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好聽話,像是你好聰明你好優秀你好認真,我想,只要是人,多多少少都會有受寵若驚的時候,虛榮如我自然是常常暗爽在心底。不,是明著高興,我都會笑著說,謝謝你。
可是上學期在批改同學摘要時,發現同學們一個問題是:總是會摘形容詞。於是乎「這個理論受到許多人的贊同」、「這是一個不切實際的理論」等等帶有形容詞的句子出現的不少。
特別的是,老師要求同學們做「術語彙編」這個東西,意即挑出書中重要概念,並引用摘要來解釋這些概念,這個過程應該可以叫作定義吧。
因為要求定義,所以我總想在作業上主詞與動詞還有受詞。再多形容詞在此往往不及一個簡單的句子有效果。這也讓我開始去想,語言的運用中,形容詞其實是有點點累贅的東西,就好像高中念過一首古詩,說著羅敷多麼的美。那首詞從頭到尾沒說羅敷長的如何,只告訴我們,她周圍的男性都被她電暈到罷工。你說我們還會不知道羅敷長得有多正嗎。
這樣想想,形容詞在某些時候可以是畫龍點睛的材料,但是在探求一個定義,或是本質的時候,它卻顯得有點多餘了。用在人身上不也是這樣嗎?有些人希望從別人對我們說的話中,認識自己多一點,這時如果聽到的是你好聰明你好優秀你好認真,會有種搔不到癢處的感覺。我覺得這些話語形成了一層膜,我們得要先穿破這層膜,像是說些「啊沒有啦」「謝謝你」這種話,接著才可以聊聊也許能都更穿透彼此,互相瞭解的東西。
po文的我其實是幸運的,有很多條件讓自己可以聽到這些形容詞。但這不是我個人的天賦異稟或是什麼的,我的社經條件還有文化資本才是關鍵,還有一些人生的際遇,一路上遇到了貴人或是難得的機會,讓我此時此刻能夠在這裡說這些也許不中聽的話。我想說的是,也許我們可以少說一點過於抽象的形容詞,因為那些都是現實來幫手打造的。而且它們其實再抽象一點點,都是往同一個方向,但這個世界可以有許多不同方向的現實,還有對這些不同現實的認可。例如,考上研究所不是一定要走的路,而且有考上也不見得就會是優秀的。
我有一個朋友,她陪伴我渡過許多好與不好的日子,我喜歡她這個朋友,也很謝謝她。但是做了這麼久的朋友,還是無法適應一點,就是她常常會跟我說,我很好。當我說著我想做什麼時,她說「妳很優秀妳一定可以」,很多次。其實我很害怕這樣的對話,而且我也很害怕,當我質疑自己什麼沒做好時,她會對我說「是妳的標準太高了,像我們喔...」從那當中我感受到她對自己的不滿意,那也會讓我覺得我是否在對自己怪異的期待中傷害了她。我會有這種感覺,是因為我也會從她與我不同的標準中,發現自己的匱乏,那時我可能也有股衝動想說「是妳要求太高了。」
事實上我以前也常這麼說,可是我現在覺得,每個人的標準是他的一套信仰,拿自己的標準與他人的放在一起,比較起來,最好看出差異的,往往是去頭去尾的那一個結果而已。但其實這一路走來都是許多主詞與動詞跟受詞組合的過程,也許這些過程可以被詳實的訴說出來,我們才知道結果何來。我們如果有所謂的本質,於我來說,也多半是這些過程的產物。
當我們可以好好聊聊時,感覺真的很好,也許真的朋友該說說這些事,就算是雞毛蒜皮,那都是我們的過程,在此形容詞也許可以保留在,讓故事更精彩的部份。就別再說客套的話了,也別再遺憾妳沒有那些妳認定的特質,妳有妳的好。希望下次聊天我可以用很多主詞動詞告訴妳妳的好到底是什麼。
2 意見:
形容詞雖然是累贅的東西
可是在文學效果上而言卻是不可或缺
像我最近發現
很多朋友喜歡損我
可是其實他們都沒有口不擇言
因為他們知道 那是我樂意接受的方式
或許再多一點就要越界了
可是他們還是很努力的保持在那個界限裡面
利用那些言詞哄我開心 交換親暱
事實上 不論是哪種累贅的形容詞
都是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中用來表情達意的要素
只是依照每個人的性格需求的不同
所以在選擇使用上有所不同吧?
當然啦
我知道我一定有我的好
比方當我了解到某位朋友的優點時
我不吝惜在她接受的範圍內給她讚美
說了這麼多累贅的形容詞的目的
其實也只是希望讓她可以更快樂、更進步而已:D
我也會在妳接受的範圍内損你,而且繼續期待妳寫的東西給我的啟發:)
張貼留言