的功課很不錯,那時我是班上倒數幾名。她對人的態度嘛,憑我現在微薄記憶,要說她機車還是可以的。有天她沒帶歷史課本,她說要跟我借。我說「妳可以跟別班的同學借啊。」她說,她想要在課本上劃線。

「所以我的課本就可以供妳劃線就對了...」雖然心裡嘀咕著,那時覺得功課不好的自己沒什麼可以爭取的,就借出了課本,我自己去跟別班的同學借。下課,課本回來以後,我想天啊這是在塗鴉嗎!那個女生用了各式各樣的顏色筆,在人名、時代這些地方畫了框框;然後用另外一種顏色把一行文字標起來。看到我一向素顏的課本在那幾頁突然妝變很濃,對方還跟我說「我幫妳把重點劃起來了。」我那時心裡覺得,功課好的人真是不一樣啊。

功課不好的我,考高中時重考。同樣的課本念了兩年,在一遍又一遍重讀課本的過程中,我幾乎把課本內容都背起來了。再翻到那幾頁時,彼時她的表情浮現在腦袋中,而她的各色顏色分布在我的課本中。那時我的念頭是「這也是重點嗎?多記一下不就記得了,還需要畫成那樣?」念了兩年的我,課本裡的標記都沒有她那一堂課要來的花俏。

愛記怨的我,後來念書,搞不好因為這樣,而下意識的避免各色筆跡。大概就用鉛筆與藍筆。如果真重要的段落就用螢光筆劃線,但絕對是控制數量。一整頁要是一大片都想畫線,就乾脆把那整頁折起來,或是貼著小紙條什麼的。後來有些書一看再看以後,就乾脆都用鉛筆。然後另外寫筆記做摘要。只是我覺得念英文書還是好難做到,因為會查單字,而且,英文書不比中文書,可以直接抄寫文字為摘要,還要自己整理,所以我讀英文書還是挺草率的,寫在書上。

前幾天翻回念過的章節,看自己無法拭去的筆跡看到頭痛。我終於跑去買了自動筆,為防又丟掉,我還買了兩支。接下來的章節就用鉛筆註記了。

錯字、理解錯誤、曾經覺得重要現在卻可以懂的部分,可以輕易的擦掉。但是,我心裡也許還是一直有密密麻麻的註記吧,難以擦掉。直到現在我都很在意,那時那位同學跟我借課本這件事。而且我也難以忘記她有時對我的態度。國中的我很愛打扮,她經過我身邊時跟我說「妳裙子穿這麼短?很涼快吧!」而那時的我因此而非常不好意思,因為,她就是那種好學生啊,而我是愛玩的吊車尾學生。

重考上高中的一天下午,我在捷運上見到她。當時的我沒有短裙,因為儀隊的訓練整個人像個黑炭一樣,學生頭,背著一個裝滿書的包包。她跟另外一個同學提起我的時候說:「她現在看起來好乖,好樸素,真替她高興。」我聽到時不置可否,曾經高高在上的功課好的同學,那時我會出口的已經是「關她屁事」。我不想再接受她用短裙或是裝滿書的包包來對我註記。

這個喜愛各色顏色的註記的人,在我心底留下最深刻的印象,不用背也不用劃線,而且永遠都擦不掉。她愛註記,我愛記住。

2009年4月2日 星期四

小燭光

最近,身邊的一對情侶分手了。事情演變到後來,好像有那麼一點點得選邊站的感覺。有人出來說「我會挺我的朋友。」但是兩位都是他的朋友,你到底是要挺哪一個,這讓當事者不開心。有人說「你不要再鬧了,大家都是你們兩個人的朋友。」接著幾天,這個選邊站的話題,突然變成每個人生命價值觀的陳述。情變這個話題,居然可以在版上不斷的引發出新的人生觀分享。這一群都是從大一、大二相處到現在的人。雖然覺得那個受傷的人心裡一定超火大;但我同時感受到,這些年來大家的歷程,真的造就出不一樣的我們。

正當「選邊站」、「挺誰」這種話題被凸顯出來,它提示了一件根本的問題是:人到底在多大的程度上,需要別人的支持。然後智者同學pO了一邊他寫的小故事,叫作〈小燭光〉:

〈小燭光〉
作者:某鄧姓智者同學
小燭光有一天問了上帝一個問題,
上帝啊,請問我究竟是什麼呢?我究竟是誰呢?
上帝說,你走入黑暗就會知道,
小燭光反問,上帝啊什麼是黑暗?
上帝不發一語,
於是小燭光找啊找,
有一天找到了黑暗,小燭光在黑暗中走啊走,走啊走,
四旁的黑暗讓他十分的不安與恐懼,他只是想找到自己,
卻迷失在黑暗裡面瑟縮的發抖,
他問著,上帝啊祢為何背棄了我呢?
上帝說我從來沒有背棄你,你不是想知道自己是誰嗎?
小燭光才發現原來他一直發光發亮著。

我好喜歡這個故事。無論身邊的人有沒有選邊站,挺的又是誰,我們終究是要靠自己站起來。其實大家對於選邊站這個話題不太舒服,多半也是這些年中,感受到情感是件難分對錯的事情。是以無法選哪一邊,而且也感覺旁人的選擇根本就是次要的事情。

沒有人能否認當事人的心情,我們不是他們,無從論斷所謂的真實。與其去說是誰的錯,還不如讓難過的人快點走出來。難過的人會想一直找朋友傾吐,其實,我覺得在低潮時人要適當放自己一個人。要知道如何讓自己開心,不是藉著找到什麼新的依靠而振作,而是真的認識了自己的路程。

每個人出生時是一個人,人的一生中,也該有一些保留給自己的部分。別人帶給我們的痛苦與快樂,或者是挺與不挺,終究,都要留待我們自己去反芻與整理,蛻變成新的自己。生命是很短暫的,在短短的時間中,橫豎都要活著,要盡力的讓自己開心。我們的痛苦對於任何人造成的影響,都不及它對我們自己的傷害。可以好起來,是對自己最好的交代。除了自己以外,能照亮我們的光芒很少。

昨天,剛好與另外一位朋友聊到過去的事情。他最近遇到了困難,始終覺得是過去的傷害導致。他不斷的想,是否因為那件事以後,我就改變了呢?而我現在這樣是否不是很「正常」?

小燭光一路在找尋自己,他的路線是獨一無二的,他在黑暗中摸索。曾經跌倒、受傷,等他發現了自己時,那些傷口沒有消失。但是,若是沒有失足過,小燭光會看見這樣的自己嗎?

獨特的生命軌跡造就了我們,有些深深的讓我們感到痛苦。一旦它是你的記憶了,它已經是無可奈何的附著在你的身體上,甩也甩不掉。然而,如果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而且也發現了生命中有其它美好的東西,痛苦固然無可避免,美好卻也不能否認。那也許,坦然接受這樣的自己,站在這個交叉點上,面對自己的感覺與改變。如今的你依然對生活中的處處充滿感觸與熱情,而且非常的勇敢,這是你讓我好羨慕的地方。

2009年4月1日 星期三

用寫作來思考

跟指導教授meeting兩次以後,我抓到了形式。每次總是我讀過書,寫成一份memo給老師,老師就根據memo中我說的東西跟我討論。往往,變成了審稿過程。而令我驚訝的是,一個人的文字表達,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他的性格,還有他的讀書方式。

第一週的memo,念的是台灣制度的形成。這當中提及了國民黨的政黨性格以及實施的政策。憑著我對國民黨的印象(這自然是有許多的形容詞)、加上草草念完的文章,我寫出了一份自己也有點心虛的memo。但自信著重點都有抓到,這樣寄給了老師。

老師拿出那份用紅筆改得密密麻麻的memo,說出我用字不精確,直接以我的句子為例;並且說我沒有一個連貫的邏輯。回來以後,我想著,其實我念書也是這樣。尤其是念英文,我常常會用自己的用字把英文很不精確的翻譯、然後用這些字去理解這些段落;而我也往往一個段落一個段落的念過,卻不清楚這次的範圍在講的,到底是什麼大的主題,段與段到底是怎麼接起來的?

第二次memo寫作我便在用字與連貫性上多用了點心思。「寧可枯燥也不華麗。」我盡可能用最平實的語言把話說清楚,而且格外注意段與段的接軌。今天第二次meeting,老師說「妳有進步。」然後說「其實是進步很多。」讓我很高興。但老師不愧是老師,他還是指出我一個很致命的缺點:論證不夠細緻。

嗯,因為我讀書不夠仔細,其實這次我是匆匆讀過了就寫。雖然memo大體像篇文章,血肉卻不足。所以我只指出作者重要的論點,卻沒有把這些論點的脈絡交代清楚。

每次meeting,都像是審稿會議,我很喜歡這樣的方式。它非常實在的對應到我在做思考時遇到的問題,記得以前有一位老師說「書寫令我們思考。」那時的我,覺得寫作僅是讓自己有更多吐露、面對心情的壯態而已。但如今,發現學術中寫作與思考原來是這麼的貼近,由此觀彼。有時我作夢夢到自己念的書,還會夢到word上的文字串,夢裡的我就一直被那些待琢磨的文字圍繞著。

下次交memo,我的目標是,讓審稿老師說「這次又有進步了。」這次要如何達到呢?就是要把書看得更仔細一點。這種審稿式的meeting,對於三不五時就喜歡pO文的我,真是如魚得水的方式。

2009年3月31日 星期二

夾腳拖女孩,再會

昨天在系館走著走著,夾腳拖就飛出去了,原來是帶子斷了。真討厭,我很喜歡這雙夾腳拖,而且它是我懂事以來,第一雙穿的如此頻繁的夾腳拖。是考上研究所的那一年梅雨季買的。有了它,我不再在鞋底蓄水,而且坦白說,我一直都很欣賞穿夾腳拖的人,他們感覺隨性又灑脫。我們系館在理工科系附近,夏天的中午出外吃飯,過馬路時,看到一批批的夾腳拖男孩朝我走來,心情都超好的。

這雙夾腳拖我一直穿穿到,冬天。有一天上英文班老師看著我的腳,說台灣人怎麼冬天還穿拖鞋呢?這樣容易感冒。為防生病我就穿上了包鞋。

那年冬天某一晚,學長跟我約了要給我文件,那天我真是開足眼界了。他跟我說他人在附近,但我等了他四十分鐘,都要變臉了。晚間近十點,黑眼圈加油頭髮,我已是一朵殘花,他卻是從頭到腳精心打扮,還有超濃的香水味。給我文件以後,他說要陪我走去找朋友。走著走著,學長問我說「妳要去找男朋友啊?」我說不是啦,是普通朋友而已。學長就說「唉唷,妳趁年輕要趕快找啊,知道嗎,女人是獵物,男生是獵人,獵物總有人獵,獵人不出擊就沒有機會了,女生機會比男生多好多耶。」

後來學長突然冒一句話:「妳知道嗎?妳不穿夾腳拖,比較正耶。」學長說夾腳拖給人一種宅男宅女的感覺,要不是理工科系的人愛穿,要不就是社會所、城鄉所這些很隨性的系所,感覺真邋遢。「妳要多穿高跟鞋,那樣比較正。」

夏天來臨的時候,我偶爾穿平底鞋,偶爾穿夾腳拖。其實在某些時間點我有懷疑過,是否就是我穿了拖鞋而,不夠正呢?所以獵人都不出現嗎?但我與夾腳拖的節奏真的很合拍呢,正不正已是一個相對遙遠的問題了。而且重點是,我並不覺得自己穿夾腳拖有改變什麼氣質啊。後來我還是穿,沒有再遇見學長。之後對我夾腳拖有意見的,大概就是老師輩,老師說這樣很不正式,於是老師在場時,我都乖乖穿包鞋。一回研究室就換上夾腳拖。

宅女啊宅女。如今當我想起那個與學長對話的夜晚,心中都會浮現「宅」的兩種層次。某種程度我認為他也是宅男,但我們level不同。一種是邋遢的,一種是體面的。一種宅在自己的境界中,一種宅在他人的標準裡。一種是物理宅,一種是心理宅。

等下次發薪水時,再去買一雙新的夾腳拖吧。在隨性之外,其實我更在意的是,回家脫了襪子以後,我腳ㄚ超乎常人的異味。

2009年3月29日 星期日

我還要吃

那天早上起床,妹妹還在睡,我給自己叫了豪華麥當勞早餐以後,她跑進來。

「啊,我以為妳睡了,我叫早餐了啦!」之前,我叫早餐會算她一份,不過她最近上晚班作息很亂,總是賴床,起床就趕著出門,怕叫了她沒吃浪費,就沒叫了。

早餐來了以後,她說要吃我的薯餅。我躺在床上懶洋洋的吃著培果,她蹲在旁邊,不時說「我也要吃妳的。」

她說,也許可以換到更好的工作喔「如果可以去上班,上班前我們先出去玩好不好?」我說超棒的!我喜歡跟妳出去玩。跟妹妹出去玩,兩個人對旅遊的態度一致,都是街頭閒晃派的,不用規劃行程,也不會跟彼此客氣。「我走不動了。」「我想要吃東西。」「不要買這種浪費錢的東西!」這種話我們都直接說。

我們聊的超起勁,她一邊說,不時「我還要吃培果。」像個小孩子一樣,可是已經是個工作上可以獨當一面的人了,還會被挖角,姐姐好佩服。

「到底要去京都還是香港呢?」她蹲在那邊,非常認真的跟我討論。「對啊,要去哪呢?」

「等一下,我還不確定可不可以換工作耶,我們不要想得太遠了。」她一句話打醒我們的旅遊夢。

過了不久她又問我「那我們到底要去京都還是香港呢?」

然後我要分享我妹的一件事。她有她很莫名的堅持,真的很莫名。她們公司現在規定,上晚班的人不可以在公司吃飯,要先吃飽才來上班。

有一天我妹要叫義大利麵外送,同事說「不行耶。」我妹非常的火大「我就是要叫。」

「幹的好!」我說「那後來妳有吃嗎。」

「沒有啊,因為上晚班又不能在公司吃飯。」所以「妳就只是想叫外送而已?」「嗯。」

這就是一個工作上很強悍,在家蹲在地上吃薯餅的矛盾人,生活中一個矛盾的例子。

我妹真可愛!

靠近

最近在準備下一次跟老師的meeting,念完讀本以後覺得很感嘆。以前的我,大概從沒想過自己會碰政治領域的東西。對於社會所最原初而美好的想像就是,與田野對象訪談,參與觀察他們的生活。

剛進所上時,包括同學跟我,都覺得我會請另外一位老師指導我。那時我想做的東西比較貼近該位老師的風格。會找現在這位老師,也不是沒有過掙扎,老師的取向很明確。首重制度、政治過程這些面向。

但是,直到現在我都很滿足。一直待在「自己喜歡」的領域中,就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可能喜歡別的東西。我喜歡醫療,以前我想由病人角度切入,但是在接觸了其制度、各國的歷史脈絡等東西以後,才發現這塊領域遠遠超過於我對它的想像。不是說原本想找的老師不好,而是那與我原本的世界太類似了。

我覺得人生好好玩,有時刻意不選自己原本想走的路,就會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不知不覺,我已經來到碩二下,當時進來的心態如今不知都翻了多少次,而一開始遙遠的論文,也越來越靠近了。

現在,每念一些書,都有跟論文越來越近的感覺。會焦慮,但是又免不了期待。前陣子我們系上的老師出了一本書,是她這些年來研究外籍勞工的論文集結修改。當她在行文之間輕輕道出「這呼應到我的政治關懷」,而書的最後提出了非常具體的政策建議,看了好感動。因為碩一時上老師的課,感受到她的熱忱以及對學術的投入,是以看到書序才有這麼強烈的感受。

在我的指導老師之外,這位老師是我的典範。雖然我沒有投入這麼多心血在研究中,但是當我對自己的未來感到迷惑時,我就會想到她那本書。然後我會很想,把我自己的關懷,放到我的論文裡面。

無論如何都要加油啊。(祈禱這次寫出來的memo可以更有邏輯,整理的更好)

2009年3月27日 星期五

接上一篇

上一篇文章中,我會對放鴿子那麼自責,部分也是因為另一位也要去的朋友,打電話來說我做得很過份。

今天媽媽聽到了就說,是不是妳朋友比較怕生,怕妳不在會沒話說,所以才說得這麼嚴重啊?

媽媽說的也有道理捏。

昨天聽到朋友說「妳很過份。」「這種事也只有妳做得出來。」的時候,我真的嚇死了,覺得自己是千夫所指。今天聽媽媽一席話,頓時輕鬆了點(不過我還是有在懺悔放鴿子的事,真的)

起伏

以前我就知道自己有這個毛病,情緒有起伏的週期。某段時間心情會非常的低落,好幾天只去打工,課也不上,一回家就上網然後睡覺。上了研究所以後,課業不比大學輕鬆、助教助理的工作,比以前的打工更需要責任感。心情低落的時間不再那麼頻繁,也不能那麼任性。我養成了另一個習慣,而離論文越近,這個習慣就越明顯。

每個禮拜有一天,我會什麼都不想做。這個學期有一門早上的課,我總是很怕睡過頭,但我前一天晚上又總是會拖到一兩點才睡,夢到老師、同學跟論文,夢到這些東西讓我在四五點起床。帶著疲倦的身體去上九點的課,上完以後,回家放空一整天。那天我總是狀態很差,不想見人,不想做任何事。

之前沒發現這個狀況已經變成習慣,直到昨天。我跟朋友早早就約好了幾個人要幫她慶生,在晚上八點。原本想在學校補個眠,可是我很淺眠。躺在系上的沙發上好一陣子後,我做了一個很糟的決定。我傳簡訊跟她說,我狀態很差,可不可以改期。

對方很簡短的回了一個「好」,但我知道她一定生氣了。如果狀態差時不想見人是我的死角,她的死角就是,討厭被放鴿子。我明明就知道,可是當時的我就是這麼衝動的決定了。

過了不久我就知道自己錯了,打給她沒有接,於是傳訊息問她是否還能成行?我想著回家趕快補個眠,結果妹妹睡在我床上,最後我窩在不熟悉的妹妹的床上小寐了一下。睡睡醒醒,不斷打開手機看看她是否有回訊。

在我睡了很不安的一覺後,她回傳說有事了。我這回刷牙洗臉,躺上床去,斷斷續續的從晚上七點睡到了隔天早上八點。起床後覺得很難過,但也不知道怎麼辦。我一直以為自己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任性的人,但我只是懂得把任性壓縮在一個禮拜中的某一天。那一天,我真的狀態差到什麼都不想做,只想要躲起來。

我一直以為我改變了,如今看來,我不過是遮掩的比較好而已。

2009年3月25日 星期三

好久沒更新

自從第一次跟我指導教授meeting,說我用詞不精確而且邏輯要再加強。後來每當我打開視窗要寫東西,就有點嗯,啊,嗯,然後就關掉視窗了。

其實最主要的,大概是我最近生活真的過的很簡單,無事可寫。但是有幾件事想跟大家分享一下。

一、靜坐班

近來常常有自己與自己相處的時候,但常感覺話不投機,對自己不夠誠實。有些事情很想要想得再深一點,所以就去報了一家瑜珈社的靜坐班。一進去看見只有三、四個人,頓覺安心。直到印度人老師走出來,說,他的翻譯臨時有事來不了。其它三人面面相覷,老師問我"Do you know English? "一般假笑回答都會是"A little. "老師不懷好意的問"How little?"然後我就笑了一笑說"I guess I can help translate."原本要去集中自我的靜坐課,就變成我的英語會話班了。

起初我真是翻譯的很不高興,大概是我的職業病吧,我一直想「這樣會造成不平等啊!」老師講那麼玄的東西,我的英文又還不夠好,其餘的人就必須依賴我的第二層詮釋,感受必定有限。接著我腦海中就是一些全球化啊、不平等啊等等的。快兩個小時過去了,後來老師帶我們靜坐,靜坐前他說,會想睡的人是最外圍的層次。可是我一開始靜坐就想睡了,當真是不夠空靈。

就這樣結束了第一堂靜坐課,我問老師,下週會有翻譯嗎?老師說會的,並說我did a good job,我沒有講話,連thank you都說不出口。然後老師說,世界就是這樣,事情會來,我們就是要面對它,那一刻我還蠻同意的。然後我突然想起以前去日本時,不會說日文就用手比筷子,比翻字典還要快。也許不平等離我們還太遙遠,畢竟我們當下想要找筷子吃飯的心,是最即時的。有時我的職業病,也許讓我失去了很多有趣的體驗。

二、失戀的朋友

一位學妹失戀了,她喝著啤酒在哭,一邊打旁邊的同學。被打的人苦笑,大家都努力安慰她;第二天她的狀態更慘了,頭髮都攏到了前額,像鬼一樣。跟她不太熟的我,有點冒昧的撥開她的頭髮,還她一張美好的臉蛋。她依舊是狂打旁邊的男生,然後我忍不住說「妳做人家的朋友,妳也有界限吧?如果今天是妳被這樣亂打,妳可以忍多久啊?」也許我是說風涼話,但是,遷怒於不相關的人,真的可以讓心情好一點嗎?又或者只是耗損了朋友對我們的心意。

就在這件事的隔天,我另外一個朋友大概也遇到同樣的事情。找我出去聊聊,聊的時候沒有說什麼,但是回家卻跟我說,我講話怎麼都不平衡,不為他著想。我怎麼想都覺得很困惑,我說的每句話都是以他為出發點的,也是希望他可以趕快站起來啊。結果他說,要講道理他比我會說,他只是需要我安慰他,而他說「妳真的不會安慰人。」

當時覺得,自己好像是被莫名狂打的無辜男生一樣。而且這種情況其實好久了,我在他找不到人時,被要求伸出援手,還是他指定的那種方式。他可以不找我,可是找我時,我就要準備好。如果我暗戀他,那事情應該會很簡單吧,可是我不是。跟他的友情這些日子常讓我覺得很吃力,而我也是從這時才體認到,沒有什麼是會永遠存在的。我曾經懷疑,是否是我變的很糟很自私?不再夠格當人家的好朋友?可是,現在我身邊依舊有瞭解我關心我的人,是那種可以讓我做我自己的友情。我於是了解是我們兩個改變了。

最近我常常覺得自己是一個人,但不是孤單的。對我而言孤單是那種,身邊都是人,卻與我無關的感覺。而現在我雖然常一個人,但我不覺得自己與他人無關。

三、「我想我會一直孤單」

就在收到這個朋友的埋怨以後,研究所同學找我去唱歌。這個唱歌之約緣起非常的有趣。有一天,我一個人在研究室念書,聽mp3聽到忘我的大聲唱歌。隔壁間研究室同學遂以「讓我們停止吳小竹的鬼叫」為名,約大家去唱歌。原本是有五六個人來,後來只有四個,非常的溫馨,從早上八點唱到下午兩點。唱歌最好玩的是聽到同學點的陌生歌曲,還有大家認真詮釋它們的情態。唱到某些歌曲我們稱讚對方,大叫歡呼。而有些歌曲人家轉過頭跟我說「小竹這首歌跟妳好像喔。」被點出當時,我看著歌詞心有戚戚焉。

一位真性情的同學,點了劉若英的「我想我會一直孤單」,她唱得很認真。我一邊跟著唱,一邊覺得,最近的日子其實也沒那麼認真的孤單。因為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在走向目標的路途上種種,也都可以忍受了。這段日子我發現,我已經不會遷就別人了,所以也不會演著受委屈的小媳婦樣。如果靜坐課可以不那麼偏激,也許會更有力量。

不過我依舊還是用語不精確,沒什麼邏輯就是了,噗。

2009年3月11日 星期三

理想與現實

那天晚上下了公車,迎面是一個拿著雨傘的中年男子,他看了我一眼後,就繼續搜尋其它的人,我想他在等他的女兒下公車。

我繼續往家的方向走,路上跟一位騎腳踏車的人擦身而過,我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幾年前,每天早上爸爸會陪我去等車,他都想看我進捷運站,可是我總在巷口就把他趕回家。我們家巷口有一隻會衝上來吠的狗,爸爸會陪我走過那段路。接著我就會趕他回家。高中時候的我非常喜歡一個人走路,而且,也非常的不喜歡爸爸。

有一天,爸爸早上陪我去巷口時,原本已經說了再見,卻又轉回頭走在我旁邊。原來旁邊有一個人騎腳踏車,跟我走同一個方向。早上五點多的街道上,如果爸爸往回走,就只剩下我跟那個人了,他說他不放心我。

爸爸繼續陪我走到車站,我賭氣的不看他就跟他說掰掰。

哪知道現在我真的是充份享受了一個人走路的自由,而且比誰都保護我自己。晚上走路總是很急很快也很兇,只要遇到暗巷就非常的小心。某一天晚上,在路上被一個騎腳踏車的先生問事情,我當時居然很不客氣的說,你嚇到我了,讓對方非常的錯愕。

昨天回家時,在巷口看見了熟悉的小黑狗。我曾經跟他在我們家巷口對峙了快半小時,牠非常的high,想要跳到我身上。後來在遠遠的地方看到小黑,我都二話不說趕快往反方向快走,要裝作沒看見牠,而且還不可以回頭看,跟牠眼神對到我就完蛋了。

昨天混到比較晚回家,在巷口又遇見了小黑,我又很自動的回頭疾走。但是,已經要十二點啦!最後我抱著賭一把的決心,往我們家走近。小黑果然還在那裡!唉,我抱著一臉強裝的漠然,希望這可以沖淡牠的熱情。

小黑跑到我旁邊,就跑走了。我趕快走,開了門上樓。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來了,你就是要面對它與牠。這是無關一個女兒最理想應該有什麼樣的父親,而是實際上的種種。看到那個等待女兒的爸爸後,我一度很想哭,不過後來終究沒有這樣。理想是會讓人傷心的,而現實讓人更勇敢。

2009年3月8日 星期日

自我中心

一個禮拜中線上收同學作業的這一刻又來到了。本週的業績非常冷清,三位晚交。有一位同學家有要事要晚交;一位同學依舊還是不理會我說「一次作完再交」,而只把他寫完的部分交出來;最後一位同學說他心情不好。

如果是上學期的我,也許會認為後面兩位同學的遲交,是不尊重我。不過這學期看到這樣的理由,沒有什麼感覺。以前的我看到諸如「心情不好」這種理由,會嗤之以鼻。但是當我也歷經過幾次低潮時,旁人都願意給我一點緩衝,我一直很感激這些舉動。看到人家說他心情不好,我不見得一定要上門去探問一番,但也會想說「給他一點時間吧。」

他在說明心情不好時,也跟我道歉。不過我覺得這與我無關,我不過是在做我助教的工作而已,他真的要負責的,是他的作業成績還有他自己的狀態。開學初我就言明,作業遲交我就不會改。所以時限後交的東西,我都只給基本分數,而不用打開檔案逐行的看,我們各自有自己的義務,當沒有達到義務門檻,就無需多費心。能這樣想對我來說是很好的,因為以往我最常犯的錯就是過度放大自己。總覺得當助教的自己很顯眼,所以當同學對於助教管轄的東西稍有冒犯,我就會不舒服。而他們若是沒有達到要求,要是對我溫和一點,我就會動搖。其實訴諸人情的同學們,多半跟我也沒什麼交情,但那時的我就會很吃這一套。

自我中心加上感情用事,所以我非常容易遇到挫折。我常用來調侃我同學的一句「關係是互相的。」用在我自己身上同樣適用。如果我自己永遠都無法在各種關係上有所堅持,我就會持續的把變動的人際互動用最便宜的方式解讀,覺得這些都是對我人身的不尊重。

剛剛看著同學遲交的理由時,我突然發現自己現在,有了一個叫「原則」的東西,真是非常的開心。有時會覺得原則是鐵的、不近人情的,但是我現在認為,當我們有界限的時候,才可以再進一步去談人情,不然溫情會氾濫,然後失去它溫暖的那一面。

清衣櫃

天氣開始暖和,衣櫃也該換季了。前幾天我下了決心要把混亂的衣櫃清理好,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大垃圾袋,把不會再穿的衣服丟掉。丟掉的衣物大多都是娃娃裝(就類似孕婦裝),在我大學開始瘋狂買衣服那陣時期,對娃娃裝情有獨鍾。一方面是我的肚子的確像個孕婦,要說其它原因的話,也應該是我那時迷韓劇與日劇,他們都有許多娃娃裝。

除了娃娃裝,還有一些花樣太粉嫩可愛的衣服,有些甚至還在衣服後頭加一個蝴蝶結這樣的。好像是某年我被好友直言「妳穿得像馬路一樣,可不可以多點顏色啊。」我才開始添購輕一點色系的衣服。現在看到其中某些時,一陣心驚啊,我很記得當時自己是如何讚嘆「我挖到寶啦!」的心在欣賞她。此外,還有一些我永遠都不會穿,但永遠都會想要留在身邊的,像是洋裝還有裙子,跟細肩帶上衣。以前總是跟自己說「以後就敢穿了。」但是歲月無聲無息的度過,溜走的包括「可能」敢穿他們的我,還有欣賞這樣衣服的我。

如今我都買很簡單的衣服,但過去的並沒全盤不算數,像我現在就不輕易的買馬路色衣服。現在也不再買娃娃裝了,因為覺得自己不太適合,而且,現在覺得,為了要遮自己的肚子而穿某樣的衣服,其實是放棄了表達自己的機會。其實我在路上,看到那些俗稱比較圓潤,或乾脆一點說是胖的人,她們如果很精心的穿,我都會非常的佩服。不是爆開的肉引人注目(不過我承認那是有加強的作用),而是她們的自信,任何一個願意妝扮自己表達自己身體的人,都是很令人欣賞的。當我穿著比較貼身的衣服,也開始覺得,凸出的肚子是一個自我風格的呈現。

清出兩大袋衣物,還有幾件洋裝,把洋裝的相片照一照,想要放到網路上去拍賣。一邊拍照上傳照片時,就想「吼,這我真的要賣嗎?」每次買完洋裝都有後悔的感覺,然要丟掉他們同樣糾結。其實,是不是人都有這樣的一種習慣:想去買自己不太可能會穿的衣服、在放棄自己從未投入過的妝扮時還是會不安?某種程度買一件衣,是想買一個風格,時間告訴我們這風格究竟在我身上可不可以塑成。清一次衣櫃決定放棄的衣服,大抵每一件,都有主人自我風格的形塑掙扎吧。

2009年3月2日 星期一

時間的密度

最近,白天念學校的書,晚上看小說。養成一個驚人的習慣:每天買一本小說。有時我覺得這樣不行,就坐在書店裡看完了一本。看完以後又覺得,不帶本書回家看,無法安心,也會無聊,於是又帶了。

即使書店已經算便宜,但這樣的消費還是令人吃不消。現在盡量減少花費,很久沒去買衣服;洗髮精用完也不買新的,直接用之前妹妹朋友留下來的麝香洗髮精,讓我每次洗頭都有被古龍水澆頭的感覺,但也不想因為尋找我想要的香味,而用掉可能拿去買書的錢。

不只是晚上看小說,白天的我也用功多了。我對自己可以這樣靜下心來一本接一本,晚上小說白天念書的狀態感到很驚喜。似乎日子可以被這些東西填滿,而不需要再去追求其它。

在現存的生活範圍中,把沒用完的東西用完。日子益發從簡,沒有新衣也少了敷臉;逼自己打打字;痠了就去作瑜珈;背痛以外一切都好。

最後一個修課學期,念reading不再分心;寫memo可以用一個早上推敲;覺得有些書,再看一次也無妨。這段日子,是我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感覺到。

可以這樣讀書,這樣過日子,其實很不錯。

上次有這麼強烈的感覺,是在考研究所的時候。那時,每天在零亂中挑出衣服準備出門,晚上帶了念了一天書的身體回家,日子非常的簡單,但很滿足。而這是我在研究所最後一個修課學期,才再次感受到當時那種簡單的美好。

其實日子多半都有被逼著過的性質,像是為了考研究所,為了要學分與成績。可是每次被逼瘋了以後,我都很謝謝這些日子。有些東西不被規制著去作,永遠也不會發現它們的美好。

實際上我們往往都是在快要失去的時候,才可以從自己被逼迫的那一面解脫出來
,了解過去自己浪費了多少感受的機會。比起衣服還有玫瑰花香的洗髮精,這些感受重要的多。

每次我都會想,為什麼自己總是在將近尾聲時才恍然大悟。接著,我都會希望自己下次可以從頭投入到尾聲,可是我永遠沒辦法做到。也許是我太固執,但也許,這就是時間的密度週期:尾聲時往往讓你覺得高度充實,這種充實的感覺一部分是來自,你將要失去它這件事。時間很短暫,這樣說很玄。也許該說,某段時間很短暫,一個過程一個過程的,它來了又走了。當送走它時我一面高興自己進入新的階段,但也忍不住會問,新的日子有比較好嗎?因為我會在後來發現,這段日子其實是我幾年前期待的那個樣子,怎麼都像是重頭開始。

2009年2月27日 星期五

太晚寄出的信

上個禮拜,依舊是看著自己的鞋子走在學校裡,被熟悉的聲音叫住。因為走路總是低頭而且快速,每當被叫住,就有種自己被撈起來的感覺。

原來是學長啊,在同一個路口被學長撈起來兩次,聊了幾句,因我趕著借書所以很快說了再見。回家以後學長寫信給我,送我一首歌,叫我要加油,他也跟我說了他想要加油的事情。但是他沒能達到,遇見我的隔天他要去墾丁,然後用一點時間回到台北。

學長送我的歌是The best is yet to come,一邊是鼓勵我嘛,安慰的成份又大了一點。如果不是在這個時間,聽到這首歌我應該會感到心酸吧。可是,最近常常有一種越來越塵埃落定的感覺,反而鬆了一口氣,現在最想要的東西,不是yet to come,反倒是已經積在手邊,最有可能越積越多的東西。是因為越來越小心翼翼呢,還是越來越踏實。以前我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這樣的時候。

我一直都沒有回信,因為回信裡也許只能說聲謝謝,謝謝你總是那麼有朝氣的把我撈起來,為我打氣。也要跟你說,你做得很好,總是細心的撈著你關注的東西。要我跟你說The best is yet to come,有違我的本意。我覺得The best,那不會是在一個未知朦朧的狀態,有一天它來了,你會很清楚的知道而且把握住。如今可以做的就是把每天好好的度過。這樣說真的有點抽象,也許變成老調重彈的「活在當下」,但是我真的想說的就是,活在當下,我覺得你會知道,那些我無法言傳的東西。謝謝你的信跟歌,還有網子,哈。

2009年2月25日 星期三

門沒關

那天妹妹回家時候說「妳又沒關門了。」

當時凝神看著電腦螢幕的我,嚇了一跳。那天我的狀況大致是,一回家有件事情想到要做,東西一丟跑去做了。好像是件迷糊的事情,不需多掛心。但是那天卻讓我想到以前,我也有沒關門的時候。

以往也有未關門的紀錄,那時神經比較緊張,而且有在用藥。妹妹回家發現門沒關時,看到她擔心的表情,自己心裡也非常害怕,總覺得我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才搞到今天這樣。

從小我就是個比較迷糊的人,常常忘東西,那時都可以說是神經大條一笑置之。可是後來因為失眠去看精神科後,開始給自己貼標籤,必定是有點焦慮了、還是憂鬱?看著太多醫學文獻後,忍不住對照自己的狀況,覺得自己生病了。後來比較幸運接觸到了醫療社會學,討論到許多問題是被變成醫學的,不盡然就是我們視為理所當然的疾病標準。我看著身邊的人,在醫學量表下哪一個沒有病呢?病如果可以是被看待的一種方式,那也許可以與其它我們被看待的方式一同並列吧。也許是生病,也許,就是精神大條而已,劃定界限又有什麼必要呢?

那天我說,啊,我剛剛急著弄一個什麼事,忘了關門了,妹妹沒再發作,把門鎖好。晚上跟妹妹在看電視時,她一直在翻看今年的星座運勢,跟我說「唉,我今年真的面臨了考驗。」說近來人生找不到可以追求的目標,日復一日的過下去不知如何是好,厭倦這樣卻又無力改變。

晚上睡覺時我作了個夢,夢到家裡的門沒有關。夢裡的我忍不住哭了,覺得自己為何怎麼都無法擺脫這種迷糊/用藥後的不察。

我走上前想把門關好,門外有一個人跟我說,那是妳的家人嗎?

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是妹妹打開家門,她拖著一大堆衣服,站在外邊,一臉茫然的樣子。

原來沒關門的人不是我。

醒來已經是五點鐘,但天還沒亮,夢裡妹妹茫然的表情讓我覺得好害怕。

我走出房間檢查門有沒有關。之後,打開了妹的房間。開門前突然很害怕。結果她睡的像青蛙一樣,還打呼。我安心的把房門關上。

雖然只是在我的夢裡,我還是開始相信,每個人都可能忘了關門,也都有自己不關門的理由。

2009年2月23日 星期一

新學期與新鍵盤

新學期,以往的助教工作換成論時計酬的打字工作,不需要跑來跑去。唯一要做的就是坐定在電腦前,開始工作。每天打一到兩個小時。

這樣的生活,加上我自己念書需要打摘要,每天打字的時間突然變得很多。一天打下來,手腕痠痠的,肩膀也會痛。為了改善這種情況,除了做做伸展運動,想想也是時候去買一個,比較好的鍵盤。什麼叫作比較好的鍵盤呢?對我而言,只要可以輕輕敲打即可,有些鍵盤打起來很有存在感,但是深刻的力道同樣打在我的手腕上。打電腦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想過買一個「較好用」的鍵盤。它是一個隱形又必要的東西,如同生命裡其它許多物事。但唯有在重度使用之後,它必要的角色才明示出來。前幾天,我刻意去提了錢,準備買一個我順手的鍵盤。新手店員是個小男孩,他不斷的跟我說,他自己用哪些鍵盤,功能鍵很多什麼的。我說「我想試打。」他為難的看著我跟密封的盒子,我誠懇的看著他「你去問問看,讓我試打好嗎?」

他去問了,過一會回來,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盒子,隔著一層塑膠袋,我試著輕輕的敲打。我一直記得,自己曾經打過一個非常好打的鍵盤,但由於過往不在意,如今竟連在哪裡打過?什麼牌子?也都不得而知。碰到這個鍵盤時,我想大概就是這樣了吧,很熟悉的感覺。

那家店的同一個牌子,同一種觸感,價錢有分499跟299。我一看,499那款的一些慣用鍵都不是我習慣的,最後很滿意的買了299的鍵盤回家。回家的路上,我想到的是,等一下回家就可以裝來打了耶,好像打字是我的樂趣一樣。

某個程度,也許是把打工還有念書,視為一種一定會做的事,是生活的一部份。在義務之外,能夠期待的,就是設備!以往我聽到有人愛買3C產品,電腦週邊全都一買再買,當時我只是嗤之以鼻,如今自己也越來越愛跟電腦黏在一起,便可以理解想好好打理它的心情。下一步,是想買個又大又清楚的好螢幕。

這個學期,比起研究所以往的幾個學期,較為清爽而且安定。沒有必修,也沒有因為想追老師而修的課。也因為我一直想上的主題,這學期終於開了,加上指導教授幫我開的課,這學期是我的醫療社會學學期。工作上,不再需要弄通識的雜務,加上另外一個助教還沒開始運作,截至目前都過著閒雲野鶴的生活。除了打字念書以外沒什麼牽掛。不知怎麼,每日的生活都在電腦前,常常覺得侷促奔跑日子不再,而有一種平心靜氣的感覺,甚至聽起了以前嫌棄沒什麼力道的歌聲,覺得很舒服。

2009年2月17日 星期二

朋友

記得在小時候,總是會期待有一個一直陪伴自己的朋友。下課可以一起玩,一起去福利社,一起回家,回家以後還要講電話。當時常常會因為朋友而患得患失,但是隨著年紀越來越大,發現很多事可以自己去做。那時對於朋友的在意,就不再是一種有形的需要人陪伴的需求了。不會再那麼在意,要怎麼樣可以留住這個朋友,反而在此時,可以表達出真的自己,也能努力去挖掘對方。想必是有些共通點讓我們有話可以聊,或者是我們實在差異太大,在彼此身上學習。總之我覺得友誼是一種讓彼此都可以成長,而且覺得有力量的神奇東西。

也許是這種觀念,現在的我不喜歡藏話,我覺得,這就是我的想法啊,如果我說出來,還有討論交流的空間;若是對方覺得無法接受,我可以把這種不茍同的情緒,說成是柔順的緣盡嗎?朋友的緣份到此如果無法再像以前那樣,不用強求也不用怪誰不夠貼心或是太過強勢。有時人家說我講話太直了,我都覺得,這沒有辦法了。如果我直言而出的是太過刻薄或不真實的話,是我的錯。如果是我真心的話,你不能接受,那我想,以後我能講的界限,自己心裡就有底了。那你別再怪我跟你不夠掏心或是不認真當你的朋友什麼的。

朋友不會是動也不動的持續一輩子,在彼此都在摸索成長時,可以交換意見一起成長那真是太棒了。而在成長的過程中再也沒有交集,就承認而且接受吧。現在,我聽到人家跟我說「你為什麼不...」會覺得很不對勁。而且覺得很心冷,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是在自己還能為對方做點什麼時,做一些「我們會做的事」。如果有一天已經是對方問我「你怎麼不為我做○○事。」我有時也會忍不住咕噥來往帳簿中我支出的地方,但我知道順着這個邏輯下去,我就變成自己不同意的那種人了。

反過頭來說,現在做什麼事時,不會刻意去想「這是我為你做的。」想為朋友做的,我就會去做,就算有點麻煩;不想做的,就不勉強自己了,因為我不希望有一天我會心不甘情不願的做了一件事,然後找機會說「ㄟ,你看我為你做了這些。」;更不想勉強自己去履行朋友的責任,然後在背後說,某某人真是...。

2009年2月14日 星期六

要開學了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

這次我可以開心的面對開學,因為我寒假蠻開心的。每天洗洗刷刷家裡,是我新研發出的興趣,而且樂在其中;開始看已經出了四季的影集,從第一集開始看,四季都在手上,沒有被吊胃口的機會;每天晚間拿出瑜珈墊,一邊聽電視一邊做瑜珈。好愜意的日子。

以往的我開學總是生病,這次,我想笑咪咪的迎接開學。因為,在該休息的時間我已經努力休息了,喔耶。

改變

剛剛看完了真愛旅程這部電影,也跑去討論板看了有關的討論。許多人抱怨這部片名取得太夢幻,實則是一個殘忍的故事。原片片名為Revolutionary Road,眾人稱羨的脫俗夫婦住在一條叫作「革命之路」的好房子裡,過著革不起命的日子。他們並不快樂。最不快樂的是女主角,她是一個有理想的人,渴望有自己的成就,但她卻只能終日活在孩子與家務之中,面對工作不如意,同樣不快樂的丈夫,兩個人相怨懟給彼此無止境的折磨。

有些人說,女主角只是在無病呻吟而已,但我卻能感受到她的無助,那種無能為力改變什麼事的無助。日子一天又一天的過,還是以她無法忍受的方式過著,當她下了決心要去巴黎開創新的人生時,心才漸漸的甦醒過來。

在一個自己無能改變的狀況中,抱怨大概是最便宜也最頻繁的事了,但若是有機會改變呢?如果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脫離現在的狀況,那可能要冒點險,但你肯定不會抱怨一樣的事情,你會不會選擇改變?

昨天跟朋友出去吃東西,原本聊的是些打工還有論文的事,話題轉一轉又轉到他歹戲拖棚的感情上。我不是一個最理想的傾聽者,因為我曾表示過我聽膩了他的跳針。他也很識相的,在他有意識的情況下不多提。但偶爾,尤其是最近他到了一個臨界點,那些抱怨時不時出現。從單純的抱怨,開始剖析兩個人的關係,然後跟我細數那個傷害他的女孩個性上的盲點。聰明如他自然是能以犀利的話語直指核心。但我非常抗拒這些話語。了解一個人不是因為要指責她,而是想要更靠近她。要抱怨的對象也不是無關的我,而是那個讓他難受的人。那麼了解她性格的缺點又為何要再喜歡她?為什麼喜歡一個人卻對她有那麼多不滿?為什麼對她有不滿卻又不肯跟她說?最後落得我在他眼前神遊,看著他不斷的說著,最後聊起自己生命中的缺陷。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我好厭倦,他究竟要抱怨到什麼時候?

今天遇到了一件令我很沮喪的事,也是跟別人有關的。簡言之,我期待她可以幫我一個忙,但是她沒有跟我說,她要不要幫我。我很不好意思的打了電話給她,可是她沒有接,接著我想起她曾經跟我抱怨,她不懂得拒絕別人。最後我覺得,算了,我還是自己來吧,稍後自己去把事情處理完了。

也許是我過於猜疑,但是我想她應該知道我很急,我真的很希望她可以跟我說:要幫我,還是不幫我?給我一個答案。但是她沒有,我也不敢再問她。去她可能出現的地方,希望可以看見她。

我心裡一直想著的是,我是否麻煩她?我是不是沒有考慮她的心情,但是我也有點埋怨她,既然不願意怎麼不跟我說呢?難道我真的給她那麼大的壓迫感嗎?

看完電影以後,我一直在想這件事,我想要跟人聊聊。一開始我想打給那個跳針的朋友。我想我一定是昏頭了,因為後來我想想,在相處的過程中,只有他跟我抱怨的時候。我從來沒有認真跟他抱怨什麼事,也許是因為我說什麼他都漫不經心的,讓我覺得,此人不可幫我分擔苦惱。但是想起他還是有用處的,他讓我覺得,靠夭真的是件浪費生命的事。

「真愛旅程」裡的女主角也發現了這件事,與其一天到晚抱怨、「無病呻吟」,她想了一條新的道路,期待可以說服先生與她一同完成。雖然她最終因為現實而放棄了夢想。但是,當她提出新的想法時,她全心準備著要去新的地方時,我發現,解決抱怨最好的方法,就是改變現狀。不然你只會麻木或是持續抱怨。

還在想著有誰可以聽我說話的時候,我發現了這件事。然後,我覺得自己不用再抱怨了,因為我今天不需誰的幫忙,自己把事情完成了。我並不覺得那個人沒幫我有什麼錯,其實這個問題本來就是我自己要去解決的。她幫我是好心,不幫我也說得過去。

我下午不是已經做完了嗎,有什麼要抱怨的呢?

而如果某人還是一再抱怨自己的女友很過份,而沒想過要做點什麼的話,他會一直抱怨,接著他也許會失去支持他的朋友。一個人在抱怨的時候是非常自我的,沉溺在自己獨一無二的煩惱中。而我想,沒有人可以接受,自己的朋友成天到晚的說「我...」「我...」,我們是朋友,不是以你為主的集合體。

本來想要抱怨的電話沒有打出去,但是現在也不再沮喪了。趁我還能為自己做點什麼的時候,省下那些抱怨。也許有一天,我們會像這部電影的女主角一樣,進對維谷,抱怨是她唯一的路,她能做的已經太有限。

2009年2月11日 星期三

Yes man

昨天我終於把報告寫完了,歹戲拖棚的結果便是草草收場。平心而論,我並沒有很認真的寫這份報告,而且上學期初我有點不適,缺了幾堂課。一邊寫報告的時候我一邊想,天,我真希望回到當時,我可以認真,那我現在勢必會輕鬆。但是,過了就是過了,抱著逝者已矣的心,拼湊出自己還能了解的部份。但說實話,我那麼不在意。

剛剛同學打給我,問我報告到底要怎麼寫。他說他很頭大,我這才想起來他是碩一生。這是他研究所第一學期的報告。第一學期啊,那時的我也想著,要認真要認真。

討論完報告他說告訴我一件事:他找到指導教授了。我很驚訝他這麼快就找到了,他說最近看了一部叫yes man的電影,所以有了機會就跟自己說「那就說yes吧!」我這頭是好氣又好笑,不過說真的,心裡是有點感動的。我也有過那種「這也許是個機會」的感覺過。而且這些事很多都是結果很好的,給我很多好的回憶。但我也有過該說no卻沒說的情況。事後才說,結果發現自己兜兜轉轉後居然從頭開始。

我一邊說加油,也一邊跟他說,下次要想清楚一點,不要太衝動了。

看到個碩一生對於報告的戰戰兢兢,對照起我這個老油條;我也曾是看感覺的人,現在卻叫人別衝動。想來就覺得很好笑,但也很感嘆。時間要求我們成長,往往都是在「深思熟慮」這個條件下成熟。但是越大要考慮的東西就越多,而且這些東西常常是相互牴觸的。再怎麼深思熟慮,都有可能一無所有。多想西想也許只是給了自己更多,卻步遲疑的藉口。如果這樣的話,做一個yes man也許會比較開心吧。

2009年2月5日 星期四

壁虎不要來

我怕壁虎,嚴格來講該說我怕任何動物啦。

有一年我廁所進來一隻壁虎,我三個月沒有進廁所,把門關得緊緊緊。三個月以後還要再三確認牠離開了,才放心的開始再使用廁所。(那是在一間我很喜歡的小套房裡,如今已經再也沒有自己的廁所了,想來很懷念)

我們家的廁所窗戶老是關著,我媽一天到晚說,開窗。昨天我一時興起就了窗戶,直到晚上洗澡時一邊唱歌,一邊發現窗子大開。歌聲被聽到好不好意思喔,我趕快把窗戶一關。在關的那一瞬間我想起了以前那三個月的故事。而當我關上窗子以後真的毫不令我失望的,有一隻肥到我難以裝作沒看見的壁虎!

為什麼,為什麼這種小事都可以遂了我的想像,還是會令我害怕的那個方向。

我的第一個反應當然大叫啊,接著我一邊叫一邊看著已經爬進窗子內的壁虎。嗯,我先把窗戶再打開,這時壁虎在後面那扇,我只能憑著雕花玻璃看牠的身影推測牠在哪裡。接著,我一直敲窗子,敲著敲著(現在想想還好沒有敲破)敲到壁虎跑到紗窗上,此時是我大好機會啊,我要關上窗子!

不知我太緊張還是窗子故障,那一關居然卡在那裡動也不動,啊啊啊,我又開始叫了,用盡我的全力,終於啪的一聲,窗戶關上。壁虎在外面了。

2009年2月3日 星期二

身體與靈

之前初上瑜珈課,對於瑜珈首重的呼吸一知半解,所以動作對我來說是死的,會做的就做,不會做就停下來。有一次代課老師非常認真的告訴我們瑜珈呼吸的重點,而且很慢很細的,讓我們在每個呼吸中協調動作,動作之後,吸氣,吐氣時,再努力的往下壓一點,或是往上拉一點,每一次吐氣時我都跟自己說「再前進一點」。神奇的是呼吸與意志有志一同,後來每個動作我都會盡力的去伸展,當伸展不到時我就,吸氣,呼氣,呼氣那一瞬間就又往外拉了一點。

之前的瑜珈因為是在韻律舞教室旁邊,所以我們總是在動感音樂中,努力的搜尋老師的聲音,捕捉老師空靈的「專注,專注在妳的呼吸」。隔壁正在one more, two more中,我們這邊的寧靜就顯得很侷促,所以多半還是帶著塑身與整治腰酸背痛的態度去上課。

新的一期瑜珈換了教室,第一次上課時,我們在一個小小的教室,挑高玻璃天花板,當身體向上伸展時看見的是黑夜的天空。老師的聲音在這個小小的,安靜的空間中,有微微的振盪迴音。在這種寂靜中,每一個身體的伸展也變得深不可測,當我努力保持平衡並持續伸展時,聽到有同學撐不住的聲音,我也搖晃了。當時我趕快對自己說「專注,專注在妳的呼吸」,我聽著自己的一吸一吐,感覺自己的肚子一鼓一鬆,身體就算開始發痠,也期待它可以跟著我的呼吸,而慢慢的穩定下來。當這個動作告一段落後我的眼睛進了水,原來我不知不覺已滿頭大汗。那種感覺很特別,像是一種修煉般,完畢後居然感到心靈有一股充足的感覺。原來在挑戰自己身體的軔性時,我們的心也跟著在伸展。今天當我滿頭大汗快要撐不住時,我看著天花板上一盞燈,一直努力的專注在自己的呼吸,就這樣ㄍㄧㄥ到老師換動作,感覺真好。

手邊有一些瑜珈的書,閒來無事翻翻它,總是在找動作的說明,但是最近開始對前言感興趣,對我而言它已經有種靈修的色彩了,而這原來是透過我們的身體。令我想起肉身的受苦往往給予我們更強壯的心靈,身體與靈,是如此切近的事物啊。

作瑜珈對我來說是愉快的事情,可以拋開有的沒的雜事,去那裡舒展一下,我尤其喜歡老師最後都叫我們躺在地板上全身放鬆,那小段時光毫無牽掛,只有得到解放的關節還有專心在自己身上一個小時的我。

2009年2月2日 星期一

形容詞

大量的好聽話,像是你好聰明你好優秀你好認真,我想,只要是人,多多少少都會有受寵若驚的時候,虛榮如我自然是常常暗爽在心底。不,是明著高興,我都會笑著說,謝謝你。

可是上學期在批改同學摘要時,發現同學們一個問題是:總是會摘形容詞。於是乎「這個理論受到許多人的贊同」、「這是一個不切實際的理論」等等帶有形容詞的句子出現的不少。

特別的是,老師要求同學們做「術語彙編」這個東西,意即挑出書中重要概念,並引用摘要來解釋這些概念,這個過程應該可以叫作定義吧。

因為要求定義,所以我總想在作業上主詞與動詞還有受詞。再多形容詞在此往往不及一個簡單的句子有效果。這也讓我開始去想,語言的運用中,形容詞其實是有點點累贅的東西,就好像高中念過一首古詩,說著羅敷多麼的美。那首詞從頭到尾沒說羅敷長的如何,只告訴我們,她周圍的男性都被她電暈到罷工。你說我們還會不知道羅敷長得有多正嗎。

這樣想想,形容詞在某些時候可以是畫龍點睛的材料,但是在探求一個定義,或是本質的時候,它卻顯得有點多餘了。用在人身上不也是這樣嗎?有些人希望從別人對我們說的話中,認識自己多一點,這時如果聽到的是你好聰明你好優秀你好認真,會有種搔不到癢處的感覺。我覺得這些話語形成了一層膜,我們得要先穿破這層膜,像是說些「啊沒有啦」「謝謝你」這種話,接著才可以聊聊也許能都更穿透彼此,互相瞭解的東西。

po文的我其實是幸運的,有很多條件讓自己可以聽到這些形容詞。但這不是我個人的天賦異稟或是什麼的,我的社經條件還有文化資本才是關鍵,還有一些人生的際遇,一路上遇到了貴人或是難得的機會,讓我此時此刻能夠在這裡說這些也許不中聽的話。我想說的是,也許我們可以少說一點過於抽象的形容詞,因為那些都是現實來幫手打造的。而且它們其實再抽象一點點,都是往同一個方向,但這個世界可以有許多不同方向的現實,還有對這些不同現實的認可。例如,考上研究所不是一定要走的路,而且有考上也不見得就會是優秀的。

我有一個朋友,她陪伴我渡過許多好與不好的日子,我喜歡她這個朋友,也很謝謝她。但是做了這麼久的朋友,還是無法適應一點,就是她常常會跟我說,我很好。當我說著我想做什麼時,她說「妳很優秀妳一定可以」,很多次。其實我很害怕這樣的對話,而且我也很害怕,當我質疑自己什麼沒做好時,她會對我說「是妳的標準太高了,像我們喔...」從那當中我感受到她對自己的不滿意,那也會讓我覺得我是否在對自己怪異的期待中傷害了她。我會有這種感覺,是因為我也會從她與我不同的標準中,發現自己的匱乏,那時我可能也有股衝動想說「是妳要求太高了。」

事實上我以前也常這麼說,可是我現在覺得,每個人的標準是他的一套信仰,拿自己的標準與他人的放在一起,比較起來,最好看出差異的,往往是去頭去尾的那一個結果而已。但其實這一路走來都是許多主詞與動詞跟受詞組合的過程,也許這些過程可以被詳實的訴說出來,我們才知道結果何來。我們如果有所謂的本質,於我來說,也多半是這些過程的產物。

當我們可以好好聊聊時,感覺真的很好,也許真的朋友該說說這些事,就算是雞毛蒜皮,那都是我們的過程,在此形容詞也許可以保留在,讓故事更精彩的部份。就別再說客套的話了,也別再遺憾妳沒有那些妳認定的特質,妳有妳的好。希望下次聊天我可以用很多主詞動詞告訴妳妳的好到底是什麼。

2009年1月31日 星期六

新年快樂

直到現在才說這一句新年快樂,為這一個美好的禮拜作結。

吃啊喝啊睡啊,卡在研究生的作息中幾個月後,打破常規的日子是多麼的難得,尤其在這段日子中,不斷見到家人與朋友。曾經因為忙碌或是忙碌後的懶散而未能成行的約定,在過年這段時間一一的實現。

今年的過年很特別,格外有種除舊佈新的感覺,因為我跟妹妹趕在年前油漆了房子,而我又發了宅女的宏願,一改骯髒邋遢的壞習慣,開始逐步清掃起家中的每個角落。今天是廚房,明天是廁所,地板更是天天都擦。無事可做後拿出我的CD們一一整理歸類。莫說我轉性,小時的我其實是很整潔的,媽媽總是會看著我掃過的地方說「姐姐真會整理啊。」這次浪子回頭,其實是發現,家還是很珍貴。不知要如何形容這種轉折,總之我曾經有過一段不怎麼在意家裡大小事情的時間,研究室就是我的據點,回家的目的只是要睡覺。

該怎麼描述我為何又回到了家,算了那也不重要。總之我在每天勤勞的擦這抹那過程,慢慢找回一種家的感覺後,許多放在外頭的重心一一拉回來。像是家裡佈置了一張書桌給我寫報告念書,開始會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窩在家裡不想出門,出了門就老想著回家。

其實我覺得過年也是一種回家,無論是年夜飯、初二聚餐,都是回到自己信賴親近的地方,遇見自己熟悉的人。今年這種感覺特別的強烈,因為我知道在遇見那些人以後,做了一趟可謂「回家之旅」後,我會回到我自己的那個,家,真的是一個家,不是一個居所。難以形容這種空間中產生的依賴,其實很多事都難以形容。

去年的過年我在做什麼?剛從香港表妹的婚禮中回國,然後與外公外婆舅舅舅媽們吃年夜飯,結了婚的表妹即刻丟下新婚老公回台灣逗留一陣子,我們成日吃吃喝喝,簡單的生活養出一個無法分娩的胎兒,成日捧著肚肚繼續的吃喝拉撒睡。

今年的過年,如前所述,在吃喝玩樂中做了一些整理,在整理家的時候又附帶整理了自己。閒散的幾日假期沉澱了我一年來的種種,或是冰冷的天氣凍結了那些曾經很激動的時刻,也或是那些時刻早已凍結在那個當下。除舊佈新整理的不僅是這易蒙塵的屋子,我也經過一番淘洗。如今不需透過出門的一連串步驟,踩在前往研究室的路上讓自己動起來,起床直接可以坐在電腦前寫報告,因為心不再浮動。

其實,除舊佈新從來都是在舊的東西上動手腳,不是否定過去只是希望它變得更好。誠如現在我信誓旦旦的說著新年快樂但我依舊懷念昨年、前年,甚或十年以前。歲月的積累讓每年的新年都是更上一層樓的展望,從不停留某地,但沒有經過某地,我們不會到這裡。

收拾完家裡,我好想把自己潔癖發作的成品跟最親愛的人分享。他們是我認識了快十四年的朋友,我們一起唱過無數次生日快樂,做過不少蠢事,然後一個一個的迎向自己獨特的人生,回過頭來與彼此分享。因為工作,大家近來很少可以全員到齊,謝謝這個新年給了我們機會,也感謝他們一直在我身邊陪伴我。



(肚肚是一暝大一寸嗎!好啦,在新年我們要坦然的面對所有令人難堪的事)

也祝表妹結婚週年快樂。妳說24歲結婚是妳這輩子最瘋狂的事,不過妳的瘋狂截至目前似乎是件很棒的事。

新年快樂,開工順利。

2009年1月30日 星期五

嘿,我有一個計劃

昨天在研究室,埋頭做著打工的事情,無可避免的想到政治社會學的報告。其實我很瞭解,在面對這種心不甘情不願的事情時,循序漸進永遠都是最好的方法。若不分攤成每天一點點,到最後的一大坨,只會非常的氣自己而已。

所以我又開了WORD檔畫了表格,這個動作我高中常常做。每個禮拜我去開爸爸電腦,印一張空白表格,把這週預定想念的書平均寫在在每一天的每個時段裡。有一天我媽媽看到我的計劃表,哈哈大笑。她也對,從小我就是個感覺派,一向靠衝動行事。

國三的時候老師給我們一張表格,是一個月的日曆,他叫我們把要念的書每天平均分配,念完就用螢光筆劃掉。國三的我已經開始害怕升學的路,當時全校只有兩百多人我考一百九十幾名。反正,也沒什麼好失去的,就做吧。老師說計劃裡可以有一天是happy day,同學都說他們每天都要happy。但我,我只用了一天be happy,我當時覺得什麼都來不及了。

第一年考高中,我有進度的地方都考好,唯有一直以來的死角數學,終究無法因為幾個月的計劃而考好,結果我並沒考上喜歡的學校。但這個念書習慣一直跟著我,重考時是這樣擬計劃,後來考上高中也如此。這個計劃表的好處就是,當年我用在聯考前衝刺的表格,如今是每個禮拜都會重擬一張,為免段考時繃的太緊,日常生活中我就一點一點的念,而且這次的計劃不忘加入每天寫20題數學。這個計劃讓我三年的高中生活很順遂,不用開夜車也不會吊車尾。

正當我以為人生所有事都有個計劃時,爸爸就這樣跳tone的走了,在我高三的時候。後來上了想上的大學,處在一個老有一堆人在探問「什麼是存在?」「你覺得生命的本質是什麼?」的系,在一個大環境已不再有戒嚴等等可供控訴之處,無虞的生活環境就成了劍靶。跟我同屆的哲學系同學總是對生活有無止盡的抱怨與探問,我不懂那個世界,但我學起那種不屑世事的調調。在我自己的房間裡演練,有時翻想過去種種有組織的生活,不知不覺淚流滿面覺得其實一切都是虛幻的。就這樣混過我的大學四年,對於哲學居然就這個輕易的進入,又不帶點什麼的離開了,不有人常說哲學是人生的根本嗎?教科書也是這麼說的。有人問我,你們哲學系在念什麼。「我不知道」我不是說不出口,而是我真的不知道,那幾年我都在浪費自己的生命,檢討我所謂的計劃到底哪裡出錯?

計劃總歸是人定的,即便外在不可抗力因素會一直來,你終歸要為自己擬定一個方向。在兩個失敗的工作以後,決定要考研究所也是一個計劃。我還是帶著以前的習慣,買了一本筆記本,按日子平分要念的範圍,念完以後,把念好的地方劃掉。幾個月以後我在榜單上看到自己的名字。我很高興,真的,我知道計劃是如此而我做到了,這次真的把它做到了。以往我老是要怪跳tone的人生事件,可是我真的也慢慢感受到,人生會一直過,你要花時間驚訝那些意外是你的損失。但是,你還是要從中學點什麼。那些訂好的計劃不容質疑,所以當時在家陪伴父母的時間很少,這是永遠都不可能改變的事情。

所以在計劃外,我又開始練習一種新的招式,訂了計劃然後反悔它,跟一些我在乎的人一起,或是根本不做任何事情,瞎混。而且,我也累了,也懶了。可是,藐視計劃的下場就是,在你計劃中明明可以做完的事情,你卻一天又一天的拖,白色紙張上沒有任何完成劃記的痕跡,等到deadline,你發現自己很愚蠢。不是因為違背了計劃,而是你又何必訂一個,你不會遵守的計劃?

昨天晚上我認真的想了想,這次我需要一個計劃,我有事要做,在那之前我該用計劃把其它事情好好的調度一下。不為計劃本身,我就是,有我想做的事情了。

根據這份計劃,我會在一個禮拜內,把剩下的報告完成九成九。這次妳要好好做啊,不是因為計劃本身,是為了妳之後想要做的事情。

其實,妳還是需要一個計劃。

2009年1月29日 星期四

八卦與關心的分別

剛剛要去飲水機裝水時,聽到同學在跟她的男朋友吵架。

想了想,還是不要經過好了,那樣的場景很難堪,走回研究室。

若是以前的我,也許會在事後跑去找同學問東問西,試圖想要幫他解決問題。有一次,在我又要這般「關心」同學的時候,突然想到一次有人說,我很八卦。

初聽到非常驚訝,因為我馬上發現自己這樣探問別人,真的是很八卦啊。再漸漸分離出每次去「關心」的經驗,好像多少帶有一點獵奇的心態。發現了這樣的我之後,遇到別人有困難,第一時間就是沉默的讓它渡過,然後說「如果你需要有人跟你聊聊,我可以陪你。」

這麼做了以後,我才發現以往,有太多太多時候,我打關心之名,行八卦之實。

2009年1月27日 星期二

P先生

大一的時候認識了P先生,我們是好朋友,但我對他多了點什麼。其實P先生知道,他一直都是用那種懂得我心思的態度面對著我。但是,在他不吝於付出關心與問候的同時,也從來不給那種令我無法招架的溫柔。簡而言之,我們之間有種默契:「我喜歡你」「我謝謝妳」。

即便已經忘記了當初喜歡他的種種,但是還留著他這個朋友。每隔一段時間他會打給我,找我出來聊聊,一開始我侷促緊張,漸漸的,無話可說時我就看著他。原來那段尷尬的時光已經過去。不再忌諱在他面前罵髒話或是大剌剌,如今P先生真的是我的朋友。

P先生,我要謝謝你,你讓我知道,我不只是一個你沒有喜歡的人,還是一個你想留住的朋友。當年心跳的感覺不再,但如今見到你都還是有溫暖的感覺,有時看你欲言又止的說了最近的感情事,似是與我分享一些喜悅與憂愁,猶記那時我曾面帶笑容但是,臉就要笑僵了。如今我可以好好的看著你說「那真是太好了。」有些門檻我自己跨不過去,但你幫了我一把。

今天你跟我說,你覺得我都沒有變,其實你錯了。尤其是在見到你的時候,我知道自己已經變得很多了。

2009年1月23日 星期五

自打嘴巴的一日

五點半,隔著一道門,我居然清楚的聽到一聲樓下大門的鈴聲,就只有那麼一聲。我立刻蹦的彈起來,第一時間開了家門,是的,我又再次不察把門閂起,讓輪夜班的吳小妹進不來。我趕快撥了她手機,一接通她就說「開門。」

進門以後,我跟她確認按了幾聲鈴,就一聲,就那麼一聲,可見睡著的我對於把妹妹鎖在家門外也是非常警醒的!遺憾的是把她鎖在門外的也是我。這是第一個自打嘴巴。

最近幾天我沉迷在喜歡的散文裡,他是香港影評人,我看了超多篇他剖析好萊塢電影的類型然後罵它們沒有血肉只有形式。而我今天卻非常有興致的去租了兩部好萊塢片子,還是劇情文藝片。但是看得非常高興。「愛情三選一」與「頭彩冤家」。第一部的敘事角度很流暢,有些東西刻劃的很細;第二部則是讓我笑到臉都扭曲了。即便多認同美國主流電影的不求長進,我這個下午卻是津津有味。這是第二個自打嘴巴。

今天晚上跟同學約好喝酒,但下午看完好萊塢片後,還有一片港片的放在床頭。下午他打來確認時,聲音的表情很憂鬱,我想這個時候喝個酒聊聊天是好的。我們約的是九點,就在我穿好衣服整好頭髮,他八點打來說「ㄟ,妳不想來沒有關係,我聽妳的聲音好像不是很想來。」我說你八點打給我說這個!我已經準備要出門了!他說好吧那我去載妳。

掛上電話以後,我打開窗戶,有雨也有低溫。此時我撥了一通電話說「ㄟ,改約明天好不好?」。大叫的人變成他,這是我今天的第三個自打嘴巴。

最後的自打嘴巴是,前幾天幫老師收小說時,跟同學宣佈繳交時間與地點時,脫口打出一句「要遲交的請自行跟老師說。」原本是想把規矩訂的較明確的,誰知這句話,引起一陣見縫插針的潮流,同學們紛紛去信跟老師說要遲交。於是這幾天我的信箱裡都是遲交同學的信,而我明天下午要去學校收同學的小說。

我說這真是自打嘴巴的一天啊。

2009年1月22日 星期四

良好的寒喧

昨天幫我洗頭髮的,是一位可愛的小妹妹,皮膚粉粉嫩嫩,有化妝但不太濃,說話親切可愛。鑑於以往我跟小妹妹們相處的故事,我想我可以跟她聊的是她的化妝品。

等我弄完頭髮,躺在那裡護髮5分鐘時,那位妹妹正在幫一位先生洗頭。他們在聊天,是真的在聊天,這段對話也是由普通的寒喧開始的,不過我把它帶到化妝,那位先生卻問起了她的家。

原本問的是家住哪兒?那很遠呢。家裡有幾個人?爸爸媽媽在做些什麼呢?

然後我聽到一個故事,先有後婚的年輕夫妻結婚以後,丈夫不准太太出外賺錢,太太又生了好幾個小孩帶的都累死了。丈夫非常的愛花錢,也花心,但是他不准太太花錢與花心。太太很想做點什麼,可是她身體不好,只有家庭代工。兩夫妻吵個不停,懂事的孩子們跟他們一樣厭倦了這段婚姻。「我都叫我媽媽趕快離婚,我要養她。」

我在旁邊聽到這句話時,覺得剛剛的自己真是浪費了一個傾聽的機會,錯過了一個精彩堅軔的女生。何以我只覺得能跟她聊化妝跨年呢?

她整理我頭髮時是這麼用心而有禮貌,上進可愛。

後來我沖完水,離開那裡的時候,那個男生也剛好站起來。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心裡非常的佩服他,能把寒喧變成一場有意義的對話。

作家之夢

最近我喜歡的作家又出了一系列的散文集,只有誠品有賣。不管它的價位,我買了。臨走前看到另一本散文集,來自我曾經讀過小說的一位女作家,花錢總是有股莫名的豪氣,就一起拿到櫃台付錢。

為什麼我會看過那位女作家的書?有一個小故事。高一的國文老師,有一個課程要求:查課外資料。當年的我們是網路剪貼一族,大家都是去搜尋之後貼上。第一學期老師非常的不滿意。第二學期,那時我自己念國文自修也有點感受(真是一個有趣的東西,我覺得即便是參考書都可以寫得很引人入勝,所以我念書幾乎都念參考書),加上老師一直強調要有自己的看法,我就在查到的每篇資料後面,用原子筆寫下我的感想。

我一直都是一個多話的人,而且是一個對什麼東西都有感想的人,無論是無病呻吟還是憂國憂民,寫那個東西對我來說,根本就是一種享受。學期末最後一堂課,老師叫我們自習,她改我們的資料。改到一半抬頭說「誰是7號?」我舉手。「妳的參考資料做的很好,做的很好。」

然後她送了我一本書,那時這位女作家還是新銳。不過我高一已經是10年前的事情了。現在那位女作家依舊有市場,她的簡介從十年前的「尚在攻讀博士」已經變成一個因為工作而常常全球奔走的人。散文裡許多搬遷流動的紀事。

她說到自己搬家時清理雜物,有許多小說的想法還有雜想,未成形的故事,她正猶豫該不該丟棄。我也想起在青春期時,我也有很多手寫的東西,有些憤恨父母的日記,有些短短的言情小說(男主角總是籃球校隊,女主角則是有點man的美女,哈哈)還有劇情創作,跟報紙報導。我叨念的本事化作文字竟是這麼多面化啊。前幾次搬家的某一次,我翻開國中的筆記本,有幾個小說idea,當時我因為無聊的靦腆而丟了它。如今只記的起一個故事。

當時我聽了一個傳說:呂洞賓追不到女孩子,所以情侶如果去呂洞賓的家,也就是指南宮,他們就會分手。然後我就想寫一對情侶是如何想證明自己情深不渝,而攜手走了一趟指南宮。但往後的他們遇到的已不是對命運言敗這種調調,而是面對生活中諸多細節磨合的為難。而他們還是想要相信自己可以戰勝呂洞賓的宅男怨。我的原意是設計他們為挑戰而苟延殘喘。但僅是一個概念,都無法化為故事。(如今我覺得,也許可以設計他們的感情根本很虛浮,卻要靠著對抗點什麼而撐起來)

現在想起來真的很有趣,雖然也很幼稚。我想小時候我看了太多的閒書,使得我可以看見成人的困擾,但我看的見,卻沒有體會。所以懂得模仿那種硬是要挑戰呂洞賓的執著,卻說不住如何挑戰?這種挑戰又遇到了什麼樣的挑戰?對於生活的一無所知,純由書本去理解而不著地,所以我才會有那些只能是idea的idea。

反倒是現在可以體會一些事,或者身邊真的有些值得紀念的故事後,我喜歡寫的熱情已經沒有了。

今天我去幫老師收同學的期末小說創作,等待時間翻閱了幾本,讀到一本令我相當感動的作品。寫人性的轉化與成長,把角色細緻的刻劃出來,而且在他的轉折中還蘊含了作者本身想要傳達一種對於生命的情調。這本小說既是老梗,又有新枝,實在寫得很好。

也看到一些個人沒多大興趣的作品,可是,終究它們躺在那還是給了我一點感受是:創作是一種心血的投注,無論結果也無論評價,可以盡力寫出一本小說,實在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想想我人生中沒有什麼明確的志向過,但是我一直的興趣就是寫東西,我想這也是為什麼,我總是偏好女作家的作品多一點。我一直想把她們投射在我自己身上,就現在這狀況來說,我似乎與出版路無緣。尤其是這一兩年,對於自己在物質與社會責任兩者的缺席覺得很恐慌。尤其更能了解一個創作者,又稱自由業的人,他們在創作中的愉快我是可以想見的,而我也可以明白他們可能有的掙扎。就好像這學期修課的同學,寫小說的人到後來有許多,把期末評量改成考試,因為太趕了,因為其他課就兼顧不到了,也許是個人對於創作的迴避。

今天看到那本小說,真的是驚喜連連啊,以後如果她可以出書的話,我會掏錢去買的!

2009年1月17日 星期六

電腦跟食物

今天老娘的電腦又出問題了,這是我買了它第二次重灌,不過約莫兩個月的時間而已。但是是我自己笨,跟電腦無關。今天因為這件事情好好好緊張,因為電腦裡有我前幾天一直埋頭在做的通識學生檔案歸類,還有,我的期末報告。

七點多我帶著電腦回家,找出光碟而且很努力的想要從開機之外的選項重灌它。因為我不會用那些黑媽媽的畫面,打很多字的方式重灌(是的,看我的用語就知道我電腦超爛的)。總之我用一個怪異的方法成功重灌了一次,可是一輪下來才發現我剛剛按的是升級不是重灌,○!

再重灌一次吧。確定都有按對鍵後,看看時鐘已經九點多,肚子好餓。不管三七二十一,穿著一件睡衣加拖鞋就跑出去,先叫雞排再跑去滷味攤。

我餓。但老闆說要等湯滾還要三分鐘。

看著老闆的滷湯漸漸的滾起來,老闆跟我說「天氣變熱了吼。妳穿這樣就夠了。」我幽幽的看著他「沒有,其實是我忘了穿外套了,我現在,好冷。」穿著拖鞋的腳是冰的。

我餓,一直盯著老闆的滷湯,想著我要何時可以吃到魚餃。

老闆看著我說「看著這些熱湯就不會這麼冷了吧。」

我說「沒有,我現在又忘記我很冷這件事了,因為我很餓,我看著你的湯就一直想著我餓我餓我餓死了。」

老闆又再一次大笑了,問我這次怎麼不點花椰菜,我以前有一段時間每天晚上都跟他買花椰菜吃。

今天拜爸爸,阿媽有煮花椰菜,我中午已經整盤吃光了,還加了五碗雞湯。

不過那就是我午餐的內容,中午吃得不多,所以我此刻是真的,餓,壞,了。

拿了滷味我就小跑步的去拿了雞排在回家的路上吃起來,電腦現在還在灌。

2009年1月15日 星期四

自己跟自己的生活

最近我想法改變了,以前覺得念研究所好孤單好悲傷,可是現在卻發現,這也許是它的本質吧。因為無論有再多人與你為伴,你究竟是要想出自己的題目,去找資料,做整理與推論的功夫。就算現在身邊坐的滿滿都是人,他們也無法幫你做點什麼。

這樣的生活說狹窄也對,不過,我覺得這根本是綁死在一起的,如果選擇了它,就接受人生中的這一段狹窄吧,就說是命運的連結好了。

感受到這點以後,我突然體認到在這種狀態中,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與自己處得很好。不怨懟自己怎麼不去交際不去找娛樂,而是把自己置身的相關事項管理好。把家掃的乾乾淨淨,讓自己起床回家都心情超棒的;每天都喝一杯最愛的鮮奶茶偶爾再一杯香草拿鐵;吃的飽飽的;不斷的查資料去找書,而且定期寫日記抒發對生活中的種種體會。

習慣在晚上十點後回家的我,總是一個人等公車,前陣子聖誕加新年時我忽然感到非常,非常的孤獨。孤獨到我想起老師笑說我怎麼老是一個人,像個孤魂野鬼一樣。然後覺得更孤獨了。

但是這就是我的選擇吧,雖然我還不到心甘情願的地步。可是當我覺得哀怨時,我就會跟自己說「姐姐,論文要加油,不要浪費妳這些孤獨。」孤魂野鬼若是有一件事情可以努力的做好,總有一天會被超渡。

2009年1月12日 星期一

化了妝的家


喜氣洋洋,希望媽媽看了不要昏倒。

2009年1月9日 星期五

溝通技巧

期末除了自己生報告,也催生了幾篇報告。說催生有點不好意思,就說幫了點忙好了。理論課的三個小組,這兩週都要上台發表期末報告了。這禮拜是第一週,我在小組上台前悄悄入座,也一起聽了老師的評論與建議。

這學期帶理論助教,比起以往的助教經驗不太一樣。因為老師要求我們幾乎每個禮拜都要跟同學討論,他們的期末報告題目也要經過我們同意,才可以寫。我們也要幫忙找相關文獻。我覺得這是對我很大的挑戰,因為透過助教找到的資料,多少都要有點學術敏感性。當老師要求助教幫忙學生找資料,學生也期待在他們努力找到的資料外還有什麼可能。我們這邊的把關功夫就不能太馬虎。有些議題我不熟,但還是要學會用一些找資料評價資料的通則去判斷它是否有用。自己無形中也有了一些長進。

其實在與人溝通上也學到了一些事。同學會帶著我批改的作業來問我,這到底有什麼問題?妳為什麼要這樣改?這時我就要有一套自己堅定或是起碼看起來很穩實的說法,來跟他討論我的標準;有些同學用功歸用功,但表達能力就是很差,我也要練習如何跟他說這件事;有同學腦筋轉不過來,她最後就把自己看的那篇文章摘要寫進報告裡,其實那跟報告根本無關。

我跟她說,這不是一個期末小組報告該有的態度。接著她眼眶就紅了,那時其實我有一部份的自己是過意不去的,另一部份又覺得,這是我該說出來的,說出來真是痛快。帶小組報告時,最希望同學是分工均勻而且尊重討論結果的,這也是我擔任其它老師助教時學到的事情。

她咬著嘴唇一直點頭,看得出很悶。但我除了跟她再次強調她該寫些什麼形式的東西,也不太想安慰她。其實我現在真的深深的感受到,有些茍且的安慰真的是害了人,也違背了自己。有時不當的安慰會讓人停滯不前,這樣不好。

但是要怎麼說,仍是要好好練習的東西。不知道何時我可以很漂亮的說出所有該講出口的話,期待。

2009年1月3日 星期六

失眠的夜晚

就在報告的前夕,我又來寫部落格了。還好下週一的報告只是初稿,我覺得自己有做到一個段落,突然想寫寫東西。我聽過一個說法,就是研究生在寫論文的時候,會突然發展出很多第二專長。打打毛線啦,網路遊戲全破啦,或是突然很想學烤蛋糕。可見寫論文不是件討喜的事,不知道我撇開報告來寫部落格算不算是一種專長的培養。

昨天我的報告方向改變了,原本我想寫一個安眠藥的故事,說著藥廠與醫生如何如何的,讓安眠藥變得這麼的普及。這個故事,每當有人問我論文要做什麼,我都不厭其煩的再說一遍。但是隨著日子一直的流逝,我還是斷斷續續與安眠藥有著曖昧的關係。現在反而還是享用這樣的關係,總覺得要入睡是件麻煩而且痛苦的事。吃顆藥可以睡到天亮,真幸福。

昨天突然發現,我的生命經驗與我想說的故事矛盾了。我一邊揚著批判的旗幟,一邊自己參與藥廠與醫生的合謀,付錢給他們。陰謀論啊,都是一種陰謀,採取這個論調的我發現,我正算計著自己,這真是可笑的事情。我居然義正言辭的罵著別人,其實我跟他們在同一邊。

最近我向女人的黃金25歲告別了,據說那是女人最精華的一年。近來感覺眼圈越來越深,眼下有了細紋,一向分明的雙眼皮慢慢的塌陷。我不厭其煩的抹著保養品,但卻也開始做心理建設。當我基本的努力都做到,容貌還是悄悄的改變了,我明白表面功夫也有它的極限。

其實有些不認真的批判,也好比表面功夫。一開始它都好好的,人家圖它新鮮,漸漸的也就膩了,更遑論表面功夫在時間中的年華老去。它就這樣不思長進的看著自己的賣點盡失。

昨天我莫名奇妙發現這件事情。想說給自己一個機會吧,我先不要顧著罵了,好好去找找,有關「睡眠」的文獻吧。不旋踵,藉著交叉比對我搜尋到了幾篇重要的文獻,從它們的參考文獻中又生了更多的資料,晚上就坐在桌前消化那些資料,一邊心生感謝。

要做安眠藥怎麼能不做失眠,要做失眠必定要回到睡眠。在那些文獻中,讀到一些「天啊我居然想都沒有想過有這個。」或是有「這個idea我有,可是他講得比我好好多喔。」回家的時候居然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沒辦法,我真的是很在意睡眠這件事情。

我想很多人也許不會了解,找到這些文獻對我的意義,其實,有的時候人真的會無可避免的孤獨。如果你有失眠過,應該會懂這句話的意思。

昨天晚上我罕見的失眠了,在有吃藥的狀況。呼嚕呼嚕的發呆到四點多然後睡著。沒有什麼特別的煩惱,就只是睡不著而已。今天早上起床,也不甚恐懼。在過去的五六年中,我常常因為睡眠哭,因為睡不著而哭;因為覺得自己依賴藥物很不好而哭;因為媽媽罵我為什麼要吃藥而哭。然後這些年來,藥也有吃,有時也有失眠,那些低落的情緒卻不再那麼困擾我了。

曾經,它跟我是這麼的親,親到我很憎惡它。有一天它終究也變成了我人生的配角了。也許某些程度上,我已經習慣夜晚的孤獨了吧。還有那些多餘的自我責難。隨著我的人生有越來越多的事件,它們顯得很無聊。連我媽媽也不再吼我了。

我一直覺得,我們活在一個,動輒覺得自己很孤獨的世界裡。失眠的時候就是它表現的極致,再糟也不過是如此。而且,若是任憑自己曝曬在表面功夫的世界裡,孤獨的感覺會更甚。

2009年1月2日 星期五

妳真可憐

今天走進便當店,老闆說「小姐,妳怎麼這麼可憐!」我大叫「我在寫報告啊!」

嘿啊,假日還要來學校寫報告,真可憐。不過剛剛跟一大群lab出來的理工同學一起過馬路,覺得自己並不特別悲慘。今天做了一些正事,有了一些收穫,充實而且開心。我覺得有事可做的自己不但不可憐,而且很幸福。

我想我以後會懷念這段日子的,為了讓它更值得懷念,我想要做得更好,加油。

2009年1月1日 星期四

跨年前夜&夜

某年養成了跟國中同學一起吃跨年晚餐的習慣,忘記是哪一年。

雖然一年之中都常見面,但是一年的最後一天感覺還是有點不一樣。好像是上了一學期的課最後有個總結,檢討一下誰做了哪些笨事或是居然什麼也沒做!或是新的一年有什麼新希望呢?

陳小君說「吳小竹,我的希望就是跟妳一起跨年。」我笑了說不要。

人大了不喜歡人多多的場合,因為總是會顧慮到身邊的人,尤其是我這個人,不知不覺就會害怕冷場,想要多說一點話把場子弄熱一點。

跨年夜的前一晚,賴老師在系館請吃飯喝酒。老師已經說了不給我喝,因為去年我喝了一直追著他吵吵鬧鬧的。我去之前也說,不喝,「我其實不喜歡喝酒啦,都是為了氣氛。」對嘛,都是為了氣氛。所以到場後我喝掉三個紙杯的純威士忌跟海尼根,一邊鬼扯什麼社會理論然後問老師「老師你說對不對。」老師只有無可奈何的說「對,對,妳說的都對。」然後大叫「誰再讓她喝酒我就殺了誰!」殊不知重點不是我喝了酒,而是我出席了,即便不喝酒我還是可以natural drunk,精通社會學理論的老師,這次就沒洞見了吧,嘿嘿。

將結束時,上半場就喝掛回去睡了一輪的學弟說「妳真是撐足下半場了,感謝。」待我上去研究室休息一下,我也開始頭痛了,躺在草蓆上蓋著毛毯。同學臨走時在我手上放了mp3,我一邊聽一邊唱著歌。隔壁研究室研三的學長突然打開門「妳這個瘋女人,我要點歌!」

研三的學長跟老師也有一攤,他們說請我去那裡發酒瘋,好讓老師少花一點時間批評他們即將要考的proposal。哪有這種事情啊,把我當成什麼!學長說不然我們來pk,妳要是唱輸我,妳就要來發酒瘋。

然後我們就一人站在一張桌子上,我的麥克風是冷氣遙控器;學長的是羽毛球拍。唱了幾首我說「你,你唱這樣到底在跟我歡什麼?」然後他落寞的走了。我莫名奇妙有自信的時候,總是不會被挑戰,於是我想清醒之後也不該再自卑了。

不該再沒有自信了,少說妳也是個可以把場子搞熱,歌聲可以把學長閜嚇走的人啊。過去的這一年有過許多懷疑自己的時刻,新的一年裡,吳小竹,我希望妳可以泰然面對自己的不好,改進它;但也不要否定自己好的一部份。

還有,在喧囂之後,莫名奇妙自信以後,要給自己沉澱的時候。

以上是跨年夜的前一夜,唉,我想在此跟老師老闆說聲對不起,我前一天沒有看仔細老師的信。所以沒有注意到老師的時限,耽誤到老師了,真的很對不起。

而跨年夜晚上,跟認識十幾年的朋友一起吃了飯聊聊天。10點多,我跟陳小君說,新年快樂!我請他們在馬路邊放我下車,讓我可以在又冷又清的街道中,打著哆嗦走回家,享受像詩一樣的冬天夜晚裡,安靜而且凝固的空氣。

回到家窩進被子裡看DVD,一個人跨年的夜晚,還不錯喔。

數落之餘

前幾天上課間,同學拿出英國的有名超香濃餅乾,大家一人一塊,很珍惜的體會密實的口感。

同學推給博班學長,一貫很害羞(還是根本不願意理會我們這些幼稚碩士生)的學長,小小聲的,有點結巴的說,醫生說他有膽固醇過高的問題,不太適合吃。

帶餅乾的同學突然打我一下「ㄟ,妳要做醫療的,妳看,這就是被規訓成功的病人啊,這個病人已經自我監督了。」被打那一下的我,非常的不爽。在學長面前講得這麼大聲,不擅言詞的學長豈會不知規訓這兩個字的意思?但他也不會反擊我們。

吼。我很想趕快結束這個話題,但是同學又說「這根本是醫療權威啊。」我只得趕快答腔說「醫學還是有它的傳統的,可以流傳到現在救活那麼多人,這也不全然是權威關係。」也是因為我最近都在看有關醫院的美國影集啦。一邊看一邊覺得,在有得批判的醫學權威外,它還是有實質的用處。我的家人與朋友,進過醫院後不也是活著出來,繼續健健康康的。

結果我同學又打我了(他馬的......)他說我怎麼去替醫療體系說話呢。唉,我心裡想說的是你怎麼high起來就不顧理智了呢。

還想說的是,出一張嘴很簡單,要數落更是簡單。為什麼呢?因為數落已經有了對象,對象已經活在那裡一陣子,它的過去與現在,在你眼前無所遁形。而你的數落只要就著那些看不順眼的部位罵就好了。好像過去的人都是白癡沒你這種洞見可以看到這些「真相」。

數落是相對簡單的,那種簡單讓它往往變成口惠而不實。但我並不是說,數落還得要落落長的有自己一整套論述。我只是覺得,越是可以輕易貶低人家的東西,不正該小心嗎?

我媽說我最近講話越來越文言了,好吧我在這裡簡單的說,就是「做人要懂禮貌。」這就是我本篇的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