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期中、期末考週時,我總是會去幫老師監考。一次是大班必修課,課程內容是基本而且需要努力的學科基本功;一個則是比較再細一點的選修。老師對前者監考的標準非常嚴格,往往兩位助教一個坐講台,一個在台下繞。一次、兩次監考對我來說是新鮮,畢竟以前都是我被監考。不過過後這種感覺就慢慢的淡掉了,隨著每一次考試開始。我心裡想的就是,把這份工作做好。
我所謂「把這份工作做好」意即一直慢慢的在同學身邊走著。聽說,老師對這門課考試時的嚴陣以待,一直以來都有引起同學的不滿。同學總是覺得,老師不相信他們。其實,在我之前監考的時候,我從不真心相信有什麼人會在這種狀況下作弊。不過後來真的有人被抓到了,這令我回想起大學曾經有一位學妹。她在很多課的考試中作弊,後來轉到很有市場價值的會計系了。那時轉系名額是有限的,而她就用了作弊轉系成功,用了作弊把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拿走了。
我覺得,其實,有時規範以及監控(我還是用凝視這個比較浪漫的字眼好了),與其說是在懷疑別人,其實我在意的是那些用功的人。他們也許念到吐,熬夜等等,但是那都是他們的努力。與其說嚴格的監考是在懷疑同學,我反而覺得是在保障那些用功的人。在我還需要考試時,我很少因為助教走到我身邊而不高興,因為我的書都收到包包裡,我沒有任何小抄,我只有一隻筆還有腦袋裡可能一團漿糊的東西。但我很明確知道即便作答申論的再爛,這些都是「我自己的東西」,沒有一個人的答案可以跟我一樣鳥,或是,一樣有創意。我自己在考試時,遇到嚴格的助教也會令我覺得比較公平。
後來我監考時總是比較留心,也許在同學眼中就是一個多疑的監考助教吧。但是當我看到那些埋頭苦寫的同學們,就覺得,這樣做是正確的。這並不是應和老師的官方說法,這是我真心的話。為了公平,我覺得這樣執行是對的。
除了對監考這件事的態度以外,近來,也漸漸形成一種感覺:禁不起懷疑的人,難以成長。我想那些對監考嚴格不滿的同學,也有些人是真的沒有作弊的念頭,只是不喜歡被懷疑的感覺。我不想悠閒的說「你沒作弊幹嘛ㄍㄞ?」然而我覺得,因為被懷疑,而且因為自己根本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也許更應該證明「老子/老娘就是不會作弊。」,或是有這樣的自信顯露出來。你也不用考得很好,可是起碼你要有那種坦然的架勢吧。
我身邊,有些朋友,還有我。有些時候,總是在被質疑時就趕快說「這是我覺得啦...」有時也許還有討論的空間,我們卻急著把事情簡約為個人的念頭。後來想想那是非常可惜的,其實每個人都有「我覺得」的部份。也許不要急著用「我覺得」來打住對話,可以拓展自己的世界多一點。
再說回監考,另外一場考試,修課人數少,課程較細也較難。老師讓同學open book,通常我只要讓同學都簽到後,就可以在講台念自己的書。念到他們開始交卷時,我會勉強看一些我其實完全不懂的東西。然後呢,今天我看到一張很有喜感的考卷,連我這個外行人都知道他根本是用掰的。然後我想起大學某一年的考試,我帶著一隻筆去,從頭掰到尾。那場考試的老師會讓學生作弊,名聞遐邇。
期末考那天,平常有去上課,聽老師念著幾百年前的課本的我們寥寥數人,看到湧進教室的人潮感到不可思議。這堂課有這麼多人修,平常上課人數卻是個位數,在搞屁啊。這些人潮帶著他們悉心準備的精美小抄,人手一份。我在講台前坐下考試,老師沒多久就走出去了。小抄與小聲笑鬧此起彼落,那堂課是我印象最差的一門課,如果真的要說我們學校有什麼爛老師,我數的出來的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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