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報告的前夕,我又來寫部落格了。還好下週一的報告只是初稿,我覺得自己有做到一個段落,突然想寫寫東西。我聽過一個說法,就是研究生在寫論文的時候,會突然發展出很多第二專長。打打毛線啦,網路遊戲全破啦,或是突然很想學烤蛋糕。可見寫論文不是件討喜的事,不知道我撇開報告來寫部落格算不算是一種專長的培養。
昨天我的報告方向改變了,原本我想寫一個安眠藥的故事,說著藥廠與醫生如何如何的,讓安眠藥變得這麼的普及。這個故事,每當有人問我論文要做什麼,我都不厭其煩的再說一遍。但是隨著日子一直的流逝,我還是斷斷續續與安眠藥有著曖昧的關係。現在反而還是享用這樣的關係,總覺得要入睡是件麻煩而且痛苦的事。吃顆藥可以睡到天亮,真幸福。
昨天突然發現,我的生命經驗與我想說的故事矛盾了。我一邊揚著批判的旗幟,一邊自己參與藥廠與醫生的合謀,付錢給他們。陰謀論啊,都是一種陰謀,採取這個論調的我發現,我正算計著自己,這真是可笑的事情。我居然義正言辭的罵著別人,其實我跟他們在同一邊。
最近我向女人的黃金25歲告別了,據說那是女人最精華的一年。近來感覺眼圈越來越深,眼下有了細紋,一向分明的雙眼皮慢慢的塌陷。我不厭其煩的抹著保養品,但卻也開始做心理建設。當我基本的努力都做到,容貌還是悄悄的改變了,我明白表面功夫也有它的極限。
其實有些不認真的批判,也好比表面功夫。一開始它都好好的,人家圖它新鮮,漸漸的也就膩了,更遑論表面功夫在時間中的年華老去。它就這樣不思長進的看著自己的賣點盡失。
昨天我莫名奇妙發現這件事情。想說給自己一個機會吧,我先不要顧著罵了,好好去找找,有關「睡眠」的文獻吧。不旋踵,藉著交叉比對我搜尋到了幾篇重要的文獻,從它們的參考文獻中又生了更多的資料,晚上就坐在桌前消化那些資料,一邊心生感謝。
要做安眠藥怎麼能不做失眠,要做失眠必定要回到睡眠。在那些文獻中,讀到一些「天啊我居然想都沒有想過有這個。」或是有「這個idea我有,可是他講得比我好好多喔。」回家的時候居然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沒辦法,我真的是很在意睡眠這件事情。
我想很多人也許不會了解,找到這些文獻對我的意義,其實,有的時候人真的會無可避免的孤獨。如果你有失眠過,應該會懂這句話的意思。
昨天晚上我罕見的失眠了,在有吃藥的狀況。呼嚕呼嚕的發呆到四點多然後睡著。沒有什麼特別的煩惱,就只是睡不著而已。今天早上起床,也不甚恐懼。在過去的五六年中,我常常因為睡眠哭,因為睡不著而哭;因為覺得自己依賴藥物很不好而哭;因為媽媽罵我為什麼要吃藥而哭。然後這些年來,藥也有吃,有時也有失眠,那些低落的情緒卻不再那麼困擾我了。
曾經,它跟我是這麼的親,親到我很憎惡它。有一天它終究也變成了我人生的配角了。也許某些程度上,我已經習慣夜晚的孤獨了吧。還有那些多餘的自我責難。隨著我的人生有越來越多的事件,它們顯得很無聊。連我媽媽也不再吼我了。
我一直覺得,我們活在一個,動輒覺得自己很孤獨的世界裡。失眠的時候就是它表現的極致,再糟也不過是如此。而且,若是任憑自己曝曬在表面功夫的世界裡,孤獨的感覺會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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